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扩充了前面同事的演讲内容，然后针对此次恶性事件进行了有效的科普和自我承诺。


    苏辛听得嗤之以鼻：“看吧，我们的钱就是养了这些没用的家伙。”


    杭真不跟他争辩，也不附和，但这显然不能让苏辛满意，他希望寻求杭真一样的肯定，追问他是不是。


    “我了解了一下，没有相关办案经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次的凶手也比较难搞，诡计多端，不能只是质疑他们的实力。”


    苏辛更不满意了：“就因为那个周什么的，你才帮他们说话的吧？”


    杭真悠悠看他一眼，并不回应。


    就这一眼看得苏辛心里发毛，连忙追问他是不是那样想的，又问他那表情什么意思。杭真统统不回答。


    没一会儿苏辛就不说话了，从杭真那里得不到答案，他就只能自己瞎琢磨。


    杭真的目的不过如此，希望他能安静一会儿。


    前排的学生还好，后面杭真他们所在的站位周围一直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周舒野是Omega会自然而然想依赖的很典型的那种Alpha。


    苏辛越听越气，又因为感受到了杭真的态度，觉得他跟那些没见识的Omega说不定有一样的想法。实在忍不了了，不想继续给周舒野捧场。他靠近杭真说了声自己要先出去一下，继而直接转身离开。


    杭真其实也没怎么听周舒野讲话，纯粹给他捧场。


    如果不是因为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目前都跟周舒野有关，他也很想一走了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辛离开以后，周舒野一直紧绷的表情变得松弛了一点，唇角甚至染上了些许笑意，时不时还往杭真的方向瞟。


    杭真宁愿是错觉，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的戏码，让他有一点紧张，还有一点排斥。


    到了自由提问的环节，不少学生都举了手，然而其实他们提出的问题都大同小异。


    先被叫起来的两三个学生都问了案子的进展，以及凶手可能是什么样的人，周舒野当然不能直接回答，说内部机密无可奉告。


    然后大家掉转车头开始关心跟周舒野有关的个人问题。


    例如“今年多少岁？”“有没有对象？”“会接受联邦安排的对象吗？”之类极为私人的问题。


    跟案件有关的不能回答，这些周舒野看起来虽然也并不想回答，但还是一一回答了。


    “至少不能让今天到场的同学空手而归嘛。”


    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引得学生们哄堂大笑。


    不知道周舒野给出的答案是否真实，他说自己不愿意屈从于“被安排”，还说“希望自己能遇到一个各方面都很契合的，两情相悦的对象。”


    有同学趁热打铁问了他的择偶标准。


    “嗯……”周舒野想了想，“首先，要是个Omega。”


    大家又笑了起来，有Alpha大胆提问“真的不能考虑一下Alpha？！”


    场子一下子变得很热闹。


    周舒野站在台上温和微笑着应对：“如果是你本人对我感兴趣，我很荣幸，但是很可惜，我的性取向目前来看很难改变，抱歉。”


    有人带头起哄鼓掌，杭真也没忍住跟着笑了。


    “我喜欢的人……希望他/她勇敢，善良。”


    杭真含笑低头，非常冠冕堂皇的答案，没什么营养。


    不过没想到周舒野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都轻快了起来：“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会喜欢彼此的信息素。”


    杭真挑了下眉，突然有些好奇周舒野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想到了另一个人的信息素，晃神片刻，他提醒自己此时此刻应该专注眼前。


    周舒野在讲座上的表现出乎了杭真的意料，杭真以为他在公众场合会变得不苟言笑，变得难以接近，但没想到其实跟他私下的样子差不了太多，他很会开玩笑。


    虽然场子很热，但杭真有些站不住了，他有点儿累了。


    正在犹豫要不要先离开，杭真抬手浅浅地打了个哈欠。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正在台上夸夸其谈的周舒野不知缘由地停顿了一下。


    杭真抬眼望过去，周舒野正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看来不是错觉，对方也时刻在关注着他。


