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往进走,路知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要跟着一起进去吗?”


    杭真恍惚了一下,意识到他是在问商愉。


    “我……我还是在外面等吧。”商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实在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路知白微微颔首,拢了下杭真的肩膀,“我陪你进去,别怕。”


    杭真摇头:“我不怕。”


    里面确实温度很低,路知白走在杭真前面,一直拉着他的胳膊。


    杭真瞥到了自己的衣角,感觉路知白是即将带领他见证死亡的死神。


    可偏偏他穿着白大褂,是个医生。


    生与死的关系,确实很奇妙。


    在揭开那层白布之前,杭真都还在想路知白说的话,还有孟长赢的脸。


    路知白说,孟长赢卧病在床了很长时间,是身体坚持不住了,病死的。


    如果路知白说的是他知道的那部分,是真事,那孟长赢……晚上出来有机会跟他见面,白天一直装病躺在床上?


    “你准备好了吗?”路知白开口询问。


    有他在,杭真周身围绕着的安全感果然很充足。


    “准备好了。”杭真轻轻点头。


    路知白默不作声,揭开那层白布。


    杭真安安静静地看着,盯着那张脸,松了口气,眼神变换了情绪,又仔细看了一遍,彻底放了心。


    路知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一下子看起来既不担心也不害怕了?


    “怎么了?”


    杭真轻松地笑了一下,跟路知白开口道:“他不是孟长赢。”


    他说:“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不认识他。”


    路知白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他不是孟长赢?”


    杭真点头:“他不是孟长赢。”


    路知白立刻去和对尸体身份,确定了之后,开口跟杭真说:“不,他就是孟长赢,不会有错,这儿有记录。”


    杭真懵了,“不可能啊,他真的不是孟长赢,我见过他那么多次,怎么会不认识孟长赢是谁呢,他真的不是,他——”


    他突然住了嘴,会不会……这就是孟长赢的目的?


    李代桃僵,金蝉脱壳。


    那自己一个劲儿地说不是他,会不会坏了他的事?


    等等——


    如果孟长赢的计划里有一环是让别人代替自己去死,那他根本不是一个好人啊,他做的事也是不对的,还算是自己的朋友吗?自己还要包庇他吗?


    路知白又确认了一遍,跟杭真说:“没错的,他是孟长赢,住在……”


    杭真只听进去了个开头,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在犹豫要不要承认这就是孟长赢,可是,真正的孟长赢在哪儿呢?他此时此刻安全吗?


    赶快出来解释一下啊,这样,自己也知道该怎么配合他了。


    杭真拉了拉路知白的衣袖,道:“我们先出去吧,好不好?这儿除了他……还有其他人,我觉得好冷,好可怕。”


    路知白“噢”了一声,把“孟长赢”的白布盖上,帮他整理了一下,带着杭真出去。


    商愉等在外面,看到他们出来,一下子就迎了上去。


    主要去看杭真的表情,见他纠结,落寞,无措的样子,又小心地瞟了一眼路知白,问杭真:“你还好吗?”


    杭真轻轻点头,“还好。”


    他无知无觉往前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身后的两个人。


    转过身去,对着商愉和路知白开口:“我想回去睡觉了,你们……忙自己的事情去吧,今年谢谢你们。”


    路知白“哎”了一声,上前拉住他的手,问:“你说里面的不是孟长赢,这就算了?刚才你不是还很激动吗?”


    杭真含含糊糊低声开口:“我还没想好他是不是孟长赢……”


    “什么?”商愉跟了上来:“里面的尸体不是你的朋友吗?”


    杭真有口难言,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


    商愉和路知白可以信任吗?


    如果孟长赢真的有危险,或许他可以把两人队伍扩张成四人队伍?


