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初笑了。</p>


    她笑得嘲讽又凄凉。</p>


    “我想要你的心，你给吗？”</p>


    “我的心早就给你了。”他握着她的小手，放到他有力的心跳上，“你听，它在为你跳动。”</p>


    莫念初厌恶地抽回自己的手。</p>


    不屑的冷笑，“我看不见。”</p>


    他微微蹙眉。</p>


    她想要的是他跳动的心脏？</p>


    他可以给她。</p>


    只要她喜欢。</p>


    “现在吗？”他从床上柜上拿起一把水果刀，冰凉的刀尖冲向了自己的胸口，“我可以给你。”</p>


    看吧。</p>


    顾少霆就是这么疯。</p>


    如果她说要，他是不是下一秒就把刀子捅进自己的胸膛？</p>


    他可以捅进自己的胸腔，是不是也可以捅进她的胸膛？</p>


    她不要跟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在一起。</p>


    “顾少霆，你觉得这样的你，我敢要吗？”</p>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我？”他无奈地望着她，他都可以把命给她，她还想要什么，“你说。”</p>


    她不想说。</p>


    她没有和他聊这些的兴趣。</p>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的相处，很变态吗？”</p>


    一个拼命的想逃。</p>


    一个死命的硬追。</p>


    “顾少霆，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女人都死光了，你非要跟我纠缠不清？”</p>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沉湎于这难以言说的情感之中。</p>


    他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p>


    只要他招招手，想爬他床的女人，前赴后继。</p>


    可自从他和她有过那么一次后，他的心便如同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再也难以自拔。</p>


    他承认，自己或许有些偏执。</p>


    但这种偏执并非无理取闹，而是内心深处，对那份难以解释的感觉的渴望和执着。</p>


    他们今生一定要在一起，才行。</p>


    “是。”</p>


    他声音粗哑，喉结滚烫。</p>


    连喘息都透着不会放过她的气息。</p>


    莫念初：……</p>


    真是疯了。</p>


    情事不美好，但结果是一样的。</p>


    他的占有令她难以抵抗。</p>


    结束后，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她要飞走一般。</p>


    “我知道你找魏国富是为了你父亲的病，但你找错人了，他不会直接联系到罗斯福医生，他也不过是一个中间人的中间人而已。”</p>


    莫念初缓缓地掀起了眼皮。</p>


    顾少霆是怎么知道这事的？</p>


    不重要了。</p>


    他向来是手眼通天。</p>


    要不然，今天他也不会出现在那里。</p>


    见她不说话，他摁着她的身子翻过来，让她看着他说，“想见罗斯福医生，很简单，我可以帮你。”</p>


    他说他可以帮她。</p>


    她猜他一定是带着条件的。</p>


    “条件呢？”</p>


    “什么条件？”他眉心微蹙。</p>


    “顾总帮我，难道没有附加条件？比如说，让我陪睡，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又或是……”</p>


    他不悦地打断了她的话。</p>


    他还没有那么卑鄙。</p>


    “如果我有条件，我大可不用帮你。”他很怀疑，他以前是不是跟她有仇，她对他如此大的偏见，“我是真心的，而且在江城，只有我可以见到罗斯福医生，你找谁都不行。”</p>


    他的话。</p>


    堵死了莫念初面前所有的路。</p>


    她只能有求于他。</p>


    “顾少霆你……”她内心是很拒绝他的帮助的，但现在看来，除了求助于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p>


    “你，真的可以……无条件地帮我？”</p>


    “这还有假。”他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拨了一个电话。</p>


    他说的是法语。</p>


    莫念初听不太懂。</p>


    他聊了很久。</p>


    久到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p>


    碎雨点一般的吻，落到她的唇边，眼睛和鼻头上。</p>


    她掀起浓密的睫毛，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p>


    “你又亲我。”她的小脸皱巴巴的。</p>


    男人心情颇好地笑了笑，“我已经联系好罗斯福医生了，下周二，他会来一趟江城，到时，我们去见他一面，你跟他详细谈谈。”</p>


    莫念初心口一阵兴奋。</p>


    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p>


    “真的？”</p>


    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顶，“千真万确。”</p>


    “太好了。”</p>


    “现在不生我气了吧？”他其实不想用强的，但是他有时候确实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我帮你是真心的，我喜欢你也是真心的。”</p>


    莫念初不想聊感情。</p>


    他是什么样的人。</p>


    她最有发言权。</p>


    见莫念初没有反应。</p>


    他又把她抱进了怀里，“你回应我一下嘛，你试着喜欢我一点，好不好？”</p>


    “顾少霆，我们又不合适，别说这个了。”她很烦。</p>


    “怎么就不合适了？我未婚你未嫁……”</p>


    莫念初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歪头睨着面前的男人，“你确定你未婚？”</p>


    这话把顾少霆问住了。</p>


    他丢失了部分记忆。</p>


    难不成那丢失的记忆部分里，有他的婚姻？</p>


    可是关韦并没有告诉他啊。</p>


    “我……”他无法回答。</p>


    莫念初轻笑了一口，推开男人，扯过自己的衣服，慢吞吞地穿好，“我觉得顾总你，真的应该好好的找找自己的过去，或许到那时，你就不会跟我纠缠了。”</p>


    “我的过去？”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解地蹙眉，“你了解我的过去？”</p>


    “我跟顾总素不相识，怎么会了解你的过去。”她收回自己的手，起身下床，“谢谢顾总帮我联系罗斯福医生，那咱们下周二见。”</p>


    “我送你。”他紧跟着她也下了床。</p>


    她本意是不想让他送的。</p>


    但是他坚持，她也没跟他硬碰硬的来。</p>


    一路上。</p>


    顾少霆单手执着方向盘，右手握着莫念初的小手。</p>


    他这副喜爱的样子，有点让她生理上不适。</p>


    刚跟他结婚那会儿。</p>


    她幻想过跟他做各种各样浪漫的事情。</p>


    早晨一起去跑个步，晚上一起牵手去遛个弯。</p>


    他会陪她去游乐场，做摩天轮，旋转木马，拍各种好看的照片。</p>


    她也会陪着他去打高尔夫，跟他的朋友谈天说地。</p>


    事实却是，他从来不会把她带到人前去。</p>


    他看她的目光中，也永远透着凉薄和厌恶。</p>


    她一辈子就爱过这么一个男人，结果这个男人把她伤得遍体鳞伤。</p>


    让她对婚姻失去了信任，对未来失去了憧憬。</p>


    这样的顾少霆，她怎么能说服自己跟他重新开始呢。</p>


    哪怕是为了沐沐，她也做不到。</p>


    跟他成为朋友，已经是她最大的宽容。</p>


    车子在莫念初的小区楼下，缓缓停下。</p>


    还是父母留下的那间破旧的小房子。</p>


    车灯扫过，楼道门口的男人，看到车子，便走了过来。</p>


    透过车前的玻璃，他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p>


    钱柏舟脸色有些难看。</p>


    “柏舟哥，你怎么来了？”莫念初下车。</p>


    “妈让我来接你去家里吃饭。”</p>


    二人说话的功夫，顾少霆推开车门，从驾驶室走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