    杭真轻轻对周舒野做了个自己要先走的手势，刚准备顺势离开，周舒野突然语气加重，提到了如果遇到类似凶犯的人学生们应该怎么保护自己。


    得嘞。


    杭真知道这是他在点自己呢。


    他只好乖乖留下听讲。


    意外的是这似乎不像是周舒野临时想到的话题，他言之有物，三句两句就让在场的小Omega更迷糊了。


    “我希望大家不要放松警惕，虽然你们的老师肯定会跟你们说学校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但我仍然希望你们能够正确地保护自己，时刻警醒周围突然出现的一切。例如，看似友好的高位者，相处不错的朋友，温和善良的社工，以及，跟我穿着一样制服的陌生人。”


    会场内突然陷入了安静，先前的愉快顷刻间被一扫而空。


    热闹轻快只是假象。


    是保护罩。


    而在那层保护罩之下，所有人其实都在惧怕着还没有归案此刻或许正自由游荡着的连环杀人凶手。


    现在的周舒野跟不久之前判若两人。


    他表情严肃，眼神凝重，语气坚定。


    “希望大家能明白，我不是在危言耸听，那个凶手，说不定此时此刻就在我们其中，在你们身边。”


    杭真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他原本没什么感觉，但碍于身处的环境和周围人的反应，也有点被感染到。


    身上立刻爬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有胆小的学生被吓哭了，也有突然对周舒野失去滤镜的学生大声质问他：“既然你们知道凶手有可能混在我们之中，为什么不逮捕他？！”


    周舒野神色淡然：“我们正在做这件事，追踪，调查，逮捕。我们就快成功了。”


    胆小的学生抽泣着问他：“还会有人死去吗？”


    周舒野沉默了一秒，目光越过在场所有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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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生命，稳稳落在最后一排杭真的脸上。


    他说：“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成为被害人。”


    杭真知道他这不是在给在场其他人吃定心丸，只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毕竟刚才那短暂的小剧场，换其他任何一个心智不坚定的诱饵来听，说不定都会立刻撂挑子不干。


    周舒野显然小瞧了杭真。


    他虽然胆子算不得很大，但不会被这点恐慌吓跑。


    如果周舒野不是关键人物，说不定他真的会拒绝当这个诱饵。


    但起决定因素的也不是他的胆量，而是他冷漠的性格。


    谁让周舒野现在看起来最像男主呢。杭真长长叹了口气。


    讲座还没有结束，杭真还是不顾周舒野的想法提前溜了。


    苏辛不在外面。


    杭真拿出手机，看到了他的信息，想也知道是让他结束后联系自己。


    他没点开，而是点开了另一个人的。


    “怎么样？”


    符合时景平时的言简意赅，但杭真看着那三个字和一个紧随其后的问号琢磨了一会儿。


    他猜测时景大概率是问他身边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小概率问他今天目前为止过得怎么样。


    无论是哪个问题，落脚点一定是安不安全，有没有危险。


    杭真打字回复：“一切正常，但学校里人心惶惶，恐惧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上。”


    他问时景：“你怎么样？今天没有出门吧？”


    想了想，又打了一句发过去。


    “纪老师问我你的情况，他很关心你，你给他回个电话吧。”


    时景没有回复。


    杭真心里清楚也不能怪他，人家发过来的第一时间他也没有回复。


    当然，他是因为当时没看到，不知道时景看到没有。


    正在考虑要不要联系苏辛的时候，周舒野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


    “门口，你结束了吗？”


    “我的部分结束了，我出去不太方便，你可以来找我吗？”周舒野报了一个教室号，杭真记住了，说了声“好”。


    周舒野的制服外套被他脱下来随便搭在旁边的椅背上，杭真敲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换衣服。


    杭真下意识往外退：“抱歉。”既然你在换衣服就等换好了再联系我呀！


    “没关系。”周舒野叫停他退出的动作，让他进来“顺便帮我把门关上，谢谢。”


    作为内敛的Omega，不应该随意直视Alpha的身体。


    杭真在门外犹豫了一下，决定听从周舒野本人的安排。


    如果长时间在门口推拒，一会儿说不定他就被看光了。


    周舒野显然也没有暴露癖。


    杭真对墙自省了没一会儿他就说“好了。”


    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让他：“可以转过来了。”


    杭真转身，看到周舒野换了一身休闲的运动装。


    与这一身休闲的便装相比，显然穿着制服的周舒野看上去更可口。


    杭真打住自己乱飞的思绪，问他叫自己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