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just hate that you''re happy.”


    最后一句歌词唱完，尚罗璟的纸巾还捏在手心，话筒接线处放下时有刺耳的噪音，我皱眉缓了片刻，正想问下一位有谁需要唱歌吗，全智彬突然指着我的身后惊讶。


    “呀，屏幕上。”


    屏幕上有什么？我回头的瞬间愣住。


    制作组原先就布置好的幕布，放映着的视频中心是桌子右侧的尚罗璟以及推门而入的田柾国。


    原来是突击公开X事前录制的夜晚，我不由得扶额，刚才唱完的歌曲还真是应景。


    “回来坐吧。”吴汝贤向我招手，我很快和尚罗璟分开，又缩回了直拍镜头更少的边缘位置。


    在场的X几乎和我预测的差不多，至少首发阵容的嘉宾都没有错。


    交往一个月、分手六年零二个月的尚罗璟与田柾国；


    交往七个月、分手三年十一月的吴汝贤与朴综星；


    交往两年三个月、分手二年零一个月的全智彬与尹净汉；


    交往两个月、分手一年零五个月的韩闵辛与金硕珍。


    我没有太过于认真地在看短片，因为从一开始首对X视频结束之后就陆陆续续听见了吸鼻子的声音。大家不是最会演戏的艺人了吗？为什么这个节目除了我好像都在真情实感。


    尚罗璟终究还是拿着我给的纸巾擦了眼角没有滑下的泪水，还剩下两对X没有公开，我和郑允秀，似乎都是会让她情感起伏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没有忍住的话，那后面只会崩溃得更加严重，犹豫着要不要再好心递一些纸巾，田柾国便代替出手了。


    公开X后所有的互动似乎都将被无限放大，原本小心翼翼的相处也变得肆无忌惮，我后背靠着椅子，果断还是决定置身事外。


    至于为什么事前录制时尚罗璟红了眼眶、韩闵辛失控地流泪了金硕珍却依旧一脸冷静、吴汝贤与朴综星的对话磕磕绊绊却进行得异常顺畅、全智彬和尹净汉是相处最为正常的一对，或许又因为队友的恋情说缘故而显得沉闷。


    有过一秒的好奇，最后又变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瞥了一眼郑成灿的侧脸，他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是因为不能再扮演我的X而遗憾吗？这意味着许多亲密接触在镜头前将不被允许。还是因为终于要揭晓答案而松了口气呢，这几天被众人盯着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可怜的小狗。


    黑暗一片的屏幕又亮起的那一刻，我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啊？”，期待着郑成灿的面孔却出现了李柱延，我猜制作组的镜头一定在极速推进记录着他们表情的错愕，而且还有前十几分钟信誓旦旦安慰我的金硕珍，可惜后脑勺没有长眼睛，我看不到他的模样。


    我和李柱延以及郑成灿是没有表情的淡定，郑允秀指腹贴着嘴唇笑，看了一眼屏幕又看向各人各色的reaction。


    “好久不见。”比较老套的开场白从李柱延口中说出，第一次面对镜头记录的我们不太自然。


    “其实前几天也有见过。”


    “什么？”


    “和朋友出门的时候在化妆柜有看见柱延和泳勋ssi的新代言。”


    “泳勋哥？”


    我一愣，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提及的名字，李柱延倒是微点头喝了口水，“是啊，和泳勋哥新拍了代言，所以后来有买吗？”


    为什么也关注了金泳勋的名字呢，明明除了李贤在提过的南山塔故事，我和他完全没有交集。只活在对话中的金泳勋，说出口时却有种别扭的感觉，


    然而和李贤在的联系，认真算的话应该是两次。哦不是，或许是三次，并且称他是李在贤。


    和李柱延交往就只是单纯地和李柱延交往，当初和田柾国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过问他的队友，所以理所当然地对李在贤他们不感兴趣。


    不知道艺名是贤在，在蛋糕店认识的时候介绍就是“李在贤”，加上kkt的原因是关于李柱延的蛋糕，他主动说要付款，于是将钱又转回我的卡号。


    在李柱延的生日，和他的队友李在贤成为了不会说话躺尸列表的kkt好友，解释起来似乎有些奇怪。


    和艺景姐姐无意间提起蛋糕店的小插曲，她“哦”了一声，转而在我贫瘠的认知里又增添了一条信息，“在贤前辈吗？原来是比我长几届的学长呢。”


    “啊？也是弘大毕业的前辈吗？”我下意识这么问了。


    “不是呀，是翰林的学长。”


    我这才想起来，艺景姐姐似乎和李柱延的另一位队友是高中同班同学。


    不关注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么多巧合，所以习惯性感慨，“是特别的缘分吗，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有缘分的人总会遇见的吧。”艺景姐姐认同了我的说法。


    和艺景姐姐更合得来的原因或许就是我们都有多多少少信这些虚无的东西，然后当天下午一起去了奉恩寺祈福，愿望都是许给鲸鱼的。


    “现在是科学的世道了啊。”李柱延总是反驳我，在最后又会抱着求饶，“不过许愿的话没有错，对吧，相信这些也可以的。”


