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少年封爵，会得意忘形，不是好事，可朕觉得你不会······可不要让朕失望。”


    楚炟语重心长，满含对谢书贤的殷殷期望。


    他和阁臣几经斟酌，最终才决定封爵。


    谢书贤入仕一年多，十七岁年龄已经是正六品。


    不好升官，只好封爵。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反对。


    楚炟力排众议，最终为谢书贤争取到了这份荣耀。


    “陛下，一个男爵，臣怎会轻狂忘本？”


    谢书贤洒脱地笑道，“大炎年少封爵又不是稀罕事，臣若以此为资本骄傲，不笑掉别人的大牙才怪。”


    他嘴里这么说，就为给皇帝宽心，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得意。


    那些权贵和宗亲对于年少封爵早就习以为常，但对他一个农家子来说，这就是人生中的一座重要里程碑，意义非凡。


    尤其他是文官，却凭军功封墨玉县男，食邑三百户，这在大炎可以载入史册。


    “晓得就好！”


    楚炟微微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又道，“今天朕召卿来，就是想听听金券的事。契约都签了，还不让朕知道具体内容，你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陛下恕罪，不是臣不告诉您，只是这事千万不能泄露······臣当然不是担心陛下泄露······臣这就告诉陛下。”


    见到楚炟急吼吼的样子，谢书贤故意说错话，就为顺理成章给楚炟解释。


    突然，汤断尘过来禀报：“陛下，静虚观的清尘道长、守朴散人求见。”


    楚炟兴冲冲道：“快请！”


    “是！”


    不一会儿，汤断尘带着两个超尘脱俗的中年道士进来，身后还有两个端着盘子的道童。


    二人稽首见礼：“贫道清尘子（守朴散人）见过陛下！”


    “免礼！”


    “谢陛下！”


    君臣礼毕，二人从道童手里接过盘子。


    “陛下，贫道师兄弟在静虚观闭关，炼制六六之时，才炼制成功这十六粒化蕴金丹。此丹材料难寻，成丹不易，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今献与陛下服用，必然龙体康健，福泽绵长，寿比南山，青春永驻······”


    揭开盘子上的红布，十六粒亮黄色的丹药引入眼帘。


    楚炟一见那金丹，顿时难以掩饰内心的惊喜与渴望，仿佛已预见到自己服下后，长生不老的景象。


    谢书贤看到却眉头一皱。


    古之丹药，往往色泽愈艳，毒性愈烈。


    这丹药是金灿灿的亮黄，明显其中硫、砷、铅等元素含量过多。


    这是一枚夺命金丹。


    “请陛下享用此丹！”


    二人迫不及待，满脸都是期待。


    楚炟大喜过望，正欲伸手取丹，谢书贤忙制止道：“陛下且慢，化蕴金丹乃天地奇珍，药效非凡，空腹服用恐难以承受其力。臣斗胆建议，陛下不如饭后服用，效果更佳。”


    谢书贤并没有贸然揭破。


    这玩意儿虽有毒，并不是人服用就会出现中毒症状。


    静虚观在民间素有威望，信众颇多，若无确凿铁证，仅凭自己几句质疑，就指其丹药有毒。


    恐怕不久后，就会有自己污蔑诋毁、居心不良的话传出，反倒给自己招来诸多麻烦。


    得找一个妥善办法来应对。


    “谢翰林说得不无道理，此丹陛下饭后再服，更有效果。”


    虽说不恋红尘，但两位道长还是免不了俗，对谢书贤之名也很敬佩，当即同意。


    谢书贤暗暗松了一口气。


    “汤断尘，你派人去为二位道长安排斋饭，饭后朕会亲自赏赐。”


    “臣遵旨！”


    “贫道告退！”


    汤断尘带二人出殿，吩咐一个小黄门领着去御膳房。


    “陛下，臣看了这些金丹，感觉丹药色彩有些诡异，觉得您直接服用不妥······要不找几只鸡鸭试试？”


    楚炟惊愕道：“谢卿，你这是为何？”


    谢书贤解释道：“陛下，臣在乡村长大，见过好多色彩诡异的物体。就拿蛇来说，很多色彩斑斓、花纹绚丽的蛇类，往往是带有剧毒的。一旦被咬，若得不到及时救治，会对生命造成严重威胁。”


    “还有野菇，那些颜色特别鲜艳、外观鲜丽无比的蘑菇，不少都是含有剧毒。村中曾有人误食后，出现幻觉、呕吐、腹泻等中毒症状，甚至阴阳两隔······臣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陛下龙体关乎大炎国祚，小心不为过······”


    谢书贤估计这丹药毒性强，几只鸡鸭吃过，肯定会有中毒症状。


    这样最妥帖。


    他清楚，楚炟肯定会按自己建议去试药。


    任何一个皇帝都有很重的疑心病，还希望长生不老，永远坐在帝王的宝座上。


    不然历朝历代，那么多圣明的皇帝，都死于丹毒。


    楚炟沉吟片刻道：“静虚观内的道长一直为朕供丹药，朕服用后并没有觉得不妥······罢了，这次就依卿，让金丹便宜了鸡鸭······汤断尘！”


    “陛下有何吩咐？”


    站在门口的汤断尘立刻上前。


    楚炟吩咐道：“你拿一粒金丹，找几只鸡鸭喂下，看有何表现。”


    汤断尘愕然，一脸惋惜道：“陛下，这可是金丹······要不臣替陛下试一粒？”


    “汤公公，陛下宠信你，才不让你试丹，而选择鸡鸭，你可别辨不清状况。”


    谢书贤忙制止。


    鸡鸭的承受剂量肯定不如人。


    有如此好的试验品选，何必用人。


    “还有，陛下的安危高于一切，公公切不可疏忽大意。一定要亲自喂下去，还要多观察，至少半个时辰······”


    见谢书贤说得一本正经，楚炟心中更加疑惑，转头郑重其事道：“按谢爱卿说的去做，把一粒丹药都喂完，不可偷偷藏下丹药，不然朕饶不了你。”


    “陛下放心，臣一定遵从圣意。”


    汤断尘拿了一粒丹药，匆匆往御膳房跑去。


    ······


    “陛下，给霜羽的三十万金券，真实名字叫做代金券，它和真正的银钱不一样，它只是折扣券。臣现在给陛下讲一讲，如何用它来赚钱······”


    汤断尘出去，谢书贤接着给楚炟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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