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禁言
作品:《功德成道从门神开始》 千明原来就知道,夜羽其实不太完整。
从它自身来看,首先记忆就不全,对很多东西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真询问起来有些什么细节。
它却又说不出来。
大部分情况下是只能大概知道好坏的地步。
但具体这是什么东西,曾经在它身上发生过什么,一概不知。
同时仿佛是某种限制或者枷锁在发挥作用,夜羽本身也不对那些记忆感到好奇。
询问起来有什么说什么,没有也不在意,非常豁达。
不像大部分失忆人士一样,非常执着于重新寻找自己的记忆。
它本身就是如此,反而让千明不想也不好去让它找回曾经的记忆。
另一方面,这件事好像又很正常。
毕竟千明当初得到的只有一根羽毛,后来是那只老狐狸专门留下的零件发挥作用,两相结合,才将夜羽生成出来。
千明也看过那些零件,纹理清晰而质地结实,不管是看,触,闻,都只是木头。
木头和羽毛,要能变回原身的那只精怪,反而才是神奇的事情。
“我现在可以赋予死物生命,你觉得你需要吗?”
千明和夜羽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它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种类。
所以关于这种话,还是直说的好。
夜羽用一只脚踩在千明的肩膀上,用另一只脚夹住不知道哪来的一根羽毛在头上挠了半天。
“我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没想过,我感觉现在挺好的。”
它用一种清澈的语调说话。
不像是普通鹦鹉或者鹩哥一样带有奇怪的金属嗓音,反而更像一个小孩。
同样像小孩的还有思维。
千明曾经以为它的意识是被固化的,为的是做好一个闹钟或者指引的准备。
同时也为了提防千明提前去做某些事情。
可是这段时间下来,千明越发觉得夜羽就是个刚从蛋里孵出来的雏鸟。
它很多话其实就是小孩子的简单念头,没有特别的地方,只是千明想太多了。
比如当初它觉得千明不该直接去解开奈落之渊。
千明以为是自己准备要和所谓的天命者决一死战,不能分心去处理。
同时也是缺了对方的权柄。
结果现在这么一趟下来,他把天命者都弄死,权柄也夺过来了。
可对于奈落之渊这件事,还是一点帮助都没有。
千明还是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去破解。
当然,首先排除直接走进去。
虽然千明能在神河城发动时间之河这种手段,但实际上也不过是旁观。
像是在街上往街道两边房子的玻璃看去。
这很容易,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但要是你打算破窗进去,那问题就可大可小了。
千明并不觉得自己能简单玩弄时间,所以宁愿走正统路子。
今晚在这里看着奈落之渊的方向,其实也属于是等着丹越等人帮忙寻找信息。
同时也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可惜,没打下来。
千明看着夜羽,手指其实也有点蠢蠢欲动。
主要生命这个权柄,他现在属于是每天都能感觉到精进的地步。
特别是对于恢复方面的作用。
现在的神河城还算和平,唯一一个越过轻伤的人也就是包农——那自然是不可能治疗的。
先不说被段广斩了之后,专门救回来属于打了他的脸。
就说后续囚禁以及包农后续背景关系的追究,都是一堆的麻烦。
还不如让包农干干脆脆地死掉算了。
所以从医治了德林城的几个老兵之后,千明暂时还没有试过用这个权柄去救治其他人。
至于点化意识这个神通,千明到现在还是很慎重的。
自己也默默立下几个原则。
比如第一条,就是不到最后时刻,绝不对自己使用。
从当初第一个疯道人开始,到疯女人,再到千明,这个权柄属于是迭代了三次。
但前两个的例子在这里,千明对这个权柄越是了解,就越觉得里面细思极恐。
毕竟千明虽然说一直是以圣人的严格要求自己,但本身还是有一些不好的念头。
如果是点化了自己身上的东西,哪怕是化身,谁知道会怎么想呢?
要是因为一时方便,点化了一个化身,结果化身继承了某些阴暗的想法,直接将这个神通完全发散出去,将现在散出去的全部化身全点了。
到时候道逆什么情况不知道,但这个世界完全可以叫千明世界了。
就这,还是以化身的独立意识无法使用系统为前提考虑。
要化身还能动用系统,千明感觉别说道逆,这个世界万物,估计都要变自己的形状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理解,所以千明对于点化别人,同样也有一点发憷。
毕竟谁知道点化出来的结果是怎样呢?
比如夜羽,一个点化下去,最好的情况,那当然是让它回想起来所有事情,甚至连灵智都变得清晰起来。
可要是歪一点,那可能就会让夜羽出现第二个人格,至于这个人格是什么立场和态度,没人知道。
要是整出来一个敌对人格,千明可不知道该怎么在不伤害夜羽的同时,湮灭掉这个人格。
而且这样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夜羽可能会分裂出另一个“夜羽”。
也就是不但出现第二个人格,而且人格还自动将部分躯体直接划分切走。
这样的话,无论是记忆,还是那部分权限,谁知道是怎么分配?
也是类似的原因,所以千明哪怕在德林城,也只能救下那几个还没死的老兵。
至于他们的队长,虽然说尸骨还在,但千明也没去救治。
太久了。
灵魂已经离体,肉体失去意识。
如果真要救,其实千明也可以尝试动手。
但那就得搭配点化进行。
可这里就有一个问题,谁知道对着这具尸体点化出来的意识是谁?
是当初那个队长?
还是一个非常类似那个队长的“复制体”?
又或者只是尸体上某个依然还存有一些活性的细胞?
