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变回人形


    何星煦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总觉得气氛不太对。


    他目光落在前空地上的羿元帅对方眼下乌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昨晚去哪儿干坏事去了。


    羿元帅不是早就走了吗？这是昨晚一夜待在这里,还是大早上刚来？


    何星煦和羿元帅打了个招呼。


    羿元帅终于回神抬眼朝何星煦下意识笑了笑只是视线落在他身后紧随走出的白狼神色复杂,好半晌又是一阵沉默。


    他怎么能不沉默呢？从昨夜和陛下那一通谈话,他就没心思回去干脆在这里枯坐一夜。


    从天黑到天亮,他都没做出一个决定。


    陛下当时问了他敢不敢试后就先一步离开了显然陛下也清楚他一晚上肯定不会有答案。


    二选一这是他盼了三十年才刚找回来的小舅子,如果失败呢？


    现在好歹还能开口说话,能听懂人言,瞧着智商也比最开始发现的时候好一些。


    何先生做出的普通种食物又有控制精神紊乱的效果虽然现在不知道对霍恩有没有用可万一以后有效果呢？


    他要冒着让霍恩失败彻底变成一只异兽的结果,让陛下对霍恩使用禁术吗？


    羿元帅不是不信任陛下可陛下也提前说了,二选一,显然这种可能是存在的,甚至连陛下自己都不确定是成功亦或者失败。


    羿元帅这一晚心情摇摆不定,他甚至侥幸的想,也许昨天来的那群人不走得不到就毁掉的那条路呢？


    关心则乱,最终羿元帅觉得他大脑空茫茫的根本无法决定霍恩未来的命运。


    白狼只睨了羿元帅一眼收回视线继续跟着何星煦


    到时候羿元帅就算不想做决定也会被逼着说出一个选择。


    这个早上气氛着实太古怪甚至连平时颇为闹腾的小狼崽也安静不少吧唧一口饭偷瞄一眼羿元帅总觉得下一刻对方都会把饭吃到鼻孔里。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就静悄悄趁机叼一根骨头打牙祭这时候还是乖乖埋头吧唧饭。


    它果然是一只很有眼力劲儿的乖崽子。


    不像旁边的大怪傻乎乎把大脑袋都要埋到盆里了和旁边的气氛格格不入。


    怪物霍恩心满意足吃完三大盆蹲在那里大脚蹼格叽格叽扭动着没心没肺环顾一圈还拿大爪子把三个空盆摞在


    一起，就蹲在何星煦身边。


    但他个头太高，蹲在那里也如同小山一样，把整个桌子挡得严严实实。


    好在何星煦快吃完了，看到他这样，回头看了眼干干净净能反光的食盆，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够不到，摸了摸大爪子：“真棒，今天在家要听白狼的话，知道吗？”


    鳞片凉丝丝的，别说摸着还挺有质感。


    怪物听到夸奖兴奋扭来扭去，大爪子拍着胸口，咣当咣当的：“真棒！大怪最听话了！”


    但因为幅度太大，沉重的实木桌被带动得颠簸一下，上面的碗歪七扭八。


    何星煦还剩最后一口，吃完看向还剩一大半的羿元帅，就看到对方的碗因为桌子移动，滑到怪物面前，惹得本来已经吃饱的大脑袋又低下来，眼巴巴看了眼，艰难挪开视线，只除了身后飞快甩动的尾巴。


    羿元帅看到这才几天就这么乖的霍恩，一时没忍住心头酸涩，声音也愈发温和：“我今天没胃口，要不这些你帮我吃了好不好？”


    霍恩大脑袋立刻去看何星煦，显然致力于要当家里三只最乖最听话的那只。


    何星煦刚刚就察觉到羿元帅心不在焉，是真的吃不下，就点了头。


    霍恩立刻大声道谢，捧着比爪子还小的碗，很是利落倒进嘴里，朝羿元帅露出一个丑萌丑萌的笑。


    羿元帅终于没忍住眼底泛红，想抬起手却又怕这一下会控制不住将对方抱住：他怎么舍得冒险让他彻底成为一只异兽？


    可他更不想让他被带走。


    何星煦奇怪瞧着这一人一怪，总觉得哪里气氛有些古怪，尤其是羿元帅来荒星之后，似乎对他这里格外钟情。


    本来也没多想，想着是自己还挂着小公爵的身份，以及药方的事，但现在看看，羿元帅似乎……更在意怪物？


    羿元帅这一趟是说好要带走怪物，就算决定不带，也不至于一副要生离死别吧？


    难道怪物还有别的身份？


    何星煦隐隐有个念头，却又很快否决，他想着，怎么也不可能吧？哪里会这么巧？


    带着心头的疑惑，何星煦等时间差不多，交代一番和马洛一同去小镇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氛影响，何小白今天竟然没追上来非要跟着……


