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湫直起身子，越过晏慈，“我并没有这个打算，老板不能一味地给员工施压，偶尔应该宽容一些，迟到一次不算什么大事。”


    她抬起头，从后面看了曹湫，肩宽腰窄，身材比例极好。


    她往前迈了一步，小声道：“谢谢老板。”


    “嗯，不用谢。”曹湫应道。


    晏慈准备去给十六戴狗链，曹湫叫住了她。


    “等会儿吧，今天早餐煮得多了，和我一块吃吧。”


    晏慈这时候才发现，桌上摆了一碗面条，上面放了小白菜和一个煎蛋，样子看着还挺有食欲的。


    “怎么了？吃过了？”


    晏慈摇头“没有。”


    曹湫看样子极为满意，“那你吃这碗，锅里还有，我去盛。”


    晏慈看了眼不远处的十六，十分忐忑地坐在餐桌前。


    她一直没动筷子，直到曹湫把自己的那一份端过来。


    曹湫的那一份，明显没有她这一份好看，小白菜胡乱地和面条混在一起，煎蛋随意地放在上面。


    “怎么不动筷子？”曹湫问。


    晏慈道：“等你一块。”


    曹湫拉开椅子坐下，“尝尝味道怎么样。”


    晏慈低头吃了一口面条，入口的刹那，表情剧变。


    她果然就不该相信赛车手的下厨水平，咸死她了。


    但身为员工的素养，当然不能当着老板的面说咸。


    晏慈表情几经变化，终于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微笑道：“挺好吃的。”


    曹湫尝了一口，晏慈闭上眼睛，几乎不敢看曹湫的表情。


    等会儿曹湫问她，她该怎么说。


    曹湫放下筷子，开始疯狂咳嗽。


    晏慈看到一旁的饮水机，赶忙跑过去给曹湫倒了一杯水。


    “喝水就不咸了。”


    匆忙间，曹湫的手指搭在晏慈的手背上，很陌生的触感。


    晏慈收回手，双手交握，覆住曹湫先前触碰过的肌肤。


    曹湫喝过水以后，才觉得好受些。


    他放下水杯，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晏慈有些忐忑。


    “不好吃你怎么不说？”曹湫笑问。


    晏慈松了口气，看来曹湫并不是会随意发火的人。


    “我口味比较重，只是觉得有一点咸。”


    曹湫站起来，“太咸了，吃了对身体不好，我倒掉吧。”


    晏慈站起来，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忙道：“我来吧。”


    曹湫看了她一眼，“你去给自己倒杯水。”


    “好。”


    晏慈听话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确实挺想喝水的。


    曹湫从厨房出来，给晏慈拿了个苹果，“先垫垫肚子，一块出去吃个早点？”


    老板邀请，不太好拒绝，晏慈点头答应了。


    她看向一旁的十六，“顺便带十六也去吧。”


    “好。”


    晏慈利索地给十六套上狗绳，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十六对她已经没有之前的排斥了，甚至还有些讨好她。


    电梯来了，晏慈牵着十六先进到电梯，曹湫跟在后面。


    曹湫住在顶层，坐电梯的时间也会久一些。


    晏慈想起之前在网上搜到有关曹湫的资料。


    有一段视频，是曹湫二十岁，在MotoGP获季军的视频。


    视频的时间还挺长的，晏慈却完完整整看了一遍。


    视频里的曹湫，并不能看到脸，只能通过解说，知道哪一个是他。


    晏慈早早地就知道了这场比赛的结局，过程中，仍是忍不住地紧张，她看着曹湫熟练地压弯，反超到被人反超，最后站在领奖台上的曹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视频里的弹幕都在为他庆祝，但晏慈感觉他并不开心。


    直觉告诉她，曹湫并不满足于此，他想要冠军，超越赛场上所有的人。


    晏慈道：“我看了你以前比赛的视频。”


    曹湫似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问道：“哪一场？”


    “MotoGP获得季军的那一场。”


    “嗯，看来回去做功课了。”


    晏慈骄傲地挺了挺胸膛，“那当然，在其位谋其事嘛，不信你现在考我，我一定能答得出来。”


    曹湫睨了晏慈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道：“出来吃饭，就不谈工作。”


    晏慈还想借此展示一下自己，表示她拿这份工资是应该的，没想到曹湫就此打住了，有些失落。


    曹湫看出晏慈有些失落，道：“那我问几个吧。”


    晏慈一下就来了精神，“好。”


    曹湫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晏慈都对答如流，没有一点卡壳，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怎么样？合格吗？”晏慈期待道。


    曹湫点了点头，道：“还不错。”


    他拿出手机，手机上登的是奶糕茶的账号。


    曹湫看了晏慈一眼，不动声色地切换了账号。


    晏慈手机响了一下，她打开手机。


    好友转账。


    曹湫给她发了一个红包——封面上写“合格”。


    晏慈抬眼，正巧对上曹湫看过来的视线。


    她慌忙移开视线，点了领取，一百块钱。


    她在屏幕上点了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过去。


    Cq：【不用谢。】


    过了一会儿，晏慈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曹湫刚才的态度好像在哄她。


    不过曹湫发过来的表情包，怎么有些眼熟。


    奶糕也经常用这个表情包，不过在互联网上撞表情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出了小区，附近就有一条早点街。


