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间有鬼物
作品:《献祭:从衙役肝成帝君》 “下次该你上值见不着人,你知道后果。”
霆特意找来,让陈活心中的急迫感越来越强。
承贵坊,黄家大宅。
“头!黄贵川那厮先进去了。”张霆手下的正役快手王腾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另一位正役,刘庆馀。
“他要找死,谁也拦不住。”张霆嗤笑一声,从陈活怀里取过佩刀。
“老刘头,怎么回事?”陈活靠近五十出头的老汉刘庆馀,他的形意刀便是师从于眼前这个邋遢老头。
“说是闹鬼了,死了两个家丁。”
“前两年那黄员外看上了别人家的闺女,为了霸占对方,把人搞得家破人亡,到后来那闺女投了井,如今说是找上门来了。”刘庆馀压低声音。
“有准吗?”陈活半信半疑,像是听戏文一般。
“死那两个家丁,据说就是当年出手行凶之人…”
几人随即进入了黄家大宅。
肥胖的黄员外带着一众家眷躲在一名黄袍道士身后。
家丁护院则围成圆圈,护着众人。
不见黄贵川与其手下快手,料想已经进了内院。
庆阳衙门十名捕快之中,黄贵川实力中等,但却最是跋扈,原因也很简单,县衙师爷杜斐是其表哥,连捕头曾大彪也得仰其鼻息。
“张捕快,曾捕头啥时候到?平日里我可没少给好处。”黄员外显然吓得不轻,身体筛糠般颤抖。
张霆眼色凶厉的扫视了前院一圈,拔出刀来。“曾头不来了,此事有我足够,不过,得加钱。”
示意身后三名快手跟上,也向内院走去。
几人穿过月门,后院已经没有了家眷奴仆,各屋并未掌灯,静谧幽深。
“黑狗血,黑驴蹄带了么?”张霆问话。
“有的,有的。”刘庆馀紧张得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声响。
忽然院内传来惊恐喊叫,三名皂衣快手跑了出来,见几人往内院深入,大喊有鬼。
而后竟穿过月门,逃离而去。
身后踉跄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婢,绑着一对冲天羊角辫,青葱的面容被吓得毫无血色。
见前方几名官家来人,这才镇定了些许。
停在几人跟前喘息。
带着一丝祈求的眼神瞥了一眼陈活,开口呼救。
“救…”
张霆抬手便砍出一刀,女婢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倒伏地下,血液从淡青色的衣裙内涌出,清澈的眼眸圆睁,眼看活不成了。
几滴鲜血溅洒到陈活脸庞,温热,腥甜。
“可惜了。”他砍杀女子后,发现并非鬼物,叹息一声。
麻木的抹掉血迹,陈活强压着心头怒火。
“唉,造孽…”拉了拉少年,刘庆馀示意跟上。
这晚乌云密布,月光被遮挡得严实。
很快,几人便见主家内室之外,昏迷的黄贵川与两名快手躺倒在地。
四周一片幽静,王腾咽了咽口水,一把夺过老刘头手上的黑驴蹄,护在身前。
“陈活!你去,进屋看看。”
别无选择,少年硬着头皮上前推开房门。
床榻之上,艳红的丝绸被子掉了一半在地,白色的床幔飘飘荡荡,透过漆黑似乎能看见一个人影。
穿越两年,陈活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鬼物,内心慌乱起来。
“你是人是鬼?”壮着胆子喊了一句。
并没有得到回应。
雕花窗棂多少透进来些许光线,影影绰绰,让人更加不安。
就在陈活想要逃离之际,先是脖颈一凉,而后一把女声从耳畔传来。
“你说黄员外该不该死?”
