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迟迟不上菜，杨子然等得心焦，干脆起身去隔壁桌找女生聊天


    其他人看见了也跟着效仿。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正是对异性抱有幻想的时候。内心压抑的骚动与长期因学业带来的压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包厢里人来人往，林司恩的社恐属性爆发，像朵颜色朴素的自闭小蘑菇，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大家交换微信号。


    蒋妮把装着球拍的长盒子立到墙边，小声跟她抱怨：“好饿呀，魏卓光这个大浑蛋怎么还不进来，对个菜单要那么久吗？”


    林司恩其实也有点饿，肚子空空的在闹饥荒，干脆在脑中背起了元素周期表。


    背到一半，就感觉脸颊似乎被什么东西冻了一下，冰冰的，凉凉的，跟冰块融化了一样，有点湿。本来嘈杂的包厢也莫名变得安静起来。


    她捂着腮帮子偏头，就看到周北岐在冲她坏笑。


    “小蘑菇在学人类思考啊？”


    周北岐手里拿着一罐汽水，在她眼皮底下晃了晃。


    从他和魏卓光进包厢的那一刻，其他人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移动，部分女生更是满脸通红。


    林司恩快气结了。


    这个人怎么像个大灯泡一样，走哪都明晃晃的，她想低调点都不行。


    林司恩赌气地拍开他的手，跟蒋妮说：“我去趟洗手间。”


    蒋妮叮嘱她：“快点回来啊，别错过切蛋糕。”


    林司恩点点头，刚起身，周北岐就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林司恩蒙圈。“你在做什么？”


    周北岐将汽水搁到桌上，左手搭着椅背，身体往后仰，跟个大爷似地仰头看她，唇角微勾：“帮你占位置啊。”


    林司恩觉得她肯定是疯了才会认为自己能跟他正常沟通。


    周围关注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林司恩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了，扭头往包厢门口走。


    她前脚刚出门，左叙后脚也跟了出去。


    周北岐盯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外卖小哥把蛋糕送进来，服务员也开始陆续上菜了。


    魏卓光拆掉蛋糕盒子。


    整整五层的奶油蛋糕犹如蓬松的云朵，云上铺着果酱和草莓，香甜松软，看着就很有食欲。


    蒋妮咽了咽口水，和网球队的人一起帮魏卓光插蜡烛。


    几分钟后，林司恩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左叙在走廊里跟人打电话。


    走廊的灯光昏黄晦暗，他站在背光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依稀听见他清冷的声音缓慢响起。


    “知道了。”


    “我有分寸。”


    “嗯，挂了。”


    不知道为何，林司恩总觉得，此刻左叙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疲惫和寂寥。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可是左叙，一定是自己幻听了！


    林司恩甩了甩脑袋，低着头快步从左叙跟前走过。


    下一秒，手臂猛地被人拉住。


    她惊讶抬眸。


    左叙松开她的手腕，张了张嘴：“一起吧。”


    回包厢的路就这一条，她又不能拦他，走就走啊。


    回到包厢，刚好赶上大家给魏卓光唱生日歌。


    桌子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林司恩个子小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外围跟着小声唱“祝你生日快乐”。


    参差不齐的歌声一声盖过一声，灯光映照着每个人的笑脸，魏卓光在大家的簇拥下吹灭了蜡烛。


    扔蛋糕大战一触即发，包厢里乱做一团。


    周北岐站在人群中央，视线往外扫，一眼就看见躲在墙角的林司恩。


    她本来就不爱凑热闹，若非迫不得已，她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简直就跟小仓鼠一样，只顾捧着她那块草莓奶油蛋糕，拿勺子奋力挖呀挖呀挖。


    跟好几天没吃饭似的。


    周北岐突然就笑了。


    他走过去，从她手里的蛋糕挖了点奶油，趁她不备抹到她的鼻尖上。


    林司恩愣住，气得瞪他一眼。


    她真的很想很想把蛋糕全砸他脸上！但她还没吃够，想想还是放弃了。


    生怕他继续干坏事浪费食物，她狠狠挖了一大勺蛋糕塞进嘴里。


    “就这么好吃吗？”


    周北岐弯下腰，眼角带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睛亮得仿佛缀了星星。


    林司恩仍在赌气，不想搭理他。


    “不说话是吧？”他的眼神冷下来，死皮赖脸道：“那我自己尝尝。”


    “你想干嘛？”


    林司恩护住手里的蛋糕，警惕地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颇像株含苞待放的水芙蓉，简直可爱死了。


    周北岐挑了挑眉，双手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蹭了一下她的鼻尖。


    手里的蛋糕应声落地，林司恩没反应过来，怔怔的。


    周北岐松开她，意犹未尽地点评：“甜的。”


    “你神经病啊！”