    旁边马洛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走到一半，突然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老板，你有没有觉得羿元帅对大怪的态度有点奇怪？”


    正式成为何先生食铺的员工后，马洛也跟着一起改口喊老板。


    何星煦自然


    发现了，但羿元帅没解释，这就是对方私事，他也就没多嘴问。


    马洛心里藏不住事，加上他本来就知道不少有关羿元帅的，早上又看到羿元帅这一幅“慈父”模样，脑补一番后，更是忍不住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老板，你说……大怪不会是羿元帅当年出事的那个孩子吧？”


    “什么？”何星煦一怔，心情格外复杂看着马洛，好家伙，他以为自己猜测够大胆，没想到马洛步子迈得更大，“你怎么会觉得……大怪是羿元帅的儿子？”


    马洛也不是觉得，就是羿元帅看怪物的眼神太慈祥了，就算怪物能吸收精神力，能力特殊点，但也不至于让羿元帅刚见面就……这么激动吧？


    先前还没怎么样，这态度是今早突然改的吧？


    马洛给何星煦分析：“你看，羿元帅也来了几天，刚来的时候反应平平。何先生你没看到，我昨晚起夜看到羿元帅就坐在那里，直勾勾望着大怪的小木屋，看了整整一夜，一大早又这么一番态度，这说明什么？”


    何星煦都听得支棱起耳朵：“说明啥？”


    马洛双手一拍：“大怪说是异兽但又能说人话，指不定是半人半兽，听说三十年前霍恩公爵和他的孩子、夫人一同出事后，只找到夫人的……霍恩公爵和那个孩子却尸骨无存。到现在不少人包括羿元帅都觉得也许这舅甥两个还活着。羿元帅来的时候也许没多想，指不定突然觉得大怪亲切检查一下血缘，发现对方是他失踪三十年的亲儿子！”


    这不就对上了吗？也就能解释态度突然改变的原因！


    天啊，他可真是个天才！


    何星煦嘴角僵了下：“那你怎么不猜大怪可能是霍恩公爵呢？”


    马洛嘿嘿一笑：“老板，你没见过霍恩公爵的照片吧？那可是整个帝国排名前十的男神，除了他的功勋、身份、气度，最被人乐道的就是模样。”


    简单一句话，长得太好，完全没办法联想成一个人。


    可羿元帅当年那个孩子出事的时候还小，也没在人前露过面，说不定还真的有点特殊之处比如长有鳞片什么的胎记……


    何星煦听着听着，竟然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他最开始看到羿元帅这态度，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难道怪物是霍恩公爵？


    但现在……他赶紧摇摇头：“快到小镇了，这话以后别乱说了。”怎么看都是他们胡乱猜测的，万一被羿元帅听到想起伤心事，这多难过？


    马洛赶紧说不会，他是太奇怪羿元帅的反应了，毕竟和印象里反差太大。


    两人到食铺外的时候，离开业还有二十分钟，但门口早就等着昨天拿到预约的食客。


    看到何星煦，纷纷打招呼：“老板终于来了，昨个儿馋了我一天，做梦都在流口水，嘿嘿，早上专门没喝营养剂，留着肚子呢。


    何星煦也和众人打了个招呼，进了铺子。


    孔婶子和雷婶子已经提前来了，将提前送来的食材都挨个摆好，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开门了。


    何星煦和马洛一起帮忙，离九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争吵声，何星煦和马洛对视一眼，朝外走去。


    刚到门口，隔了一道还关着的玻璃门，何星煦正往前走，突然身边的马洛不知看到什么，脚步停了下来。


    何星煦本来还没察觉到什么，走出一步不经意看去，等看到马洛此刻的模样愣在原地：“马洛，你怎么了？


    马洛此刻的状态太对劲，整个人上下牙齿死死攥着，腮边鼓起，平时温和的眼神不复存在，看着前方眼神里都是凶悍与怒火，甚至能清楚看到两个小火苗在眸底蹭一下燃烧起来。


    何星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门前的情况。


    因为提前发了号码牌，上午只有六十人，都规规矩矩排成一队。


    旁边则是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两个穿着考究的年轻人，正从旁边跟班手里拿出一把把金币往其中一个客人身上砸。


