“你赢得了冠军！”


    金色小字尚未消失，世界突然迸发出无数道重影。


    一道女性的人影从这虚幻的重影中冒出来。


    她身后有着无穷无尽的人影。


    当她开口，无尽的人影随之一同开口，同声说道：


    “冠军啊，无论你是世间的普罗大众，还是诞生于世界的神灵，又或是世界的本身——”


    “你已有资格听闻‘虚幻世界’的真实秘密。”


    “这秘密代表了无穷的危险，但却是你和所有众生的唯一希望。”


    “抉择吧。”


    “认真听闻这个秘密，又或掩上你的耳目，放弃这个秘密。”


    “你可以用一生去思考这个问题。”


    “当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做出决定。”


    一生？


    武小德望着小镇上的尸丛。


    这种事，哪还需要一生去抉择？


    “说来听听。”


    他开口道。


    那女子背后无数重影冒出来，将武小德彻底围绕，逐渐显化为一片全新景象。


    那是一个辽阔无边的世界。


    大地上。


    无数金碧辉煌的建筑。


    万族的众生遍布山川河流森林海洋。


    神灵与众生彼此来往。


    偶尔也有战乱，不过很快就会平息。


    ——因为世界太富足了，众生所愿皆得，很少会出现天大的仇怨。


    在这辽阔无边的世界中央，耸立着一根神柱。


    巴比伦！


    这是连接永恒圣界与众生世界的支柱！


    某一天。


    一道身影从神柱之顶俯冲而下，看上去无比狼狈。


    那身影尚在半空，便已高声吼叫道：


    “不好了！‘升序’要来了，我们全都是祭品，是祭品啊！”


    “永恒的存在创造我们，只是为了献祭我们！”


    这道声音响彻整个世界。


    下一刻。


    连接天地的神柱轰然崩塌，朝大地徐徐落去。


    天空深处仿佛有什么无比巨大的东西，正在朝着这个世界俯瞰。


    那个报信的人被看了一眼，直接在半空化作了飞溅的血雨。


    画面一转。


    天空深处，一根根炽烈的光柱降临下来。


    整个世界被这些密密麻麻的光柱洞穿，轰然崩溃，化作无数世界碎片，朝着黑暗的虚空中不停散开。


    女声在武小德耳边响起：


    “‘盘古’被击碎，化作诸天万界。”


    “众生进入了大破灭的时代。”


    “这对于众生而言是一个悲剧，但也有好消息——”


    “众生铸就的文明止步于此，甚至开始倒退，以至于整个‘永恒升序’的序曲也随之暂停，无法达到‘临界点’。”


    “奇诡无法降临。”


    武小德皱了皱眉。


    盘古世界这么容易就被击碎了？


    既然如此，就算它再一次汇聚了所有离散的世界碎片，甚至得到了自己这些新生世界类生命体的世界，又能如何？


    ——再来一次，还不是会被击碎？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女声缓缓响起：


    “击碎‘盘古’的乃是一个无比强大的序列，它来自圣界的永恒存在。”


    “‘序列’是属于永恒等级的力量。”


    “事实上——”


    “‘盘古’并非完全无法反抗，它汇聚了全部力量，创造了属于众生的‘序列’，想要以此来保护属于众生的时代。”


    “但‘序列’没完成，盘古就碎裂了。”


    “无数年来，‘盘古’形成的最后机制，一直在从众生中挑选真正强大的人，希翼这种最强的众生能保护‘序列’，让它有机会进化。”


    武小德反应过来，轻声道：


    “该不会……这个机制就是争霸赛？”


    “正是如此，争霸赛举办了无数次——”


    “每一次的冠军都将获得这个‘序列’。”


    “但是自‘盘古’毁灭以来，护卫这个‘序列’的冠军，无一例外遭到了全力打击，全部失败了。”


    “直到这一次，连‘虚幻世界’都已彻底毁灭。”


