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帝后番外(一)

作品:《青史为聘

    昭宁元年,冬,坤宁宫。


    寝殿内地龙生暖,犹如春日。


    按理来说,经历了长达半日迎帝的典礼,裴昭本该劳累至极,但沐浴洗漱后,倚在崔珩怀中,竟是毫无困意。


    殿内灯烛尽灭,四下昏暗,唯有银雪月色流泻如旧,为青年浓长睫羽上镀着一道淡光。


    崔珩抬手勾住杏黄色寝衣的领口,年轻娘子雪白的肩头掩在柔软布料下,随着他剥离的动作,温水浸泡后泛红的肌肤在月色下淌着柔光。崔珩俯身亲吻,从锁骨吻起,一点点下移。


    “夫人连信也不寄,好像一点都不想我。”崔珩边吻边道,语气中满是委屈。


    裴昭慢慢顺着他的长发,像是为狸奴顺毛:“最初是想寄的,但陛下刚去的时候,大臣们说邕州战事迫在眉睫,我也怕陛下分神,于是写好的信也没寄过去;等战事结束,我写信问你过得怎么样,但他们说,陛下立刻要回来,我怕派去的驿使跑空,于是便想等着你回来再念给你听。”


    “夫人还真顾全大局。”崔珩低笑一声,将唇瓣从软玉上移开,涎水牵扯成细细的银线,“信里写了什么?”


    还能写什么?


    十句话里九句都是想念,剩下一句在说“韫晖,京城在飘着雪,今年的邕州下雪了吗”。


    裴昭跨坐在他的腿上,认真地打量着这张久别未见的脸。


    因为月色的润洗,浓黑的眼眸显出琥珀的光泽,又因含着缱绻温柔的笑,比吉安寺的灯火更为动人。眼睑下留着淡淡的青黑,战事刚毕,他急着见面,便只带着亲信,昼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怎会不疲惫。


    他还是同以前一样不爱惜身体。但裴昭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只是叹道,陛下瘦了许多。


    崔珩立刻顺着说了下去,夫人,是想你想的。


    裴昭看着他期待的神色,郑重地说,我也很想你,每天都很想。又俯身轻吻着他的下颌,吻到侧颊,眉骨,额心,最后才回到被冷落的唇瓣上。


    崔珩立刻伸出舌头回应,舌尖在口腔中攻城掠地,底下的手不安分地解开亵裤的腰带,不过一会,裴昭便觉得身子发软,把两臂搭在他的肩上维持稳定,秀丽清润的圆眼因为欲望带着靡丽的春色。


    这时崔珩颇为促狭地问道:“夫人想我的哪里?”


    裴昭想都没想就说:“自然是想你的全部。”说完才听出话中的轻亵挑逗,笑骂道,“崔韫晖,你这人怎么——”


    修长有力的食指逼得裴昭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喘息。


    后半句话就这样落了回去。


    崔珩明知故问道:“夫人快说,我这人怎么样?”说着,又加重手中的力度,感受着怀中人猛烈的起伏,等到万事俱备的时候,却停住动作,像是故意等着人开口索求。


    裴昭虽然眼中已湿雾一片,但思绪却仍旧清明,一下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便咬了一口他的脖颈,一转话题道:“韫晖磨磨蹭蹭的,不会是因为阳虚没有治好,所以才……没事,你知道的,我不强求这些。”


    果不其然,他唇边的笑容僵住,索性放弃了漫长的挑逗和迂回,将裴昭压在身下。


    “夫人不会带兵打仗……”他低声道,“但是激将法用的很好。”


    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些怔愣。


    钝痛被过度的快感掩盖,裴昭抬手抚着他因过分愉悦而微微皱起的眉头,又将他额前被汗水沾湿的发丝刮到耳后。


    四个月未见,思念如潮水,日夜起落,永不止歇。


    崔珩离京后,作为皇后,裴昭自然而然地要承担监国的职责,最初每日都有翰林院的说书和读官讲论经史,然而这些太傅们讲的,和后来真正垂帘听政时遇到的难处又有诸多不同,虽然奏折什么的又有他留下来的亲信一同处理,但是裴昭忍不住会想,过去崔珩虽从不说什么,但按他事事必亲为的习惯,处理政务肯定还要累上许多。


    尽管那样,每晚来绫绮殿的时候,他却总是眸中含笑,好像一见到自己,什么劳累都忘了似的。


    崔珩抬起她的下巴,眉头微挑:“夫人这时候怎么走神。是为夫做的不够好么?”


    不等裴昭回答,修长柔韧的手指便钻进口中,搅弄着柔软的舌面。


    他又问:“这样还会走神么?”


    裴昭摇头,忽然想起这只手做过些什么,一时又羞又恼,用舌尖将它抵出去,指尖上残留着涎水,润得指甲愈发晶亮。


    “崔韫晖,你至少把手洗干净!”