    隐约还有嚣张的声音传来：“够不够？这些够不够？


    “买你一个位置怎么了？这些钱够你花了吗？还不够吗？要我继续砸吗？


    何星煦皱眉，快步上前，拉开门：“你在做什么？


    排队的食客看到何星煦赶紧告状：“小老板，是这人胡搅蛮缠，我们都说不让位置，他非要插队，不让还非要拿钱砸我们让，谁稀罕他这点金币！


    他们虽然在荒星，但也不是谁的脏钱都要的！


    要是这孙子好声好气的商量他们还真的可能看在这么多金币让，但现在……特么这口气还真争了。


    砸金币的年轻人动作一顿，看向何星煦：“呦呵，你就是老板啊，你出来正好，我和哥们屈尊降贵来你们这里吃个饭，没有VIP位置吗？


    何星煦：“……


    年轻人还一副我能来你们这里是你们的福气：“认识我们吗？认出来就赶紧请我们进去，你可要知道，我身边这位可是……马洛？你怎么在这里？


    正在炫耀身边脸色已经很黑的同行的年轻人突然看到何星煦身后，整个人都是惊讶的，随即鄙夷


    上下打量一眼，嗤笑出声：“不是吧？你在这里工作？你老板知道你手脚不干净吗？客人来你们这什么食铺不会被食物里下料吧？”


    马洛原本看到对方就盛怒的火气彻底被点燃，牛犊子一样冲出来，就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马洛刚刚看到马金良出现的那一刻，真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让他嘴贱，让他背后说人，他以前也不这样，这不是羿元帅反应太奇怪他没忍住……现在好了，报应来了，还来的这么快！


    首星和荒星隔了这么远，他都能看到这个孙子！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马洛瞬间理智全失，却在到了对方近前时，被一双手拦了下来：“马洛，你先冷静下来。”


    何星煦的话仿佛带着魔力，瞬间浇灭马洛身上的怒火，他理智稍微回笼一些，对上何星煦关心的目光，想着他现在不一样了，不是如同丧家之犬被污蔑赶到荒星的那个马洛，他已经在慢慢变好。


    马金良本来还躲在跟班身后嚷嚷着打人了，结果马洛没冲上来。


    他遗憾啧了声，没想到这么久不见，马洛这脾气倒是没这么急躁暴怒了。


    人啊，果然还是要吃点苦头。


    何星煦见马洛冷静下来，这才看向对方：“你叫什么？”


    马金良以为对方要服软，立刻扬了扬下巴：“告诉他，小爷是谁。”


    旁边的跟班连忙道：“我们马少爷可是首星皇家长老院秘书长的孙子。”


    旁边的食客倒吸一口凉气，皇家长老院？马家？不会是那个家族大部分族人从政的马家吧？


    何星煦又重复一遍：“名字。”


    跟班哪里敢直呼少爷名讳，只偷瞄少爷。


    马金良脸色不好看：“你竟然不知道本少爷的名字？马金良！记住了！”


    何星煦哦了声，然后回去食铺找到一块板子，出来后写了什么，啪叽贴在食铺的玻璃门上。


    排在前头的食客一看，没忍住笑出声，但一想到这位的身份，又忍下来。


    只见玻璃门上写着：【黑名单（永不招待）：首星马家马金良。】


    原本还等着毕恭毕敬把自己请进去的马金良，脸色都黑了：“你什么意思？”


    何星煦：“不认识字吗？就是以后只要是我开的食铺，永远都不接待你。所以这位马少爷，你也不用费尽心思买别人的位置了，就算你买了……以后也没什么用了。”


    “你知不知道得罪我的下场？”马金良感觉四周看着


    他的目光像是在嘲笑，这人怎么敢的？


    他不知道他旁边这个得罪过他是什么下场吗？


    谁给他的底气？吴老吗？


    何星煦：“什么下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继续闹下去，我的黑名单就要多加一句：以及你的朋友。”


    几乎是他的话音刚落，本来就因为马金良闹起来脸色黑沉的同行者往旁边挪了一步。


    同时还整理一下衣领，朝何星煦露出一个笑容：“抱歉，我和他不是一起的，也不是朋友。”


    “你……”马金良气疯了，张嘴想和往常一想骂回去，但想到对方的身份，咽了回去，露出一个比哭还勉强的笑，“小侯爵，你什么意思？”


