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事情闹大了

作品:《狗狗剑,苟苟苟

    景辰带着百多号人马,底气十足地赶往慎刑司。


    他的底气不是平白而来的,是他亲身试验出来的。


    方才围堵他的侍卫约莫有十多个,其中五六个轻功不错,他的轻身术略逊那家伙一筹,但跟普通武者相比已经是登峰造极的仙术了,那么以十倍于方才抓他的人马去抓那家伙,应当还是很有胜算的。


    她顶多比自己厉害个十倍!


    当然,若是奚萦知道他这番盘算的话,定会嗤之以鼻,男人啊,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拥有令人费解的自信。


    奚萦这会儿正在慎刑司中跟那有问题的侍卫上演你追我逃的戏码。


    这东西实在敏锐,她刚一现身,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他便拔腿就跑。


    奚萦被气得差点破口大骂,她让孙胡将那张将军引走,原是想低调行事来着,这下倒好,两个那么大的人在慎刑司上蹿下跳的,还低调个鬼嘞。


    更可气的是,他若是自己跑了也还好,奚萦自认为没有他追不上的妖魔鬼怪,但这家伙像是非要赖在慎刑司,一边跑一边拉扯身边的侍卫或是太监挡奚萦的路,奚萦不愿伤人,追得束手束脚,一时竟拿他没办法。


    很快,张谦也被这动静吸引过来,他武功极好,尤擅用鞭,见状当即抽出长鞭大力甩出,直袭奚萦面门。


    那古怪侍卫此时也恰好将一个吓傻了的小太监朝奚萦丢去,两面夹击,奚萦又顾忌着小太监的性命,这一下竟是被张谦的鞭梢擦到了衣袖。


    如此情状已然无法善了,奚萦不再留手,直接抛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金铃,同时默念法诀以掌击地,一道无形的结界瞬间笼罩住整个慎刑司。


    结界开启的瞬间,铃声大作,震耳欲聋,一些不会武功的太监杂役当即被震晕过去,有武艺傍身的羽林卫们也不过多挣扎了片刻便倒地不起。


    铃音就如暴风,所到之处,秧苗一茬茬地倒伏不起。


    张谦心中大骇,原本黑黝黝的一张大方脸刷地成了片白墙壁,也不敢再跟奚萦硬碰硬,当即转身就要往慎刑司外逃去。


    可惜他只跑了两步就眼前一花,左脚绊右脚摔进了一旁的草丛里,再也没能爬起来。


    片刻之间,慎刑司中还站着的只剩下奚萦和那古怪侍卫。


    奚萦一脸凝重地瞪着垂头站在廊下的那人,有些拿不准这家伙是个什么路数,也不想在这个满地都是人质的地方跟他动手,于是悄悄给富贵儿传信,让他在后门埋伏。


    不曾想那人竟先开口了,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祈求:“你究竟是何人,又为何要跟我过不去?我只是想替朋友完成遗愿而已,碍不了你的事,你想要什么,或是想知道什么,我们可以商量,实在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奚萦被他这倒打一耙的语气给气笑了:“是谁一个照面就大动干戈来着?怎么,打不赢了才想起该好好说话了?别跟我逼逼赖赖的,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我亲自来擒,你选一个吧。”


    那人轻叹一声,继续跟奚萦商量:“别这样,我们可以合作的嘛,只要你洗去这些人今晚的记忆,一切还能照旧,我们实在没必要闹得鱼死网破。”


    奚萦冷哼道:“谁要跟你合作——”


    她话音未落,那人却忽地动了,身法快如鬼魅,几乎瞬间穿过大半个院子,直击奚萦面门。


    奚萦也是彻底无语了,这货实在有个性,总是在该话多的时候选择直接干,把人惹毛了又开始说好听话。


    奚萦却没有正面与他交锋,反而倒退几步,远离了地上那些昏迷不醒的人,这才出手反击,一掌拍向他面门。


    那人却倒退一步,同样出掌回击,然而这一掌却并未攻向奚萦,而是直奔她身后结界而去。


    奚萦看出他意图,顺势回撤,守住了结界,手一抖唤出青玉剑,一剑刺出,再次攻向对方面门。


    这次出手极快,剑风凌冽,逼得那人不得不后退躲闪。


    两人攻防之间,已经来到慎刑司后门处,奚萦再次通过神识感应通知富贵儿,让他做好准备,收网捉鱼。


    景辰这时候已经带着大队人马来到慎刑司后门,却被结界挡住无法入内。


    慎刑司里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这让景辰心中甚是忐忑,想到那女人的种种厉害手段,先前的底气顿时有些不足了。


