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杀人。


    姜雨眠看着自己刚才杀了人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努力地深吸一口气摇头，把脑海里那些圣母的想法甩走。


    那样的人-渣，是他罪有应得。


    她已经给过提醒，也给过机会了。


    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


    所以，他死有余辜！


    —


    油腻男的物资不多，除了一些日常的食物用品外，他的材料都拿去升级公寓了。


    让姜雨眠诧异的是，这人的公寓居然也已升到了九级，距离十级只差几个材料。


    不过现在那些材料都归她所有，可惜的是那些已经用来升级公寓的材料，不能重新分解出来。


    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她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会活到现在。


    还好，再小的蚊子也是肉，吞并黄牙男的物资后，姜雨眠觉得明天再努努力，或许公寓有望能升到11级。


    姜雨眠原本是想明日再搬家的，但有了刚才不愉快的经历，她对整个六层都充满了阴影。


    她不想再等了。


    当下，她没再耽搁，呼出光屏找到了公寓搬家那项服务。


    [公寓搬家：搬家至同一栋公寓的其他楼层，需收取手续费、人工费、杂项共计350积分；搬家至同小区其他公寓楼，需收取手续费、人工费、杂项共计500积分；搬家至……]


    后面搬家的费用姜雨眠没再继续往下看，一是她清楚现在她用不到；二是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前两项的费用，都已是她要咬牙才豁得出去，后面的收费标准就更别提了。


    姜雨眠擒着手，在第一个搬家至本公寓楼的选项上停了很久，最终还是点击了那个按钮。


    [尊敬的玩家‘姜雨眠’，您好，后台已收到了您的搬家请求，请选择您想要前往的楼层。]


    机械音落下，光屏上出现了本栋楼的3D图形，上面还标注着哪些楼层哪个公寓里有住户。


    既然是要躲避那些虫子，她这次自然要把公寓搬到高层。


    姜雨眠从上往下开始看，挑挑拣拣后，最终目光落在22层。


    楼层可以，最主要的是目前22层没有其他住户，她可以独享，不用担心再撞见如601那样的变-态。


    再者，人少的话她洗澡上厕所都方便。


    与其提防那些心怀不轨的玩家，姜雨眠宁愿去独自面对那些变异的虫子。


    选择好楼层公寓，姜雨眠点击提交。


    [后台已收到您的搬家申请，请确认您的搬迁地址：东方小区七幢三单元2203室]


    姜雨眠确定。


    [此次搬家的费用共计350个积分，请玩家核对后点击确认，进行支付。]


    姜雨眠眼睛一闭，睁眼时，账户里已少了350个积分。


    眼看着余额从1024径直掉到674，她就觉得有一把钝刀在她的胸口上狠狠划动。


    痛。


    太痛了，比当年从双杠上摔下来，脸着地还要痛。


    [支付成功，正在搬家，请玩家留在自己公寓内，莫要走动。]


    游戏并没给她多少伤感的机会，冰冷的机械音刚落，脚下的地面就开始震颤起来。


    那感觉，就像是地震灾难又回来了。


    约莫过了一分钟左右，震颤停止。


    姜雨眠在屋内扫了一眼，屋子还是原来的屋子，屋内的摆设也和先前一般无二。


    她来到落地窗前，望着此前还在眼前的建筑被缩小，有些不大真实。


    不然怎么说是在游戏里呢，在现实生活中，这程度的搬家没个一天都搬不完。


    记得父母离世后，她就从家里搬出来独居。


    那时她的东西其实也不多，可还是和赵宇一起寻了搬家公司。


    赵宇跟着搬家的师父楼上楼下跑了一下午，才将所有的东西安置到她的房子里。


    末日公历1月8日。


    22层的采光果然比6层好，看着满室敞亮，姜雨眠觉得回头她有必要去搞个落地窗帘。


    不然以后想睡个懒觉，怕都不能够。


    光线虽有些影响睡眠，但还是让姜雨眠有了个好心情。


    她起床洗漱，吃了早饭后，就收拾行囊打算出门。


    临出门前，她又折了回来。


    考虑到灾难临近，她还是拿出了一早从商城买的胶带，将下水道口用胶带封起来，最后又在旁边撒了一圈雄黄。


    这样，就不用担心那些变异的虫子会往下水管里爬上来。


    虽然22层的楼层已足够高，但要知道那些可是变异过的虫子，会进化出什么样的能力，谁都不清楚。


    她将所有可能会进虫子的地方轮番检查一遍后，才放心离开。


    然而，当她关门时，身边2204的门被人打开。


    姜雨眠蹙眉。


    这层不是就住了她一人吗？难道昨天她搬上来后，又有人跟着搬到了这儿？这样一来，她想独享一层楼的梦岂不是幻灭了？


    “姜雨眠？！！！！”


    就在她心里懊恼时，熟悉的声音传来。


    尤危握着2204的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她，表情诧异，“你……”他指了指2203的房门，“你也搬到这儿了？真巧啊。”