    对方明显懒得搭理他，确定这位食铺老板没有因为马金良把他也列为黑名单，直接转身走人了。


    他一走，马金良才是真的慌了，恨恨瞪了何星煦和马洛一眼，这才眼神示意跟班赶紧把砸出去的金币又收回来，他先跟上去。


    这一行人终于走了，所有人一言难尽。


    有食客怕何星煦刚开业第二天被闹事心情不好，赶紧安慰：“老板你别为这种人生气，我们绝对没信他的话，这种人嘴里可没一句实话。”


    “对对对马小哥的人品我们看在眼里，这人反倒是狗眼看人低，马小哥肯定是被人污蔑的！”


    “就是，就该把他列为黑名单，何老板我们支持你！”


    嘿嘿，拉黑一个少一个跟他们抢位置的，美滋滋！


    何星煦挨个笑着道了谢，带着马洛回去了。


    两个婶子也跑出来安慰一番，又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先帮忙招待食客陆续进场。


    何星煦把马洛单独拉去后厨。


    马洛低垂着眼道歉：“老板，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走吧，这人……睚眦必报，我怕我继续待在这里他会继续来闹事。”


    何星煦：“就因为他？没有你，今天这事他也是要闹的。更何况，他估计也不敢。”


    马洛愣愣的：“为什么？”老板是怎么知道的？


    何星煦：“你忘了这几天是什么日子？”


    马洛还真不知道。


    何星煦：“他说自己是首星马家的，好端端的怎么可能突然跑来荒星？羿元帅寿辰在荒星办，显然他们是来荒星想讨好羿元帅的。那么，他们应该比我们害怕闹出事被羿元帅知道印象不好。”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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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才敢直接列出黑名单，也是算准了这个马金良不敢闹。


    毕竟当时他旁边那个同样瞧着身份不低的脸黑


    得都要滴水了显然觉得跟马金良待在一起怕真的闹出事。


    马洛原本黯淡的神色越来越亮：对啊他怎么忘了马金良这孙子最喜欢捧高踩低。


    可想到什么他忐忑瞅着何星煦：“老板他说得那些话……”


    何星煦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放心我一点没信。”


    当初他被克莱管家污蔑的时候马洛也是第一时间站在他这边现在他自然也是如此。


    马洛松口气以前觉得无法启齿的过往突然觉得不算什么了。


    他怕何星煦真的误会他手脚不干净干脆和何星煦解释了一下他从来到荒星再也没提及的过往。


    马洛不是首星马家本家的家世却也不错他虽然是普通人没有精神力但脑子够用身体素质也好所以考进了皇家军事学院。


    虽然是最末等的普通专业但只要能顺利毕业就能留在首星或许还能进入皇家学院任职。


    马家的确大部分从政可这个大部分指的是在首星的本家和他们这些旁支没有任何关系。


    马洛考上皇家军事学院完全靠自己的本事但马父觉得要去首星就要拜见一下本家。


    马洛想想还是跟着去了结果……这一去前途都被马金良给毁了。


    “马金良就因为他刚好没考上你考上了所以他觉得不爽污蔑你偷偷进入他父亲书房想拿本家的祖传孤本去换钱？搞得人尽皆知不说


    何星煦带入一下觉得要气疯了。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靠着自己考上了却没败在别家败在自己本家上。


    马洛想到当时的屈辱脸色难看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世家的那些手段污蔑你的人才知道你多冤。


    他抹了一把脸心情郁郁：“当时很多人都知道真相可因为马金良地位更高他们就那么眼睁睁看我被骗进那间书房也是我蠢竟然真的以为马先生找我想亲自嘱咐我几句。结果我刚敲门门自己就开了我还以为马先生提前留门还没等回过神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刚进去门在外面锁上然后警报就响了……”


    “本来事情还不到开除的地步偏偏那时候马先生回来了根本不给我解释就把我从书房拽出来警告我不许私自踏进书房重地以后心思正一些。”


    这段视频被掐头去尾发到星网上还点名他的身份以及我学院新生的身份和污蔑我的话。


    后来闹大了皇家军事学院派人前来


    调查……


    马洛想到这咬着牙恨恨的：“我父亲亲自出来做的证谁还能信我？哈哈就因为马先生威胁他如果这事不尽快解决会将我们家从族里除名他就牺牲了我。”