    李柱延并不笨，反倒是过于聪明的和平主义。


    第一次联系是有关金泳勋，说起来更觉得神奇的南山塔故事，也正是他想要加我kkt的缘故。


    做下了谁都不说的约定，结束对话。


    第二次联系是询问李柱延，“和柱延在一起吗”、“一直联系不上他”、“没有呢”，再次结束了对话。


    第三次联系是我开的头，其实是忘记了列表里还有李在贤这一号人物，勾选群发祝福时得到了已读的回复。


    头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只小狗，疑问的语气判断后才确认对方没有换手机号。


    ［是oo？］


    ［呀，为什么这样叫我，前辈nim ］


    ［以为已经删除了我的联系呢］


    ［以为前辈也早就换了号码啊］


    ［所以为什么突然在今年发送了新年祝福］


    ［啊这个…因为群发呢］


    ［那个…一直有一个问题，或许可以问吗］


    ［前辈说呢］


    ［和柱延分手或许是因为泳勋哥的事吗］


    ［没有啊，不过这么说的原因是？］


    ［害怕因为是那件事，所以一直感到自责呢］


    ［前辈难道说出去了吗］


    ［绝对没有的事］


    ［分手只是很正常的一个过程啦，和谁都没有关系，前辈nim不用自责］


    ［而且那件事也不是很重要吧］


    ［柱延如果知道的话好像不会觉得］


    ［觉得什么？说话为什么要讲一半呢］


    ［啊抱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正解］


    ［不过和对待柱延一样称呼我吧，说着前辈让人压力有点大］


    ［李柱延？这样称呼前辈吗kk好像不太可以］


    ［额…至少李氏是正确的］


    ［啊～知道了，哥哥］


    ［呀？这样不会有点…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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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吗］


    ［可哥哥从一开始就叫我oo了，还没有人这样称呼过我］


    ［所以没有吧…而且世界上有很多哥哥不是吗］


    ［知道了］


    ［那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有点越界吗？后来再也没有联系过，甚至连我最后发送的祝福都是未读状态的他才是越界的状态吧。


    让人说不清的李在贤，和李柱延完全不同的存在。


    当然，那一天还有一位完全没有备注、已读回复了“姐姐新年快乐”的好友，心想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后台打歌加过，仍旧陌生的聊天框，因为“努那”称呼而暴露的男性身份，所以直接点了删除。


    “所以…最后有买化妆品吗？”李柱延看出了我走神的情况，没让话掉在地上又问了一遍。


    和朴南夏姐姐一起出门逛街，路过柜台的时候觉得眼熟所以多看了一眼，姐姐说着“崔寅周绝对不会用这些东西”的话，所以短暂停留几秒后拉着我径直离开。


    “没有。”我笑着摇头，才没有购买前男友代言产品的喜好，是需要和香蕉牛奶一样被戒掉的习惯。


    “最近生活还好吗？”


    “一切都还不错。”


    “那为什么答应参演节目了呢？”


    “额…就是公司的安排。”我盯着他杯中的倒影含糊回答，“情况有些紧张。”


    “啊…明白的。”李柱延从始至终一直在捏着手，我们之间几乎没有对视，“那就好好相处吧，我会帮忙的。”


    “谢谢。”


    说是X之间的交流吗，听着更像会议室的谈话，我和李柱延之间的素材很短，没有难捱的沉默没有令人感伤的情绪，屏幕暗下后再接替亮起的就已经是郑成灿的面孔。他和郑允秀之间似乎有赌气的成分，全程交流比我和李柱延还要少。


    “什么啊？你们两个？开玩笑吗？”尚罗璟第一个向我和李柱延发来质疑，郑成灿再一次接受了很多眼神洗礼，他不好意思地摆着手挡脸，“大家不要这么看着我呢。”


    “哇，你们四个。”金硕珍的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麻烦控制一下吧。”田柾国快要把盒子里的纸巾抽空，尚罗璟有些怨念的眼神盯着李柱延，就这样对着我的X流泪，大家好像又要误会什么了。


    “那个…我没有想要影响大家心情的意思，不过如果有打扰到的部分，还是感到抱歉。”短暂和平主义的李柱延又上线了，我和他对视一眼，习惯性抿着下唇。


    “还是觉得不可信，你们两个怎么可能呢？”身旁的吴汝贤刻意和我拉远了一些距离，“完全恐怖。”


    “难道还需要什么来证明才可以相信吗？”李柱延的回答很快得到了郑成灿的反驳，“视频不就足够了吗？”


    “听着更像是交易，我说真的，万一是演的呢。”尚罗璟出声，她身边的朴综星条件反射否认，“怎么会是演的呢，X介绍信写得很真诚啊。”


    顺势给了我回答的台阶，不过好像戳到了尚罗璟的另一个泪点。


    “爱这种情感怎么证明呢。”我盯着她的眼睛说，“是无解的命题啊。”


    意料之外的，韩闵辛也没控制住情绪。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眼泪女王的拍摄现场吗，我有些慌张地把新一盒纸巾推过去，平静的内心少见掀起一阵涟漪。


    “不要感到自责，和你没有关系的。”尹净汉撑着手臂，是没有听过的温柔语气，这样看着我说。


    涟漪又被抚平了，他眨眼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