    恰在此时,魔鬼的呼唤又来了。


    幸好,这次只有极短的两个字:准备。


    景辰用力眨眼,很快摆脱了那种被拽走灵魂的眩晕感,不由暗松了口气,若是再当众扇自己一巴掌的话,他非得跟那家伙不死不休了。


    奚萦让他准备,说明她马上要将鱼放出来了,景辰看了看身后的羽林卫,吩咐道:“守住后门出口,一旦有人出现,立即抓捕。”


    王副将领命,快速带人将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屏息静气,等着景辰口中的贼人现身。


    一旁的金内侍也紧张兮兮地贴在景辰身旁,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莫非慎刑司里闯进了什么了不得的家伙?


    很快他就会知道,这不仅是个了不得的家伙,还是个老熟人。


    此时的慎刑司内,奚萦看准时机,卖了个破绽,那人一拳落在结界上,结界碎裂,露出了个小口子,奚萦假装着急,连忙灌注灵力稳住结界,而那人趁机溜走。


    跑出结界的瞬间,雪亮的刀光乍现,七八个羽林卫好手冲在最前面,挥刀砍向来人胳膊腿儿,同时还有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向那人兜头罩下。


    那人似乎也没料到外面有这么多人等着他,懵了一瞬间,连忙矮身趴到,就地一滚,险险躲开了那些刀光,却被大网兜了个结实。


    紧接着,奚萦也出来了,迎接她的同样是这一套组合拳,她也懵了一瞬间,不过她比那倒霉蛋儿反应更快,当即后退,落在慎刑司的围墙上,又回到了结界内。


    奚萦的目光扫过一圈,准确落在后方的景辰以及他身旁呆若木鸡的金内侍身上。


    景辰也正好看向立在墙头的奚萦,两人目光一撞,并未擦出什么火花。


    她不禁纳闷儿,慎刑司的动静应该没有传出去才对,为何竟将这位引了过来,还好死不死正堵在她设下的陷阱位置?


    而且,富贵儿也不见了!


    奚萦惊疑不定,莫非富贵儿被抓了,然后废狗果断选择背叛,将她的计划全卖给了皇帝?


    正要再次呼唤富贵儿时,变故陡生,被大网网住的那人忽然停止挣扎,一股清冷幽远的异香爆发。


    奚萦暗道一声糟糕,立即一剑刺下,打算阻止那东西换宿主。


    谁知道被他寄生的人会不会当即死亡。


    然而这一剑却刺了个空,网中的人委顿在地不知死活,那股异香却忽然朝远处飘去。


    奚萦没看到任何东西,却直觉那玩意儿已经离开网兜中的侍卫,她紧张地环顾四周,在场的人实在太多了,不知道它又会跑去谁身上。


    景辰也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这次竟是比先前在许美人身上闻到的浓烈许多倍,而且越来越浓烈,几乎有些呛人了。


    他顿时一惊,这玩意儿莫非冲自己来了?


    金内侍这时也从见到奚萦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默默吞咽了好几下,拉着景辰连忙后退。


    景辰一边后退一边想要使出轻身术,却因为换成了人的身体,一时有些卡壳,而围在他身边的侍卫不知内情,全都没有动作。


    奚萦见此情状,当即反应过来那东西是冲他去了。


    若皇帝死在这里,那今天可真是捅破了天了,奚萦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速度提到极致,几乎瞬息之间闪至景辰身前,一剑挥出,势若雷霆。


    侍卫们都被她吓得肝胆俱裂,想也不想便挥刀相向,大喊着“护驾!护驾”,乱成了一锅粥。


    奚萦一面要护着身后的景辰,一面又要提防无形无踪的怪物,同时还不敢对凡人下重手,一时间竟有些左右支绌,那些朝她而来的刀光剑影难免便有漏网之鱼,或是砍在她衣袖袍角,或是擦碰到她脸颊手臂。


    虽然凡人的兵器伤不到她,但打在身上也会疼,更重要的是,挺气人的。


    “老娘帮你们保护皇帝,你们竟然还对老娘下手?”这种气人。


    幸好景辰这时反应过来了,连忙道:“别伤她!”


