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把大家带到警局办公室，一警察递来对魅播的审讯记录。


    他边看边对坐木茶几两旁长木椅的少爷们说：“主谋已经详细交代了造谣伤人的细节。”


    叶风和叶楚不吭声，两人互盯。


    楚婉婉低着头，偶尔抬头瞧瞧夏薇，欲言又止。


    夏薇随叶风一同盯叶楚，暗自猜想主谋是谁？会不会和叶楚有关系，毕竟知道她会去酒吧的只有他。


    她盯得过于执着，叶楚转头对她微笑：“你不会怀疑我吧？”


    夏薇刚想说话，叶风对韩毅道：“挖掉偷看我老婆的眼睛，不犯法吧？”


    “……”韩毅摸摸左眉角，“还有一位嫌疑人马上到。”


    话落，房门被敲响。


    大家看向门，韩毅道：“进来。”


    一警察推开门道：“韩队，人来了。”说着侧开身子，露出楚墨羽邪笑找打的脸。


    “大家好，我是楚墨羽。”他边进门边说。


    “是嫌犯，该拘捕，放到这里来做什么？”叶风道。


    “只是嫌疑嘛，”楚墨羽走到夏薇单独坐的长椅坐下，“我怎么会对薇姐做那样的事？爱都来——”


    啪！


    叶风拉开皮弹弓，咻一声打出一颗黑色小塑料球。


    楚墨羽皱眉，吐出飞进嘴里的塑料球。


    塑料球掉到木几上，弹跳着落往楚婉婉的肚子。


    “啊！”楚婉婉尖叫地乱挥手，夏薇赶紧拿了烟灰缸一把接住。


    不知道楚婉婉为什么害怕的叶楚，坐直身，挡住直往他身后躲的楚婉婉。


    楚墨羽嘻嘻笑：“薇姐真是好身手，不像我姐姐只会发疯。” 指指吓得不敢瞧他一眼的楚婉婉，“她一直这个样子，你别在意哈。”


    夏薇懒得看楚墨羽，对韩毅道：“他也参与了？”


    韩毅刚想说疑似，房门被敲响：“韩队，楚墨羽的律师来了。”


    “……进来。”


    所以他说了他只是个刑警，不是来调节民事纠纷的。


    但所长说：“我们派出所，之前从没公子哥进来喝茶。你一来，隔三差五都来喝。你比较熟，处理起来效率高。就算处理不好，你马上就要回去了，也不耽误你。”


    韩毅看看同律师一起来的楚逸飞，真想把所长揪来问问：“你都当五年所长了，怎么就不熟？你马上就要调走了，怎么就耽误你了？”


    “韩警官，你一句话不说就把我弟弟抓来，不太好吧？”楚逸飞自顾自坐到楚墨羽旁边说。


    楚墨羽立马挪往夏薇，让出位置。


    叶风拉起夏薇就走：“这警局也乌烟瘴气了。韩毅，算我看错你。”


    “……”韩毅挠挠头，“还没开始呢。”他觉都没睡，就来处理了啊。


    叶风盯向坐楚婉婉旁边的精瘦男律师：“让他走，否则没得谈。”就楚家有律师吗？干丢人现眼的事的时候，没见听律师的忠告。


    韩毅看向楚逸飞：“如果你拿律师压我，我可得先给你读读刑法的法条。普法教育，人人有责。我最近几天没怎么睡，口齿比较慢，大概读个三五月才能读完。


    你和你弟弟，还有你们家的律师也得来巩固，每天朝九晚五来吧。


    当然，你也可以让你们精明的律师告我，告我呕心沥血为你们普法。”


    “……”楚逸飞给律师一个眼神，律师便起身告辞，说一句：“警局也不是法外之地。如果我当事人遭遇什么非法不公，我们事务所必然反抗到底。”


    韩毅真想怼一句：“楚墨羽发疯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正义呢？”


    还协力狡辩楚墨羽有精神疾病，根本不知道毒贩塞给他的是催.情药，以为是普通维c片放楚浩然的饮料里闹着玩，却没料到夏鸣和楚婉婉喝了会双双中毒。


    连维c片和催.情药都分不清，学什么医？还是医学院的高材生？


    韩毅打了个哈欠说：“慢走不送，下次不要不请自来了。”


    男律师哼一声，带门出去。


    楚逸飞双腿交叠，靠着木椅，皱皱眉道：“这椅子太硬了，等会我让人买张牛皮的来。坐得舒服，办案效率才高嘛。”


    韩毅：“大可不必，不喜欢坐，最好就是不要来。”


    “我也不想来，这不是你乱抓我弟弟吗？”


    “不想你弟弟来，最好强加管教。”


    “我弟做错了什么？”


    “造谣夏薇。”


    正按叶风指示悄默默推着轮椅到房门正要开门的夏薇，一听两个箭步到茶几，揪起楚墨羽的羽绒服领子。


    “是你害星瑶寻短见？”


    “星瑶是谁？薇姐的朋友吗？”楚墨羽伸手就要握住夏薇的手，被飞来的塑料弹珠打红手背。


    楚逸飞指指叶风手里的弹弓：“凶器能随意带进警局的吗？”


    “楚墨羽脑袋开瓢了吗？”叶风唤夏薇回来。


    夏薇甩开楚墨羽站到轮椅后，冷瞪嬉皮笑脸的楚墨羽。


    楚墨羽耸耸肩，捡起掉地上的塑料球，丢向对面椅子。


    躲叶楚身后的楚婉婉，就尖叫。


    楚墨羽嘿嘿笑。


    大家：……


    叶楚接住黑色小球，给楚婉婉看：“只是塑料球。”


    楚婉婉好似听不进去，捂着耳朵喊道：“不是我，是楚墨羽逼我的！”说着呜呜哭，“他说我不发照片，就要往我被子里、头发里塞蟑螂……”


