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跳动，干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在静谧山洞中响起，朱高志关掉直播，暗戳戳打量凶手，程晓瑶则半阖着眼，肌肉紧绷，催命般的呼叫系统。


    系统再不出现，她怕自己按耐不住，要物理攻击跟前围绕着的那几个东西了。


    ……人生头一回被鬼围观，还是几只死相惨烈的鬼。


    这体验太惊悚了。


    【来了，别催了，这个给你，这把剑可以将它们身上的脏东西清理干净，你只要拿着它，一直往他们身上打就成。】


    千呼万唤，系统终于找到了道具，并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程晓瑶的登山包。


    程晓瑶把登山包捞到膝盖上，打开拉链，往包里瞥了一眼，便看到一柄约两尺长材质有些像白玉的剑。


    程晓瑶满头问号：【这是什么？】


    系统：【打鬼的武器。】


    【打鬼不是用桃木剑吗？】程晓瑶觉得系统不靠谱。


    谁还没看过几部鬼片啊！


    那些鬼片里，有点道行的老道士不是用桃木剑，就是用朱砂镜，或者黄符打鬼，怎么换到她这里，却成了一把白生生的剑。


    系统：【谁规定打鬼一定要用那些东西了。你别小看这把剑，这剑是黑狗牙磨成粉，再用道法凝聚出来的驱邪剑。两尺长剑，用了上千条黑狗的牙才铸成，我听灵异系统说过，拿着这把剑，再脏的鬼，都能被打得白白净净，跟刚死的一样。】


    程晓瑶呵笑：【现在承认它们是鬼了？】


    系统坚持不承认自己口误：【呸，是中微子……】


    【奇怪，我上山时带眼镜了吗？】程晓瑶目光从白牙剑上掠过，落到了包里的两副眼镜上。


    她记得自己没带眼镜。


    怎么包里多了两副眼镜？


    系统：【没有，这是本统顺手从仓库里找出来的，一种戴上就能看到中微子的高科技眼镜。】


    【仓库……系统，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给我交代。】程晓瑶眉梢轻挑。


    系统不以为然：【交代什么？我仓库里的东西不是系统自带的商城，是本统这些年的收藏，能给你的，不用你说我都会给你，但不能给的，你就不要惦记了。】


    【要不是因为我需要中微子的能量，这白牙剑和眼镜我也不会拿出来，毕竟，你这方时空不是灵异时空，不该存在的东西太多，会让时空产生变化，不定什么时候就真变成灵异时空了。】


    这方世界只是普通世界，宿主和谢言归两人是例外。


    这例外的出现，让世界发生某种变化，它也不知道为何宿主在脱离循环后能看到中微子，更不明白中微子为什么会出现。


    但不管什么原因，中微子是它需要的能量，能量越多，它就越强大，能帮忙宿主的地方就越多。


    所以，这几个中微子它一定要收入囊中。


    【……带了就能看到鬼？】


    程晓瑶惊讶。


    瞅了两眼系统所说的高科技眼镜，又转眸，偷瞄了瞄朱高志。


    好想试试真假……


    【系统出品，必是精品，不用试，你直接给他戴脸上就成。】系统很赞同程晓瑶的想法。


    他拿出这两个眼镜，目的就是为了给宿主招揽盟友。


    宿主有个很强大的敌人，她一个人势单力薄，需要聪明且不会背刺她的盟友，谢言归是天然盟友，而这次跟着进山的朱高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它从朱高志偶尔谈话中得知，朱家有不少亲戚都是体制内的。


    比如他哥，他表哥，还有他的父母……


    这都是人脉，宿主和朱高志的关系如果能更亲密些，以后幕后真凶出现，朱高志肯定能帮上她的忙。


    系统觉得，现在就是加深双方关系的时候。


    宿主用白牙剑打鬼时，如果朱高志能看到，那两人之间就有共同秘密，还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相同秘密的人，自然而然便不算是外人……


    【你认真的？我怕吓死他……】


    程晓瑶把白牙剑和眼镜从包里拿出来，抬眸瞥了眼身边的六只鬼，又担忧地瞅了瞅朱高志。


    她不怕鬼，是因为她曾和一个比鬼还可怕的存在，斗智斗勇了两千多个日子，而朱高志……


    试问，华国人谁不怕鬼？


    中元节都不敢走夜路的人，冷不迭见到真的，怕不是魂都要吓掉。


    【你自己考虑吧，我是觉他可以相交。】系统楞了楞，旋即道。


    别说，它还真怕把这个姓朱的吓死了……


    程晓瑶垂眸，盯着眼镜陷入沉思。


    这眼镜到底要不要给朱高志用上？


    系统想法有一定道理，她确实需要盟友，但是……她也不愿坑人。


    算了，戴不戴由朱高志自己选择吧。


    程晓瑶抬眸，晦涩地看着朱高志，“朱高志，我们洞里除了我们三个能出气的活人外，还有另一种东西存在，我现在准备收拾它们了，这里有副眼镜，你如果想看就戴上，不想看就不要戴。”


