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湫从领奖台上下来，陆小满道：“曹哥，我刚才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差点我就要让人到广播站广播你的名字了。”


    “有事。”曹湫道。


    “什么事？”陆小满追问。


    曹湫目光落在陆小满脸上，面无表情地笑了一下，道：“你想知道？”


    陆小满顿了一秒，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道：“想。”


    曹湫拍了拍陆小满的肩膀，道：“我怕你气死。”


    ——


    陆小满打电话给颜季夏，说他们准备出来了。


    曹湫换好衣服，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一打开手机，无数条消息涌了出来。


    有赵婉华女士不冷不热的祝福，还有翁野的信息。


    翁野：【曹湫，我可能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了，但你，能替我想明白。】


    曹湫笑了笑，顺手回复了翁野的消息。


    Cq：【嗯。】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太多的谦辞只能让翁野心里难受，多余的话，看着又像是刻意在避开什么。


    倒不如什么也不说，只告诉他，他看见了。


    切换成奶糕茶的账号，看到了晏慈发过来的信息。


    奶糕茶：【恭喜！祝你们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晏慈看到消息，下意识往场馆内看了一眼，到处都是人，却没看到曹湫。


    汪呜：【哈哈哈哈，奶糕我今天超级开心，嘻嘻。】


    汪呜：【真的好喜欢他。】


    奶糕茶：【为什么？】


    晏慈嘴角微微上扬，【他和我告白，我心里像是有一万束烟花炸开那么开心，他亲我，我的心跳都不会跳动了，就是这样。】


    曹湫埋头打字，抬头的一瞬，对上陆小满的视线。


    陆小满状似无意地移开视线，心里却在想，曹哥这满面春风的模样，不会是把人追到了吧。


    奶糕茶：【你之前没有亲过其他的男孩子？】


    晏慈想了想，【亲过。】


    曹湫眉头微皱，他好像一直默认晏慈没有喜欢的人，在他之间，没有和其他的男孩子谈过恋爱。


    陆小满点了一支烟，看了曹湫一眼，问道：“曹哥，要吗？”


    曹湫捻了捻指尖，他好像很久没有抽烟了。


    他的烟瘾不大，可以控制得住，就算有烟在手里，也可以大半个月不抽一次，偶尔也会抽得很猛，但都在可控制的范围。


    “来一根。”曹湫道。


    陆小满愣了一下，没想到曹湫这次会答应下来，之前问曹湫，曹湫都没要。


    他把烟拿在手上，看了眼不远处的陈凛，没有漏过他脖子上的吻痕。


    心想，可恶的小情侣，背地里亲了嘴，也不知道遮一遮，还要带出来。


    “曹哥，问你个事，你老实回答我。”


    曹湫睨了陆小满一眼，道：“问吧。”


    “就你和晏晏在一块了？”


    陆小满隐约听到一点风声，但曹湫没说，心里也就没底，正好借这次机会问问。


    曹湫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道：“嗯，在一块了。”


    陆小满又在心里骂了一声，可恶的小情侣。


    他把烟放了回去，曹湫看着他的动作。


    陆小满解释道：“晏晏，不喜欢抽烟的男人吧。”


    手机震了一下，曹湫抬起手，屏幕随之亮起。


    汪呜：【亲过我表弟，他三岁的时候。】


    奶糕茶：【那，你们老板，算是你的初恋？】


    汪呜：【嗯。】


    奶糕茶：【转圈圈.gif】


    曹湫掐灭了手机，看向陆小满，开口道：“她喜欢我。”


    在一旁观看了全程的陆小满：……


    他必须告诉他妹，千万不要和网友聊得太开心，他只会骗你感情。


    曹湫没有拿烟，反而是替陆小满关上了烟盒。


    “所以，和我抽不抽烟，没多大关系。不过我现在不是很想抽了，要抽的话，下次还是先问问女朋友。”


    “靠！”陆小满骂了一声。


    曹湫看了眼手里的奖杯，递给陆小满，不识人间疾苦地道：“借你抱抱。”


    “冷。”陆小满觑了一眼，心道，他才不稀罕。


    曹湫一笑，搭上陆小满的肩膀，“小满还是很有实力的，今天来的都是国内有实力的选手，这次第四，下次就是第三，再下回，说不定就超过我了。”


    陆小满没说话，心里却一顿美。


    摩托车这方面，曹湫于他而言，不是朋友，反而更像是师徒。


    徒弟得师傅赞扬，心里自然美。


    ——


    一群人在场外汇合。


    “去吃饭？”陈凛开车过来，缓缓降下车窗问道。


    陆小满道：“我订了酒店，一会儿直接开到酒店，咱开香槟庆祝。”