    该死的!如果孟长赢提前跟他说了自己的事,说得更清楚一些,这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不不……


    还是别提那个“死”字吧。


    不太吉利。


    “我困了,我真的想回去睡觉,我先走了。”说完,杭真径直离开。


    没一会儿,商愉追了出来,一看就是因为担心他有什么事,所以不敢让他一个人待着。


    也有可能是担心他伤心难过,想着有人陪着可以随时开导两句。


    杭真不知道路知白干嘛去了,但他并不想让商愉跟着。


    最理想的情况是,商愉和路知白听了他的话回去各忙各的,然后杭真就可以折返回来,上楼去看看秘密基地。


    不知道孟长赢在不在那里面。


    现在商愉不让他一个人待着,杭真完全没有机会单独行动。


    商愉跟他说:“我也累了,跟你一起回去。”


    杭真假装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反正他们不住在一起,等商愉离开,更晚一些的时候,他再行动好了。


    但商愉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一直陪着他。


    哪怕杭真说自己困了,要睡了,商愉也只是说让他睡。


    “一会儿我离开的时候会顺手关灯的。”


    杭真一脸茫然,盯着商愉看了几秒,问他:“你和路医生,在搞什么?”


    商愉不是个会撒谎的人,他应对突发状况的条件反射很简单,所以,非常容易被看穿,被问懵。


    例如现在。杭真眼神越坚定,商愉的表情越慌乱。


    “小白说……他说你精神状态似乎有点儿不正常,叮嘱我千万不要让你一个人待着,让我先好好照顾你。”


    杭真:“……”


    得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隐藏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灵异事件,就怕被别人当成是神经病。


    现在好了——


    因为说躺着的那个人不是他认识的孟长赢,被路知白以为是疯了。


    所以——


    “路医生现在在做什么?”


    商愉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回答他:“一会儿他应该会过来。”


    杭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点了下头。


    “好吧,那我先不睡了。”


    还没到熄灯的时间,杭真充着电玩手机。商愉在一边翻着他的小说看,两个人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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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话,气氛有些古怪。


    没一会儿,路知白来了。


    拿着一个文件夹,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


    杭真和商愉都看向他。


    路知白把外套挂好,坐在杭真身边,看起来似乎准备打开文件夹之前,问他:“你确定你认识的孟长赢不是躺在太平间的那个吗?”


    杭真一言不发,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到底该说“是”,还是“不是”呢?


    这台本,孟长赢也没有提前跟他对一下啊。


    如果因为自己的随口回答给孟长赢惹了麻烦,该怎么办好呢?


    杭真很苦恼。


    见他不回答,一脸难言之隐的样子,路知白很淡定。


    他低头把文件夹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是病人孟长赢的所有资料,和记录在案的信息,我全都调出来了,打出来了,你看一下。”


    杭真接过去,首先看到的是病例上的年龄。


    “……四十岁?!”


    路知白微微挑眉,问他:“你认识的那个孟长赢是什么年龄?”


    杭真没有回答他,而是想到了躺在太平间的那个男人的脸,如果那个人是四十岁,倒情有可原。


    他清了下嗓子,继续看起其他资料来。


    路知白很好说话,也不追问,给杭真介绍起那些东西来。


    “这里面有他的病例,身份信息,过往疾病史,检查结果,入院时候和……死亡时间。”


    杭真全看到了,里面还有几张照片。


    虽然没那么高清,但可以看出人脸。


    “那是医院去年组织的志愿者活动,孟长赢所在的病区是重病区,领导去看过,还照了合影。”


    路知白开口解释,杭真人傻了。


    死掉的这个“孟长赢”难道不是孟长赢本人找来的临时替代品吗?


    “去年?”


    “是。”路知白点头,“去年的照片。”


    杭真沉默着,脑子很乱。


    孟长赢居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吗?


    从去年开始就已经部署好了让这个人代替自己去死?


    这……什么人呐……


    杭真有些动摇了。


    如果他一直以为是好人的孟长赢并不是个好人,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自己还要帮他保守秘密吗?


    就不必了吧……


    路知白一直观察着杭真,把他的表情和眼神尽收眼底。


    他问:“你是不是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杭真望向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心却一点一点往下沉。


    商愉一直在一边观察他们两个人。


    “什么?什么?死掉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杭真认识的朋友吗?”


    路知白“嗯”了一声,问杭真:“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杭真还是没有说话,他没想好要不要全盘托出。


    说一点点就必须把全部说出来,没有区别。


    路知白开口道:“无论那个人是谁,他都骗了你。”他问:“你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跟你说了什么?他费尽心机,一定是想骗取更重要的东西,我们可以帮你。”


    杭真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