    林司恩臊得快哭了。


    包厢里都是人，要是被别人瞧见，说他们没奸情，别人都不信。


    她以后还要在学校混，不想跟他扯上乱七八糟的关系。


    林司恩一把推开周北岐，跑出了包厢。


    -


    大家闹腾了一阵，开始有人提议玩“国王游戏”。


    抽到joker的人被视为国王，可以命令其他人做任何事情。


    这个游戏可以玩出很多花样。


    第一个抽到joker的是杨子然，他命令抽到红桃2的人倒立嗦面。


    边茨成了那个倒霉蛋。


    第二个抽到joker的是赵橙，她的指令是让红桃K和方块7喝交杯酒。


    宁以珊捏着方块7，面色桃红地看向左叙，眼睛里透露着期待。


    她知道他拿的是红桃k。


    少女的心事藏都藏不住。


    一班的人或多或少也都知道她对左叙有意思，个个化作神助攻，跟着起哄。


    “喝一个，喝一个，喝一个……”


    左叙抿了抿唇，似是无奈地拿起酒杯。


    宁以珊满心欢喜地凑过去，亲昵地勾住他的手臂，幸福得快要眩晕。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比起她，左叙的神色显得格外冷淡。


    两人在众人的注目中，双双喝下了杯里的酒。


    左叙松开手，放下酒杯。


    宁以珊的视线还黏在他身上，藕断丝连，舍不得挪开。


    接着第三局游戏开始了。


    宁以珊通过作弊抽到了joker。


    这一次，她看向了周北岐。


    “我……命令红桃Q和……和第一位经过包厢的人接吻八秒钟。”


    她结结巴巴地念完惩罚指令，人群彻底炸了。


    “操，一上来就玩得这么刺激嘛？”


    “看不出尖子班的好学生还有这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


    “到底是谁抽到了红桃Q啊？！”


    少年少女们中了邪似的，躁动得到处找红桃Q。


    周北岐看着混乱的人群，将手里的牌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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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甩，扬扬下巴：“别找了，是我。”


    杨子然震惊得张大嘴巴。


    “岐哥你……”


    周北岐示意他闭嘴，然后瞥了眼宁以珊。


    少年眉目凌冽，微微眯起眼睛看过来时，仿佛能窥破她并不高明的伎俩，让人不敢直视。


    宁以珊吓得额冒冷汗，一个劲的往左叙身后躲。


    周北岐的视线和左叙对上，嘲讽地弯了弯唇。


    宁以珊逃过一劫，悄悄地给宁以岚发消息。


    【姐，你现在立刻马上来六号包厢。抓住这个机会，你一定可以成为周北岐的女朋友！】


    正在饭店大厅抠脚的宁以岚一看，欣喜若狂地往包厢赶。


    洗手间里没人，林司恩将鼻尖上的奶油擦掉，简单洗了把脸。


    冷水泼在脸上，那一丝臊意也跟着消散了。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


    她打开看了眼来电显示，边接听电话边往包厢走。


    “喂，妈，有事吗？”


    已经九点多了，林燕虹见她迟迟不回家，担心她出事，几番酝酿过后，还是决定打电话过来确认情况。


    “也没什么事，妈就是有点想你了。你跟朋友玩得开心吗？”


    林司恩嗯了一声，说：“还行。”


    “那我就放心了。”


    林燕虹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又跟林司恩唠叨了几句。


    “一会你回家路过超市，记得买管牙膏，家里的牙膏用完了。”


    “好，我知道啦。”


    说话间已经走到包厢门口，林司恩挂掉电话，抬起头，发现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在静静地望着她


    林司恩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呀？


    她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蒋妮。


    蒋妮一把拨开前面两个五大三粗的男生，冲她喊：“司恩，快跑！”


    “啊？”林司恩更懵了，她耐着性子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子然打了个响指，坏笑着跟她解释：“我们在玩国王游戏。抽到红桃Q的人要和第一个经过包厢门口的人接吻八秒钟。司恩学姐，你是……第一个。”


    ？？？


    这是什么恐怖故事啊！！！


    林司恩还没来得及消化杨子然的话，就被火急火燎冲过来准备捡漏的宁以岚撞得踉跄了一下。


    宁以岚发现自己错失了机会，气得两眼发黑，语气不善地质问她：“林司恩，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司恩觉得宁以岚有些莫名其妙。


    她是被魏卓光邀请过来参加生日会的，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林司恩看了一眼宁以岚，见她那么生气，隐约猜到她可能是想当出现在包厢门口的第一人。


    也不晓得抽到红桃Q的人是谁，竟然被宁以岚这样惦记着。


    不过，不管是谁，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才不想卷入痴男怨女的纠纷。她也是有脾气的。


    林司恩收起手机，稚嫩的声音带着点固执：“我并没有参与这场国王游戏，不能作为被惩罚的对象。请你们换一个人吧。”


    她说得有理有据，但在场的人并不都是讲理的。有些人已经开始觉得她玩不起，骂她心高气傲不合群。


    更何况，抽到红桃Q的人是周北岐。她这样做，相当于在众目癸癸之下给周北岐难堪。


    得罪周北岐的人，向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周北岐的表情冷得可怕。


    他走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抬手捏住她的脸，笑容阴冷地警告：“如果我非要惩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