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 74 章

作品:《折君

    裕王爷造反的消息很快传至大江南北,太后苦闷又束手无策,只能把张启育囚禁,放出威胁的消息。


    “张启育受伤,母后若是囚禁他……”裴婠微微皱眉,想要为张启育争取更多好的条件,却被太后的眼神呵斥,只能闭上嘴麻木地坐在她面前。


    “裕王爷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毕竟是在本宫手中,裕王爷不敢轻举妄动。”太后让人放出消息,可半月后,便从使臣口中得知裕王爷的小妾正怀着他的骨肉,春风得意中,看来裕王爷是彻底放弃了张启育。


    太后不可置信,“他向来宠爱这独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可他如今大军压近……”太后扶额痛苦哀叹。


    裴婠上前道:“母后,张启育进京本就是求和,我们不如求和吧。”


    太后微微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婠,“求和……”她抿着苍白的唇瓣,让裴婠嫁给张启育,暂且得到裕王爷的支持……可她对裴婠另有打算。


    马超庸也盯着裴婠,问道:“陛下愿意?”


    “只要母后让我这么做,我不说拒绝。”裴婠冷冷望着太后沉思的面容,知道她已然动摇,如今流寇四起,先帝走后更加不稳,倘若再与裕王爷开战,生死难料。


    太后微微点头,“委屈你了,我看那张启育是真心喜欢你,不会亏待你半分,我们从长计议。”


    局势紧迫,就算太后对她另有算计,可也不得不答应张启育当初求和的提议。


    迷信传到暗卫手中,让他快马加鞭送去给裕王爷。


    裴婠把这消息告知张启育,可他却并不开心。


    “委屈陛下。”


    “我倒也不委屈。你现在还伤心吗?”裴婠只忧心忡忡地问道。毕竟曾经宠爱他的爹,竟然有了新欢,对他不闻不顾,甚至对太后性命威胁也无动于衷,寒心是难免的。


    张启育轻轻摇头,“陛下并不喜欢我,可却不得不与我求和。”


    裴婠对上他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虽然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可心中并无厌恶,反倒是颇为感激,“当初多谢你救我。”


    “陛下从不怀疑当初是我故意派刺客来暗杀你吗?太后逼问我多次。”


    当然不会怀疑,她早知刺客是谁派去,前几日甚至还不得不与他同榻而眠,聪慧的太后甚至没察觉到她侄儿的背叛和算计,反倒成全了裴凌君。


    往日裴凌君总劝她不要天真,要为自己打算,如今她终于做到,她绝不会再被裴凌君掌控,反而想要借张启育逃离他的掌心。


    “你断三指保护我,我若怀疑你,良心过不去。”


    张启育神色震动,惊诧地望着裴婠坚定的神情,乌黑的眸子柔和又情意绵绵地注视着裴婠,薄唇轻启:“陛下会喜欢我吗?”


    裴婠微红着脸,被他一直这么盯着,她有一种想找个洞钻进去,只轻轻道:“会吧,我向来喜欢高洁如月的君子。”


    ……


    舟奇玉在竹林中有一隐秘的住宅,派遣了不少侍从守护在外,常人不得进入。


    竹林布置优雅,点着淡雅的熏香,清凉带着竹香的风划过,让绿水泛起涟漪。


    竹叶漂浮在绿水上,看这居所显示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可惜,偏偏一声巨响打破静谧。


    “你说裴婠要嫁给张启育?”


    舟奇玉惊讶地看着抱着琴的裴凌君失控,又把刚才的事说给了裴凌君听。


    绿影阳光落在裴凌君苍白的面容上,他血红的双眸满是怒火,手指上还沾染着被琴弦划伤的血,低落在木板上,“她要嫁给张启育……”


    舟奇玉闭上嘴,咽下一口唾沫,冷漠地望着他的伤口,不再言语。


    “好啊,竟然骗我,前几日还柔情惬意与我谈笑。”


    像是个被渣男抛弃的可怜女人般,一直碎碎念裴婠的过错和欺骗,阴狠的眸子泛着冷光,“嫁给一个废人……”


    舟奇玉闭上眼睛,不愿看到他如此癫狂的一幕。


    “她骗我多次。”裴凌君气得大笑,目光落在沉默寡言的舟奇玉身上,“我绝不会让狗男女好过。”


    “你如今当真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舟奇玉无奈道。


    “一直被人控制着所有情绪,的确是不对。”裴凌君冷静下来,坐在舟奇玉面前,用一旁的布料包扎伤口,“让你见怪了。”


    舟奇玉只觉得背脊发凉,沉默地望着他优雅擦血的姿态。


    “她不过就是利用张启育想要摆脱我暗中的控制,紧接着摆脱太后。”裴凌君轻蔑一笑,想到那可怜的男人,“对张启育无半分真情,比我还可怜。”


