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的白梅就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紧赶慢赶，一个夜晚过去，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她终于把疫苗研制出来了。


    她拿了一支出来，又把其他的放在保险柜里，然后过去找他们。


    但海娜这会已经彻底变成了变异人，双眸发白，脖子跟脸上布有黑纹，由于都柏林一直在看着，所以她没能出去，抱着腿缩在床上。她已经不认得他了。


    白梅来了之后海娜突然变得燥怒，要攻击人，都柏林抱住她不许她乱动，不断在安抚，白梅就给她打疫苗。


    一针疫苗下去，海娜挣扎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娜娜？”都柏林喊她。


    海娜缓缓转头，看他时一脸茫然，逐渐地她身体里的异常都消失了，她回抱他，将脸埋进他肩前，似乎很疲倦。


    都柏林轻轻把她放到床上，海娜很快就睡了过去。


    白梅不太放心，给她粗略检查了一下。


    然后，他们两个出了房间，停在外面的阳台。一眼望去，凌晨未消散的薄雾萦绕在茂密的树林中，能看到露珠挂在树叶上，周围阴暗而寂静。


    “妈，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她，我有事出去一趟，如果她问起，你就说我跟军队出去了。”


    白梅看向他。他虽没说明，但她大概猜到他要去干什么。


    “你一个人去？”


    都柏林沉默着，沉默地回应了她。


    “行吧，你早点回来。”


    “好。”都柏林回头再看了眼房间门口，然后转身就下了楼梯。


    不多时，白梅看见他的身影从里面走出去，一直走向森林里。


    -


    海娜醒来是中午，睁眼看见天花板的颜色变了，她觉得不对，起身来看，发现自己回到了之前的那间病房。


    “你醒了。”提艾雪坐在床边。


    海娜轻轻点头，躺了回去，“他人呢？”


    提艾雪突然不说话，海娜以为她不知道自己问的是谁，又说：“都柏林，他人呢？”


    “他啊，他、他跟军队的人出去了。”


    “出去？”海娜听得眉头一皱，“出去干什么？”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听说，好像是要出去救人，疫苗不是研制出来了吗？或许就是为了这个。”


    海娜躺得不舒服，坐了起来，“他什么时候回？”边问边下床。


    “可能今晚吧，也不确定，也有可能需要几天，他没跟我说。你要去哪？”


    “我去洗手间啊”，海娜觉得她有点奇怪，停了下来，“雪子，你慌什么？”


    “我没有啊，就是怕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嘛。”


    海娜半信半疑去了洗手间去，提艾雪在外面有点着急，好在海娜出来之后也没找问什么了。


    她们两个坐在病房里闲聊其他的，提艾雪都尽量避开都柏林的名字。


    一个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谈话，白梅走进来，先是往床上瞧一眼，然后走进去。


    “你身体怎么样？”


    “已经好了。”海娜说。


    白梅微微点头，眼神转向提艾雪，“延铨的儿子在找你，刚还问我你在哪。”


    “他找我吗？好吧我现在过去”，提艾雪起身，“娜娜我先走了啊。”


    “去吧。”


    她一走，白梅给海娜第一杯水，坐了下来。


    她像没话找话，问她：“你跟柏林在一起多久了？”


    海娜把那口水喝完，放下杯子，“半年左右，中间吵过架。”


    白梅点点头，忽然笑了一下，“说来，可能你比我都还要了解他。”


    海娜沉思了片刻，白梅无声望着她。


    “他从不跟我说生活上的事”，白梅娓娓道来，“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长大了，被我忽视太多次，后来失望了吧。”


    海娜默不作声听着，沉默良久，才问她：“阿姨，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是，我还是想说，为什么当初你会同意他们在柏林身上做实验？”


    白梅明显怔了一下。


    “我有看过，那些实验记录的视频。”海娜轻声说。当时他看着很痛苦，这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一阵沉默过后，白梅说：“我那时昏头了吧。”


    一开始，她只是想快点把这些麻烦解决掉，后来疫苗有方向之后不知怎么的，她变得更加疯狂。


    海娜微低下头，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了许久，白梅准备起身。


    “我去忙去了。”


    “阿姨”，海娜叫住她，“柏林有跟你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个我不知道，怎么了？”


    “我想出去找他，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你现在不能下床走动，打了疫苗之后你的身体需要沉静一段时间，要不然会有后遗症。”


