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作品:《迟聆

    傍晚时分,日光隐退,暮色渐深。


    在咖啡厅坐了一段时间,温知聆休息得差不多,和谈既周一起去吃晚饭。


    四月初的北城不算冷,但是有夜风。


    温知聆今天少见的穿了长裙,素白的棉麻布料,上衣是浅色牛仔褂,这样的穿法在太阳落山后有些单薄,从咖啡厅出来,一见风,她没有防备的打了个喷嚏。


    “冷了?”


    温知聆点头,“风有点大。”


    “上车就好了。”


    谈既周抬手给她指一下前面打着双闪的车。


    一辆黑色迈巴赫,是温实侨常挂在嘴边说想换的车,挂着北城车牌。


    不用多问,温知聆便知道是接送他出行的车。


    两人走到车旁,谈既周开了车门让她先坐进去,随后自己上车,甩上车门。


    和在淮城雇的司机不一样,这是谈既周家里的车,司机也在他们家做了很多年,知根知底。


    温知聆听见谈既周报地址时,称呼他为“平叔”。


    平叔看起来比方老师年纪轻一些,转过头听谈既周说话时,还笑呵呵的对温知聆点点头。


    温知聆有些拘谨的朝他笑一下。


    恰逢晚高峰,有一段路堵得车根本开不起来,走走停停。


    平叔趁着那段功夫,和谈既周说:“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回家,你爸昨天找我问你最近的行程。”


    谈既周不以为意,知道平叔夹在中间为难,“您直说就是。”


    “你也知道谈总的脾气,我说总归不是回事,你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呆着,怎么就不愿意回家呢。”


    平叔不太理解,因为平时负责谈既周的出行,所以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的行程。


    谈既周鲜少去不三不四的地方鬼混,只偶尔赴朋友的约,今年上半年不怎么在北城,原本以为他这段时间回来会在家里住,结果还是把酒店当成家。


    “谈总说……”


    话说了个开头,平叔便停了声,觉得这话不提也罢。


    谈既周问:“说什么?”


    他语气有点冷,温知聆全程听着,不自觉的紧张,她只见过他散漫的,有些温柔的样子。


    平叔悠悠道:“说你再不回去,就把你拉进酒店黑名单,以后呢,都别想再住了。”


    谈既周扯唇,懒得回这句没意思的话。


    酒店遍地都是,他又不是非得住自己家的。


    车流缓缓移动,夜幕初垂,车窗外的路灯应时而亮,像是一颗颗悬浮的明珠。


    平叔沉默地开一段路,又问:“跟家里有矛盾了?”


    谈既周说没有矛盾。


    “平叔你别操心了,我就是想自己呆着,我明天回去一趟。”


    “哎,好。”


    刚刚他们说话的时候,温知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于是翻出耳机戴上了。


    谈既周和平叔说完最后一句,偏头看看她,伸手把她右耳的耳机摘下来。


    “待会儿有段路,人多不好开车,要下车走。”


    温知聆说:“好。”


    快到目的地时,路边的行人也变多了,温知聆扒着窗户看了一会儿,转头问谈既周:“这附近是有景点吗?”


    “有一个公园,待会儿吃过饭可以进去逛逛。”


    平叔听她这样问,讶然出声:“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啊?”


    温知聆说:“我是淮城人。”


    平叔嘀咕着:“淮城离这儿远着呢,你一个人来的?”


    “嗯。”


    “来找既周玩?”


    温知聆飞快摇头,说不是的。


    谈既周知道她脸皮薄,截了话茬,“她有画在这里展览,所以过来看看。”


    平叔惯会捧场,“哟,我载了个大画家啊。”


    温知聆浅浅笑一下。


    再往前进了几百米,平叔将车停下,“行,只能到这儿了。”


    温知聆把书包留在车上,和谈既周一起下车。


    这一片街区很多古建筑,长街窄巷里,夜景谈不上旖旎,却有韵味。


    温知聆跟着谈既周七拐八拐,最后穿过两道小拱门,才到了那家大隐于市的私房菜馆。


    里面人满为患。


    温知聆看了一圈,没发现空位,“应该要排队吧,不知道我们前面有几桌。”


    谈既周说不用,“方老师认识这家老板,刚刚来的路上他帮我们打过招呼了。”


    这话说完,便有服务生上前,谈既周和他简单交涉,服务生很快去前台核实完,再回来时便将两人请到二楼。


    临窗的位置,温知聆和谈既周各坐一边。


    点餐是由谈既周负责,他选了几道自己觉得不错的,之后给温知聆看一遍,她没有忌口,就这样定下。


    有的人喜欢自己做主大大小小的事,有的人不喜欢。


    温知聆就是不喜欢在琐事上费心思的人,当然她也不挑剔,别人吃什么她都可以跟着吃一点。


    闲下来后,温知聆看了会儿手机。


    温实侨几分钟前发了条消息,问她见到妈妈没。


    温知聆点开聊天框,打了长长一段字,却忽而想到年初时和她爸爸在电话里起的争执。


    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晌,她蹙起眉,又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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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删除。


    只回了三个字。


    见到了。


    这个点温实侨估计不忙,她回了消息后便收到他的回复,每一条都在问葛云仪。


    以前他通过她打听葛云仪的近况时,温知聆还天真的想过,也许父母还有复合的机会,现在她只感到费解。


    但为了圆谎,温知聆只能编出一个又一个谎言。


    下午在咖啡厅,温知聆给她妈妈发照片时,不死心地问过,明天回去前可以见一面吗,她可以打车过去。


    葛云仪没有答应,因由也合情合理。


    温知聆没有那么脆弱,不至于因为这点事难过得像天塌了一样。


    可是定定地看着屏幕上,自己凭空臆造的关于葛云仪的一切,她忽生委屈。


    谈既周发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喉间有种瘀滞感,温知聆用力咽下,摇头说:“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不知道自己眼圈通红,起身准备离开时,手腕却忽然被谈既周从后面拉住。


    他跟着站起来,绕到温知聆前面,毫不设防地看到她的眼泪。


    灯光下,沿颊的泪迹在她的瓷白脸上,很像玻璃裂痕。


    谈既周很久没有这种无措的感觉了。


    他没有哄女孩的经验。


    几个发小里只有陶可星一个女孩子,但陶可星是朵霸王花,段柯被她从小打到大,只有她把人揍哭的份,没有她受委屈的时候。


    倒是安慰过痛哭流涕的段柯。


    但那不一样。


    有其他桌的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很巧的是,今天谈既周穿了件深色的牛仔外套,和温知聆站一块儿,像极闹别扭的小情侣。


    女孩子在高高大大的男生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且两人都长相出众,让人很难忍住好奇心。


    温知聆察觉到,低头用指腹胡乱把眼泪抹掉。


    “温知聆,”谈既周站在她面前,将她遮得严实,隔开旁人的探究目光,语气放软,“你倒是和我说说看,怎么了?”


    她开口,鼻音很重,“我就是心情不好。”


    因为心情不好就在人家面前哭一场,未免太莫名其妙。


    但那些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温知聆自己都觉得无关紧要,不知该怎么和他说起。


    她没忘记和他道歉,咕哝着说:“对不起,害你跟我一起丢人。”


    谈既周低头看她,“心情不好啊,那哭就哭吧。”


    他刚刚甚至还想过是不是她哪里难受。


    回身从桌上抽了纸巾递到她手中,他补充一句:“我也没觉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