    舟奇玉眼皮跳得很快,盯着他那得意的样儿,皱眉道:“但我看那张启育对她倒是痴情。”


    “他不过也是算计,骗骗天真的裴婠,让她误以为他是真爱她,不过都是他父子算计,这世上没人会真心对她好。”


    舟奇玉终于忍不住嘲讽,“只有你对她是真心实意。”


    “当然。”裴凌君认真点头。


    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阴冷的屋子让人感到不适,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把这事告知宁炽,我就想看他们互相厮杀,斗得头破血流的惨样。”


    ……


    裴婠心惊胆战许久,也没见到裴凌君,料到他还没有通天本领,硬闯到皇宫来质问她。只是每每见到舟奇玉,她总害怕和无法正视对方。


    太后的严加管控让她很难有机会私自见到他一面。


    裕王爷收到太后求和的信件,便在回信中提出各种要求,气得太后破口大骂,但又无可奈何。


    二人双方谈判,哪怕只是在纸币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让人窒息。


    所幸谈好了让裴婠与张启育暗中成亲。


    太后无奈让他进京,但实际上正谋划着一场厮杀。


    张启育平静地接受所有的波涛汹涌和暗算,平静地告诉悲伤又自责的裴婠,“既然选了这条路,我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我爹一意孤行,我无法劝说,子随父,请你原谅我。”


    裴婠垂头不语,每每来看望他,周边人都是死死地盯着她,反倒是张启育一直坦诚相待。


    外面阳光正好,他羡慕地望着,轻轻一笑,眼中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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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遗憾,他从这场恶战中清醒过来,终于明白他和裴婠之间只能是满心的算计。他面上看着平静,云淡风轻,可早就被人打乱的心绪,总想着爹他是不是真放弃了自己,总想着军营中的妹妹过得如何,也总想着裴婠是否对他有厌弃。


    他其实很害怕裴婠误会他,可现在误会又怎样,以后还有更多为难的事,若是裴婠对他厌恶和冷淡,那才是最好,打破他的美好幻想,把他拉扯出来,再次投入这冷酷无情的夺位中来。


    看着裴婠那双眼睛,他总想起太子,他是敬爱太子忠于太子,可更敬爱自己的父亲,更忠于自己的父亲。


    决定造反那天,他割下自己的头发,与过去诀别,他明明是个大人,却在深夜如同孩童般哭泣。


    既然没办法辅佐太子,就辅佐另外一个更好的君主。


    裕王爷进京事关重大,却在途中遭到刺客袭击,明眼人能看出来是朝廷有意为之,可这点兵力怎么能为难到他。


    见到受伤的张启育时,那位供奉权力的裕王爷终究是落泪,泣不成声。


    裴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鬓边是白发,眼是深沉的皱纹,气势如山河,他走来时,这群大臣连大气不敢喘,如此一个强悍的男人就这么大声哭,哭得惨烈,何尝不是在宣告他对张启育的爱。


    一个大男人哭得惊天动地,摸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这出戏,在裴婠看来,不是戏。


    她突然回想起当初张启育脸上的神情,心中不忍哀叹。


    太后对亲情是何种想法,会不会过于冷漠,所以才误判了裕王爷,真心以为他早就找了个女人,重新生子,不再把张启育当成命门。


    裕王爷动怒之下辱骂了太后,当年他在朝堂上不止辱骂这一次,太后早已麻木,那不堪入耳的词汇涌入裴婠耳中,只觉得怪异,原来高高在上的太后,把控她一切的太后,也会被人这么辱骂。


    她心中没有快感,复杂地望着阴沉冷笑的太后。


    张潇颜一直在旁用手帕抹眼泪,不吱声,只静静地望着兄长的眉眼,满是心疼。


    裴婠沉默地低头,不知站了多久,听见太后与裕王爷商量着正事,才回过神。


    裕王爷很强势,对太后满口的辱骂,强势得让盛气凌人的太后也露出痛恨又无奈的神色。


    “两家结亲,往后就不是仇人了。”太后冷声道。


    裕王爷点头,如同看一个物件般注视着裴婠,“这一切本王都等不得,不可亏待我儿,一切尽快,南部大乱,我会派兵镇守,你胆敢再有任何举动,本王当场杀了你们所有人。”


    太后面色阴沉又苍白,冷笑着说道:“不会,既然结为同盟,已经定下契约,不会再节外生枝。”


    “那就尽快。”裕王爷讥笑着注视太后阴沉的神情,“至于本王的摄政王位置,万万不可忘了。”


    裴婠跟随太后回宫,她一路沉默寡言,并未显出暴怒的神情,只淡淡对马超庸道:“裕王爷最宠爱他这长子,长子受伤,必要血溅朝堂。”


    良久,太后又哀叹,“我竟然真以为他会放弃张启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