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反问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既不是让她踏实的“昨晚睡得好”,也不是令她不安的“昨晚睡得不好”。不明不白的反应,他狡猾地把她的问题又回抛给她,让她猜不透他的想法,摸不清他的实情。


    梨央:0.o?


    会长为什么对看似日常得不能再日常的寒暄(即便她存了试探的心思)兜如此大一圈子,是看出哪些端倪了吗?


    她该如何回答呢?直不楞登地顺着他的话,说一句好,或者不好?似乎都不太合适。


    这要让她如何回应。


    她昨天晚上又没蹲会长床底下……


    梨央努力地绞尽脑汁,脑中虚拟化出的语言处理器转得嗡嗡响。


    好在还是有解决方法。她往常于各种宴会上为了偷懒划水,总结出过一套自有的“人际交往公式”——辞穷无话可说不要紧。夸,给我狠狠夸,使劲夸就对了。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嘴甜彩虹屁!没有人!


    于是她策略性地打出第一个直球。


    “会长今天看起来也是一如既往的精神抖擞,光彩照人呢,”配合诚挚的语气,“昨晚睡得好不好并不影响您的发挥。”


    闪避,平稳着陆。


    迹部景吾好像预判到她的应付对策,从善如流地笑了起来,向前朝她倾身,迫近她。


    一臂展的距离。


    既不会因太近丧失分寸,又不会因太远显得刻意疏离。


    盯着她的蓝沉沉眼眸碾碎日色,像海平面涌动灿金浪纹,一浮一沉,奔涌不息。


    “就这样么?”


    掌心撑着下颌,轻抚在脸侧的指肚有意无意地摩挲眼下泪痣。


    “还有呢?”


    他的五官本就生得锋芒毕露,角度多呈凌厉的锐角。像一把锻造上好的太刀,出鞘时见金气。靠得近了,刃上的光芒更引人注目,明知危险也移不开眼。


    梨央的语言系统被.干崩了那么0.001秒,才接着运转,继续扒拉肚子里的墨水。


    “今天的会长依旧英姿焕发,气度不凡呢。”


    “嗯?”


    ……是觉得有些敷衍吗?


    “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令人觉得可靠的,心悦诚服的,高山仰止的,尊敬的会长阁下。”


    “嗯哼?”


    ……这还不满意?


    语言处理器疯狂转冒烟。正如程序高速运行下最易卡出匪夷所思的bug,她唇边冒出的下一句话向一发不可收拾的浮夸狂奔——


    “我们冰帝学园古往今来独一无二无可挑剔日月难以争辉的国王陛下……”


    然后,彩虹屁还没建设完毕,负责施工的承包人倒先绷不住。


    任他这么堂而皇之地凝视着,梨央忽然收停话头,沉默了一刻,旋即用掌心捂住脸。指缝间漏出闷钝的笑声。


    她克制住肩膀的抖动,“会长,你今天就先放过我吧。我……我实在是找不到词了。”


    脸贴着的手心在冒热气。处理器温度阈值达到临界点,保护性断电。


    而对面的始作俑者毫发无损。


    迹部景吾放下抚于泪痣的手指,跟着她一同轻笑出声。


    车厢后座,飞驰的清澈的太阳光,串起两个人前仰后合的声音。像一串清脆的铃铛挂在车檐下,叮啷当啷,飘扬跳动。


    “好了好了,本大爷不开玩笑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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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景吾挪回原位,顺手接过她脱下的毛毯,搭在副驾驶的座椅上,“说正事。我昨天晚上11点钟就睡了。你问起这个,难道昨晚有什么问题没来得及问我么?”


    她被迹部景吾逗得一笑一闹,原本投注在表情包上的心思也被分出去不少。


    没问起她撤回痕迹的事,回答“晚上11点钟睡了”的时候,也是不以为意的态度,透出点没有撒谎的意味,应当是过关了吧。


    至于问题……还真有一个问题想问。


    “会长,昨天我父亲也跟我说了你们一家想要见我的事,”她一边思考着一边说,“他还说让我好好准备一下……但我实在想不到我该准备些什么。”


    昨晚田中叔转达了父亲的话之后,她的确有认真挖空心思动脑筋,但死活理不出头绪。


    准备……她还能准备什么?


    衣着打扮?放学之后就要见人,也没留她时间换下校服。应答话术?这又不是面试上岗,要什么话术……嗯,其实也说不准,此类见家长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筛选。


    虽然和瑛子阿姨的关系较为亲近,但终究性质不太一样。


    ……总不至于要她准备一篇深情并茂的演讲稿吧?


    “会长,要不然你给我支个招?”自己不行,寻求相关核心人员的点拨很合理。


    迹部景吾整理书籍的手停了下来。


    他提供给她的方法简单且朴实:“何必这么麻烦。”


    “藤原,你什么都不用做,”他望着她,指腹卷过页角,说,“你只需要坐着,光坐在他们身边,我的父母、祖父……”


    不知什么原因,莫名停顿了一下。


    “……就已经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