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作品:《展信安

    然而接下来一连三日,萧舟野总能听见有人说话,身体里仿佛有股力量横冲直撞,他还特意问了医师,箭上是否含有致幻的毒,医师来回把了好几回脉,都没看出任何异样。


    案件已经彻查清楚,就是常文济等人在慧明寺的香中动了手脚。


    既然慧明寺的和尚摆脱了嫌疑,萧舟野也该动身回京州,只不过临到要走出佛殿时,他沉着脸看向黄僧服和尚。


    “你们方丈为何迟迟不露面?纵是身体抱恙,也不该近半个月都躲在禅房里,莫不是瞧不起本王?”萧舟野这股子气压了又压,他实在不爽:“在朝廷面前,佛道儒全得排后面。”


    “施主莫怪,我家方丈已是近两百岁的高龄,五十年前,便鲜少出来了。”和尚行礼解释。


    “两百岁?”萧舟野狐疑。


    赵恒拱手补充:“王爷,这位无尘大师确已龄至两百,慧明寺之所以香火旺盛,除却求财灵验外,还有一半是托这位大师的福呢。”


    “哦?”萧舟野轻挑眉眼:“倒是叫本王有了几分兴致。”


    “带路,本王今日就要见见,能活至两百的人是何等模样。”


    和尚们面面相觑。


    “劳烦施主等候片刻,待贫僧去请示一番。”


    萧舟野轻笑:“好大的架子,罢了,本王就在此等着。”


    半刻时辰后,和尚拢着佛珠过来,作势请他入内:“施主这边请。”


    香炉内的烟缕袅袅,黄墙根下的梧桐枝叶繁茂,萧舟野随之绕过廊道,来到禅房,空气中仿佛浸润着静幽古朴的沉香气息。


    众人停至院中,只有萧舟野推门而入。


    和尚们所言不假,禅房内盘腿打坐的方丈瞧着年岁已高,眉毛稀疏苍白,脊背佝偻,他的耳朵翕动了下,随即缓缓睁开眼,尽是岁月沉淀后略显浑浊的眼白。


    “你来了,老衲等你很久了。”


    萧舟野微愣:“你在等本王?”


    语毕,只见无尘大师脸色微变,浑厚苍老的声音响起:“算是罢。”


    “算是?”萧舟野蹙起眉头,心觉此人好会故弄玄虚,然而他接下来的话,令萧舟野颇感惊异。


    “老衲在等的,是你体内的那个人。”


    漆黑的瞳孔一怔。


    “何意?”


    “终究还是死了。”无尘喟叹:“一切都是定数罢了。”


    萧舟野不耐强调:“本王问你,所言何意?”


    无尘不紧不慢,徐徐开口:“近来是不是总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萧舟野指尖微僵。


    “你体内有其他魂魄,等他熟悉了你的身体,就会占据你身体的主导权。”


    萧舟野脑海里回想起那日撞上木碑的情景:“槐恩?本王撞鬼了?”


    “他魂识将散,不会在你体内过多停留。他若有什么心愿,遂之即可。”


    “不会过多停留,那是多久?”


    无尘闭上眼,继续打坐:“老衲要说的,只有这些了。”


    送客之意显然,萧舟野胸腔轻颤,硬朗的面庞流露出几分不屑:“本王可不信这些妖鬼怪谈。”


    说罢,他转身离开。


    可就在他打算回京的前夕,身体突然不受控制,魂魄就像是被强行困住,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另一具魂魄操控,听见自己的身体在焦急喊叫着。


    “我要见我娘子!我要见我娘子!”


    “王爷?”守在门外的玄七叩门询问,下一瞬,门扉被拉开,看着眼前的萧舟野,他有些意外。


    “我要回家,我娘子还在等我。”


    玄七哪见过如此惊慌着急的王爷,听他话里的思念,颇感不对劲。


    王爷会想王妃?


    玄七就是吃错药了也不会冒出这种想法,可如今王爷话中意思就是这般,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王爷......可是想王妃了?”


    “槐恩!你是叫槐恩对不对!”萧舟野在体内拼命阻止着他。


    “是,我这么久没回家,我娘子会害怕的。”


    “先关门,若是让人察觉到异样,你我都得死。”倘若被外人知晓自己被夺了舍,还不知会被当成什么祸物。


    玄七疑惑地看着神情不自然的萧舟野,然而不等回答,对方忽而关上了门。


    玄七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爷?”


    “我没事。”低沉的声音滤过门扉传来。


    “我要回葛村。”槐恩不停念叨着。


    “你已经死了,回坟头还差不多。”


    槐恩瞬间有些低落,不过须臾间又明朗起来:“可我能宿在你的体内。”


    “这是我的肉身!”萧舟野动怒了:“你可知本王是谁?你个孤魂野鬼,识相点就从本王体内出去!”


    “你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萧舟野见他盯着铜镜里的自己。


    槐恩打量着这具身体:“我还以为自己活过来了。”


    萧舟野眸光动了动,这莫不是他能魂入自己的契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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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王爷?”


    萧舟野的脑海浮现出无尘大师所说的话:魂识将散,遂之即可。


    萧舟野没好气地“嗯”了句。


    “京州的罢,我家娘子一直很想去京州。”


    “怎么?要本王把她带上?”萧舟野心烦得很。


    槐恩沉默了片刻:“我的肉身已死,这段时日以来,也曾有人误撞我坟头,但我无法入他们的体。我也不想占据你的肉身,可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家娘子,她被她娘家赶了出来,与我相依为命。我刚走那会儿,她日日来我坟头哭,可我什么也做不了,七月半她来给我烧纸钱了,说她决意去京州做绣娘。路途遥远,她一个女子,我实在记挂。”


    “你就她一个亲人?”


    “是的。”


    萧舟野不甚在意:“一个女子罢了,王府容得下。”


    槐恩大喜。


    “你不就是放心不下她才迟迟徘徊于人世吗?本王若承诺你好好照顾她,你可愿从我体内出来?”


    槐恩扬起的嘴角回落:“可我也想陪在她身边。”


    “意思就是你要霸占着不走?”


    槐恩连忙摆手:“我们可以好生商量的,往后......我只在月初、月中和月底三日出来,可否?”


    萧舟野的眉头皱了又皱,可又想不出别的法子,无奈应下:“本王只允你夜里,白日里本王有公务在身。”


    槐恩想了想,答应下来。


    “现在,立刻,马上,把身体还给本王。”


    “我......”槐恩犹豫着。


    “想反悔?”


    槐恩闷着声:“我在你体内时,感知不了外界。”


    “你有何顾虑?”


    槐恩没什么底气地警告:“她是我的娘子,你不能碰她。”


    “一介村妇?”萧舟野好像听了个大笑话,轻嗤着,语气蔑视:“你未免太看得起你家娘子了罢,放心,本王对别人的女人没有兴趣。”


    此话一出,槐恩缓缓点头,将身体还给了萧舟野。


    紧闭着双目复而睁开,萧舟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把脸,长呼了口气。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还要和旁人共享,心口宛若堵了块大石头,眉头下压。


    门扉吱嘎打开,玄七瞥向萧舟野:“王爷。”


    “查下葛村的槐恩夫妇。”


    “属下遵命。”玄七抱拳,欲言又止。


    “方才梦魇了,不必担忧。”


    玄七恍然大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