    侍卫们惊疑不定地停手,却仍旧围着奚萦,奚萦则很是意外,抽空瞟了眼皇帝,见他一张俊脸发白,显然是吓着了。


    啧,这小白脸废是废了点,倒还不算太糊涂。


    相处过几次,景辰对奚萦已经有了几分了解,自是看懂了她这个嫌弃中带着点赞许的眼神,一时心情竟有些复杂。


    但隐藏在暗夜中的怪物却不给他时间继续心情复杂下去了,幽冷的气息瞬间贴上他鼻尖,一股诡异的力量滑入,激得他浑身汗毛倒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极短的惊呼,口鼻便被封住。


    一旁的金内侍手足无措,扯着景辰颤巍巍地喊:“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同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奚萦。


    奚萦见状,闪身至景辰面前,一掌拍在他头顶,掌中驱邪避秽的灵符顿时散发清光,将景辰整个人笼罩其中。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座皇宫。


    景辰从窒息中恢复,大口喘着粗气,望着这个正摸着自己头顶的家伙,心情十分复杂。


    算起来这人治好了他的头疾,教会他轻身术,这次又救了他的命,是他的恩人,可她屡次侮辱戏弄自己,又实在可恶至极,不过这次他也背叛了她,勉强算是扯平一点吧,至于救命之恩,该谢的还是要谢,可是吧……


    然而还没等他纠结出个结果,那股幽冷的异香飘走,奚萦的身影也瞬间消失在眼前。


    “快,调禁卫军封锁宫门入宫护驾!其余人等跟朕来,一律活捉,不得伤人!”


    景辰指着奚萦消失的方向下令追捕,自己也一马当先跟了上去。


    他现在其实只想抓那怪物来着,只是又不想明着帮奚萦打自己的脸,这才模棱两可地说活捉。


    唉,自己给自己当二五仔什么的,还是挺难的。


    金内侍哪里知道他家陛下那弯弯绕的心思,他简直想给这位傻莽傻莽的货跪下了,就你这点稀烂的身手,这些不中用的凡人侍卫,你还想活捉妖务司的大人,你想屁吃呢!活着不好吗?


    可惜景辰连劝说的机会都没给他,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得嘞,他也只能跟上,待会儿见机行事,争取给大人打个掩护。


    一场追逐战就此拉开,最前面的是奚萦跟那怪物,后面远远跟着个景辰,接下来是百来个羽林卫以及混迹其中的金内侍。


    一行人几乎将皇宫跑了个遍,最后奚萦的身影消失在一处宫苑内,再也没出来。


    禁卫军终于赶到,一列列披甲执锐的将士在夜色中肃然而立,将长夏宫围得水泄不通。


    金内侍已经彻底打消了帮奚萦打掩护的小心思,开玩笑,被三千禁军围捕,就算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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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蚊子也逃不出啊!


    景辰则有些犹豫了,他下令调兵时并未想太多,但此时怪物和奚萦一起消失在长夏宫,长夏宫里住着的又是那个病恹恹的沈嫔,若自己带兵进去,恐怕得将人吓出个好歹来。


    但若是不带兵进去的话,别说留下奚萦了,肯定连那怪物都对付不了。


    片刻后,景辰沉声吩咐:“金内侍,你去叫门,小心点别吓着沈嫔,王朗带二十人先进去,若发现贼人踪迹立即示警,吴云晖支援,见机行事,尽量抓捕,勿伤无辜。”


    几人领命,各自就位,金内侍满心无奈地上前叩门。


    片刻后,小太监的声音响起:“何人叩门?”


    金内侍轻咳一声,语气十分正经:“陛下前来探望沈嫔娘娘,还不快开门。”


    一听是皇帝亲至,那小太监连忙打开大门,跪下行礼问安。


    然而余光瞧见皇帝身后那黑压压的军士时,小太监直接吓得跌坐在地,磕磕巴巴半晌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王副将上前拉开小太监,带着羽林卫悄无声息进门,迅速分散搜查。


    景辰朝金内侍使了个眼色,金内侍心领神会,对开门的小太监道:“还不快去通知沈嫔娘娘接驾。”


    小太监哪敢不应,连滚带爬跑了,金内侍在前引路,随景辰一起朝长夏宫寝殿所在的方向而去。


    这还是景辰第一次在夜里踏足后宫,不曾想到却是为了抓贼而来,饶是气氛紧张,他也不禁生出几分荒谬之感来。


    当景辰坐到长夏宫正殿上首时,这种荒谬感更浓了。


    外面有兵士密集的脚步声传来,而里间却灯火温软,有宫人和女子刻意压低的细碎交谈声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萦绕耳畔,像两种格格不入的情绪,也像景辰一直在纠结的内心。


    那怪物意图谋害天子,若真抓住了,那自然是要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可是那个可恶的女人呢,该拿她怎么办?


