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修罗
作品:《魂穿反派失忆姐姐》 植根于寒冷冰川下的月亮,吸纳过太阳灵光后,盗得那以假乱真的生机。
姜相弦捧住阿薰的脚,她明显感觉到这是暖热的,虚假得让她蜷起脚趾头。
“方才做噩梦,魇住了。”阿薰把脸埋在被单和枕头之间的狭缝。
“难怪。”房间里惊蛰檀香的味道明显过重,尾调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冻土气,姜相弦深吸一口气,“我该陪你的。明知你胆小,却还将你一人留在屋中。”
脚心被姜相弦按出一阵钻心的痒,阿薰强忍出汗来,不住的将脚往裙子里躲,姜相弦崩起指骨握紧,抽出来,动作慢条斯理,挤弄起她暖热敏感的穴道。
只听帐子里传出碍于羞耻,百般按捺的低泣。
“阿姐知道这处穴道叫什么吗?”听声分明难受,他却反而更是用力,这是一种惩罚亵昵,“每晚睡前按一按,保你闭上眼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知道的是睡得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两腿一蹬,魂归西天。
阿薰知道姜相弦是话外有话,警告她保全小命便是要识时务。
这阿薰擅长啊。
她立马厚颜无耻地夹起嗓子:“相弦有心了,你再使使劲,多按按,请按得我明日下不来床。”
在她展现出变态受虐倾向后,过了那么一小会,姜相弦那边反而没了动作。
“我若对阿姐真下了力,你可不止明天下不来床。”
阿薰的脚被好生生放进了被窝,飞快卷曲起来,抵到惊魂未定的胸前。
她甚至不敢去看姜相弦站在床边的脸色。
“要我在这儿陪你吗?”
那声调凉森森的,跟在耳朵后面擦鹤顶红一样,发毛。
阿薰把呼吸放轻,与其说随便你,不如直接打起呼噜。
床榻上并没有任何动静,屋中静悄悄,一如每个夜晚那般,放轻呼吸等待天亮。
数着滴漏,阿薰睁开眼睛,她确认姜相弦没有上床,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她就看到对面小铜兽肚子上,反光出一道人影,正坐着她后方的床对面,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看她。
阿薰的后背爬满他食欲的惏粟。
颠倒境天气变化无常。
才飘下来一点白沫子,转眼外面就暴雪鹅毛,严峻的风刀刮得面部好像要裂开一条条口子。阿薰搓了搓手,哈出热气,朦胧的一团中唇瓣嫣红得像颗樱桃珠子,嵌在粉团团的芙蓉面上,蓬松的乌发上又戴了一顶卧兔儿,和描金点翠的钗环相得益彰。
被雪扎得正张不开眼,阿薰听见对话声,走近了才分辨出是般月和姜相弦。
她正要赶紧走,但又被那话勾得挪不开脚。
“你全力以赴,不如闹着玩玩,结果都一样。”
“以你目前的的术法功力,动摇不了我在修仙界的地位,但会让我在论道圈颜面扫地。“
“我们学习冰系法术,不是用来将脑子里的水冻住的。”
“你之前的拜师香还在吗,我看能不能灭掉。”
“这印结得不错,跟编花绳一样。”
好毒的舌头,阿薰藏在格子门屏风后,听得那叫一个代入感极强,已经翻来覆去精神内耗了。
可怜的般月,骄傲的头颅被姜相弦贬得抬不起来,隐忍抱拳:“弟子这就将自己的法术垃圾藏起来,不叫师父脏眼。”
姜相弦靠在交椅上,左手一卷书,“端正你的态度,本就天资一般。”
般月转身告退,阿薰看她眼睛都红了。
经过时,阿薰嗑着瓜子,“为这么个人跟我雌竞,推我下悬崖,你后悔吗?”
般月斜眼瞥向阿薰,那眼白爬满了血丝:“那可真是后悔死了。”
座首,姜相弦挑起眉。
“天下可没有后悔药,况且我也不会闲得无聊往悬崖边上站着。”
一句话同时把两人戳了对穿。
阿薰站出来,说:“瞧瞧你,还生气了。”
般月走到回廊拐口,这才御剑而去,随着流风回雪的身子飘上高空,头顶上的太阳也跟着阴了下去。
墨绿色金山覆雪的缎子,用丝绦一丝不苟系在厅堂两边,成套金丝楠木规整四方,姜相弦青色的襕衫像那接天莲叶的池塘,身后暗成一片黑,唯有两枝梨花斜插白玉瓷瓶里,让阿薰想起那日在虚实楼里一扇扇门开后,坐在尽头的他。
刚走到姜相弦身边,阿薰便被男人伸出的手抓住了。
脸上的阴翳还分明未消失,却声调柔情地唤起阿姐来。
阿薰眉心跳了跳,满头黑线的说他:“多少有点演的成分。”
姜相弦拇指的摩挲阿薰手背,微笑:“在家里和在外面自然要是不同的。”
“对了,有个惊喜忘了给你。”
对方像个孩子,一脸童真的将她牵到了书房,兴冲冲要把礼物捧到爱人面前。
当他取下浸在托葵玛瑙小碗里的玉坠子时,阿薰很后悔信了他那副天真的样子。
阿薰的脸色由黑转青,姜相弦将玉坠子托到她面前时,她立刻把脸侧到一边。
“东边那条小溪,经由水车引流,正正好引到我书房。晨起我来这煎茶,你猜怎么的,我拿起水瓢一接,它咕咚一声就跳了进来。”姜相弦贴近,“阿姐怎么不笑?”
