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五十三
作品:《展信安》 鲁安长乐宫。
清冷的广玉兰花立满枝头,殿心湖中的锦鲤百许头,悠闲地在荷叶下来回游动着,光线透过曼茶罗纹圆弧窗棂照入,光华流转于女子清丽典美的面容上,冷云枝躺在仙翁椅上,手中的书卷轻翻,殿中的一朵白玉兰恰好自琉璃瓦当滑落至廊栅上。
“公主,卯时了,可要吩咐尚食阁准备晚膳?”黑漆折屏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冷云枝低低应了声:“嗯。”
婢女拿着暮食谱过来,她随手勾选了几样,放下书卷,猫儿似的伸了个懒腰。
也不知是不是血脉影响,这边的饮食冷云枝格外吃得惯。
夜里临近的亲王来访,他是冷云枝母亲的二哥,每每见到冷云枝,都像是在透过她思念故人,拉着冷云枝回忆往昔。
冷云枝这三个月以来,几乎把母亲生前所有的兄弟姐妹见了个遍,也从他们的言语中得知母亲生前是何等受宠的掌上明珠,联想起母亲之后的遭遇,无不心痛沉默。
“但好在冷府全府都得到了报应,也算是慰藉亡灵了。”
冷云枝安静听着,看着这张与母亲画像肖像的脸,心中忽然涌入莫名的怅然和遗憾。
他们在透过她想念母亲,冷云枝又何尝不是在透过这些脸勾画生母的模样。那些踽踽独行的年岁,冷云枝时常羡慕其他孩童有亲母在侧,虽说如今的她已不再需要这份陪伴,甚至觉得这种感情很是陌生,可被这么多与母亲有关的人包围,被他们关心挂怀,冷云枝生出了别样的归属感。
一想起这么多人都和自己一样怀念着母亲,过往的那些孤独岁月似乎突然间释然了。
送走亲王后,冷云枝有些倦了,沐浴梳洗了一番,沾枕就睡。
然而她没睡多久,被身后贴来的躯体热醒,冷云枝梦中呓语,不舒服地推了推,在意识到不是梦境后,惊恐地睁开眼,她张唇就要大叫,却被对方托着后脑勺强行堵住。
熟悉的男性气息萦绕至鼻息,冷云枝难以置信地看着逼近的面庞,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能辨出萧舟野的五官轮廓。
“云枝,这般乐不思蜀呢。”
萧舟野把她吻得瘫软,宽阔的肩膀撑开,他利索地脱下衣袍丢出帐外,昏暗光线的劲肌线条流畅,腹股沟两侧的硬槽拉得极紧,仿佛潜藏着蓄势待发的惊人力量。
冷云枝的大脑被他吻得空白,噙着水雾的柳叶眸刚扯开一条缝,冷云枝忽感身上发凉,这才发觉自己身上单薄的小衣不知何时已经被萧舟野褪了个精光,紧接着不等冷云枝反应,强悍的体魄覆了过来。
“等等......”
她难受地仰起头,纤细的天鹅颈在月色下如白玉般泛着雪润光泽,素指不自觉狠狠掐住他的肩头,若不是紧咬着唇,绵长的轻咛早已溢出。
“旷太久了。”萧舟野喘了口粗气,额角的细汗汇聚滴落,俯身在她身上落下一连串安抚的亲吻:“乖,很快就好了......”
夜色静谧,一方清幽的后殿内,满缀枝头的桃花正在悄然绽放。
纱幔遮掩下的人影缠乱,削葱根般的指甲在他汗湿的宽厚后背上划出长长的抓痕,细眉紧深锁,饱噙泪珠,冷云枝受不住地蹬了下腿,不偏不倚踢翻了拔步床外的莲花罩灯。
声响惊动了守夜的宫女。
“公主?”
那抓住纱幔的素指一紧:“没,没事。”
隔扇门上透着的黑影迟疑一顿,随即退了回去:“喏。”
粗砺的掌心握住那圆润细腻如贝母的脚趾,顺着流畅优美的弓足、踝骨暧昧地往上攀,萧舟野的嗓音仿佛浸透了夜色,温柔又危险:“不用着急,夜还长......”
