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还叫楚翎救下了，几乎没让楚翎多审，对方就将此事交代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事到底还是没有牵扯上恭亲王，而是被崔浩一力揽下。


    汪弘文是锦州人，为恭亲王效力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他与崔浩却是有书信往来。


    这是在决定用汪弘文那一刻就已经准备好的，以防事情败露，恭亲王与崔浩的所有往来信件，皆出自汪弘文之手，虽然信中提及过恭亲王，但没有实证。


    楚翎也不得不感慨对方的谨慎，难怪有那么多幕僚，只怕不光光是幕僚，还是背锅侠。


    朝中钉子与之往来的信件，怕是都来自幕僚之手，就算全部东窗事发，他一样能全身而退。


    难不成，想要彻底铲除此人，还真的只能让他们都死上一回？


    楚绛看完他递上来的证词，还有书信往来等证据，瞥了一眼，楚翎正双眉紧蹙，一脸纠结。


    轻笑一声，这是又神游去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宰了恭亲王？


    他将这些东西交给弄月，再由弄月传递给各位大臣观看。


    “既已经抓捕，各位觉得该如何定罪？”


    按照楚朝律令，科举作弊的学子需废除所有功名永不录用，而徇私舞弊贩卖考题的官员则是抄家流放。


    今年的三位主考官差点栽进去两位，作为唯一一位幸存，没有进过御史台大牢的向侍郎鼻子都要气歪了。


    “此贼无耻！！当抄家全族流放！！”


    他说的是崔浩，作为礼部尚书，不想着公正廉明，合谋勾结泄漏考题就算了，还贼喊抓贼。


    若非王爷英明，怕是就要让他得逞。


    想到这个，向侍郎朝着楚翎的位置深深一拜，既为自己也为还在家修养的盛知礼。


    “谢王爷还下官等清白！”


    楚翎虚虚的还了一礼：“向侍郎客气！”


    楚绛淡淡看着他们演完这出，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才继续道：“按照律令，崔浩泄漏考题当抄家流放”。


    “可他勾结盛府管家盗取科举考题，孤认为他不仅仅只是图财，有蓄意祸乱朝政之嫌，当罪加一等。”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崔浩的结局时，楚绛并未就此打住，反而继续道：“再有，他与叶天、唐国公夫人虞氏，蛊惑太后，更要罪加一等。”


    楚绛话毕，楚翎理解接话：“诸位大人可以查看那些考生答卷，是不是在左上角都有同样的记号？那便是崔浩勾结叶天，在考卷之上疏通的关节。”


    关节之言早在民间就有传，拜会考师有时候也是疏通关节的一环，只不过都不会像这样猖獗。


    这是借了谁的势？


    百官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高坐皇位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楚绛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有些腻味。


    崔浩留着这些答卷准备做什么他跟楚翎都心知肚明，所以保存完整并不意外。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证据都摆在这里了，明明最应该被弹劾的就是坐在皇位上的人，却人人都装聋作哑。


    “诸位可有要为他辩解的？”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这谁敢辩解。


    证据都是板上钉钉的，不过最后一项还是挺让他们吃惊，这中间居然还有太后掺和？


    这个女人先帝在世时其实不算得宠，名声也不出彩。不过她是虞氏书院院长嫡女，先帝为了笼络虞氏势力，这才求娶做的皇后。


    没想到，书香门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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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居然掺和科举作弊，这不得不让人唏嘘。


    “既然都没有意见，还请诸位想想该如何善后为好？”


    毕竟中进士的学子都已经上任，想要一次废除如此多考生的功名，势必要昭告天下。如何安抚之前落榜考生的情绪，以及堵住悠悠众口，不堕朝廷威信，也是一大难题。


    这事谁出面都不好，挨骂肯定是要挨骂的，不光要挨骂还有些吃力不讨好。


    位列左手首位的左丞相宁镇，悄悄瞥了一眼右手边的曹青远，曹青远没看他，抱着胳膊眼睫半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老狐狸。


    他俩同列丞相之位，位高且权重，这事由他们出面是最合适不过的。


    “陛下”


    宁镇出列，楚绛来了兴致：“哦，宁丞相有人选？”


    宁镇举起朝笏，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如若一会挨骂也不至于叫陛下的唾沫星子飞到他脸上。


    “臣以为，既然此事已经由王爷接手，不如送佛送到西，就由王爷善后岂不妙哉。”


    妙哉吗？


    一点不妙，楚翎此前的名声天下皆知，所以他在众学子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查案子他查了，这件事是功。


    善后若做不好，这功还在不在那就两说。


    他是皇族，与考生学子本身就不在一个层面。由朝臣出面，好歹都是科举晋升上来的，能搭起一些共同点。可若楚翎出面，他该怎么跟他们说啊？


    宁谦准备迎接陛下的唾沫星子，左等右等都无事发生，悄悄抬眸看了一眼。


    只见沈绛垂着眸子一脸沉思，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他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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