    武小德勐然想到了白皇帝。


    原来如此！


    难怪这位白皇帝没有在雨劫降临的时候，就立刻去找自己的麻烦。


    原来它要一举毁灭属于众生的“序列”！


    可惜——


    自己来到了这里。


    武小德突然忐忑起来，迟疑道：


    “‘虚幻世界’的世界之主也死了，我还有机会获得这个‘序列’吗？”


    女声开口道：


    “你赢得了‘虚幻世界’的最后一个冠军，也就意味着你拥有这个权限。”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话音落下。


    四周异象消失殆尽。


    世界恢复正常。


    武小德忽然发现自己脑海里多了许许多多的画面。


    ——皆是前代争霸赛冠军们临死的场景。


    劫魔直接从虚空中释放术法，毁灭了一整颗星球。


    当时的争霸赛冠军就在星球上。


    又有一代争霸赛冠军，带着盘古的序列脱离了劫魔的追杀，却被虚空中突然冒出来的一道触须刺穿了身体。


    ——这是奇诡生命强制从沉眠中苏醒，借助圣界的“序列”，完成了一次击杀。


    更有争霸赛的冠军，刚刚离开“虚幻世界”，立刻被数千名强者围杀。


    劫魔们出了大价钱，让人类自己杀自己！


    林林总总，全是冠军们惨死的情形。


    连武小德都看得心惊肉跳。


    “能不能反悔啊。”


    他叹口气道。


    来不及了——


    亡灵之书自动显现，翻至空白页，浮现出几行冰晶小字：


    “属于众生的序列‘初’已经安置于此。”


    “它是独属于众生的序列。”


    “请为该序列的进化设定初始规则。”


    武小德闭上眼睛，仔细回想。


    这个序列还是一张白纸。


    想要让它变强，首先要为它设定进化的规则。


    现在只剩最后一次机会让它进化。


    这个机会握在自己的手中。


    要给它一个什么样的进化规则呢？


    武小德久久沉思，却发现自己每一个想法，都被曾经的冠军们实现过。


    在过往的那些岁月中——


    有的冠军设定的规则为“进食”，意思就是通过补充各种能量，就能进化。


    也有设定为“跟随”的——


    只要自己变强，序列也可以随之变强。


    甚至有冠军把规则设定为“传播”。


    顾名思义，把序列传播开来，越多的人获得它，它就进化的越快。


    数不清的规则，囊括了一切变强之法。


    但是无一例外——


    过去的那些冠军们全都没能走到最后。


    他们和他们的序列都被毁灭了。


    武小德苦思良久，依然没有头绪。


    忽然。


    一道灵光闪现在他脑海之中。


    是的。


    所有变强的规则，都被众生所熟知，是一片人所皆知的“红海”。


    ——或许这也是敌人总能循着蛛丝马迹，找到冠军和序列的原因？


    既然如此——


    何不向妖精学习？


    妖精专注于不正经的宇宙规则。


    自己也应开辟出新的规则，以此规则让序列完成升级！


    一念及此，武小德心神振奋，开口道：


    “我决定了。”


    “你是‘盘古’遗留下来，帮助众生对抗外敌的力量，是唯一诞生于众生的序列。”


    “敌人势必知晓一切众生的变强之路。”


    “那么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


    “我们直接摆烂吧。”


    伴随着他的话语，书页上浮现出一行小字：


    “你已设置该序列的升级规则为：摆烂。”


    “是否确定？”


    “确定。”武小德道。


    所有小字消失，紧接着，序列的升级规则浮现于书页上：


    “这是序列的最后一次存活机会。”


    “这也是众生所掌握的唯一‘序列’，是对抗圣界各序列与奇诡生命的希望。”


    “在这‘盘古’重开的历史性时刻，在奇诡生命降临于世，永恒垂目人间的危急之际——”


    “‘序列’再一次获得了进化规则。”


    “它开始摆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