意识到他还要继续,冷云枝瞪大了眼,她抬手就要揍他,然而不等动作,便被他拖入了欢愉漩涡之中。
*
直到天色蒙蒙亮,这厢事可算是结束了。
餍足的萧舟野任劳任怨地给她擦洗,床褥铺好,寝衣换好,他乐滋滋地抱着人躺下温存,像只四脚兽似的缠着她,眼神里都能掐出水,满目痴迷:“何时回大黎?儿子想你了。”
冷云枝已经累的没脾气了,眼皮都懒得掀开看他。
相较于冷云枝的疲累,萧舟野显得生龙活虎,见冷云枝不理他,他也不着急,指腹轻抚她的眉眼。
“我夫人的睫毛真漂亮,又卷又长。”
说罢,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开始饶有兴致地点她的睫毛根数。
冷云枝忍无可忍拍开他的手,对上那双情意缱绻的瑞凤眼,她默了半晌,沉默地起身。
“你要去哪?”萧舟野一手枕着脑袋,稍稍坐起了点身。
冷云枝仍旧没有理会他,绕过折屏和太湖石香炉,拉开殿门。
“公主。”殿外忙碌的婢女、侍卫忙行礼。
“来人,给我把这个登徒子丢出鲁安。”
萧舟野闻言,腾得一下起身,内心被她那冰冷陌生的目光敲击得刺痛:“你这是何意?”
冷云枝知晓这一天都避免不了的,索性坦言:“我不会回大黎,从一开始出来我就没想过回去。”
萧舟野的瞳孔晃了晃,险些以为自己听岔了,喉结上下滚了滚:“不回去?”
“是。”
“你又要抛弃怀瑾?”
冷云枝深吸了口气,正视他:“我不会不管他,一年你养,隔年我养,如何?”
“不好!”萧舟野歇斯底里地怒吼,手指发颤地指着自己:“那我呢?你的将来从未顾念我?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
漆黑的瞳孔一缩,应着他最后一句话,冷云枝感受到心口的弦被拨动。
“萧舟野,你之所以如此割舍不了这份感情,是因为你不用顾虑生计,你早已拥有了权势,而我自幼孤苦无依,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相较于那种虚无缥缈、瞬息万变的情爱,我更想要的,是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力。”
冷云枝顿了顿:“不是你不够好,给不了我那份心安,是我自幼缺失的东西,让我早早看清了人性。我所求之物,只有我自己能够给自己。鸟站在树枝上之所以不害怕,不是因为树枝牢固,而是因为它有自己的翅膀。”
“我回你的话。”冷云枝侧目看向她,光影打在柔和姣好的面颊上,眼神却是坚毅:“我确实对你动情,但远不及爱我自己。”
“你知道我眼睁睁看着刀架在瑾儿脖子上有多无助吗?我清楚你有你的苦衷,我只恨自己没有权势,连说话的份都没有。自此,我更明了自己想要权势远胜过情爱。”
萧舟野的目光逐渐凝固住。
“这里很好。”冷云枝摊了摊手:“这是独属于我冷云枝的封地,再没有人能逼迫我做我不愿做之事。我最近在学习商道,有朝一日,我会把鲁安经营成郑国的富庶之地,让别人提起鲁安,第一想到的就是我的公主之名。”
冷云枝的视线落在他泛红的眼眶上:“萧舟野,其实当时我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同来郑国的,可我知道,一品护国将军是你费了很大的劲才当上的,我也不愿强求你放弃你所拥有的权位,所以......”
她眼里的光似乎黯淡了几分。
“我们好聚好散罢。”
春日清晨的风凉丝丝的,卷动摇曳的桃花瓣飘入窗棂内,撩动殿内死寂的空气。
冷云枝闭了闭眼,提高音量:“动手。”
“冷云枝。”萧舟野垂落在身侧的手攥起,手臂肌肉紧绷成线,狭长的瑞凤眼偏执地盯着她:“如果我说我愿意,你可会许诺我独一无二的驸马之位?”
冷云枝转过身来,瞳孔陡然一缩,呼吸渐渐变重。
良久,她开口:“你自该最为清楚,我并非三心二意之人。”
话音落定,萧舟野的嘴角咧起痞里痞气的坏笑,他猛地抱住她,在众人犹豫要不要上前时,他已经松开了她。
“等我。”
颀长挺拔的身影阔步而去,冷云枝愣了半愣,待往外看时,殿外已经没了萧舟野的行踪。
她拢紧残余他体温的素指,望着萧舟野远去的方向,心脏仿佛被蒙在大鼓之中,心跳声有力而清晰。
*
一个月的脚程,萧舟野硬是半月就赶回了京州。
朱红宫墙高耸庄严,宫人扣响沉重的铜环,城门缓缓拉开,堵塞的大风吹来,撩开萧舟野的鬓发,露出线条凌厉如刀削的脸部轮廓,藏青色暗纹圆领袍袍角翻卷,他的脚步沉稳而急促,沿着青石砖路坚定地往深处走。
“公公,陛下可在殿内?”
