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岩泉一解释完事情原委，及川彻才明白自己是搞了个大乌龙，但事已至此，好面子的他还在死鸭子嘴硬。


    “那谁能想到他就是音驹双胞胎里的弟弟啊，你看见一个人难道会去想到他是不是双胞胎吗？不会吧？不会吧？？”说到后面语气也开始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差一点被这番歪理说服的岩泉一。


    “我现在不跟你说这个，现在，立刻，马上去热身，你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语气生硬，眼神中透露着明晃晃的威胁。


    被亲爱的队友粗暴对待，及川彻不服气的撇撇嘴，“去就去，小岩脾气这么差，怪不得不受女孩子欢迎。”


    见势不妙，花卷贵大伸出手一把将脑门青筋直跳的岩泉一拦腰抱住，“消消气，消消气，你还不知道他吗，也该习惯了。”


    这边青叶城西有一头正在喷火的巨龙，另一边，音驹也有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一之濑曜将手中的运动背包用力掷向某个正在嬉皮笑脸看着自己的人，表情温核，“等回去再说。”


    平平无奇的五个字，但在某人看来，跟「等死吧你」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身为队长的黑尾铁朗看热闹不嫌事大，坏笑着拍拍一脸菜色的一之濑桐，“听见没，弟弟君说等回去再说～”


    一之濑桐点点头，表示自己听的不能再清楚了，但也没有办法，自己酿的苦果也只能自己吃，吃着吃着吃习惯了也就好了。


    成功被小学弟皱巴巴的苦瓜脸逗笑，黑尾铁朗干咳两声，回归了正题，“好了，首先还是跟我们的对手好好打个招呼吧。”


    “请多指教！”


    及川彻带领着青叶城西众人回礼，“请多指教！”


    紧接着就是两个队长友好的会晤时间。


    “久仰大名，及川同学。”


    微笑，伸手，友好问候。


    “彼此彼此，黑尾同学。”


    微笑，伸手，友好问候。


    明明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两句话，在其他人听来却莫名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黑尾铁朗和及川彻同时放开上一秒还在暗暗施力的右手，转身看向各自的队友，“好了，开始热身吧，15分钟后比赛正式开始。”


    等到队友们都离开后，两人才背着人群甩了甩已经泛起道道红痕的手掌，心中得出结论。


    这个人，感觉不太合不来呢…


    与之相反，两校教练之间的氛围倒是相当的融洽。


    “真的非常感谢您能够接受我们此次的邀请，猫又教练。”


    入畑伸照语气诚恳，态度恭敬。


    猫又育史从黑尾铁朗一行人身上收回视线，笑呵呵的看向刚刚出声的入畑伸照，微微摇头。


    “不，应该说青叶城西在春高预选赛这么重要的节点之前，能够答应和我们来一场比赛，才真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哪里哪里，您严重了…”


    “哈哈…”


    ……


    回到队伍中，黑尾铁朗一改之前的无所谓态度，他拍拍一之濑桐的肩膀，语重心长，“桐，今天好好表现，赢了的话，弟弟君那边的麻烦我来帮你解决。”


    被天降馅饼砸了个晕头转向的一之濑桐，“诶？啊…好！谢谢！谢谢！黑尾前辈你人还怪好咧！”


    今日份生死危机解除，一之濑桐看向救命恩人的两只暗紫色大眼睛豆皮卡皮卡的发着光。


    属于高一生的眼神实在太过清澈，就连一向脸皮水火不侵的黑尾铁朗都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糟糕，不存在的东西好像有点痛…


    看透一切的孤爪研磨，毫不客气的扎心道，“自作孽不可活。”


    被戳穿的黑尾铁朗恼羞成怒，“研磨你什么都不懂！这是一场关乎尊严的战争！”


    另一边。


    “小岩，这一场好好打，赢了我请你吃拉面，大份的！”似乎是犹觉自己的筹码不够，及川彻特意强调了一下拉面份量之足。


    虽然不明白自己这个幼驯染又在抽什么风但丝毫不介意趁火打劫的岩泉一，“那就说定了，我还要再加一份饺子。”


    及川彻犹豫1.6秒。


    “行！”


    很奇怪，明明比赛还没正式开始，两校间的气氛就已经开始变得焦灼起来。


    ……


    “哦呀？一开始就是及川发球吗？”黑尾铁朗挑眉，是打算刚开始就影响我们的局势吗？


    尚还不清楚及川彻实力的山本猛虎，有些茫然，“是他发球又怎么了？开局由二传或者主攻手发球不是很正常吗？”


    “难道说…他的发球…”


    像是想到什么，山本猛虎的眼睛逐渐睁大。


    黑尾铁朗自认贴心的补上后半句，“是的，相当棘手…”


    孤爪研磨撇了他一眼，没吭声。


    本来还打算一开始先试探个几球再说，现在可好，直接变中门对狙了。


    “黑尾前辈，加油，拿下这一局。”


