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棂迅速打包东西搬了出去，在租到新的房子之前，她暂时住在闺蜜叶莹家里。


    好友见面，温棂分享了最近发生的喜事，不过隐去了直播间的存在。


    “难得啊，这么多年了，终于在你身上发生了点儿好事！”


    作为温棂的发小，叶莹是知道温棂的运气有多差的，明明读书的时候成绩一骑绝尘，却因为高考失利，没能考上顶尖学府。


    温棂正盘腿坐在叶莹家的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修改方案，她笑着嗔了叶莹一眼。


    “我后面上的那个大学也是985好不好？哪有你说的那么糟糕。”


    叶莹撅了撅嘴。


    “985和985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更何况你明明能去TOP2，拿着更金贵的文凭，找一份更好的工作。”


    说到这里，叶莹更加忿忿不平了。


    “顾氏集团确实很好啦，但要不是面试之前你出了车祸，根本不用等到半年后才入职，现在天天被那个部长欺负！”


    “反正我就是替你委屈，老天爷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叶莹说得对，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温棂会更早进入顾氏，也就不会遇到后面调来的关系户部长——顾老三。


    那些比她后入职，分到其他部门的职员，如今都升得比她高。


    顾老三就是卡住温棂往上走的一道坎，吸血虫一般，拿捏着她的命脉，无耻地榨取她的价值。


    温棂不是没试过跳出他的掌控，可都因为时运不济最终失败。


    顾老三什么都明白，因此格外享受地旁观着温棂一次次挣扎，一次次受挫。


    但现在不一样了。


    温棂看了一眼漂浮在面前的，只有她才能看到的直播间。


    她有预感，自己很快就能摆脱这一切。


    温棂接过叶莹递过来的一瓣哈密瓜，弯起笑眼，咬下一口。


    那块叶莹看不到的直播面板上，瞬间滚起无数弹幕，都是“太美味了”、“还要还要”、“打赏打赏”。


    温棂眼底笑意更深，反过来安慰替她不平的闺蜜。


    “放心吧，我的福气在后头呢。”


    ……


    新的一周，温棂没有像以往那样，随便对付一口早饭就去上班。


    她早早起床，去了公司旁边那家味道一绝的早餐店。


    早餐店主营中式早点，但装修风格豪华大气，菜单上的价格也非比寻常。


    八十八一笼的小笼包，四十八一杯的豆浆。


    如果不是因为直播间的打赏，温棂是绝对不舍得来这儿吃早饭的。


    【我要这个，蟹黄灌汤包，唔……再来一份虾饺皇，还要什么呢～】


    【诶诶诶别要了，我还没点呢！】


    【主播别理他们，听我的，点那个脆萝卜，还要一份海带丝！】


    直播间吵吵闹闹点着菜，温棂参考了一些，最后选了自己爱吃的。


    蟹黄灌汤包点了，虾饺皇点了，招牌牛肉小笼包也点了，还点了黄油蛋饼、笋丁烧麦和桃胶奶汁。


    还好这家店不仅价格高，份量也少，这些温棂一个人塞塞，也能勉强吃完。


    时间还早，温棂一边享受早餐，一边看工作群里的汇报，梳理接下来的工作。


    部长暂时没给温棂使绊子，昨天就将拉她进了对接群，接下来这个项目正式由温棂负责。


    昨天进会议室抢项目的时候，温棂心里想的都是干完这票就滚蛋，可现在她觉得，也许不会走到那一步。


    这是她独立负责的第一个项目，但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温棂咬下一口小笼包，给自己打气，一瞬间，咸香的味道充斥着口腔，极致的美味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难怪这么贵呢，这是真好吃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早餐店的人逐渐变多，尽管价格昂管，店外还是排起了长龙。


    温棂刚好坐在窗边，桌上满满当当的早点，吸引了在窗外排队人的目光。


    有羡慕的，羡慕温棂早早就吃上了。


    有怀疑的，怀疑温棂一个人是不是能吃完。


    还有人冲温棂比了个大拇指，对她的财力表示了肯定。


    顶着这么多人的目光，温棂尴尬得脚趾抠地……


    早知道不坐这里了！


    就在温棂埋头猛吃，期望赶紧结束这尴尬的场面的时候，咚咚两声，有人叩了叩她旁边的窗户。


    温棂抬头，只见那只叩窗的手上，有着精致的淡粉色美甲，腕间戴着一条祖母绿手链，衬得素手纤白又贵气。


    视线往上抬，手的主人是一个挎着香奈儿包包，眉眼漂亮的年轻女生。


    女生冲温棂绽出一个笑，随后进店，径直走到温棂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你是……？”