早在太上皇时,萧舟野就被赐予了未经召见亦能入宫的殊荣,他从未因私事而擅自入过宫,今日是第一次,同样是最后一次。
公公脸上的笑意如常:“陛下正在批阅奏折,怕是要萧王等候一番了。”
“无妨。”
烈日自东边升至头顶,阳光在高挺的鼻骨上打落阴影,萧舟野犹豫间,目光投向殿门旁的公公。
那公公见状走上前,殷勤道:“萧王可是有何吩咐?”
“劳烦公公代臣通禀一声,臣有要事与陛下相商。”
“萧王稍安勿躁,陛下刚用完膳,这会儿正要小憩呢。”
用膳?
方才他就见宫人端膳食入内,他还当陛下忙得顾不上用膳,毕竟从前他若在,陛下向来是唤他一道......
萧舟野徐徐抬头,看向那虚掩的殿门。
看来,陛下已经猜到他的意图了。
等到日头西下,天边被大片紫红晚霞晕染,挺直修长的身影仍旧一动未动。
“萧王。”公公手里搭着拂尘,缓步走下台阶:“王爷莫要再等了,陛下今日政务繁多,实在是抽不开身,你看看你要不......”
对上萧舟野平静的神情,公公反而忽然止住了声。
“劳烦公公通禀,我今日是来辞官的。”
公公也是看着萧舟野长大的老人,知他去意已决,不再多言,只是领会地点了点头。
“老奴这就去转达。”
这一次,萧舟野顺利入殿。
桌案处的昭福帝单手支着脑袋,面容略显疲态,笔蘸朱砂轻圈奏折,并未抬头。
陪护的温执玉见萧舟野进来,瞥了眼昭福帝,随即拿起茶壶斟茶。
淡雅的茶香绕梁,茶盏半满时,萧舟野已经撩起袍角郑重叩首。
炉中熏香袅袅升起,室内的空气变得有些微妙。
镶宝石花卉金护甲轻拨额发,那双杏眼掀起,双眼皮折痕很深,莫名增添了几分压迫感,可她的目光却有几丝无奈与遗憾,中和了不易靠近的威严。
“罢了。”昭福帝轻叹。
萧舟野重重磕头:“请陛下宽恕罪臣,从今往后怕是无福再为陛下效力。”
“孤准你辞官去郑国,但孤想在萧卿这里听到答案。倘若来年黎郑交恶,萧卿当如何自持?”
萧舟野抱拳:“过往,臣是大黎的将军,往后,臣只会是家中夫人的将军。以臣身份断不会掺和郑国国政,其一,无论臣走到哪里,臣始终铭记臣之出身;其二,则为自保。”
且不说他对郑国国政一无所知,纵是郑国君敢用他这个外境人,他萧舟野也不敢孤身涉入,况且他龄近而立之年,身后又有了羁绊,早已不比从前那般毫无顾忌。
从今往后,他只想负责守住她的鲁安。
听了这话,昭福帝的面色肉眼可见地舒展了:“萧叔通透,孤也就放心了。”
萧舟野微怔:“陛下......”
昭福帝将他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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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不会废你的萧王之位,只当你隐退了。这些年你为大黎所作贡献,有目共睹。”
她把金牌塞入他掌心:“此牌可以保你自由出入大黎,还有,日后若遇难事,萧叔记得来找我。”
萧舟野眸色闪动。
“好久没听你唤我百福了。”昭福帝感慨道。
萧舟野难为情地挠了挠头:“那是你儿时,而今哪里合君臣之礼。”
“你都要走了,再叫一声又何妨?”
萧舟野对上她的目光,记忆中玉雪俏皮的小公主逐渐清晰起来,与眼前的帝王重叠,依稀可见成长之迹。
“小百福,往后臣不在京州,陛下切要珍重。”
昭福帝的眼里有一丝细小的波动:“萧叔,承蒙您过去的照拂。”
彼此没有再多挽留,只是临走时,萧舟野倏忽提了一嘴:“其实谢铭谋逆一事是阁主最先发现的,他命臣暗中调查,此事才得以窥见天明。只不过他怕陛下误会用意,所以叮嘱臣不必在陛下提及此事,但......臣觉得陛下若知此事,心中大抵是明朗不少。”
他深深地看着昭福帝,行礼:“臣告退。”
暮色里的春风抚过发髻上精巧的凤冠金钗,掐丝鎏金点翠梦蝶耳铛仿佛也被蒙上了淡淡柔光,应着萧舟野的话,那长睫下的瞳孔微微晃动。
“太傅,父皇母后何时归京?”