    在柔媚的声调下,责骂声也带着调情的意味。


    “夫人怎么连自己的也嫌弃。还有……真的要为夫现在去洗手吗?”


    见裴昭咬着唇不答,眼中已有失焦的症兆,双颊又如同桃花般绚烂,他便佯装要起身。


    裴昭只好拽住他耳边垂下来的发丝,低声道:“别动,这样很舒服……”


    模糊的视线中,崔珩俯下身深吻。


    他总是喜欢用吻来收尾。


    -


    次日,裴昭足足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帐幔的缝隙重,外面的天色明亮,冬日暖阳照进殿内,为清冷的瓷砖上镀上暖意。


    但崔珩还是阖着眼睛,呼吸绵长,仍旧睡得很深。


    他一路奔波,又折腾到半夜,不累成这样才怪。


    裴昭原本想先起来洗漱,但是缠在腰间的胳膊搂得很紧,裴昭怕吵醒他,只好任由他抱着,躺在床上听外面啼啭的鸟鸣。


    过了快半个时辰,裴昭被抱得浑身发烫,便试探性地叫道:“韫晖?”


    “嗯……”他含糊不清地应着,仍没有苏醒的倾向,只是亲昵地蹭着她的颈侧。


    裴昭无奈地想推开他的手起身更衣,却不想崔珩缠得更紧了些,禁锢一般把她整个人束缚在怀中。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裴昭收了挣脱出去的心思,打算再等一等。等到午时,若是那时候还没醒,再叫他起来用膳。但正当裴昭打算也闭上眼休息时,他的动作却有了轻微的改变,腰腹上传来熟悉的感觉。


    “崔韫晖?”


    崔珩的长睫轻颤,但是还是没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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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在睡梦中依循本能。


    裴昭本来就浑身发烫,这一下更觉得脸上烫得发晕。她原本想索性掰开他的手起床,但是崔珩却伏在她的肩头,眉眼乖顺,含含糊糊地说着“别走……”


    裴昭叹了口气。


    以前他病痛发作时,也总是拽着她的手,或者她的宫绦,低声说着“别走好不好”,明艳张扬的眉眼疲惫得令人心碎,拒绝的话半句也说不出来,只安抚着道,不会走的,一夜都在这陪你。


    但睡梦中的人是不讲道理的,不仅不讲道理,还有些肆无忌惮。


    崔珩环着她的手和腿又收紧了许多,裴昭感到大腿温热,忍着羞耻心沿着他的腰线伸下去,隔着柔软的布料合拢手心。


    耳边,崔珩的呼吸声急促了许多,白皙的颊上泛起薄薄的绯红,眉头微凝,像是终于舍得从睡梦里起来。裴昭连忙松开手,过了一会,他的眉心舒展开来,竟是重新沉睡过去。


    午时的钟声已过,平日里裴昭再怎么起得晚,一到这个时候,会因为腹中饥饿自然地醒过来,但崔珩却仍没有苏醒的倾向。


    他难道不饿么。


    裴昭忽然深刻地理解,为什么古人说食色性也,要把食和色放在一处了。难不成他这样还能缓解饥饿?


    看他懊恼的神情有些可怜,裴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伸了进去,一边回想着玉房经要上的图画,上下抚弄。筋脉在不断跳动,手心再度沾染上湿意。


    崔珩的喘息声骤然加重不少,难耐的声音从喉间溢了出来,低醇而蛊惑。


    这时,环在腰间的胳膊终于松开了一些,裴昭觉得自己找到了挣脱出去的诀窍,又回想起昨夜他捉弄自己的样子,微微勾唇。


    这时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适合不过。


    “夫人……”


    思绪尚未回笼,此刻崔珩唯能感受到浪潮此起彼伏,令他喘息不止,微微睁开的眼睛中迷蒙着水色。


    过了半天,才有力气哑着声音问道:“你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


    崔珩这时彻底清醒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故意问道:“夫人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


    裴昭脸色微红,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心虚,振振有词道:“崔韫晖,分明是你过了午时还不起,我叫你你也不应,于是我就……我就……想让你起来。”


    “嗯,夫人叫醒人的方式还挺特别。”他点着头,装出很赞同的样子。


    “哪里特别了,你先在睡梦中一直蹭我的腿,怎么还倒打一耙!”这时,他坐起身,取过湿帕,温柔专注地替她擦拭起掌心,裴昭的声音不由弱了下去,决定不再延续刚才的话题,“那……你现在还累不累?”


    崔珩摇头,把帕子丢回盛满温水的铜盆,一把拉开床帐。


    无数的光从外面涌了进来,将空气中飘着的浮尘照得透亮。


    没了帐幔的阻挡,殿外鸟雀的啼叫声清脆明快,如落耳畔。


    崔珩觉得,这一年的春天比往年来得早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