如果最差情况下,甚至可能出现点化的只是这具肉体上面的某个细菌,最后整具尸体变成某个黏菌混合体,或者像当初咕噜那样的精怪。
从那个疯女人的记忆来看,这都是有前车之鉴的。
起码现在的千明还控制不了。
所以千明一方面能认识到生命这个权限,某种角度而言是更深入世界管理面的权柄,甚至可能是这个世界核心权柄之一。
另一方面又尽量将它束之高阁。
本身位格太低了,强行使用容易出事。
类似于人类想要强行控制自己的神经和血液流动,身体真要放开这种能力,估计很多人都没法活到成年。
“不过这样也好,某种角度而言,也算是掌握了某种和这个世界同归于尽的能力。”
千明眼看着远处黑漆漆一片的世界,心里动着危险的念头。
仔细一想,前两任都疯了,会不会就是这个世界的某种抑制力。
如果他们不疯,反而是带有某种长远目标的人,那现在这个世界都可能大不一样了。
“心怀利器,杀心自起啊!”
千明感叹着。
要是他被逼到绝境,还真的不知道会利用这个权柄做出什么事情呢!
“所以更要长远规划,不能将自己逼到那种程度。”
想到这里,千明再次叮嘱夜羽开始回想,起码得要回想起解除奈落之渊方法的来源。
总要有个地方去查吧?
千明问了一圈,其他的门派,哪怕是千里迢迢过来,其实大部分还是抱着旅游观光的目的。
类似前世的去见一下天涯海角。
真要打算解开的,不可能没有,但从结果来看,还真没有人做到。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门派能有一些进展。”
千明越发感觉这个世界的不便,哪怕某些势力有这种信息,而且愿意用这些信息换些资源。
但没有人帮忙传播,千明也是不知道的。
只能靠运气,人传人。
“对了,你听说过平天观吗?”
蓦然,千明对着已经挠完头,昏昏欲睡的夜羽问出来。
好像有一层迷雾盖在脸上,现在被徐徐的凉风吹散,千明发现自己陷入某种迷思。
他知道奈落之渊和平天观有关。
刘火和刘苟也和平天观有关。
所有人都知道刘苟和奈落之渊有关。
但千明完全没有询问过其他人“平天观”这个名词。
仿佛它被下了某种封印,哪怕千明在德林城外遇到另一个平天观的幸存者,也完全没有想过要向其他人提起一句。
千明有点细思极恐,“好家伙,这禁言咒,连我这样没有颂念,也没有承誓也会自动生效吗?”
哪怕他再想解开奈落之渊,不断到处询问,也只是询问当初刘苟口述的信息。
哪怕陈尘和刘苟夫妻一场,丹芹是刘苟的女儿,她们也只想到刘苟留下的道书。
没有一个人对刘苟的师承过问一句话。
就连刘火都像是一个背景板,大家知道刘苟有个师父叫刘火,修道的。
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人会继续追问,他们修的是什么道,有什么成就。
再想到当初他在桃源村,和刘火随便聊都很正常,出来神河城之后,情况就完全不同。
哪怕他在内心对平天观的情况好奇得要命,对外却一点不愿意提起,仿佛是自己的某个重点秘密。
这才导致他现在连平天观的地址在哪都完全没有概念。
千明极度怀疑,要么是蒺藜之主还活着,并且还在主持着这个禁制仪式,要么就是蒺藜神主用自己的生命做代价,强行将禁制释放出来。
否则效果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可要是蒺藜神主还活着。
“嘶!”
千明想想都觉得刺激。
洗白弱九成,黑化强三倍。
蒺藜神主本来就修炼了不知道多少年。
还是平天观的神主,属下拥有主观,外面还有不知道多少分观,一堆大小道士日夜祈祷。
更不用说掌管蒺藜道藏。
虽然说刘火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掌管,但别忘了,他控制道藏用的法术,可都是出自平天观。
要说蒺藜神主没有更深入,更强悍的控制,那就是开玩笑。
这么一个本就能统领一方的神君,居然还入魔了。
想想都让人心冷。
入魔之后再强十倍,那是什么概念?
而且,谁让他入魔吗?
千明甚至有种侥幸心理,希望让蒺藜神主入魔的人是道逆。
虽然根据系统唯一的一个任务来看,日后肯定是要对上祂的。
但那是日后。
而且道逆本身看起来就是那种传统的,不怎么外出,等着主角准备齐全,还要坐在宝座上等主角找到机会过去偷袭一波的幕后反派。
要是让蒺藜神主堕落的人是祂,起码暂时不用担心。
千明琢磨了半天,才意识到夜羽还没回复。
他歪过脑袋,望向自己肩膀的一侧。
夜羽正纠结着。
它都快将自己的脑袋扭下来了,但爪子还是在强行挠来挠去。
“怎么了?”
也就是千明的衣服是神力所化,不然早就被夜羽锋利的爪子在扭动间扯烂了。
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应该知道的。但是莫名其妙就想不起来!”夜羽的表情开始有点痛苦。“我感觉到有东西盖在头上,但是怎么挠,都挠不下来!”
千明能够理解这种情况。
就像是某些时候,想到一个词,大概意思能说出来,里面两三个字也知道,但就硬是想不起来。
这种情况,往往戳破那层纸也就是在一瞬间。
千明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使用点化的念头。
他在手指凝聚出一滴甘霖,伸了过去。
平时他和夜羽也经常玩这个游戏,夜羽习惯性地就将喙搭上千明的手指。
胸口稍一拱起,那滴甘霖就被夜羽吞了下去。
仿佛是一道惊雷从夜羽的头顶劈下去。
一大块记忆仿佛是藤蔓重新连接上本体。
它兴奋得在千明的两边肩膀和头顶蹦来蹦去,“我想起了!我,我叫......我叫什么还是没想起来。但我记得我那个名字是在平天观起的!”
“是蒺藜神主!我记得当初我是作为祭品被放在桌子上送上去的。他挠过我的脑袋,然后也是像这样,给了我这么一滴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