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作品:《咸鱼女主靠搓药苟命

    晏璇几乎未听过孟珎说起小时候的事,之前也仅从花奕口中了解了少许。今日,倒因为那张寻人告示知道了他和武林盟主还有些渊源。


    “师兄见过陈庄主?听人说他好善乐施、义薄云天,长得是伟岸英挺潇洒模样,在江湖上很有威望。”武林盟主总归是有能镇住整个江湖的气概。


    孟珎坐在床前,手上继续捣弄着药材,闻言一顿,他笑了笑道:“或是如此,等我见了再告诉你。”


    “嗯?”晏璇有些迷糊,陈晟不是他的恩人吗?


    孟珎见她眼中不解,微垂了眸子,长睫覆下像一把小扇子在扇动。


    晏璇惊叹,好生令人羡慕的睫毛,从前怎的未曾注意孟珎其实也长了副秀气乖巧的模样。只是他总冷着脸,巴不得对方第一眼就看到他额上那道伤,脑门上就差写着:我很凶,生人勿近。


    “阿璇。”他一下下捣着药块,再次抬头看她,眸中思绪万千,脸上却释然般笑着,“一些无趣的小故事,想不想听?”


    晏璇稍稍往床头挪了挪,正了正上半身。师兄这么多年初次吐露心声,往事断不是他说的这般轻巧,晏璇心有所感也只做好奇样,欣然道:“好啊。”


    “少时前往雾山前,师父曾带我去药王谷,那里风景秀丽宛若世外桃源。”


    “比雾山还美吗?奕姐姐总说那儿比雾山好上数倍。”


    孟珎“唔”了声:“两地地貌不一,景趣不同各有千秋。赏景的人不同,心中的感受自然不同。”


    晏璇点点头,人总是对自己归属的地方有特别的感情。


    “那时一日中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待在屋里,师姐来找我玩,偏我那会野性难驯不想与人往来。她见我不理人就较上了劲,带着谷里其他的小弟子围着我不停说笑,只等我开口应她。”


    晏璇想象着花奕抱着刀不服气的样子,嘴角微翘,她那时年纪也不大,性子直只想要个结果,不曾想到孟珎也是个倔的。


    “奕姐姐把这事记心上了,她来雾山时我还奇怪,师兄与她好似一对仇家。”晏璇笑道。


    孟珎瞥她一眼,苦笑着:“若我不理她便罢了,那日师叔为我扎针敷了眼药,起初还好,渐渐眼周发热,我只觉气血上涌,外界的细微声响都像是钻进人的脑袋。师姐的大嗓门……在谷中找不到第二人,我一时控制不住躁症发作,把她的手咬伤了。”


    “咬成猪蹄子了。”晏璇轻笑。


    当初她与花奕说是因为他家逢巨变才性情不定,看来不只有这些。晏璇心下猜测道:“师兄当时可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有一些药若用得狠了,就会使人精神恍惚。


    可是花谷主不该不清楚,难道她是故意的?


    孟珎点点头:“醒来时确实迷糊了,每每看师姐用异样的目光瞪我还觉得有些莫名。后来,等我想起已跟着师父回了雾山,歉意的话未及时说出口,经年之后更觉困难。”


    他大抵也觉得自己行事不妥,微微抿了嘴,耳根又熟悉地红了起来。


    “师兄。”晏璇向他招了招手。


    “嗯?”孟珎不明,身子却是向她倾了过去。


    晏璇一脸无害,勾了勾手指:“再近些。”


    孟珎起身半蹲到她身前,仰头看她。


    “啪”的一声轻响,晏璇的双手拍在孟珎脸上,孟珎一瞬睁大了眼睛。晏璇捧着他的脸固住,自己向他靠拢了些:“师兄,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孟珎的睫毛不断颤着,红色开始漫上他的脸庞,他在晏璇的掌中轻轻点了下头。


    晏璇满意地舒展眉头,郑重道:“往后,无论是什么事,开心的也好,难过的也好,能解决的也好,难化解的也好,都不要只闷在心里。你说过的,不要误会那就要把事摊开了讲。从前,你若是怕或者不好意思,往后可以说给我听,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安静地听人说话还是能做到的,有时说不定还能给师兄出出主意,你说好不好?”


    闷热的午后,窗外吹来一阵清风,床前的轻纱晃动,阴影后的孟珎一瞬不瞬盯着晏璇,眼底开始涌上一股热意。在雾山初见的那日,他为什么会觉得她有些恼人,她分明一直都是个心宽的小傻子。


    师父叫他立誓,他以为这同他要教他医术无甚区别,他不过是不想老人家失望而顺势而为。孟珎在心里无数遍后悔,也在后悔过后无数遍地重新郑重起誓,希望上天能相信他的真心。


    “师兄?好不好啊?”晏璇轻扣了下孟珎脸上的软肉,他从方才就愣住了,也不知把她的话听进去没有。


    “好。”孟珎哑声应了。


    要让一个习惯沉默的人改变行为方式,确实有些难为人。不过,对付孟珎这样的,晏璇只能主动逼着他。


    “师兄那时是因为眼睛受伤才去的药王谷吗?”


