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山匪

作品:《小蝉

    张蝉是在马背上被颠簸醒的,当她下意识挣扎却发现手被人用麻绳捆住。


    她整个人被禁锢在马背上,一阵阵摇晃让她头晕目眩,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直犯恶心。


    “吁——”马上的男子突然勒住缰绳。


    张蝉突然背着人被人揪住领子,下一瞬就被此人用力拖拽下马,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


    “大哥,这小白脸醒了?”


    张蝉在慌乱中被摔得浑身都是灰尘,她的胳膊和腿隐隐作痛,头发更是凌乱,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


    张蝉正欲张口,这时才发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她没有留意这伙人在说些什么,反而脸上的表情带着错愕和难以置信。


    她视若无睹地伸出双手,又动了动手指,又拿近眼前。


    手上的纹路竟然清晰可见!


    她停下了动作,恍然抬起头。


    先是捂住左眼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又捂住右眼看向眼前的众人。


    接着她环顾四周,虽然这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山野,但是现在自己身上穿的是何颜色的衣服,对面的那伙人长的是何模样,连带着周围的景物有何特征,她完全能看得一清二楚。


    张蝉的呼吸都带着兴奋的急促,唇角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上扬了起来,嘴里喃喃着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从马上下来的男子看上去年岁不过三十,他满脸疑惑地走近她。


    见张蝉的脸上没有害怕和恐惧还自顾自地胡言乱语,这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人,他当土匪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见到。


    他打量着张蝉,伸手指了指,对着其他人戏谑道:“这人见着咱们没哭没闹,莫不是被毒蛇咬傻了吧?”


    听见对方粗粝的声音,张蝉才想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看了眼对方以及身前的人数。


    这些人统共大概也有十来个,他们都骑着高头大马,身上又都带着兵器。


    而她身上好像只有那把用来防身的短刀,现在张蝉才开始担忧自己的处境,应该已经来不及了。


    她小声试探地问:“你们......是山贼?”


    对方一听“山贼”二字,立马怒道:“老子是土匪!”


    “那和山贼有什么区别。”张蝉的声音细弱,她缩在身后的手已经悄悄地摸到袖口。


    “贼是贼,匪是匪,匪有匪道,老子更是行得正坐得直,不干那贼人偷鸡摸狗的事。”


    对面的人嗓门大得她头疼,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行得正坐得直的的土匪。


    “大哥,这小白脸面无三两肉,又是男生女相,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真是荣正那老东西派人来的,既然他醒了倒不如直接抹脖子比较好。”


    听见他二人的对话,张蝉仔仔细细摸了摸袖子,才发现自己袖中的那把短刀已经不见了。


    竟然还连带着自己携带的包袱也跟着不翼而飞!


    难道是刚才掉路上了?


    “找这个是吧。”男子不屑地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胳膊。


    她惊愕地看向男子。


    自己出门前的包袱正吊在那人的肩臂上,他右手还握着她的那把短刀和装有蛇的布袋。


    “你小子还挺能耐,一个人在荒郊野外被蛇咬了还能把蛇给抓了。”他看着张蝉,眼睛里满是戒备,“不过老子还是头回见着被乌玛蛇咬了还能活蹦乱跳的人。”


    张蝉不知道乌玛蛇是哪种毒蛇,她想根据自己被咬后的反应,乌玛蛇应该是有毒的。


    至于她为何没死,难道是因为自己体内有拂光引留下的残毒,所以在蛇毒和拂光引的毒性互斥下,毒素相互制约,她的眼睛才会恰巧复明?


    不过,眼前还有一件比研究蛇毒更加棘手的事......


    “那个......这位大哥,”她抬眸看向对方,“既然你刚才说不干偷鸡摸狗的事,能不能把包袱还给我?”


    男子挑眉,他盯着张蝉,正欲开口。


    突然被身旁那个身材矮胖,左脸留着一道长刀疤的男子打断,这人冲着张蝉嚷嚷道:“小子,我大哥见你被蛇咬好心救了你,你想就这样走了不合适吧。”


    “救我?”张蝉见他面相可怖,不禁往身后退了一步,“可是我好像是自己醒的。”


    “我说你小子还来劲了是吧,没有我大哥把你带走,这荒郊野岭的你这小身板还不得被狼叼了。”刀疤男跨步上前,双目瞪着她,丝毫不客气地道:“怎么说你想走也得给我们点好处吧。”


    “要,要多少?”


    刀疤男:“一千两。”


    一千两!


    这人怎么不去抢。


    张蝉惊道:“你们还真敢开牙。”


    她侧首看向一旁那个男子,见他那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她没好气地说:“还说自己不干偷鸡摸狗的事,一开口就是一千两,你们确实不是山贼,你们是强盗。”


    她转身想走,那刀疤男立刻将手中的大刀架到她的脖子上,“你小子死到临头还敢跟你六爷耍嘴皮子,看来是当真不怕死。我可警告你,你六爷手上这把家伙可是很久没见过光了。”


    张蝉被他用刀架着脖子,不敢妄动。


    “老六。”


    那男子突然唤住刀疤男,他走上前瞧着张蝉,“你见过我们的长相,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吗?”