    棒读一样的口吻，是从场下那个黑尾铁朗即将替一之濑桐解决的「麻烦」口中传来的「贴心关怀」。


    夜久卫辅欣慰的看着刚刚出声的一之濑曜，孩子长大了，变活泼了。


    然后就是幸灾乐祸，“黑尾你这家伙，明显是众叛亲离了啊…”


    黑尾铁朗…黑尾铁朗有口难言，队长能做到他这份上也是够够的了。


    “唔……”，打破场馆寂静的，首先是来自看台上其他青叶城西观赛队员们的一声拉长音，紧接着就是一声干脆利落的尾音，“嘿！”


    随着声音的消失，另外一声不同于人声的炸响如晴天霹雳般响彻在一之濑桐的耳边。


    低头看去，如流星一般从眼前划过的排球也已经从他脚边高高弹起，撞到墙壁后才止住势头。


    他眼神愣怔，然后看向刚刚信誓旦旦，以帮自己解决麻烦为筹码的靠谱前辈，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坑了，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说「又」呢…


    禁不住良心拷问的黑尾铁朗刚打算出口安慰，就见刚刚还一脸傻愣愣的小学弟眼里嗖的冒出一股火来，“燃烧起来了！放马过来吧！”


    本来还觉得自己做的稍微有点过分的及川彻勾唇一笑，“好啊，那就…如你所愿！”


    语气温软，和煦可亲，不去细究话中内涵的话，活脱脱一个关爱外校后辈的靠谱前辈。


    话那样说着。脚下走向底线外的动作也是丝毫不停。


    音驹·专职防守·自由人·夜久卫辅，咋回事，怎么突然自家主攻和对面二传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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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尾铁朗！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再次被亲亲队友记上一笔的黑尾铁朗，请苍天辨忠奸！这次我是真冤枉啊！谁知道自家的这个小学弟怎么回事，拉仇恨值一拉一个准！


    又是那种奇怪的应援音，但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清楚，长音加短音的组合，跳跃加挥掌的动作。


    听觉和视觉的双重效果，为这本就无与伦比的发球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在某个瞬间，那个黄蓝相间的球状物带着前所未有的气势，似乎能够撕破前方所有的防线直达目的地。


    直到撞上一堵坚硬的，以血肉之躯铸就的墙壁。


    紧接着，那道墙壁似乎融化了一般，在地面上翻滚了一圈才重新稳固住自己的形状。


    然后，墙壁开口说话了。


    “研磨前辈！”


    网前的孤爪研磨虽然想救下这一个被后辈拼尽全力垫起来的球，却也是无计可施，只能任由排球飞过自己的头顶上方，然后越过球网…


    看着近在眼前的排球，金田一毫不犹豫的起跳扣球。


    “嘭！”


    “夜久！”后排的夜久卫辅一个鱼跃，手掌顺利垫到了这一球下面。


    “夜久接的漂亮！”


    “好一传！”


    弹起来的排球近在网前，黑尾铁朗抓紧时机起跳扣球。


    “嘭！”


    裁判吹哨，示意音驹得分，目前双方比分，1∶1平。


    发球轮的第二球就失分，及川彻也不见气馁，只是看着夜久卫辅的眼神颇为感慨。


    青叶城西的队伍里要是有一个这样的自由人该多好，不仅能够在瞬间就反应过来，还能够将已一传的球处理的如此完美。


    这就是高中排球界顶尖自由人的实力吗，可恶，简直让人嫉妒到眼红啊…


    没有留给众人太多思考的时间，比赛继续进行着。


    音驹一之濑桐发球，同样是一记势大力沉的跳发。


    “渡！”


    判断落点后，渡亲治后退一步，稳住重心后努力将球垫了起来。


    这个跳发的质量虽然不如及川前辈的，但力道同样不可小觑啊…


    “抱歉，球离网太近了，补救！”


    网前的及川彻起跳，单手调整好后将球托向了球网左侧的方向。


    花卷贵大起跳直接扣球，早已有所准备的黑尾铁朗伸手拦网。


    “救球！”


    “我来！”没被直接拦死的排球被及川彻救了起来，但这种情况身为二传手的他已经没有办法进行二传。


    所以这种时候替代二传的会是谁？


    前排的接应？还是后排的主攻？


    等等…这个方向是？


    “渡！交给你了！”


    身为自由人的渡亲治从三米线外起跳传球，这一次抓住时机的金田一在前排起跳，在3号位扣出直线球，直接将排球钉在了音驹的中场。


    记分牌上显示的数字红的刺眼，黑尾铁朗若有所思，“我好像知道教练为什么对和青叶城西这场比赛抱有那么大的期待了…”


    与排球失之交错的夜久卫辅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膝盖，附和道，“我大概也知道了。”


    青叶城西这支球队，还真是喜欢不按照常理出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