    海娜有些皱眉。


    “你好好休养吧。”白梅说完就走了。


    海娜有点坐立不安，总觉得心里有股怪怪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


    转眼间到了傍晚。


    提艾雪过来找海娜去吃饭，海娜不太想吃，提艾雪硬拉着她去，海娜也只随便吃了一点。


    看到潘智昂，她问他知不知道都柏林在哪，他说不知道。


    怎么所有人都不知道。海娜就有点烦躁，她一直等，时不时看眼时间。


    海娜看着它从七点到八点，九点，到了十一点，马上今天都快过去了，他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变得越来越不安。


    他们三个从食堂回去的路上，经过军人的作战室，海娜瞥见，回头看着在前面聊天的提艾雪跟潘智昂，她停了下来，等他们走远，她也走开了。


    走近作战室的门口，海娜就被人给拦住，是啊梁，由于还算认识，他没太为难，把海娜往旁边带去。


    两人站在一个墙角边。


    “你来这干嘛，这里闲人不能靠近，没看到那个牌子吗？”


    “今天出去的那些人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人？”


    “你们的人，还有都柏林，不是说一起出去了吗？你不知道？”


    啊梁听得更加不解，“今天没人出去，我们这刚点完名，你男朋友他是有别的事吧。”


    “不是啊”，海娜开始焦急了，“不是说...”


    说到一半她明白过来了。所有人都骗了她，都柏林根本不是跟军人出去，可是他去哪里了？还是还在森林那边？


    “说什么？”


    海娜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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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说完就走开，匆匆跑下一楼，刚跑出门口猝不及防撞上一个人，把她撞得往后退。


    被她撞到的方嘉言紧急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带了回来。


    “怎么了？跑这么急？”


    海娜没空解释，直接跑了，在身后的方嘉言看着，有点担心，也跟着跑了过去。


    森林里。


    潘智昂送完提艾雪回去已经回到了这边。都柏林今天不在他都感觉这房子空落落的，有点不得劲。


    走上二楼，潘智昂要回房，他注意力都在前方，丝毫没注意到，一个躲在屋顶上的人。


    见他走到自己下方，上面的人动了，一下跳到潘智昂身上，潘智昂毫无防备，生存的本能意识让他去挣扎。


    肩上的人高高举起一把刀直直插进他脖子，鲜血涌出，潘智昂立刻顿住了，那人从他身上跳下，潘智昂直直倒向地面。


    趁着尚存的模糊意识他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艰难地回头去看身后人，但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头上也带着卫衣帽子，天太黑了，他看不清，只知道那人身形不大。


    滴着血的刀被扔到地上，那人抬起刚拿过刀的手，五指瞬间变成黑色的触手，直接穿过潘智昂的身体，潘智昂来不及说什么就直接昏了过去。


    那个人还想动手，忽而听见下面有动静，伏到阳台往下看。


    不远处一男一女正向这边走来。她回头看向潘智昂，看了一会她离开了，直接踩着潘智昂的腿过去，甘敏遥边走边把帽子弄下来。


    楼下。


    “你跟过来干什么？”海娜觉得方嘉言很烦人。


    “我不放心你啊，你身体才刚恢复。”


    “不用你担心，你快回去吧。”海娜推他，方嘉言在原地犹犹豫豫，见她快跑到那门口了，估计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他转头往回走。


    此时甘敏遥躲在树影后面看着两人，视线逐渐转向海娜。


    值守在房子两边的军人看见海娜过来，拦住了她。


    “有什么事？”


    “我找都柏林。”


    “他不在。”军人直接赶人，海娜要硬闯，军人也不惯着她，把人给拖了出去。


    眼看着她还要跑过去，甘敏遥抬头看了眼楼上阳台的位置。


    “嗤嗤。”她故意踩着枯叶，发出一点声响来，海娜瞬间被吸引，扭头看去。


    那边是一片阴暗的树林，像没有尽头一样的幽暗。


    海娜原本是要再往房子那边走的，但停了下来，犹豫一会，一步步朝树林那边走去。


    刚才在房子那边还能有点光亮，到了这边之后彻底没有了。


    “都柏林，是你吗？”海娜试探性叫一声。


    她正想继续往前走，忽然，肩膀被人碰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海娜，她被吓一跳，猛然回头。


    “方嘉言你有病啊！”


    “你跑到这来干嘛？”


    “用你管。”


    这时，躲在里面的甘敏遥把刀放了下去。


    海娜继续往前走，走出没两步，她看见一张脸出现，顿然停下脚步。


    “怎么是你？你为什么躲在这？”


    甘敏遥没直接回答，而是问她：“想知道都柏林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