    在温棂疑惑茫然的眼神中，女生开口了。


    “队伍太长了，我不想排，我看你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我们拼个桌吧，你这单我给你买了。”


    温棂：啊？啊？？


    我们好像根本不认识吧……


    温棂的迟钝让对方误以为是同意，于是径直抽出一双筷子，毫不客气地夹走了一个烧麦，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显然是真饿了。


    女生动作迅速，但吃相很斯文，像一只被投喂的小猫，吃完还会餍足地舔舔嘴巴，让人讨厌不起来。


    温棂无奈地摇摇头。


    算了算了，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两个陌生人就这么同桌吃完了一顿早餐，虽然没有交谈，但氛围无比轻松。


    就在女生打算买单的时候，温棂抢先付了款。


    “不用啦，我请你吃吧。”


    说完，温棂微微一笑，拎着自己的挎包离开了早餐店。


    女生歪头看着温棂离开的背影，视线落在温棂一甩一甩的深蓝色工牌上，若有所思。


    ……


    周一上午，是整个集团最忙碌的时刻。


    要开组会，开部门会，还有事业部的会，与此同时，各个领导层的大会也在交错进行。


    然而这种忙碌，在今天更甚，因为大老板顾及修回来了。


    顾氏产业众多，这几年业务重心在江岸分部，至少有半年，顾及修没出现在总部周一的会议上。


    有消息说，由于集团策略调整，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顾及修都会将精力和时间，重新转移回江北总部。


    对于江北总部的员工来说，大BOSS的回归，即代表着压力，也代表着机遇，或许不少人的位子，都要动一动了。


    就连温棂这种底层员工，都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从早上到现在，部长连开三个会，每开一次，脸色就惨白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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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难得看到部长吃瘪，几个平时受压迫的员工，凑在小群里疯狂八卦。


    -艾欣：听说早上的会议，顾总舌战群儒，把包括部长在内的十几个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


    -小泽：我说呢，刚在厕所看见隔壁技术组的关经理，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偷偷抹眼泪，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艾欣：反正大家伙儿今天都小心点儿吧，可别撞他枪口上了。


    发完这句，艾欣还专门艾特了温棂。


    -艾欣：@温棂尤其是你，他最喜欢找你麻烦。


    温棂：……行吧。


    她的倒霉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不过部长要找她麻烦，她就是再小心也没用，所以温棂还是一如既往，有条不紊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直到麻烦降临的那一刻。


    果然，部长在工位上坐立不安了一会儿，突然将视线放到了温棂身上。


    “青城的那个项目，一阶段的企划你有参与吧？”


    是毫无疑问的肯定句，所以温棂也只能点头。


    部长并不需要温棂的答案，只是为他要讲的事情做铺垫，下一秒，他就开门见山地说。


    “那你把资料整理一下，等会儿十一点，去顶楼大会议室汇报。”


    温棂立马坐直了。


    “我吗？我去汇报？”


    部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对，就你去，大会议室没去过吗？不认识路？”


    温棂是真的有些被惊到了。


    青城的项目规模非比寻常，可不是她平时处理的那些小项目能比的，这种级别的项目，就算部长不去，也还有底下的十几个组长，就是挨个儿轮，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助理秘书啊！


    “不行的，部长，这么大的项目让我去汇报，万一搞砸了……”


    谁料部长一拍桌子，突然发了火。


    “你平时不是很能吗？什么都要抢，现在任务交给你又推三阻四，你要是不想干就都别干了，现在就给我滚蛋！”


    办公室算得上安静，部长的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不仅温棂懵了，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一下。


    温棂被部长指着鼻子，最后问了一遍。


    “汇报，还是滚蛋？说话！”


    温棂握紧了拳头，一口气堵在喉头，想一拳挥过去的冲动难以压抑。


    反正她已经有了直播间，一天的打赏比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滚蛋就滚蛋，还能饿死她不成？


    这种窝囊气，她真的不想再受了！


    可最后，温棂还是默默转身，收拾起了资料。


    “我等下就去。”


    直播间是好，可万一哪天消失了呢？


    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温棂，人唯一的底气，就是自己。


    没有自己的事业，她就没有任性的勇气。


    距离十一点不过半小时，温棂只能先压下被当众臭骂的耻辱感，整理好项目资料，避免等会儿汇报时有遗漏。


    就在这时，同事给她发来消息。


    -艾欣：帮你打探到了，这个项目集团很重视，顾总要亲自把关，等会儿就是向他汇报，唉……部长这是推你出去挨骂呢。


    温棂整理资料的手一顿，脑海里浮现那天在总裁办见到的大BOSS。


    立刻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