    “嗯。”


    晏璇犹豫着要不要问他受伤的原因,便听到孟珎继续低声道来。


    “二十年前,丰州境外一带山匪猖獗,其中有一伙来自鹰山岭的匪贼最为凶残,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所不作。那时,我与阿爹阿娘住在河山镇下的村子里。一日傍晚,正是各家各户忙完农活准备歇息的时候,村子一角火光冲天,有人骑马挥着火鞭而来,那些简陋的茅草屋,堆放的秸秆俱都被肆意点燃,有人哭喊着盗匪闯村了……”


    孟珎顿了下,晏璇见他双手握紧,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她心头一个激灵,忙伸手盖住他微微颤抖的手背,叹息道:“师兄,我知道了,不必再说。”


    孟珎摇摇头:“阿娘将我藏到了地窖里,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是‘孩子,千万不要出来’,我听见火苗窜起的声音,刀剑砍伐的声音,房屋坍塌的声音,更多的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可我,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死去……”


    他的声音颤巍得不成样,眼泪无意识扑簌簌地往下掉。孟珎昂起头偏过一边,咬牙拼命忍住出声的哭腔。


    他那时多大?不过四岁稚儿,能做些什么呢……因为此遭,他还患上了幽闭恐惧症,晏璇忆起在酒窖时他痉挛的模样,十几年过去他仍未放过自己。


    “师兄,那些都不怪你,罪有应得的另有他人。”晏璇倾身过去,伸手替他抹去脸上的热泪,“若是你阿爹阿娘泉下有知,他们只会希望你活得好好的。”


    “阿璇,对不起。”孟珎捧着她的手腕,埋首于她的掌中,一声声呜咽喊着“对不起”。


    涩意涌上鼻间,晏璇轻声应道:“没关系啊,都过去了。”


    迟来的这场宣泄,孟珎在心里压抑得太久,因为晏璇他不敢提起,又因为晏璇他不再害怕提起,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肆意地释放着情绪。


    半晌,他冷静下来,眼睛是红的,耳朵是红的,脸也是红的。孟珎拿了帕子默默地替晏璇擦干净被他眼泪沾湿的双手。


    晏璇由衷感叹:“师兄,谢谢你告诉我那些过往。”


    “因为我答应了你。”


    “嗯。”


    孟珎替她收拾完,拘谨地坐回了原处。


    “后来,师父途径河山镇救下了我。再后来,陈晟以雷霆山庄的名义带领一帮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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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肃清了鹰山岭的山匪。”


    所以,他说的陈晟对他有恩是这个意思。


    人生啊,真是一场又一场奇妙的相逢。


    如此,孟珎之后便一直待在雾山直至遇到她,那他与那个劳什子披云堂是怎么回事?


    晏璇手掩唇打了个哈欠侧躺下去,腹部的疼痛慢慢减轻,她有些困倦地眯起了眼睛,双眸轻阖,渐渐听不清孟珎的捣药声,也听不清他又说了些什么。


    “阿璇?”


    孟珎抬头看去,晏璇已安然进入梦乡。他轻勾了下嘴角,停下手上的动作,端详了好一会她恬静的睡颜。


    忽的,他直起后背,有些羞赧地转开了视线。孟珎悄悄起身,收拾了晏璇换下的脏衣鞋履便关门而出。


    清风微徐,烟波渺渺,廊下有青柳几许。


    晏璇揉了揉眼角,她发现自己竟背靠栏杆睡着了。爹娘去铺子许久该回了,她一下跳下飞来椅要去前厅找人,忽听得院内某处传来微小啜泣声。


    她好奇四下张望,循着那声音在灌木丛后看到一个抱腿而坐的小男孩,她指了指他道:“你是谁呀?为什么躲在这里哭?”


    男孩头上有一道凝了血痂的伤疤,他抬头望她,泪眼朦胧道:“阿爹和阿娘不要我了。”


    “怎么会?”晏璇歪头看他,“爹娘是你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不会不要你的。”


    “他们不要我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嗯……很远的地方在哪里?我爹娘也常常去很远的地方,可是过些天他们就会回来了。”


    男孩听了她的话,眼泪还是止不住:“回不来了,他们不要我了。”


    小小年纪的晏璇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这个男孩子这么能哭,哭起来还这么好看。


    她只好走上前去,学着她娘的样子,轻轻抚摸着男孩的发顶:“别哭了,你阿爹和阿娘不要你,那我要你。我家很大的,你要不要住在这里跟我一起玩啊?”


    “在这里?和你一起?”男孩愣愣看着她。


    “是啊,以后你在这儿就跟我们是一家人了。”小晏璇叉腰笑道。


    男孩喃喃:“一家人……亲人。”


    小晏璇用力点点头:“嗯嗯,我家除了我爹娘还有林叔,以后都是你的亲人,好不好啊?”


    男孩止了泪,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他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天空一声怒吼乍响。


    “我不许!他不是你的亲人,我才是,我才是那个与你血脉至亲的人!”


    那声音不断回响流连,刺耳地令人脑袋发疼。小晏璇吓了一跳,尖叫着与男孩抱作一团,就见从天而降一个怒目金刚般的男人。


    他脚下生风几步上前,蒲扇一样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双肩,他边摇晃着小晏璇,边流泪道:“是我啊,我才是你亲人!”


    “你是谁啊?!”


    好可怕的男人!小晏璇快被吓哭了。


    “我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


    “你骗人!我娘都没你大!”


    “那是因为你娘不是你亲娘!”


    小晏璇一听有人说她娘不是她娘,“哇”的一声哭出来。


    男孩捂住她的耳朵反过来安慰她,那可怕的男人停止了在她耳边嚎叫,开始去扒小男孩的手,誓要把他们两个拉扯开。


    男孩的手原本就有许多细小的伤口,在男人的蛮横下,伤口被不断撕裂,红色血液渗出,把小晏璇的衣襟都染红了。


    “救命啊!”


    晏璇大喊一声,汗水湿透后背,惊恐着从梦中醒来。


    同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