“后日。”
温执玉和她并排站着,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龙船屋脊上停留的飞燕,余光偷偷瞥到她微弯的眼尾后,他的薄唇也不自觉轻微勾起。
“教教孤做长寿面罢,父皇生辰要到了。”
“好。”
*
萧怀瑾刚同叶允唐、叶允音出书阁时,抬眼就见牵着马的高大人影。
“爹爹!”萧怀瑾眼前发亮,飞快地跑过去。
萧舟野蹲下来抱住儿子,掂了掂:“小孩个儿长的就是快啊,在叶府吃了不少好东西罢。”
“嗯!叶府的厨子厨艺可好了!”
“哪能比得过你们王府啊,就是小孩聚一块爱吃争食。”叶祁白和林宛跟着走过去。
他环手看着萧舟野,眼底浮现细微涟漪,波动着异样的情绪,他握拳轻砸萧舟野的肩膀:“远嫁可不比在自己家,少惹是生非。”
萧舟野被他的话气笑。
“远嫁?谁要远嫁?”萧怀瑾一脸疑惑。
“别听你叶叔瞎说,我们就是换个地方住而已。”
“换地方?”萧怀瑾立马反应:“可是要去舅老爷家了?”
“那里不是舅老爷家,是你额娘的家。”
“要见额娘啦!”
萧舟野蹭他鼻子:“没错,爹爹要带你去郑国了。”
“好哦!”萧怀瑾手舞足蹈。
“走,乖乖坐马车里。”萧舟野把人放入车舆,随即跨上马,扯动缰绳时,回头看了看叶祁白和林宛。
“一路走好。”叶祁白藏起伤怀,故作恣意地招了招手。
林宛:“帮我带句话给云枝,告诉她,她若是想来大黎了,记得来看看我。”
“好。”
萧舟野不再回头,余晖拉长了他的身影,每一根飘动的发丝都在诉说着主人的愉悦与惬意。
“人都走远了,别看了。”林宛抬肘戳了戳他。
叶祁白哭唧唧地熊抱住林宛:“我们以后也要好好的。”
林宛听得发笑,想不明白这厮怎么越活越小孩子气,她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挣扎他的拥抱。
*
“公主,天瞧着要下雨了,回府罢。”婢女劝说道。
自那男子走后,她家公主每日都会来城楼处站到天色黑尽,足足一两个月,从未缺席。
冷云枝仰头望向飘来的乌云,抚琴停弦,垂下的眉眼晦暗。
或许,他到京州就改主意了罢。
思及此,她忍不住自嘲,想不明白自己怎就信萧舟野会甘愿放弃打拼的一切而来奔赴她,她哪里有这么大的魅力啊......
“回罢。”冷云枝勉强扯了扯唇,收拾好正欲离开,她决意怀着渺茫的奢望再回头一次,然而远处仍旧浅灰苍茫。
她收起心思拎起裙身,命看守关闭城门,可就在下一瞬,远处传来了呼唤声。
“殿下,好像有批人来了。”
冷云枝瞳孔骤然一颤,猛地回头,只见萧舟野身着一袭喜服领着队伍而来。
他高喊,语气透着雀跃:“公主殿下!臣来嫁你了!”
眼眶突然变得湿润,冷云枝将手中抱着的琴递给婢女,迈着端庄的步子款款走去,在看清了萧舟野那高高翘起的嘴角,不由得加快步子,周遭的景致模糊地往后退,冷云枝由走改跑,到最后跑动的幅度逐渐加大,灵动飘逸的身姿扑入萧舟野怀中,细肩轻颤。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萧舟野捧住她的脸,目光滚烫而缱绻:“无论你在哪,我都会追随。云枝,这次我可赖定你了。”
冷云枝迎上他炙热的眼神,喜极而泣,皓腕勾住他的脖颈,白皙细腻的皮肤浸润着淡淡的薄红,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轻如蝶翼的吻。
“咦~爹娘羞羞。”马车上的萧怀瑾不知何时跑了出来,十指捂着脸,却又透过指间缝隙偷看。
冷云枝又喜又惊:“怀瑾!”
芍红见状忙把萧怀瑾抱回去,小声嘀咕:“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冷云枝顿时红了脸,躲在萧舟野怀里不敢吱声。
萧舟野笑得胸腔起伏,盯着冷云枝的眉眼,拨开她害羞挡在脸前的手,虔诚而珍视地吻上她的面额。
青山重影明月辉,草色葳蕤湖光潋,春至此,云兰株,清梦尽头,唯见卿卿玉鬟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