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为她拂去血迹

作品:《我在大理寺身兼数职

    亭下站着一人,背影落寞,抱臂不动。


    景清幽悄然靠近,“应少卿?”


    应祉闻言转身。


    “方才多谢应少卿相助。”景清幽对他行礼致谢。


    等候须臾,应祉都无言,景清幽只得继续这个姿势。迟疑着缓缓抬头,发现他直盯着她看,眼神讳莫如深。


    “你为什么躲我?”


    嗯?这是什么话,她何时躲他了?


    “过来。”


    他叫她过去?行,看在他刚刚帮了她的面上,暂时让着他。


    景清幽一步一迟疑地过去,“下官为何要躲应少卿,此话怎讲?”


    应祉面无表情道:“方才戏台前,你不是看见我了吗?为何转身离去。”


    “令堂方才不是在与陆夫人说话吗?下官怎好上前叨扰。”


    应祉动了动嘴,欲言又止,想必她是不会解释那晚她发病的实情了。不仅不想解释,还愈发躲他了。


    “景郎中,你也曾在大理寺待过少许日子,大理寺目前人手紧缺,不知你对于大理寺正一职意下如何。”


    景清幽心念微动:“应少卿这是光明正大地撬墙根吗?不过,下官在刑部待得挺好的,没有另谋高就的打算,您另寻他人吧。”


    应祉冷声追问:“真的不来?”


    景清幽依旧坚定:“不来。”


    本以为应祉随后会继续说服,不料他只说:“好吧。”


    景清幽目光不及之处,应祉偷偷扯了扯嘴角。


    亭子建在偏院,这里春夏时节有花有草,是香客的必经之地,不过入秋后院子里杂草丛生,多显萧条,再加上灯会的举办,人们都去了街上,这里基本就无人了。


    院子里寂静无声,应祉偷偷撇眼看景清幽,她一直盯着前面灯火通明的街道,“景郎中也想看热闹的灯会?”


    景清幽反问:“应少卿难不成不想?据说此次灯会是皇家承办,取与民同乐之意。这样的热闹您不想去凑凑?”


    “那走吧。”做了个请的手势。


    俩人从亭子里出来,应祉脚步大,走在景清幽前面,但又想到,天黑了她一人说不定害怕。脚步慢慢放下来,等景清幽跟上。


    景清幽走着走着,顿觉奇怪:“应少卿怎不走了?”


    好吧,她不是一般女子。应祉淡淡道:“无事,走吧。”


    街上人确实很多,毕竟不限场所不限时间的日子仅此一次。拥拥攘攘的街尽头设了一个围场,各色的纸扎灯笼可买。不远处好像还有可玩赏的射箭。


    俩人好奇地随人群聚拢过去。


    小贩一眼就瞧出他二人不一般,“两位想试试吗?五只箭只要两个铜板,只要射中上面任何一种颜色的牌子,相应颜色的灯笼就属于你了。”小贩期待的目光瞅着景清幽,他猜着,郎君和小娘子是相约同游的,那估摸得听小娘子的心意。


    景清幽确实心痒了,跃跃欲试。但转念一想,应祉在,那岂不是会暴露她擅射箭的秘密,继而让他怀疑她的身份怎么办?


    只好转头对应祉盈盈笑道:“应少卿,不知你射术如何,下官想要那只红灯笼。”


    应祉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那只吗?确实好看。”


    “本官若是射中了,你如何答谢我呢?先说好,本官不缺口头的感谢和阿谀奉承。”


    景清幽怔然,登时,睁圆了眼睛看他,“那……少卿想要下官怎么谢您,反正,大理寺下官不去。”


    应祉轻笑一声,“不逼你。不过,你是为何铁定了心不去?”


    “骤然间换衙署,多有不习惯罢了。”景清幽人懒,在哪儿当值不是干活的命,干嘛换来换去,还换去应祉眼皮子底下,她又不是傻子。


    应祉颔首,随即接过小贩递过来的弓箭,“红色,看好了。”景清幽侧身瞧过去,他从容站好,神情自信,嘴唇紧抿,手握住弓拉满,目光如炬,“咻”一声,箭如破势之刃射出,红牌应声而落。


    “好射术!”一旁小贩忍不住鼓掌叫好,“郎君是咱这儿迄今为止首位一发即中的人。”


    围观的人群也忍不住鼓掌叫好。


    景清幽暗暗称奇,回过身对上应祉的目光,“厉害啊应少卿,没想到应少卿的射术与马术旗鼓相当啊。”


    当初藏书阁那个被她三两下就脱了衣服的人已不再是了。她若与他再次交锋,还不一定是谁赢了。


    应祉不理睬她的马屁,几步过去接住灯笼,再拿回来递给她,嘴角噙着笑意道:“想好怎么谢我了吗?”


