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1900年4月29日。


    李奇维带着论文初稿，找到了普朗克教授。


    当对方初步阅读后，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太不可思议了！”


    “我无法想象，等到论文发表，我们俩会迎来怎样的批判。”


    没错，普朗克用的是批判，因为这种违背牛顿经典时空观的论文，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李奇维笑道“经受不住批判的理论不是好的理论，不是吗，教授？”


    “哈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普朗克爽朗笑道。


    “我预估了下，一周之内，应该就能完成数学计算部分。”


    “我还要在剑桥待10天，时间完全来得及。”


    “对了，布鲁斯，你想好投在什么期刊上了吗？”


    李奇维不假思索，“我准备投《自然》。”


    普朗克问道“哦，我好像听说过，它不是物理专刊，而是一份综合性期刊。”


    李奇维回道“是的，教授。”


    “我认为有名的期刊不一定敢接收我们的论文。”


    “况且，《自然》杂志就在英国，对我而言也方便。”


    没错，这个《自然》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nature》。


    国内的科研工作者，要是能在这上面发表一篇论文，那后半生就完全不用愁了。


    各种经费、荣誉、职称都能拿到手软。


    考虑投它，也是经过了李奇维的深思熟虑。


    《nature》首版于1869年11月4日，由[约瑟夫·洛克耶]爵士建立。


    他是一位天文学家，目前是他本人担任主编。


    作为周刊，《nature》主要发表各个领域的原创性及独创性研究。


    从权威上看，它的影响力至少在英国国内是足够的。


    而且离自己很近，便于后续经营关系。


    至于另一個原因嘛，就是李奇维的虚荣心在作祟。


    毕竟前世的他，可是连《nature》的门槛都看不见。


    如今却要在上面发表引领时代的论文。


    这种感觉非常刺激。


    甚至李奇维在心中畅想，有可能未来的自己，随便写句话，都会被《nature》当成至宝刊在首页。


    普朗克教授可看不到李奇维的美梦，而且他也不在乎李奇维投到哪里。


    他笑着说道“那就按照你的意思。”


    “反正不论发表在哪里，都必将掀起波澜！”


    李奇维会心一笑。


    二人就论文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后，普朗克迫不及待地去完善论文了。


    李奇维叫来自己的小弟克里斯，让他把一封信寄到瑞士去。


    正是他昨晚写给爱因斯坦的信。


    如今克里斯对于李奇维更加崇拜了。


    现在三一学院都已经传遍了，布鲁斯·李一鸣惊人，是个物理学天才。


    不仅受到了威尔逊博士的看重，而且还和物理界的大人物在校内交流。


    据说双方相谈甚欢。


    于是，克里斯屁颠屁颠就跑去送信了。


    他还有题目不会解，想请教大哥呢，这时候必须伺候好。


    ......


    而此时的李奇维则又来到了卡文迪许实验室。


    昨天和普朗克交谈后，威尔逊又找到李奇维，告知实验室主任汤姆逊教授想要见他。


    还说是大喜事，于是约好今天的时间。


    还是威尔逊在门口迎接他。


    他看到李奇维后，打趣地说道


    “布鲁斯，你和普朗克教授聊什么了，他现在极度兴奋，连我导师都不理了。”


    李奇维笑道“我和普朗克教授讨论了一些学术问题，准备联手发表一篇论文。”


    威尔逊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你要发表论文？和普朗克教授一起？”


    “没开玩笑吧！”


    他不停地打量李奇维，心中疯狂呐喊。


    能当众解开自己的题目就算了，现在又要发表论文了。


    大哥，你本科都还没毕业啊！


    普通人和天才的差距难道就这么大吗？


    “那个，我能问一下，你是要发表什么论文？”


    “关于黑体辐射的解决方案。”


    这下威尔逊被震惊的彻底说不出话了，备受打击。


    他呆呆地把李奇维带到汤姆逊面前，然后独自离开。


    把他的导师汤姆逊搞得一头雾水。


    李奇维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精悍的汤姆逊主任。


    脑海中浮现出对方的履历


    “约瑟夫·汤姆逊，1856年出生于英国。”


    “1880年，毕业于剑桥大学三一学院，获得数学学士学位。”


    “1883年，获得剑桥大学硕士学位。”


    “1884年，担任卡文迪许实验室主任；同年，当选英国皇家学会院士。”


    “1897年，在真空阴极射线实验中发现电子，证明电子是原子的一部分。”


    “1906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按照分级，这位是妥妥的t3级牛人。


    就在李奇维感叹这位的成就时，汤姆逊教授也在观察他。


    刚刚与普朗克的交谈，让汤姆逊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虽然不知道他要发表的论文具体是什么，但能让普朗克如此兴奋，一定不同凡响。


    于是，他伸手一指，非常客气地说道


    “请坐，布鲁斯，第一次见到你很高兴。”


    李奇维客气道“我的荣幸，教授。”


    本以为汤姆逊会询问自己的学业，结果对方竟然直接说道


    “布鲁斯，有没有兴趣来卡文迪许实验室工作？”


    “我们实验室的实力，你应该很清楚。”


    李奇维一脸震惊，自己还只是未毕业的本科生，有什么资格被汤姆逊邀请。


    况且，现在论文还未发表。


    难道是普朗克教授的推荐？


    他心中这样想着。


    “抱歉，教授，我刚刚太震惊了，我想我是非常愿意的。”


    汤姆逊微微一笑。


    “你不用太担心，我对普朗克教授的眼光很有信心。”


    “实验室正需要你这样年轻的血液加入。”


    李奇维谦虚道“感谢你的夸奖和邀请，教授。”


    汤姆逊继续说道


    “考虑到你还未毕业，暂时可以在威尔逊那里做一些辅助工作。”


    “他会带着你熟悉实验室的流程，掌握仪器的使用。”


    “等你毕业后，我会特招你为实验室的博士生，让你独立承担实验。”


    李奇维说道“好的，教授。”


    “我和威尔逊博士的关系很好，我想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


    汤姆逊最后又勉励了几句，就让李奇维去找威尔逊了。


    作为实验室主任，他的事务非常繁多。


    等李奇维找到威尔逊的时候，对方正在研究仪器，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嗨，威尔逊博士，汤姆逊教授让莪来找你。”


    威尔逊抬起头，虽然心中百感交集，最终还是露出笑容。


    “欢迎你，布鲁斯，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工作了。”


    “明天我带你正式参观实验室。”


    李奇维笑道“希望能向你学习，威尔逊博士。”


    威尔逊耸耸肩“至少我还能教你仪器。”


    “哈哈哈。”两人都笑了起来。


    李奇维说道“今晚我请客，我们俩喝一杯。”


    “乐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