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安胸口的衣服都被打湿了，看起来不要太狼狈。“你泼了我一身的酒，到底是谁欺负谁！”


    就现场的状况来看，确实是李康安看起来更像被欺负的那一个。可唐乐与的面容太具有欺骗性了。


    看着李康安气势汹汹的模样，唐乐与不着痕迹地往池也身后躲了躲。


    她依旧拽着他的胳膊，开始陈述事实，“他想灌我酒，我不愿意，才泼他的。”


    “这样呀。”


    池也睨了李康安一眼，“那确实是他活该。”


    这一眼太冷，李康安被唬得站在座位上，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不就是几个刚出社会的学生。


    池也漫不经心的把在场的所有人都一一记了个遍，自然也看到了几个熟面孔，最后目光在宋峙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他重新垂下眼眸，问她。“现在回去吗？”


    几乎是没有犹豫，唐乐与就点了头。


    “我让你们走了吗？”


    他们这下想走，李康安可不愿意，怒极。“泼我一身酒，就想这么走了可能吗？”


    李康安把擦拭酒水的帕子一丢，直接堵在了两人面前不肯放人。


    可他身材矮胖，酒囊饭袋的模样站在池也面前才到他的肩膀的位置，李康安表情是挺吓人的，就是气势差了一大截。


    池也左手抬起扶了扶脖颈，歪头这么一个动作，李康安就防备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看着李康安的这副怂样，池也垂拉着眼帘，漫不经心地笑出了声。


    宋峙上前拉住了李康安的胳膊，“李总，这事就算了吧，下次我登门给你赔罪。”


    李康安直接抽出了手，“算个屁，这事不可能算了......”


    话还没说完，一声清脆的破碎声打断了李康安的话。


    细碎的玻璃的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惊得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康安咽了咽口水，看了过去。


    池也单手拎着一个酒瓶，瓶身的位置因为刚刚在椅背上一砸，裂口尖锐的部分正对着李康安的方向。


    平日里的池也冷冷淡淡的，因为眉眼天生含笑的缘故，没有表情的时候不显得冷漠。


    可此时他眉眼带了股冷意，显得很吓人。“现在让走了吗？”


    “你......”李康安吓得腿都在抖，他们这群人向来欺软怕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你......这是在威胁我！我要报警报警！”


    池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吊儿郎当地笑了。可他人明明是在笑，可压迫感却十足。


    “那你现在报。”


    说让他报警，李康安反而不敢报了。


    等了有一会，池也懒懒地把手里的瓶子丢在了桌子上，“不报，那我走了。”


    “......”


    唐乐与从他身后刚想探出一个头看看，整个人就被池也揽着肩膀掉转了一个方向，朝门口走去。


    “不是，他真不报警了啊？怎么这么怂......”


    唐乐与皱着鼻尖，然后就对上了池也平静的目光


    立马就又老实了。


    池也：“你还挺失望？”


    她连忙跟上了他的步伐，“警察真来了，我也不怕，本来就是他们先欺负我的。”


    两人到了酒楼大厅的位置停下。


    池也叹了口气，觉得有必要和小姑娘谈谈。“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我没来的话你怎么收尾？”


    唐乐与偷偷观察着他的神情，许是刚刚对着李康安的冷漠还没完全褪去，他瞧着有点严肃。


    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的过于嚣张了，所以唐乐与从一开始就有干了坏事的心虚感。


    她开始为自己辩解了起来，“包厢里那么多人，他不敢真把我怎么样的。”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可是......”唐乐与嘟了嘟嘴，一脸的不高兴。“是他先欺负我的。”


    “......”


    池也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唐乐与心咯噔一下，有点难过。“你是不是觉得我特骄横，特讨人厌。”


    池也一愣，垂眸去看她。


    她埋着头，沉默不语地放开他的胳膊，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他侧身动了一下，还没靠近，她人就先一步又往后退了一步。


    池也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了她，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回来。


    “要走哪去？”


    “......”


    池也无奈地松了松唇角，“我哪里觉得你骄横讨厌了？”


    “......”


    “小金主，你怎么还倒打一耙？”


    “……”


    “嗯？”


    唐乐与终于抬了头，有点哽咽。“你肯定就是这么觉得的，我往他身上泼酒了，然后你还凶我了。”


    池也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凶你了？”


    “刚刚！”


    唐乐与理直气壮极了，是真觉得委屈。


    “那不是在凶你。”


    池也肩膀放松了些，微弯了腰，手心放在她脑袋上很轻很轻地揉了揉。


    “我是在想该怎么夸奖你......”池也压着声音说，“很勇敢地保护了自己。”


    唐乐与挣扎的动作停下，别扭地对上了他漆亮带着温柔笑意的眼。


    脸上的表情还没回暖，就听到他又说……


    “就是蛮了点。”


    她还没上扬的嘴角又落了下去。


    唐乐与：“我那不叫蛮！”


    池也：“小金主，你有没有想过你家人会担心的。”


    唐乐与顿住，一时间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反驳。


    他敛了笑意，是很认真的口吻。


    “你应该考虑的是怎么保全自己，而不是去激怒对方。而且这还是在对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对不对？”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