    晏慈和颜季夏挨在一块，晏慈发现颜季夏在见了陈凛后，情绪有些低落。


    “你好。”一个金发的外国人突然朝曹湫走来。


    “你好。”曹湫和男子握手。


    “桑罗是我的中文名字。”男人自我介绍道。


    颜季夏听到桑罗的名字，脸上才多了一丝神采。


    在晏慈耳边小声道：“桑罗，是国外很有名的赛车手，MotoGP的赛事上，连拿了三年的亚军。”


    “他和曹湫，是同一个时期的MotoGP选手，曹湫参加MotoGP比赛的那年，他也参加了，他是当时的季军，在曹湫拿亚军之前，当时国外的舆论一直在讨论，曹湫和桑罗，到底谁才是最有希望的新一代MotoGP赛车手。”


    “直到后面，曹湫赢了桑罗，不过后来，曹湫退出了MotoGP的比赛，关于他们的讨论也就消失了。”


    桑罗用并不熟练的中文道：“我今天看了你的比赛，和过去一样精彩。”


    曹湫微微一笑，“谢谢。”


    “不过，曹湫你在中国已经太多年了，你应该出去看看。”这句话的意思，无异于在说，曹湫一直停留在原地。


    曹湫抬了抬帽檐，桑罗是白种人，站在曹湫面前，却依旧比曹湫矮上那么一截。


    他脱了帽子，淡淡道：“那期待我们在国际赛事上的会面。”


    桑罗没有挑衅成功，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你来了几次中国？”曹湫问。


    桑罗一脸自豪，“中国，我来过很多次了，甚至比你们中国人还要了解中国的风俗文化。”


    曹湫点头，“嗯，那我们中国有句歇后语，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什么？”桑罗道。


    “猴照镜子——得意忘形。”


    一时间，桑罗脸上的颜色精彩纷呈，显然是听懂了。


    曹湫由衷道：“你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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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很不错，厉害！”


    ——


    开车到了酒店，酒店附近就有酒吧，众人略作收拾后，到了酒吧。


    晏慈担忧地看着颜季夏，想到她在车里的情绪一直不怎么高，便出声道：“夏夏，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颜季夏抬起头，看了一眼身后，确定没人后，缓缓点头，“有一点。”


    “就半个月前，我和陈凛出去喝酒，我们都喝醉了，然后就……”颜季夏没说话，晏慈却听明白了。


    “那陈凛怎么说？”晏慈问。


    “他让我做他女朋友，但我拒绝了。”颜季夏神色中带着痛苦，“我知道自己还是喜欢他，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我就没有答应，我想我们的开始，是真心喜欢彼此而开始的，而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后来，我再约他，他就开始有点躲着我的意思了，后面可能是因为约他的次数多了，他就答应出来了。”


    晏慈看向颜季夏，问道：“那你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颜季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上一次见面，我们刚刚结束，他突然和我说，如果想和他维持这样的关系，还是算了吧。”


    颜季夏带了点哭腔道：“晏晏，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还和我说那样的话。”


    晏慈：……


    她在上一秒，对陈凛产生了巨大的恶意，然而下一秒，就变成了巨大的愧疚。


    “夏夏，或许你可以试着和陈凛说清楚，我觉得你们根本没说清楚。”


    颜季夏抱着晏慈的胳膊，“反正，晏晏，你千万不能这么快答应曹湫，作为过来人，我告诉你，男人就是得吊着。”


    话音刚落，三人就从电梯间里走出来了。


    到了包厢，晏慈和颜季夏挨着坐，接连听了半个小时陆小满的鬼哭狼嚎，面容都憔悴了不少。


    陆小满唱累了，清了清嗓子，看向一旁的人，问道：“谁要唱？”


    “我唱吧。”


    曹湫脱了帽子，头发显得有些凌乱。


    此刻他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坐在沙发的最边缘，气质清冷，整个人的轮廓冷冽深刻。


    曹湫拿起话筒，下意识地掂了掂。


    他唱的是最近很火的一首歌，伍佰的《泪桥》。


    无心过问你的心里我的吻


    厌倦我的亏欠


    代替你所爱的人


    这个时候


    我心落花一样飘落下来


    顿时我的世界


    失去了色彩


    伍佰唱这首歌，更像是疾风骤雨一般，充满了男子的豪迈和柔情。


    而曹湫唱这首歌，音更低一些，音色柔且冷。


    像是暴雪天气时，仰头看见的一颗星星。


    晏慈抬起头，对上曹湫的视线。


    黑暗描绘着他模糊的轮廓，此刻的曹湫，给她一种感觉，像是他一直坐在那里，等了她好久好久。


    晏慈想起他们第一次去徒步的时候，也是晚上，曹湫坐在草地上唱的《水星记》，那时候她还没有喜欢上曹湫，只是简单觉得这个人还不错。


    上一次的画面，正好和这次的对上了，晏慈突然发现，曹湫看她的眼神，从那时候开始，好像就再也没有变过。


    两幅画面惊人地重合在一起，就好像，他为这一刻，早已预谋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