    杀了?那不行,他向来不喜无谓的杀戮,何况这女子又确实曾救过自己。


    关起来?这家伙手段极多且身负仙术,可不是个能关得住的。


    放了?那他费这么大劲儿抓她干什么,何况那些羞辱又怎能如此轻轻揭过,他的脸面可不只是他自己的脸面,更是这大雍王朝的脸面,是帝王的煌煌天威,不可冒犯。


    那罚她一番,让她牢记这个教训,以后再也不敢欺凌弱小?


    怎么罚呢?唉这可真是让人为难哪!


    金内侍立在景辰身旁,一直在悄悄观察他的脸色,见他一会儿喜一会儿怒的,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今晚从始至终他都一头雾水。


    若是他知道景辰心里在纠结些什么不着边际的玩意儿,约莫还要再感叹一句,您这一天儿天儿的,净会想屁吃嘞!


    一道柔弱婉转的女声打断了主仆俩的胡思乱想。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龙体金安。”


    景辰回过神来,看向面前被宫人搀扶着下拜的女子,她瘦骨伶仃的,几乎撑不起身上藕荷色宫装,尤其跟她身旁那圆圆胖胖的宫女一对比,简直太可怜了!她额角发丝微乱,气息也有些不稳,显然是刚被人从睡梦中唤起,匆忙妆扮一番就出来接驾了。


    这让他不禁升起几分怜惜,人在病中总是睡不好,他常年受此折磨,特别能懂被人吵醒的痛苦,何况女子本就胆小一些,万一受此惊吓病又重了,那岂不是他的罪过?沈嫔的父亲可是个难缠的老家伙啊……


    想到这里,景辰的态度不由得放软了几分,温和道:“沈嫔请起。坐吧,别紧张,今夜有宵小闯宫,羽林卫和禁卫军已经在追捕,你跟朕待在一处,不会有事的。”


    这话一出,奚萦只柔声应了句“好”,倒是把金内侍给吓了一跳。


    苍天啊,除了先前在朝会上骂人那次,这还是他头一回听臭和尚说这么长一段话,语气还这么温和,这家伙是被夺舍了,还是忽然开窍了啊?


    哎也不对啊,他不是喜欢男人吗,怎么又对这沈嫔上心了?


    莫非是,男女通吃?


    金内侍开始胡思乱想,景辰也在继续畅想对奚萦的处置,而奚萦呢,奚萦正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将这一大帮人忽悠过去。


    她方才一路追着那古怪的异香,没想到它竟是慌不择路往长夏宫来了,正好,长夏宫有她先前布下的禁制,这蠢货非要自投罗网,那她可是求之不得。


    但两人刚追至长夏宫门口,那东西似乎又反悔了,改换方向想要往别处逃,奚萦当即将身上带的驱邪避秽符箓不要钱似的往外撒,硬是将那东西强行赶进长夏宫正殿,然后开启禁制,又一番缠斗之后,总算将之困入了一节寄魂木中。


    然而还没来得及收拾现场,外面就传来叫门声。


    此时长夏宫十来个宫女太监全被她弄晕过去了,“沈嫔”也不在,这一开门就全露馅儿了。


    情急之中,奚萦翻出先前给孙胡和发财准备的纸人替身,稍微改换一下纸孙胡的面貌,指挥着他前去开门,然后自己抓紧时间藏好昏迷的宫人,再改换容貌,同时还要装作跟贴身宫女絮絮私语,好一番忙碌后,终于勉强收拾妥当出来接驾了。


    目前皇帝好像暂时没有看出异常来,但实际上这长夏宫到处都是破绽,比如伺候的下人总共就两个,一个吓傻了,一个呆瓜似的跟着奚萦,竟没人给陛下奉茶,比如奚萦寝殿的床底下塞了四个人,衣柜里塞了五个人,浴桶里塞了三个人,书桌底下还塞了一个人。


    时不我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