    姜雨眠当然清楚，这是个巧合，毕竟他们是通过游戏搬家的，没有事先商量，游戏也不会在搬家时提前透露邻居信息。


    要怪只能怪这该死的缘分！


    如果可以，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她宁可永远一个人。当然赵宇除外，如果赵宇也来了这儿，她自然是要跟他一起的。


    两人此前已打过交道，尤危还欠了姜雨眠一个承诺，所以虽算不上熟络，但也不是陌生人。


    姜雨眠还是扯了扯嘴角，敷衍点头，“是啊，有点巧，没想到这样都能遇上。”


    “嗯……”尤危点头，“我看其他楼层都住了好几个人，就只有这一层只有一个住户所以……”


    姜雨眠行至电梯前，按下按钮，“嗯，我搬来的时候，这儿还没住户，我也是想着一个人可以清净些。时候不早了，我得下楼了，一起吗？”


    尤危点头没再接话。


    从22楼到1楼，两人谁都没有再主动开口说话，行至小区门口后，径直分开。


    尤危走出几步后，回头看向姜雨眠，眸光深沉，也不知此刻在想什么。他驻足看了会儿，直到姜雨眠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然后才回身离开。


    姜雨眠独自一人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今日出门的玩家似乎比昨天更少，一路走来，她只看到几个结伴出行的队伍。反倒是变异生物，出现的次数竟比玩家还多。


    其实眼下，她的公寓已升到10级，并且也搬到了相对安全的22楼。她是可以不用冒这个险出门收集物资的。


    可姜雨眠的心里永远攥着一股劲儿，一股让公寓升级，屯够物资的劲儿。


    所以在能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她不想浪费在游戏里的一分一秒。


    只要努努力，今天把公寓升到11级不是问题。


    等级越高，她就越安全。


    一整个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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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雨眠都在杀野怪，找宝箱。


    中午十二点，游戏的机械音在半空响起。


    [各位玩家请注意，距离生化危机引起的变异虫灾来临还剩两个小时，请各位在虫灾到达前回公寓躲避，请各位在虫灾到达前回公寓躲避！]


    游戏的提醒，让本就忧心忡忡，惴惴不安的玩家们，更加心慌。


    一些本在外面收集物资材料的，在听到提示后，忙匆匆收拾东西往回赶。


    姜雨眠回到公寓时，已是一点半。


    她收到了张浩交易给她的最后一批矿石。


    她将今天的宝箱，礼包统统打开，整合了物资后，终于凑够了公寓升11级的材料，未加思索，她按下的升级按钮。


    本以为，11级的公寓在格局上不会有大的改变。


    但当游戏弹出询问窗口时，姜雨眠还是被惊到了。


    [已检测到公寓升级至11级，请玩家选择此次升级奖励。]


    [奖励一：游戏积分500]


    [奖励二：材料库任选三件材料，各×200]


    [奖励三：解锁独立卫浴，从此水资源不再受限。]


    看到这，姜雨眠不受控地捂住嘴巴，以此来避免因为激动而尖叫出声。


    这还用选吗？当然是解锁独立卫浴啊，积分和材料她都可以靠自己去搞到手。


    但独立卫浴！


    天知道，她等了有多久。


    她原计划在新手保护期结束前，将其解锁，但没成功。


    又想着或许升到10级，就能用了，但天不遂人愿。


    竟不想，解锁的条件在这儿等着她。


    有了卫生间，就意味着她不用再花10积分去洗澡，也不用再花1积分去上厕所。


    更不用担心水不够用。


    这无非使她减轻了不少精神压力。


    可是为什么升到11级，会有这样的选项？难不成往后每次升级都会有奖励？


    这么想着，姜雨眠已伸手点开了游戏帮助，开始查看游戏的规则。


    游戏规则很长，有数十页，这也是为什么姜雨眠至今没摸透这个游戏的原因。


    她一路下翻，一直翻到第五页，才看到关于此项的介绍。


    原来公寓升十级后，往后每逢X1都可以选择升级奖励，这么说下一次的升级奖励是在她升到21级时。


    有了这样的奖励规则，姜雨眠对公寓升级更加热衷。


    姜雨眠还陷在解锁了卫生间的兴奋中。


    冷漠的机械音在半空炸响，一字一句清晰传遍末星的每个角落。


    [请注意，由化学物品泄露导致的变异虫潮，还有一分钟将到达景市。请各位玩家回到自己公寓躲避灾难，请各位玩家回到自己公寓躲避灾难！]


    提示音逼迫姜雨眠将自己从兴奋中抽离。


    她寻来了胶带匆匆前往刚开放的卫生间，来不及研究卫生间的布局，已马不停蹄地开始用胶带封起盥洗盆的下水口，地面上的地漏，又将马桶盖关上再用胶带封好，最后撒上雄黄粉。


    匆匆做完这些，游戏的播报声已进入倒计时。


    10s。


    姜雨眠离开卫生间，跑向阳台，再次检查阳台的门以及落地窗。


    5s。


    姜雨眠又将所有窗户过了一遍。


    3s。


    姜雨眠抱起脚边的招财，这次她没再躲进床底，而是站在那扇清晰透亮的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变化。


    1s。


    远处黑压压阴影，宛若黑云压城之势般，飞快朝这儿移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