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佑如刀的眼神，扫向了陈杰。


    陈杰如打了一个寒战。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声地回应道：“是，顾总，我这就去调查。”


    “快去！天亮之前，我要知道确切的答案。”


    陈杰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无力地道：“顾总，人家公安局最早8点也才上班。”


    “我不管，这是你的事情。”顾天佑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离开了。


    陈杰叹息一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太阳刚刚升到地平线的时候，顾天佑终于收到了陈杰的汇报。


    “顾总，我历尽千辛万苦......”


    “说结果，过程不重要。”


    顾天佑打断了陈杰的话。


    陈杰一口气差点儿提不上来。


    昨晚上，他真的是一晚上没睡，才弄到了沈瑶和薄昱修的消息。


    眼前这个男人，却是根本不想听过程。


    “回顾总，沈瑶和薄昱修的确已经登记结婚了，只不过没有公开而已。”


    “竟然登记了。”


    顾天佑喃喃，他倏地起身，“现在就去莱茵湖畔小区。”


    陈杰见顾天佑说风就是雨，赶紧提醒道：“顾总，您今天白天一共有三个会议。您要是不在，谁敢和这些商业大鳄谈判啊。”


    闻言，顾天佑要出门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又转身，缓缓地坐了下来。


    是啊，今天的这三个会议非常重要。


    事关，顾氏集团的进一步融资，他不能缺席。


    他颓然地坐下，伸出手，狠狠地捶打了办公桌。


    会议时间都排得很紧。


    为了不让自己看得憔悴，顾天佑不得不化了点淡妆，并且让化妆师做了造型。


    上午的会议一结束，简单吃了个外卖。


    稍稍休息一会儿，下午2点开始，他又连续开了两个会议。


    一直开到傍晚的7点。


    当他走出会议室，坐在玛莎拉蒂车内，全身几乎酸痛要散架了。


    陈杰从后视镜看到自家老板如此疲倦，再次好心地提醒，“顾总，要不直接送您回家吧。”


    顾天佑摆摆手，“去莱茵湖畔小区。”


    陈杰难以置信地望着顾天佑，“顾总，您脸色不太好。”


    “开车。”顾天佑不耐烦地催促。


    “好吧。”陈杰轻叹一声。


    12月的晚上，已经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雪。


    顾天佑因为是股东的关系，几乎是长驱直入，把车子开进了莱茵湖畔小区。


    车子刚刚停好，顾天佑就迫不及待地开车门走了出去。


    他的步伐很快，就在他快要走到女人的家门口时，他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全世界都看不见了。


    匆忙的脚步堪堪停下。


    陈杰看到不对劲，赶紧跑过来，“顾总，您还有什么要吩咐。”


    顾天佑站在黑夜的雪天里，手胡乱地挥动着，“门在哪里，带我过去。”


    陈杰看着顾天佑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和无神的眼睛，倒抽一口冷气。


    “顾总，我觉得您应该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告诉我门在哪里。”


    “您再往前走十步就到了。”陈杰不知道为什么喉头哽咽了。


    顾天佑脚步缓缓地迈出，一步步，终于用手摸到了冰冷的铁门。


    他英俊没有血色的脸，浮现了一抹孩子般的笑容。


    但是这抹笑容，很快就又消失了。


    他用力地摇着铁门，“沈瑶，你出来！”


    沈瑶和薄昱修结婚了，但是两人依然分开住。


    沈瑶没有办法突然接受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薄昱修理解她，也表示了尊重。


    一开始听到外面的声音时，她还以为薄昱修去而复返了。


    所以，便赶紧披上一件外套，匆匆走向门外。


    等到走到院子的大门时，终于看清了门外站着的男人。


    她只是扫了一眼男人，便直接转身就走。


    顾天佑听到了女人的脚步声，急忙喊：“沈瑶，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沈瑶的脚步依然没有停，“闹够了，就自己回去吧，我没时间奉陪。”


    “我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


    顾天佑的双手，剧烈地摇晃铁门。


    躲在暗处的陈杰，终于忍不住了。


    他冲了出来，抓住顾天佑的胳膊，“顾总，我送您去医院。”


    他的话音一落，顾天佑只觉身子一重，缓缓地倒到了一边。


    “顾总！”陈杰慌了。


    他抬头望向沈瑶的背影，大声喊道：“少夫人，顾总的眼睛好像出了问题，麻烦你陪着我带他去医院看看，好吗？”


    陈杰的语气里，充满了哀求。


    沈瑶已经走到了客厅门口，听到陈杰的呼叫声，让她再次驻足了脚步。


    她一开始还以为，陈杰和顾天佑在演戏。


    但是一转头，看到陈杰抱着顾天佑，绝望地看向自己时。


    她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想到顾老爷子的委托，想到自己身为医生的职责，她还是转身朝着大门外走去。


    当走到大门口时，借着悠悠的灯光，她看清了顾天佑的模样。


    顾天佑脸色惨白，鼻子还流出了血。


    陈杰紧张地看着沈瑶，“少夫人，顾总其实在开晚会之后，已经很不舒服了。但是，她硬是强撑着要来见您。他明明可以早点去医院的。”


    沈瑶见顾天佑不对劲，赶紧打开门，和陈杰把顾天佑抬进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少夫人，顾总怎么了？”


    “你叫我什么？”沈瑶拿出手机，冷眼瞪向陈杰。


    陈杰脖子一缩，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沈小姐。”


    沈瑶拨通了12 0，将顾天佑的情况告诉了120。


    挂断电话，沈瑶把能够想到的急救措施，都用在了顾天佑身上。


    望着男人苍白的脸色，沈瑶的心，没来由地狂跳。


    如果是刚才自己没有及时发现，而让男人发生了致命的危险。


    那么她会愧疚。


    作为一个医生，即使和顾天佑再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应该这么漠视生命。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医务人员把顾天佑抬到了救护车上后，招呼道：“病人家属上车！”


    陈杰直接把沈瑶推到了车上，“沈小姐拜托你了！”


    沈瑶刚要拒绝，车门已经轰然关上。


    到了医院之后，医生紧急对顾天佑做了脑部检查，得出了一个结论：颅内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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