    她正欲去扶灯笼的双手愣住了,思索着将手缩了回去,与他迂回道:“应少卿,裴侍御品行高洁、助人为乐,得谪仙人的夸赞——平生多感激,忠义非外奖。那要不?下官也为您作诗一首。”


    应祉扫了她一眼,径直掠过走了,“本官说过,不需要阿谀奉承。”


    “那怎么能叫阿谀奉承呢,明明是真心实意的。”景清幽朝着应祉的背影说道。


    还以为他真小气到拿着灯笼走了,结果一人走到地摊面前,呼她过去。


    下巴朝里点了点,“本官瞧这香囊绣工不错,闻着也清香扑鼻,不若你买一这个与我换?”


    景清幽:“???”


    小气鬼。


    “那行吧。”料想一香囊也不会多值钱,手指了指方才应祉看上的香囊:“婆婆,这个香囊怎么卖啊?”


    婆婆笑眯了眼,“哎哟!这位粉娇娘,您好眼力,上面的彼岸花极衬您的肤色。”


    “不是给我的,是给他买的。”


    “呃……”随即婆婆的笑容凝固了,“无事,公子风度翩翩,万物都衬得上!”


    景清幽忍住笑意,付好钱后给他。


    “送给万物都相配的应少卿。”


    应祉倒是神色自然,欣然接过了香囊。


    “下官可否问问少卿为何偏看上了这彼岸花的图案吗?其他的绣花也一样好看精致啊。”


    应祉盯着香囊上的彼岸花出神。


    香囊上的彼岸花与她丝绢上的一模一样,都是参考了西域夜阑图上的花式。回想那夜,景清幽着急脱他的外衣,不料怀里的丝绢落了出来,应祉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捡了起来。


    后来他用这丝绢尝试寻过她人,可惜无果。


    景清幽瞧着应祉对这香囊如此满意,真怀疑香囊是不是有何奇妙之处了。


    “这绣花确实比之其它花无异,不过,于我而言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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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


    景清幽追问道:“哪儿不一般了?”


    “我先前不是与你说过我在玄冥峰上有一旧友?这彼岸花便与她有关。”


    彼岸花与他旧友有关……原来他之前说的旧友不是她啊,吓死了,还以为他映射她呢。


    景清幽暗暗呼了口气,放松笑道:“原来是故交好友啊,那确实不能与其他作比了。”


    应祉背在身后的手温柔摩挲香囊上绣花的纹路,垂眸深思。


    猝然不知何处一声尖叫。


    “快跑!”


    随即人群骚动起来,大多是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人,在那儿怔然张望。


    一拨人撒了腿地往反方向跑,嘴里还不忘大声呼叫:“快跑!杀人了!”


    此番话一出来,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神色慌张地随着那群人开始往回跑,应祉和景清幽被人流冲散了。俩人在人群中穿梭,竭力稳定心神。


    “景清幽!”应祉不知她在哪儿,人群太过密集,只好大声喊她。


    “景清幽!”


    “我在这儿!”


    景清幽躲到了一个摊子下面,“应少卿!”


    应祉努力分辨出嘈杂的逃跑声中景清幽的声音方位。一个跃步,脚掌踩上墙壁,纵身三两下翻过了人群。


    “你没事吧?”


    景清幽摇摇头:“我没事。”


    话尽,一匹高壮的马疾驰过来,朝着人群俯冲。那匹马极有可能是受惊了,黄骠马虽高大威猛,但性情温和,极为乖顺。怕不是有人故意惊扰了它。


    就在马儿即将向一个妇人撞上去时,应祉骤然间逆着人群冲了过去,一掌推开了马嘴。马儿此时受了惊,一身莽撞气正无处发泄,来了个应祉,更加起劲了。


    应祉也不示弱,一掌抵不住,那便用尽全身力气与马儿正面交锋。


    “景清幽!这马不是一般受惊!”


    “什么意思?”景清幽跟了过去,但她一身武功无处施展。“少卿意思是……这马儿可能被下了药?”


    应祉憋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行,再这样下去,应祉也敌不过这匹疯马。


    景清幽迟疑地从袖子里拿出把匕首,不带丝毫犹豫地扎向了马腿。霎时间,马似脱缰般开始乱甩乱动,匕首被挣脱掉了。跳了一会儿,马儿终因疼痛跪地哭噎。


    景清幽右手被溅到了血,她就这么痴住了似的望着沾血的右掌。心里想着:完了,她如此血腥暴力的一面被暴露了。寻常女子怎会杀生?


    景清幽睁大了双眼,努力想着怎么圆过去。灵光一现:


    “应少卿~下官……”委屈害怕的眼睛里泪光泛泛,满是不可置信。


    应祉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鼻梁滴落,他顾不上擦,几步过去景清幽的身前,在景清幽愣神的目光下,拉起她的手,轻轻用衣袖为她拂去血迹。


    应祉与景清幽所想的不同,她顾虑的是身份暴露,而他是真担心她吓着了。


    “没事了。”


    平日里冷漠的目光此时此刻却如春风和煦般温柔,景清幽心虚地躲开了。


    突然,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侍卫来向应祉报信:“应少卿!太子殿下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