    说罢，不等朱高志疑惑，她蓦地站起身，提起白牙剑就往胸前三尺之地剌了过去。


    朱高志本来在观察凶手，听到程晓瑶的话，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她拿把白生生的剑比划了起来。


    白剑被她舞得虎虎生威，朱高志甚至都感觉到了剑风。


    不，不是感觉到，是真有剑风。


    地上火堆的火，随着程晓瑶的动作出现偏斜。


    山洞里的风是从洞口灌进来的，按说，火苗应该会往内倾斜，但现在……火苗方向转变，前后左右，再没规律，严重时火势甚至倏地小了下去，就像有人在扑火般。


    朱高志震惊。


    不过他也就呆滞几秒。


    想起程晓瑶的话，他眼睛突兀大瞪，头皮发麻地把地上的眼镜捡起来，哆哆嗦嗦地往脸上戴。


    “啊……鬼……啊……”


    眼镜刚挂到脸上，朱高志就被吓得尖叫出声。


    他双脚狂跳，如无头苍蝇在洞里转圈，转到最后，竟瑟瑟发抖地揪住凶手衣服，躲到了凶手身后。


    凶手被抓，生无可恋，一直都在麻木发呆，哪怕这会儿朱高志嘴里嚷嚷着有鬼，他依旧没什么表情。


    “你声音能小点吗，干扰到我了。”


    提着白牙剑，正在努力给系统清洁口粮的程晓瑶，被朱高志的叫声吵得脑仁痛。


    她抽空睨了一眼朱高志，让他闭嘴。


    在程晓瑶的认知里，鬼这种东西，一直以来都是很恐怖的存在，但现在，她却觉得鬼似乎，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至少目前她清洁的这六个鬼，就没有电视里演的那么神通广大。


    它们死前是被砍死的，身上很多伤，也有很多血，看着极为吓人，但智商和攻击力却很玄乎。


    她几剑打出去，这几个鬼呆呆楞楞并没有多大反应。


    不过应该有稍许痛感。


    被打中几剑后，它们不敢再往程晓瑶跟前凑了，又想挂回凶手身上。


    其中那个提着刀的中年鬼，在被白牙剑打中两次后，也在试图回击她。


    但它的攻击却一直落不到实处，对她造不成任何实质伤害，反而是这六只鬼，随着白牙剑的落下，身上黑色物质越来越淡，正如系统所说，再脏的鬼，都能被白牙剑给打得干干净净，白白生生。


    “姐……姐……你，你还会捉鬼？”


    被吓得全身打颤的朱高志，又是害怕，又是好奇，他够出脑袋，满脸惊悚地问程晓瑶。


    “不会，但我会打鬼。”


    程晓瑶抽空回了一句。


    几只鬼被程晓瑶各砍了几刀，反应迟钝的终于知道要逃了。


    但程晓瑶不给它们机会，身子往前一滑，守在洞口，扑上来一个砍一刀，三四分钟后，终于把那几只鬼给砍到了透明。


    几只鬼变透明后，就如当初在大桥上见过的渣男小三那样，仿佛白色塑料袋，挂到了洞里的岩壁上，其中有两个则挂在了凶手身上。


    程晓瑶：“……！！！”


    长见识了。


    “……它们为什么不动了？”朱高志盯着挂在岩壁上的透明影子，惊奇问。


    喵得，世上真的有鬼，他见鬼了……


    更神奇的，他还遇上一个能和鬼打架的记者。


    三观颠覆了。


    程晓瑶：“我也不知道。”


    这问题超纲了，她回答不了。


    她只是跟着系统的指示，把这几个鬼给打到透明而已，至于原理，她也不知道。


    【系统，你的中微子能量已经清洁干净，请享用。】


    干完活，程晓瑶把白牙剑装回登山包，实则是丢回空间。


    系统：【滋滋滋……享用失败，宿主再接再厉。】


    【为什么？这不都变透明了吗，怎么还不能下口？】程晓瑶懵逼。


    系统：【按上次的经验，可能需要弄清楚他们真正的死因，我才能入口。】


    程晓瑶楞了楞，垂头睨着凶手：【凶手就在这里，它们还能有什么真正死因？】


    系统：【不知道，我是末世系统，不是灵异系统，解答不了这个问题。】


    好吧，程晓瑶的问题也超纲，系统同样无法回答。


    不过没关系，上回系统吸收渣男小三时，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当时也是在他们弄清楚大桥车祸背后的真正原因后，才吸收成功，这回怕也是这样。


