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渊没觉得好笑，故作矜持懒得理会，他只觉得苍苋林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那个木门邪乎，又不是贼又并非下属，不走正门难不成装逼？怎么可能？


    “我倒还有一事请教。”


    “直说。”


    苍渊回头指着那扇门，又侧过头看向这人:“那门是有何奇异之处吗？你们那位上司竟要跃墙过去。”


    “那是领帅的私宅，一般人不可轻闯，只有历代领帅与领帅血脉相连者方可进入，这门还有另一玄机，不便明说。若无急事相报，谁会翻墙而入去作死？”这人回答。


    难怪，有答案了。


    这门需是幻术，桃木所制为除邪之用，邪气乃天地阴霾所生，习邪术妖术者资为越深便越会认为此门简陋，方才彦澜分明察觉苍苋林有问事的动机，还刻意留他们在此。显然有诈。


    “你们领帅这么穷吗？私宅就一道破门？”苍苋林突问。


    苍渊:“……”


    刚想着叫他不要乱说，真是急性子。


    本以为完蛋，可这男子表情却极为淡然，像是早有预谋：“门简陋自有简陋的道理，不过……”


    “等等，苋林，你怎这般没有礼貌，咱府上大门是用黄金打造不错，你也犯不着嘲笑人家的门才是。”苍渊突然将苍苋林拉拢。


    他还处于懵逼的状态，见苍渊又向这男子行礼道歉，过后给了自己一个眼神暗示，平时就是用这眼神暗示不要多言。


    “你们少领能进？”苍渊又问。


    这人不由一笑:“废话！历代领帅都是承有血脉之人继承，那我们少领自是领帅的亲儿子不假咯。”


    苍渊对时间没什么概念，直到听说于栾他有儿子还将继承领帅一职时，才顿悟光阴似箭一说。


    很快彦澜从墙内跃出，又顷刻站在木门一边弯腰行礼起来，惹得他俩一愣。只见木门突被打开，里屋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一片雾白啥也没有？这是在里面升仙了？


    只见里面映出一位白衫素衣披发者从白雾中缓缓走出，待到人完全显露时，身后的门自动关闭，出来的这人正降妖观是领帅于栾，不过已年过半旬，皱纹也清晰可见。


    于栾看着苍渊上下打量，闲鱼之际挥手让彦澜起身，见苍渊满头白发大为震惊。他皱起眉头突然开口：“是你吗？师父……”


    苍苋林:“……”震惊住。


    彦澜:“……”瞳孔地震。


    其余道人:“……”什么鬼？


    苍渊轻咳了一声，他并未像其余人那般夸张，反观从容道:“是为师。”


    周围的人没一个不好奇的，于栾面目极度兴奋，方才还一脸惆怅的脸像是瞬间年轻了二十岁一般。毕竟年过半旬，纵使内心再过窃喜，也不会学小孩子一样去抱住他这位久别重逢的师父。


    他深知周围的人疑惑，便开始长达半个时辰的解释。


    二十四年前，那时的于栾约二十出头，苍渊已不知在人间历游过多少回了，便刻意在山涧走巡，与他初见时苍渊并未带任何面具，模样还是最初那般，相貌没得品，于栾被妖物重伤后躺在林涧的大树下，血迹浸湿了白衣，他的腰间便挂有紫金绿油佩。


    苍渊定然不知那是何物，眼下着急，他不知该不该救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族，他身上那股子灵气苍渊一感便知绝非普通人，白衣一贯是降妖观所有，心理战斗了几个回合，终是于心不忍救下了于栾。


    于栾醒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林深处的茅草屋中，伤口竟奇迹般痊愈，不知是哪位得道高人救的他。


    “你胸口有妖物的抓痕，显然是与妖物打斗所制，还有你体内灵气充足却未能打通六根仙脉，修为甚至连一只上百年的小妖都打不过，怎么能在降妖观立稳脚跟的？”苍渊站在门口背对着他。


    那时于栾正当年轻，苍渊伪装的甚佳，于栾完全查不出此人是妖，他只是好奇，觉得这人非比寻常人，他的身份灵力竟一眼识破，醒悟后便求助苍渊替自己打通六根仙脉，而苍渊则摇头表示，这东西他只能自解，他可教导一二。


    也因此两人相识相知，历经几天的教导磨练，于栾成功打破体内的仙脉，顿感灵气遍布全身，力量充沛，神清气爽能以一敌百的气质。


    于栾那时起便改口叫他师父，也再三恳求苍渊入观祝他们一臂之力，铲除妖物护世间太平，苍渊显然拒绝，于栾便耍性子就此离去，而紫金绿油佩却被苍渊当信物抵押，还故意威胁他过些时日带着些值钱物件前来交换，不妥便不再奉还。