    “好啊,你们不放我走,我敢打赌你们也走不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在落梅山上。”张蝉故作轻松,突然往刀疤男的方向撞,“来来来,你一会下手可得砍准点,我可不想跟你们这群强盗同一时辰过奈何桥。”


    她双手藏在袖中,紧紧握拳,又在心中暗自壮胆。其实她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淌湿,整个人的气息也渐渐开始变得急促。


    “你当老子不敢是不是。”刀疤男像是被她激怒一样,目露凶光,真的抬刀要往她身上劈。


    “老六。”男子挑了挑下巴,示意他将刀放下。


    见刀疤男退到男子的身后,张蝉像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她又要为自己赌一把。


    “怎么又不动手了,你怕了?”她冷笑一声,语气满是不屑,“反正我是贱命一条,今日要是死,也有这么多人跟我一块死,也是死得够本。”


    “你个病弱书生倒是伶牙俐齿,”男子不耐烦地说:“你究竟是谁?”


    张蝉眼睫轻动,见那人不再提刀吓唬他,语气又转温和:“我是能帮你们下山的人。”


    “听你们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土匪吧,是荣大人奉旨派兵上剿匪,追得你们这伙人没地方躲了?”


    男子没有说话。


    张蝉又十分傲慢地说:“不就是想躲开他们上山的追兵吗,我领着你们走另一条道下山,助你们出落梅镇不就得了。”


    “落梅山山势险要,荣正尚且都要绕一大圈,我凭什么信你?”


    “我包袱还在你们手上呢,里面的东西对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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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被你们抢去跟杀了我没区别。”


    张蝉出门许久至今还未饮过一口水,更未吃过一口饭。


    现在又饿又渴,在日头下站久了,实在没力气,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男子瞥了一眼,他将信将疑地打开那个包袱。


    翻看里面除了一件素白麻衣就是一堆瓶瓶罐罐,唯一值钱的也就是她原先身上带着的那只短刀。


    还是一把刀柄上嵌了宝石的短刀。


    他想张蝉看上去应该就是个穷书生,至于那把短刀......


    张蝉见男子似乎已经开始犹豫,她面容镇定,漫不经心地对男子道:“信不信随你,不信的话,大不了一会我先死,等荣正的兵追上来你们这群土匪就跟在我后头一块下阴曹地府吧。”


    男子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他手上拿着张蝉那只短刀,故意将刀茎贴在她的脖颈上,威胁似地对她说:“你小子要是敢耍滑头,荣正的兵追上来之前,老子就先把你拴在马后拖死。”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张蝉又被他用麻绳捆住了双手,不过这回她被那个土匪头子丢给一个看起来不到十五的少年看管。


    那个少年押着她上马,嘴里还结结巴巴地冲她道:“老,老,老,老实点......不,不,不,不然,杀,杀,杀了你。”


    张蝉没有说话,她沉默地踩着脚蹬上马,又警惕地用余光瞥向身后的男子。


    刀疤男见张蝉上马的动作熟稔,低声对男子说:“大哥,我看那小子不对劲,咱把他杀了得了,省的留下来也是个祸患。”


    “天要黑了,荣正的人不会跟我们耗到天黑,咱们这么多弟兄和那批东西,今晚必须先找地方落脚。”男子睨着张蝉的背影,转身翻上了马,“那小子要是敢耍滑头,我第一个先杀了他。”


    除了自己午后上山的那条林荫小路,张蝉根本不知道另一条下山的路要往哪走。


    刚才她只是为了保命才随口对那男子胡说。


    见眼下形势紧迫,她只能硬着头皮带着这伙人在山上兜圈子。


    她想着这伙人既然不是属于落梅山的山匪,身后又用马车载着一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货箱,她琢磨这大不了绕到天黑等荣正搜山,或者实在没法子就再领着那伙人往南边走,这样说不定还能撞见别的官员或者什么人。


    反正横竖都是死,但她也不愿莫名其妙地等在这里被土匪先杀死。


    “往哪走?”男子的马跟了上来。


    她看了他一眼,平静道:“南边。”


    大半个时辰过后。


    那个刀疤男的脸上满是汗,他开始不耐烦,怒道:“你小子不会领着我们这些人兜圈子吧,怎么走半天又到这?”


    他见到附近好像是他们发现张蝉被蛇咬的丛林。


    张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爱信信,不信就一刀砍死我,你们自己下山。”


    她环顾四周,今早自己看不见,是靠着太阳的方向走的,如今又回到原来的位置附近,她不太确定是该走哪条道。


    男子骑着马,在一旁迟迟没有开口。


    刀疤男见状也跟着不吭声,只是二人的目光依旧警惕地留在张蝉身上。


    “等等,快停下!”


    她在马背上用力挣扎着,身后的少年拽不住她只能勒住缰绳,无奈将马先停了下来。


    张蝉借机跳下了马,还没站稳就要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