感受到距离极近的女鬼身上阴气越发浓郁,陈活心中叫苦不迭。
血液从脚底板冲上脑门,四肢瞬时冰凉。
对方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让他脑壳发烫,冷汗从额头渗出。
就在这时,刘庆馀也进了屋内,见陈活身后飘着一只女鬼,手中的黑狗血立马泼洒而出。
陈活被劈头盖脸的腥臭灌了满身,天气寒凉,狗血早已冰冷。
直泼得少年周身更加阴寒起来。
而后便是张霆的大喝。
只几息间,便见张霆持刀奔至女鬼身旁,正要落刀。
那鬼影徒然消失。
再次出现,已然到了张霆身后,一双惨白的鬼手掐在捕快脖子,脸上的表情却并不狰狞。
王腾进得屋内,见此情形,双腿瘫软,往地上一倒,吓晕了过去。
“陈活,快用黑驴蹄。”张霆嘶吼,听得出来,气息已经紊乱。
这才反应了过来的陈活从地上拾起掉落的黑驴蹄子,心中却犹豫起来。
“说不准可以借这鬼物,击杀了此獠。”内心只思忖一阵。
张霆便已怒气大盛。
“等什么?”
把心一横,陈活用力将黑驴蹄子扔向张霆脚边,却是故意如此。
张霆见此,心中大骇,抬手举刀,向着自己身后捅去。
女鬼发出痛苦的啸叫。
“这刀竟然可以击伤鬼物?”陈活心中一惊,迅速冲前捡起黑驴蹄子,再想击向女鬼,哪里还有鬼物的影子。
跌坐在地的刘庆馀双手捂眼,见屋内已然没了动静,这才放下手来。“逃了?”
好像为了反驳刘庆馀,一个黑影霎时从天而降,张霆还没来得及举刀,手臂被鬼物撕破衣衫,一片血红。
而后女鬼再次消失。
“到我这来!”受了伤,张霆对陈活嘶吼。
就在陈活跨步上前之际,一只手掌抓住了他的脚踝。
看清手掌主人,陈活有些错愕。“嗯?王腾?”
“他被附身了。”刘庆馀眼见不对,出口提醒。
一阵凌厉的破风声,张霆手中的牛尾刀直插入王腾后心。
哇的一声惨叫以后,一股白烟迅速从被刺之人体内飞离,向着敞开的窗户飞去,带动窗页碰撞,噼啪作响。
屋内一时安静得可怕。
“这次是真的逃了。”老刘头喘着粗气。
看着地上没了气息的王腾,陈活多少有些兔死狐悲。
“陈活,你已有取死之道。”张霆狠戾看向眼前的白役快手,心中怒意滔滔。
举刀便要砍向少年。
“陈活这是被吓得手软了。”刘庆馀上前辩解。
“哼!”张霆眼眸转动,闪过一丝戏谑,这才放下将要劈向下属的长刀,出了门去。
从黄员外手上接过五十两白银,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宅。
刘庆馀一脸后怕的看着陈活,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方才奔逃的几位皂吏便飞快跑进内院。
不一会,黄贵川带着人走了出来,看得出还心有余悸。
临出门,剜了一眼陈活二人。
…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黄贵川破口大骂。“那个姓张的怎么突然有了这般能耐?你们谁去给他下点眼药。”
手下的正役李齐一脸献媚开口。“头!这个好办,我给他手下的快手先敲打敲打,看他如何回应便是…”
…
寒冬腊月。
亥时六刻。
屋内烧着小炉,勉强有了一丝暖意。
班房内只有老刘头靠着竹椅入寐。
从黄家大宅出来,二人回到衙门值夜。
陈活此时汗流浃背的挥舞着铁尺,这是在习练《形意刀》。
一挥一砍,带着无限怒意,方才张霆停下砍向自己的动作之后,思索的眼神,他很清楚对方所想,他要变强,他要保护家人。
【技法】形意刀『大成995/1000』(不入流)
直到卯时将至,才停下了习练,全身被汗液湿透,不用寒风吹过,便能感觉到深深的寒意。
下了值,陈活迫不及待的往家中赶去,义姐感染风寒,不得没人照料。
推开家门,进屋探了探邱玉兰额头,手上便被大汗沾湿,身体依然滚烫,或许是感觉到陈活在身旁,迷迷糊糊说着胡话,被子之下早已被汗水湿透。
于心不忍,陈活只得煮了热水,把自己的被子抱来换上。
为对方仔仔细细的擦拭身体,白皙的胴体也泛起潮红,而后又换了衣衫,这才到厨房为其熬粥。
看着米缸内最后一点陈米,苦涩的笑了笑,全数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