    陆小满在路边买早餐，无意间一瞥，视线就锁定了两人一狗。


    曹哥怎么会和晏慈在一块，大早上的，还一块出来遛狗？


    “曹哥，晏晏！”陆小满招手道。


    晏慈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陆小满，也招了招手。


    陆小满拿了早餐跑过来，心里奇怪，曹哥怎么一直盯着他看。


    “曹哥，晏晏你们怎么在一块？还带着十六。”陆小满满心疑惑。


    “我现在多了一份工作，就是早上替曹湫遛狗，没吃早餐，就顺便一起下楼吃早餐。”晏慈解释道。


    陆小满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还是有些奇怪，这件事情放在旁人身上或许不奇怪，但放在曹湫身上就太奇怪了。


    要知道他曹哥，向来是不近女色，唯爱互联网暗恋对象的，现在怎么突然转性了。


    “对了，小满哥，你怎么在这里？”晏慈问道。


    晏慈刚说完话，就感觉一旁的曹湫一直盯着她看。


    晏慈被盯得有些忐忑，抬头看了一眼曹湫，问道：“怎么了？”


    “没有，你叫小满叫‘小满哥’，我比小满大，你却叫我‘曹湫’，所以晏晏，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晏慈有点懵，当初，好像是曹湫主动要求她喊他名字的吧。


    她抿了抿嘴唇，道：“可是，之前是你让我喊你‘曹湫’的。”


    曹湫眸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晏慈“哦”了一声，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一旁的陆小满对两人之间的奇怪氛围丝毫不察，开口道：“我就在曹哥隔壁的小区，有时候会出来买早餐。”


    其实并不是陆小满自愿出来买早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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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被妹妹陆小月差遣出来的。


    陆小月嘴叼，吃腻了阿姨做的早餐，非要他出来买。


    “你买好了？”晏慈看着陆小满手上拎着的早餐。


    “这是买给我妹妹的，我的还没买，你们要吃哪家，带上我吧。”


    曹湫的目光再度扫向陆小满，陆小满挠了挠后脑勺，觉得今天的曹哥眼神未免太凶了些。


    难道是因为他撞破了曹哥的好事，曹哥本想脚踏两条船的，却被他发现了这个惊天大秘密，所以恼羞成怒。


    不行，晏晏这么可爱的女孩，不能让她被曹哥骗了。


    于是陆小满表现得愈发热情。


    “曹哥，走吧，前面有家油条不错，我吃过，我带你们去。”


    进到店里，一人要了一份豆浆油条。


    阿姨弄油条的功夫，曹湫出去了一趟，只留下陆小满和晏慈。


    陆小满看着曹湫离开的背影，以一种大哥哥的语气对晏慈道：“晏晏，你觉得曹哥怎么样？”


    晏慈不明白陆小满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她仔细想了想，除了刚开始嘲讽过她，后来一直对她挺好的，送她回家，让她晚点上班，迟到了也不扣工资。


    她诚实道：“挺好的，怎么了？”


    陆小满心想，果然是这样，就算是兄弟也不能纵容对方做不道德的事。


    “晏晏，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被曹哥的皮相所迷惑，我和曹哥一个高中的，他上大学那会，有很多女生喜欢他，我替他收的情书都有一箩筐了，后面你知道他怎么处理这些情书的。”


    晏慈问道：“怎么处理？”


    “让我和试卷一块卖掉，你说残不残忍？”


    晏慈想了想，“挺好的，不喜欢对方，就不要给对方希望。”


    陆小满盯着晏慈，半晌，道：“晏晏，你不会被曹哥迷惑住了吧？”


    晏慈瞅着陆小满，不敢置信道：“小满哥，你在想什么？”


    陆小满松了一口气，瞄了一眼外面，确认曹湫没有回来后，小声道：“没有就好，曹哥在网上，有暗恋的女生。”


    暗恋！曹湫！


    这两个字和曹湫搭在一块，未免也太不配了吧。她似乎永远也不能想象曹湫暗恋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一旁的陆小满见晏慈露出吃惊的样子，也十分满意，摇头晃脑道：“所以，晏晏，你可千万别被曹哥迷惑住啊。”


    说到这件事，陆小满一直心有余悸，高中的时候，他少男心正萌动，暗恋班上的一位女生，直到有一天，那位女生递给他一封信。


    就在陆小满以为自己的暗恋即将天光大亮的时候，女生却对他说，让他把这封情书交给曹湫。


    当时陆小满的一颗少男心就碎得彻底，不过一段没有结果的暗恋，还不至于影响他和曹湫的兄弟情。


    两人说话的功夫，看到曹湫从门外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曹湫把袋子放到桌上，从里面拿出三碗打包好的红糖水，道：“路上看到，想试试，就买了。”


    陆小满闻到汤里渗出来的浓浓的姜味，忍不住捏住鼻子，皱着眉头问道：“曹哥，这里面是不是还放了姜？”


    曹湫尝了一口，“嗯。”


    陆小满吃惊道：“曹哥，你不是最不能接受姜味吗？”


    曹湫道：“今天觉得还行。”


    陆小满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就觉得整个口腔都是姜味，一张皱得跟哈巴狗似的。


    晏慈看着面前的红糖姜水，她对红糖姜水的接受程度尚可，再加上今天来姨妈，也刚好合适，就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曹湫余光看到晏慈的动作，嘴角往上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