    似乎是想通了，似乎也是真体会到后怕了。


    唐乐与很小声地补了句，“对不起。”


    见她真意识到问题了，池也思考了下想起了点什么。“是你朋友带你来吃饭的？”


    “嗯。”


    想到在包厢里见到的宋峙，池也想了想还是提醒了句，“有的时候对朋友也要留个心眼。”


    唐乐与：“知道了。”


    见池也不说她了，而是往酒楼大堂的方向走。唐乐与感到奇怪，“我们不回去吗？”


    池也挑眉，“该赔人家的东西还是要赔。”


    可唐乐与没想到酒楼的东家，居然是下午见到的在池也身边的那个女人。所以池也会出现在这里好像也不奇怪，可能两人就是来吃饭。


    想到这里，唐乐与静默了下来，听着两人说话。


    “……”


    池也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出了点事，在你这砸碎了些东西。”


    “东西我赔吧。”


    唐乐与这个时候出了声，“事情也是因我而起。”


    女人多看了她两眼，脸上是温和的浅笑，也没有让唐乐与真赔。“如果只是砸了个座椅那都是小事，不值几个钱。”


    “既然没几个钱，我还是赔得起的。”唐乐与坚持，惹得池也都撇头看了过来。


    唐乐与：“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要自己负责。”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行。”


    最后，唐乐与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之后会把账单报给她的。


    也因此知道了女人的名字，姚檀。


    处理完一切后，两人直接开车回去。


    到家，唐乐与就说自己要先洗澡，就回到了楼上。


    她坐在床边，默默地又点进去了女人的头像，朋友圈仅三天可见，分享了一张近期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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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照片上的姚檀如唐乐与见到的一般漂亮成熟。


    是她所没有的气质。


    她突然有点失落。


    随着她垂头的动作，肩上的发丝下落。


    她拉了拉发丝，脑海里想起的是，池也说她像未成年，幼稚的事情。


    其实她也可以变得成熟知性的。


    当天晚上唐乐与就给自己精致爱美的母亲打了一个慰问电话，母女俩聊了几句。


    第二天唐乐与就背着所有人出了门。


    等她推开造型室的门时，里面的人已经恭候她多时了，她母亲早就帮她打好了招呼。


    “您想做怎样的造型呢？”主动上前询问她的是个剪着短发很潮流时尚的girl。


    唐乐与想了一会，把昨晚准备好的照片递给了她看。


    对方看了眼，细细地记了下来，再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皮肤白，要不要稍微把发色染浅一点点，显得更洋气些。”


    打一眼，唐乐与就对她的审美很有信心，点了点头很是放心的交给她。烫头发很费时间，唐乐与等得人都开始犯困。


    等她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她放轻了动作打开门，没在客厅里看到人，心想池也可能去店里忙了，莫名的有点失望。


    唐乐与扯了扯身上的小裙子，忙活了一下午，亏她还想着回来第一个先给他看呢。


    她叹息着，一只手扶着门框，刚准备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去开灯。


    明明没用力，门却又被推开了些。


    唐乐与整个人一顿，似有所感地回头。


    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此时正低着头，目光从她的裙摆一寸寸的抬起，到裸露在外的肩颈，最后看向了她的脸。


    良久的沉默。


    像是不认识她了一样。


    唐乐与预想过很多种场景，也预想过很多种他的反应，但没有一个是这样的。


    他目光倦懒，长久地停留在她的脸上，终于出了声，“你这是在......cosplay？”


    “......”


    唐乐与觉得他有点眼瞎，忽视他说的那句话，开始和他较真。“不好看吗？”


    “这是小猫女？”他垂眸又扫了她一眼，最后看向了她的头顶。


    “差个耳朵。”


    “……”


    原本黑长的头发尽数卷成了大波浪，显得她脸更小更白，少了几分纯多了几分娇俏。她身上还换了条方领的短款小黑裙，腰身掐得极细。


    主要是.....


    随着她歪头的动作原本披在肩上的发散开，露出了雪白的脊背，极致的黑和白。


    这是件后背v字设计的小裙子。


    池也的眸光暗了几分，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唐乐与觉得他不懂得欣赏。


    她折腾了这么久，明明这么好看，他都不夸一句。


    “怎么突然折腾起来这个了？“他似是随口一问，然后反手把门带上了。


    “为了你喜欢的那个人？”


    “……”


    心思被猜中，唐乐与垂着头没敢看他。但这一副躲闪的样子，相当于是默认他的话了。


    池也轻啧了一声，微皱了眉，“他要是喜欢这种，你以后离他远点。”


    唐乐与不解的抬头。


    两人距离不过半个手臂，她身高刚好到他胸前的位置，一个抬头的动作差点又碰到他的下巴。


    意识到后，她往后挪了半步，然后才问了句，“为什么？”


    她复又抬眼，一脸不赞成他话的模样，甚至还有点叛逆的情绪在身上。


    “怎么就要离他远点了？”


    池也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和自己拉开了点距离，还一副维护的炸毛模样，顿了一下。


    “因为......他可能是个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