    给了一笔所谓弥补的钱就将他赶到这荒星让他自生自灭。


    马先生后来即使知道他是冤枉的为了自己儿子的名声牺牲了他。


    父亲为了留在家族同样牺牲了他。


    至于那些世家子弟……真相不真相的他们也不介意。


    自己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罢了。


    何星煦听完心里闷闷的即使被这么对待当初他刚穿到荒星马洛还是扔给他营养剂怕他饿死。


    他觉得这么便宜马金良咽不下这口气但明显这事过去时间太久想还马洛清白还需要等机会。


    马洛说出这件事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离开首星的时候就没家了可认识何先生之后……他觉得自己又有家人。


    所以他害怕何先生会误会他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多想了。


    何先生和那些人……怎么会一样呢？


    被人无条件相信的感觉真好。


    食铺虽然有这么一段小插曲倒是也没影响到上午的营业。


    而另一边羿元帅依然没离开他陪在怪物身边虽然没有做出决定可潜意识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陛下猜对了对方下一步要走的棋也许他很快就要不得不做出决定。


    羿元帅瞧着不远处正跟着小狼崽迈着大脚蹼在不远处林子跑的霍恩


    一想到禁术失败对方会再也说不了话没有人的本能和意识羿元帅忍不住从怀里掏出层层叠着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金色的长命锁巴掌小一些带着链子很是精致。


    日光打在长命锁上金色的光很是耀眼。


    长命锁被保存的很好即使过去三十年依然亮闪闪的。


    羿元帅到现在都还记得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一脸酷哥脸的霍恩单手插兜进来却是红着脖子不太自然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里面躺着的正是霍恩给孩子的见面礼一把他亲自打造的长命锁。


    只是因为孩子还小所以羿元帅先收了起来可没想到后来这么多年这把长命锁成了舅甥两个唯一留下的联系。


    不远处本来正撒欢似的学着小狼崽上


    蹿下跳的怪物眼睛突然被什么闪了一下，转过头，瞧见亮闪闪的光，刷一下迈着两只大脚蹼跑来了。


    到了近前才堪堪停下，蹲在那里慢慢爪子探着过来了，凑近，再凑近一些，歪着大脑袋好奇：“哇！”


    羿元帅眼睛湿润，轻轻捏着锁链让长命锁垂下来落在怪物面前，声音轻得仿佛在低喃自语：“你还记得这个吗？”


    怪物自然不记得，只是瞧着金闪闪的，就要拿爪子去勾。


    金色的，好看，喜欢！


    羿元帅看他眼巴巴的瞅着，抬起手摸着怪物近在咫尺的脑袋，仿佛能从这张脸上看到曾经的霍恩。


    “你其实也不想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是不是？如果你知道我强行将你困在这幅躯壳里，是不是会怪我？”


    这样活着还是成为一个彻头彻尾没有理智的异兽……他其实很清楚如果是霍恩他会怎么选择。


    可是，他怎么忍心啊？


    怪物还在试图伸手去碰触，好闪，真的好闪，比他以前的任何一把金钥匙都要闪！


    他眼巴巴仰着头：可以拿金钥匙和他换吗？


    只是没等怪物努力发声表达自己的意图，羿元帅已经红着眼圈笑着将长命锁的链子打开，怕不够长，他用绳子链接两端，轻轻挂在了怪物脖子上。


    怪物懵了：怎么突然就到他身上了？


    但欢喜的心情无法掩饰，低头瞅一眼，再瞅一眼，大脚蹼因为开心不断啪嗒啪嗒拍着地面。


    羿元帅望着戴着长命锁的怪物，眼圈通红，却是笑着的：“希望这把当年盛满你对那个孩子最美好的祝福在这一刻也能保佑你。霍恩，谢谢你。”


    当年为了救他们母子以身犯险引开危险，迟来这么久才找到他，却又替他做出这个决定。


    不远处，白狼不知何时蹲坐在那里，静静看着这一幕。


    割裂开的两幅画面，一半是无忧无虑因为得了长命锁开心的怪物，另一半却已经在做最后的告别。


    羿元帅深吸一口气，终于转过头看向白狼。


    一人一狼，虽然谁都没开口，白狼却已经知道羿元帅的答案。


    就在这时，羿元帅手腕上戴着的接收器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一道皇家长老院发出的秘密传讯。


    羿元帅打开，弹出来一条标注S机密的传讯，下意识看向白狼。


    心脏无法抑制跳动起来，他喉咙发干，想到昨夜陛下的那番话，浑身僵硬点开。


    随即跳出的是一段视频以及一条通知。


    【羿元帅，现接到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