好好好,飞檐走壁,刨了一宿土,最后亲自送到了正主跟前。
阿薰:“我生性就不怎么爱笑。”
姜相弦将那玉坠子一收,脸立刻就黑了,转身走深不可测的暗影中。那暗影是缠枝百花卉雕花窗子的投影,一格一格的。
阿薰鼓起勇气,绞着手帕子来到他面前,无比紧张的开口:“相弦,你是相信我的吧。”
姜相弦抬头,面无表情,叫人想起来夕日他坐在那颠倒境的王座上,玩弄生死的残忍。
背后的墙壁上极淡的青色影子触须疯长、龙蛇狂扭,正在变浓化实,随时都要窜出来咬人一口。
阿薰鼓起勇气,扯了扯姜相弦的袖子:“这对于我而言简直是无妄之灾,我都不知道它怎么到我手中的。”
姜相弦张口。
阿薰连忙将一根手指压在他唇瓣前。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肯定想说,我将这玉坠煞费苦心地藏起来,必是做贼心虚想掩饰什么。不管你信不信,虽然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我看到这玉坠,总有一股很熟悉的…”阿薰做足了表情,就差用手捏着鼻子犯恶心,“一股熟悉的厌恶。”
“所以…”
“我觉得夫君你日理万机,这种事情没必要拿来烦你,于是我便自作主张,将它丢得远远的。”
“所以你…”
“所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了我也没用,只会伤害我们夫妻感情,让我们爱情的小船说翻就翻。懂么。”
“所以你是…”
“夫君之前不是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要想好再说吗?”
姜相弦一顿,苍白的脸上阴晴不定。
阿薰扣着指甲上的蔻丹,“所以夫君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姜相弦神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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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没有因为阿薰的一番劝说拨云见日。
那风雨欲来、大难临头的感觉更加强烈的压香阿薰,只叫阿薰绷紧神经。
“那便再唤一声。”
“换身啥样的,你说我穿什么好看我就穿什么。”
“这玉坠似乎有什么别的用处。”姜相弦重新将那玉坠子放在眼前,审视起来。
“夫君!夫君!夫君夫君夫君!相公官人老公我的爱人我的此生唯一!!!!”
阿薰一阵喊麦,喘着粗气,看见对方十分受用地扬起了嘴角。
阿薰擦擦汗,原来这玩意儿得哄着。
阿薰被姜相弦牵着,拉到跟前搂进怀中,她低头看见姜相弦仰起他那张特别好看的脸,正笑得温柔甜蜜。“你我两小无猜,两心相知,又怎么会被区区蠢物挑拨了感情。”
阿薰没看错的话,姜相弦的眉眼中充满了善解人意。
“阿姐说的道理,相弦明白。”
好懂事的表情,懂事得令人心疼。。
阿薰连忙扇了自己一耳光,在识海中。
差点又要被迷惑了。
昏暗的书房,地龙烧得满屋子都是热气,脱下袄子单穿衫裙,还是热得阿薰脸颊发红。
姜相弦今天闲情逸致,心情甚好。他写字,要揪着阿薰磨墨,喝茶,要揪着阿薰舀水,看书,还要抱着阿薰压腿。
看得都是正儿八经的古文,药材病理,疑难杂症。他显然在用心地当着阿薰隔壁家医学生竹马。
见阿薰在怀中眼神放空,打着哈欠,姜相弦便一行一行用手指着,轻言细语地在阿薰耳边讲,阿薰不一会就睡着了。
所以在她眼里,古文和英文有区别吗?都是生词呜呜。
醒来已是酉时,阿薰从罗汉软榻坐起来,送饭的仆从鱼贯而入。
在姜相弦眼皮子底下做事情,披着人皮的怪物们一个个头发都在炸毛,两只眼睛鼓凸出来,盯住了手头的活儿,怯得连正常摆拿放置都成问题。
阿薰眼见着,最末尾的那人将盘子刚一放在桌面,变连忙转身扑了出去,帘子还没落下去就见它已经化作原形,一边滋水一边嗖地钻进了土里。
阿薰望见姜相弦一连喝了两杯酒。
这人不是说他滴酒不沾的吗?可能今天高兴吧。
说起今天上午的事情,阿薰倒是想明白了不少。姜相弦拿那玉坠子闹她呢,真要问罪岂能如此儿戏。
被他讨了几句嘴上便宜,阿薰也将从前受过的威胁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失忆这件事戳穿了对谁都不好。
阿薰刚放下心来,就闻到一股类似于雄黄酒的味道,她心念一动,转头看见姜相弦突然塌下背来,一侧黑眸翻成了琥珀鎏金的重瞳。
一声裂帛,背后撕开来一根活生生的触手,黑鱼一样的皮表,树枝一样的身体,分泌着粘稠而晶莹的星河。
烛火尽灭。
屋子里只剩下一轮,好似枯萎的月亮,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十分微弱。
而阿薰知道,那看不见的黑暗中,还有更多的怪手在疯长,长成勃大的树冠、撑破穹顶也不会停止。
谁能叫姜相弦变出真身?
阿薰眼下只有一个答案,柏盏老兄。
这家伙不久前问过,要是知道姜相弦的真身,她还会一如往常吗?
所以他偷偷下药,要将素贞逼出真身?
可我不是许仙啊!这下还让她怎么继续演?
阿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