    那时于栾恼羞成怒被耍炸了也浑然不知，便回降妖观搜集了些许上等法器，不日后待返回林涧时茅草屋就此无影无踪，苍渊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是一年后打听到于栾成婚继任了降妖观领帅的。


    回到现实，苍渊看着年过半百的于栾不由发酸，于栾对苍渊有感情但不多，总体来说一半感激一半恨，苍渊是把他拉向光明，再踹向深渊的人，几日的师徒情分他二十多年也未忘怀。


    “这么多年，师父过的可好？”


    苍渊点了点头，随后将面具摘下坦然面对。他的脸并未变化，同二十四年前、在客栈时的脸如出一辙，只是头发花白了些。


    于栾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便没在刻意表现，他能教人能那么神秘，维持一个中年模样算的了什么？


    “你呢？为师倒不是你竟有一儿子了，不知令郎年齿多少？”


    于栾浅笑。“二十有二，师父怎突然对犬子如此上心？”


    上心？胡扯！他只是怕这位少领是个小屁孩子，若真按方才那位道人所言能抓上千只妖，冠礼之时那还得了？他这只过气妖王不也得废了。显然打通了于栾的六根仙脉，他儿子便不需要开通了，让他不由纠结起这位少领的母亲是谁。


    苍渊不便直问，这样的问题于他而言过分荒缪。


    “紫金绿油佩当真有那么重要吗？要让你四处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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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渊一击灵魂拷问，让于栾眉头一紧，心头打颤，紧紧握住了心窝，不知是何缘故他忽然变得呼吸急促，开始冒汗。


    彦澜赶忙上前搀扶，苍渊也表现的异常担忧，本想上前却不敢靠近那扇蹊跷的门。“他怎么了？”苍渊看着彦澜问道。


    彦澜叹气回道:“领帅本在闭关之中，为了见你强行出关，修为大耗所致的吧，这一月闭关算是白费了。”


    紫金绿油佩若真是普通玉佩，仅为流传下来见证历史，丢了也不至于会那般着急，重新换一块继续流传便是。看护的越紧便越有奥妙之处，想来是他不愿说罢了，也懒得梅开二度去问。


    “那你慎重，待你伤好之时这玉佩便归还于你，至于为师登门拜访，一来为了看你，二来为了……合谋。”


    于栾疑惑没有刻意去问。


    “合谋简单，为师跟你们一同抓妖，不过抓来的妖物皆由为师处理，为师也要加入你们……降妖观！”苍渊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十分坚定。二十多年前让他进他不愿，现已年过花甲却想着对付妖物是来砸场子还是？


    于栾再三疑惑，没给准话。


    “看来这紫金绿油佩是真无价值可言了，也罢，权当为师在说笑，这东西为师便砸了一了百了。”苍渊正拿起玉佩欲摔……


    “噗……”苍苋林总是在严肃的场合里憋不住笑，他这位兄长身份真是多，自称也多，除了听他叫“本王”时舒服点，别的就像是戳中他的笑穴一样，终是没忍住。


    苍渊:“……”


    犬系生物，果有其名，人傻狗，他傻狼，除了狗吃屎他吃肉便没什么区别了，不过他跟了苍渊是顿顿吃草，哪来的肉给他。


    于栾也是下意识看到苍渊身侧多了这么一个俊人儿。便问:“他是？师父的孙子？”


    苍苋林:“……”方才嘻嘻，现在嘻嘻不起来。突然降低了两个辈分，合着他苍渊顶着一张非真容的脸就能称上爷爷了？忒不公平了。


    好笑，苍渊这会儿看着苍苋林勾起嘴角，想着待会儿该调侃他了。


    “领帅，那是他家仆。”彦澜抢答。


    俩称谓都让苍苋林极为不爽，能多言他早就破口大骂了，要不是苍渊极力拦着，多年没开荤的他绝对会化真身上前一个个将其咬死。


    “为师方才说的你可有听？有无意见。”苍渊再问。


    于栾不知他想耍什么花样，奈何物件在他手里，只能假意顺从，心想等他儿子回来便商议此事，这人的身份他从未得知，以“师父”之称不过念着旧情而已，他竟还得意上了。


    “无异议，师父想来徒儿哪有阻拦的道理，待犬子回观我便让他带你一同抓妖。”


    苍渊满意点头，话说，他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位少领，一人之力抓千只妖的“小屁孩”，隔空定要向他领教一番，套点本事。随后他看向周围看守门的人，祭妖坛所困的妖有无几千年前他的手下。


    灵识他必须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