    程晓瑶：【那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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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不了多久警察就要来了，这几只鬼已经变透明，肯定不会继续跟着凶手，它们不会再移动，我要怎么把它们弄出山？】


    凶手就在洞里，但他没有搭理人的意愿。


    从被抓住到现在，哪怕中间朱高志被鬼吓得满洞乱窜，尖叫有鬼，他神情都没有太大起伏，这情况一看就很难沟通。


    所以，被害人的真正死亡原因，还需要警察调查。


    可问题来了，这玩意和电视里演的鬼不一样，没什么智商，变透明后浑浑噩噩，可能连挪窝都不懂。


    没看大桥车祸那对渣男小三，死了几天依旧还挂绿化带上吗？


    它们不会挪地方，又无形无色触摸不到，她根本就没办法带走它们。


    可现在不带走，总不可能等真相查出来后，她再进山收它们吧……


    太麻烦了。


    系统：【急什么，你摸不到它们，但白牙剑可以啊，你用白牙剑把它们串起来，不就能带走了。】


    程晓瑶眨眨眼：【……！！】


    还可以这样操作？


    成，不就是做一个鬼串串嘛，现在就干。


    于是，放弃研究凶手，转而研究几个透明物体的朱高志，在又惊又怕又兴奋中，三观又碎了。


    “你，你把它们串起来干嘛？”朱高志看着白牙剑上串成一串的鬼，呆若木鸡。


    “带回去让靈安宫的道士给他们超度。”程晓瑶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把鬼全给串到白牙剑上，她再次把剑收起来，不过这次剑上多了些东西，没办法再放入空间了，只能将剑放到登山包里。


    朱高志：“……？？？”


    “姐，你除了会武功，会抓鬼，还会什么？”


    朱高志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回过神来，他对程晓瑶的兴趣越发浓烈，凶手和鬼通通被他抛到了脑后。


    这姐们是真牛逼。


    凶手和鬼算什么，没看他们全都被这姐给秒了吗。


    这么粗的大腿已经送到眼前，要是不想办法抱住，他百分百后悔终身。


    程晓瑶眨眨眼，道：“我会的啊……好像有点多，以后你就知道了。对了，刚才你看到的事别往外宣传，咱们要相信科学，刚才我们看到的东西是中微子，是一种物质，并不是你以为的鬼。”


    朱高志：“……？？”


    我信你个鬼。


    程晓瑶才不管朱高志信不信，今天为了追凶手，赶路赶了一天，中途一直没有休息，这会儿凶手抓到了，中微子也串成串丢登山包里了，任务完成，她找了个岩壁坐下养神休息。


    入山容易，出山难，她和朱高志想出山必需警察帮忙，所以只能在这山洞里等。


    警察的速度就和程晓瑶预判的那样，三四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找到程晓瑶和朱高志的落脚山洞了。


    双方汇面，交接凶手，警察们开始询问程晓瑶和朱高志的入山情况。


    程晓瑶入山后目标太明确，没走一步冤枉路，仿佛直线一样，直达凶手所住的洞穴，警察们对这一点特别疑惑。


    他们这回进山的人，虽然比不上部队的军人，但也特别出色。可就是这么一批出色的人，竟无法像程晓瑶这样在山林中穿梭。


    且……这回他们安城警察丢脸丢大了，全网都知道，他们在山里追凶，效率与速度竟比不上两个普通民众。


    警察们很想知道，程晓瑶和朱高志到底是如何这么精准把凶手揪出来的。


    程晓瑶和朱高志齐声回答：“跟着凶手留下的生活痕迹揪出他的啊。”


    这话没毛病。


    在朱高志看来，他们确实是这样找到凶手的。


    程晓瑶也同样这么认为，系统也是根据凶手丢的垃圾，才辨别方向，准备找到他的。


    警察：“……？？”


    是现在的年轻人思维太活跃，还是他们老了，跟不上了。


    一路上他们也有注意到那些生活痕迹……


    但是这里是立隆山，是还未开发过的原始森林，人身高太矮，扎进草丛就找不到影的地方，光凭一些生活垃圾，怎么可能把人找出来。


    警察们完全想不通。


    朱高志作为警察家属，沟通方面不需要程晓瑶出面，他一个人就把事情讲清楚了。


    当然，不该说的，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特别是有关程晓瑶打鬼的事。


    就像系统说的那样，这事成了他与程晓瑶之间的秘密。


    朱高志的话漏洞百出，讲了两人入山后的所有事，但不管他怎么讲，都解不开警察们心底的疑惑。


    这会儿程晓瑶特别庆幸听从系统建议，把朱高志带入山。


    瞅瞅……自家人忽悠自家人，他亲哥都被他给说得一楞一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