    大家震惊得盯向楚墨羽。


    “可我并没有逼她造谣呀。”楚墨羽笑嘻嘻，“都是三姐自导自演给魅播打电话，让他们接住泼天富贵的呀。”


    “是你让我这样说的！”楚婉婉哭道，“你还让我假装是叶楚表哥的口气。我不听你的，你就剪我头发。”


    她解开扎了一束低马尾的长发，抓到胸前。拉直的长发里一束短了五公分的格外显眼。


    怪不得喜欢披发的表妹，今天扎了头发。叶楚还以为她终于要走干练风了。


    叶楚看向楚逸飞：“楚墨羽三番五次吓婉婉，你真要让唯一的妹妹吓傻吗？”


    楚墨羽道：“三姐一直很傻。”


    叶楚手上的塑料弹珠，就砸向了楚墨羽。


    楚墨羽伸手一挡，弹珠偏了方向，打上楚逸飞的脑门。紧接着楚墨羽的后脑勺，就挨上了楚逸飞的一个大爆栗子。


    “是你哥们叛变。”楚墨羽揉着后脑勺咕哝。


    韩毅顿觉大快人心，对楚逸飞道：“魅播已经承认是受人指使，事实确实是楚墨羽逼迫楚婉婉指使魅播造谣夏薇。”


    “有什么证据？”楚墨羽叫道，“你休想糊弄逸飞哥，没有证据证明是我逼迫她做的。”


    “我有！”楚婉婉抹抹眼泪，从白狐毛手提包里拿出一只钢笔，递给韩毅。“我录音了。”


    “你敢录音？信不信蟑螂塞你嘴里？”楚墨羽不笑了，质问的双眼隐隐躁狂。


    楚婉婉吓得捂耳尖叫，叶楚挡严实道：“她是你姐姐！”


    楚墨羽嗤笑：“我妈只生过男孩。她不过是我爸弃妇的女儿。”


    楚婉婉一听大哭起来。


    夏薇看不下去，就要前去教训楚墨羽，被叶风拉住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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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家务事我们不能插手。我肚子好饿了。”


    夏薇瞪一眼楚墨羽，推上轮椅就走。


    韩毅赶紧道：“夏鸣中药有线索了。”夏薇要走了，这几根难啃的骨头，岂不要崩掉他的牙。


    夏薇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韩毅：“也是魅播吗？”因为她打了王总和刘经理，所以对她怀恨在心，对她弟弟下手了？


    “倒不是，”韩毅看向楚墨羽，“楚三公子知道详细始末。”


    “又是你？”夏薇一个箭步就把楚墨羽摁到木椅上。


    楚墨羽的后脑勺磕到椅背，大家看得都疼，他却龇牙笑：“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早知道我会和他做朋——”


    砰！


    夏薇一拳挥到楚墨羽的鼻梁骨上。两条鲜红瞬间从他鼻孔流出。


    叶楚和楚逸飞都暗吸一口气。挨过的，都知道有多疼。


    接下来大半个月，吃喝拉撒睡的时候鼻子都会痛，更不能动怒或发笑。


    最好面无表情，想着夏薇的手碰过自己脸的快乐，会好受一些。


    “薇薇，过来。”


    夏薇顿住还想再挥拳的手，回到叶风身边。


    叶风看向不好好办事的韩毅：“该怎么办怎么办？不配合的话，叶家也有律师。”说完瞥一眼楚逸飞，“薇薇，我们回去。”


    夏薇推上轮椅，韩毅没再喊住人。


    直到门关上，韩毅对叶楚道：“叶家的律师，比起楚家的怎么样？”


    叶楚拉起吓得直哆嗦的楚婉婉，冷哼一声道：“对叶家儿媳妇的弟弟下手，精神病也别想逃。”


    韩毅点头，看向楚逸飞：“你觉得呢？”


    楚逸飞站起身，二话不说甩楚墨羽一个耳光：“楚家不会姑息罪犯。”


    楚墨羽捂住红肿的脸，低头一言不发。


    “那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警局的伙食很一般。”


    “韩警官客气了。”楚逸飞拽住楚墨羽的后衣领，出门去。


    叶楚告别一声，拉着楚婉婉也出去。


    韩毅道一声“再见”，立马关门睡觉。


    再也不要见了。


    刚躺下，手机响了，一看是“叶风”，他抓了把头发接通。


    “能不能让我补个觉再说？”


    叶风冷哼道：“如果没有我的情报，你现在还在四处找毒贩吧？”


    “人长时间不睡觉，思绪混乱，会语无伦次。我小眯会，给你回电话。”


    “我没有让人不睡觉的癖好，但我也不是活菩萨。把楚墨羽的罪证给我一份。”


    “……你在让我犯罪？”


    “我很闲？”


    “不能给。换一个我能做的，不违法的。”


    “最晚明天公布魅播的恶劣行径，还我薇薇清白。还有，上次见义勇为的奖章，你们还没给我薇薇。最晚明天该给了吧？”


    “当然，我本来准备早上睡一觉就和你说这事的。明天来警局吃午饭吗？我们伙食还可以的，吃完饭授奖留影纪念。”


    “饭就不必了。我会早点带薇薇过来。”


    “好。留影完，刚好公布，怎样？”


    “就这样。”


    叶风挂了电话，见夏薇欲言又止，道：“这是你该得的。”


    “我习武不是为这个……”


    “我知道，你是为了呆在我身边。”


    夏薇点头，小声说：“我想保护阿风哥哥一辈子。”


    叶风笑弯眼，拉起她手亲亲道：“谢谢。”而后指指车窗外慢慢靠近的百货大楼，


    “上次你说想去，现在还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