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逃跑，还隐着身只敢躲着算什么？


    “不过是个B级，也就这点胆子了。”水梧桐扬着语调不屑道，“逃吧逃吧，胆小鬼。”


    “水姐，是S+。”


    冰龙提醒着。


    它看着水梧桐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我知道，我故意的。”她使了个眼色过去。


    她就是要激怒那个逃犯。


    她要逼到它忍不住用本体攻击。


    “山吉赋！你看我不把你这些千足虫全都化成灰烬！”


    “缩头乌龟。”


    “靠着偷袭把102、103、105、106的负责人全杀了得意了吧！？”


    “我告诉你！只要姑奶奶我不死！”


    “你不可能再杀出去半步！我马上就让人封锁！”


    “偷窥狂！还敢躲在我家里！谁知道你什么居心！”水梧桐骂着骂着还觉得肝气好像舒缓了不少，“你就躲在黑暗里！永远都别出来！”


    “靠着别人保，你怎么好意思啊！？”


    她来回在道路的两旁走。


    冰龙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她，重复着姿势“天女散花”。


    山吉赋真的会出来吗？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人脚蜈蚣们的步足比之前更长。


    现在，它们横向的长度已经超过了一米五。


    它生气了。


    “这蜈蚣变成这样，拿回去给姐妹兄弟们当当新药材也不错~”水梧桐加大了马力，“还是人脚的呢！看看这活力！被火烧了还有集体意识呢！”


    她拽住一只蜈蚣的腿，强行从墙上拽了下来。


    “冰龙，帮个忙，固定住它！”


    冰雪霜花将它卡在了地上。


    水梧桐目光炯炯，在一声声怪叫下，她一根根折下蜈蚣的步足。


    “嗯......”


    冰龙觉得自己看着也有点痛。


    水梧桐忍着恶心。


    为了引山吉赋出来，她也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好难闻的味道！好难看的节肢！


    风从未停止。


    她的发丝盖住脸颊。


    叮——


    将近一米的步足在空中被拦腰斩断。


    水梧桐举着肢节，刚才情急之下她来不及用匕首阻挡。


    冰雪霜花朝她的左侧飞去。


    铛铛两声，都被击了个粉碎。


    “它来了。”冰龙紧盯着前方。


    呼——


    水梧桐感觉到风又变换了方向。


    飞身闪开，摄魂枪在动的同时就已扣响扳机。子弹穿过蜈蚣，消失在墙里。


    她迅速在相同的位置又击一枪。


    这次，弹头被阻坠地。


    没有时间转换。


    举起右手，摄魂枪劈成两半。


    “水姐小心！”


    一阵狂风吹过。


    冰龙一把将水梧桐往后拉开。


    它的手没有从她的衣服上松开，水梧桐还未站稳，就又被推了出去。


    嘭嘭嘭！


    有什么撞击到了一起。


    水梧桐反过来把冰龙撞开。


    她迎着风冲着冰雪霜花的方向补上一刀。


    “山吉赋！你躲不了多久的！”她霸气一喊。目光跟随着它的行踪。


    冰龙吃惊望着水梧桐的头不断转动。


    水姐......她能看得见？


    不对。


    她看不见。


    她明显是在扑空的。


    “嘶......”


    水梧桐有些恼火。


    她虽然能靠眼睛锁定危险，但她还是看不见隐了身的山吉赋。每当她锁定后攻击，它的位置早就变了！


    匕首直直穿过了高楼。


    她没有感受到阻力。


    “冰龙。”


    水梧桐跳到冰龙的身旁。


    她喘着气，体力已然消耗了不少。


    “水姐，你锁定我试探，这样就能找出山吉赋的准确位置了。”冰龙的脑海中早就勾画出了计划。


    水梧桐心中惊喜。


    她看着它嘴角忍不住大大上扬。


    没想到说话办事都泛着傻泡的冰龙，在攻击上想的这么快速。


    “你观察我了？”


    如果没有细心观察，它是注意不到她能够锁定的。


    “嗯。”


    “这些点暂时安全。”


    冰龙抬手就朝着水梧桐之前攻击的位置全部钉上霜花。


    一分不差。


    一毫不偏。


    水梧桐这时才见识到冰龙的准确。


    “你控制的也太厉害了......”高楼上几大片冰雪霜花互相连接。


    它甚至把山吉赋的路线都展示了出来。


    “这里！”


    水梧桐转手就是往身旁一刺。


    “往后了！”


    冰龙跟上，冰雪霜花蹭到了什么斜飞上天空。


    “只差一点。”


    路线在它眼中一清二楚。


    山吉赋逃的再快也隐瞒不了霜花的点滴变化。它们就像是冰龙自己的分身。


    为什么会偏移，它每一片都能知道。


    风，停止了。


    人脚蜈蚣们趴在墙上一动不动。


    山吉赋是避开锋芒了吗？


    水梧桐捂住了耳朵。


    她用最极端的寂静提高着眼睛对于危险的捕捉速度。


    咚——


    咚——


    咚——


    心跳减缓。


    集中的注意力使这周围的一切都变慢，所有的景物都在跟随着她的心跳声变化。


    “冰——龙——”


    “我的正前方！”


    肾上腺素飙升。


    缓慢到几乎是静止状态的景物中，此时又像是开了倍速。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忽然加快。


    回过神来。


    冰雪霜花和匕首正从两个方向同时攻击。


    她划到了什么，刀尖一小块血痕。


    “打中了。”


    冰龙指着旁边高楼上的印迹。


    一线鲜血。


    霜花碰到了它。


    她们互相间都投去了肯定的眼神。


    只要方法有效，抓住山吉赋就只是时间问题。


    “再来！你看着我。”水梧桐相信冰龙做出反应的时间会比她传达更快。


    她放心将耳朵彻底塞起。


    细微的风逃不过她的感官。


    水梧桐在高楼道路间寻找着。


    她的视线稍作停留，冰雪霜花就会立马飞了过去。


    空二中一。


    冰龙的表情不太满意。


    水梧桐还在看着。


    酸涩感充斥着眼眶。


    黑天蔽日里，她的瞳孔隐隐发痛。


    还要花多久才能抓到它呢？


    水梧桐在心中计算。


    活捉山吉赋，或者重伤它，她的双眼还需要多少次的仔细搜寻？


    百分之三十的命中率。


    虽然比起之前已经有了突破，但还是远远不够。


    她们要想办法更准确些。


    时间不多了，她不可能连续看几个小时。


    “冰龙，你的注意力一定要放在我身上。”


    水梧桐蹲下身，她用胳膊遮住眼睛。


    没有人回应。


    “可以听见吗？”她皱起眉再问道。


    冰龙的脖子似乎很是沉重。


    它点点头，等待着水梧桐继续往下说。


    “你警戒。”在冰龙的注视下，水梧桐忽然就松了口气，她揉着眼睛，脸上在压抑着些什么。


    “我太累了，休息会儿。”


    她的声音极低。


    低到冰龙都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注意力，一定要放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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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水梧桐怎么说，冰龙就怎么做。


    它原本就是美总派来以她为中心保护她的。


    现在的道路，是一条死路。


    没有生命，没有活力。


    就连她们二人都像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雕塑。


    水梧桐的呼吸细微的可怕。


    冰龙双腿与肩齐宽，端正站着。除了身上融化的水珠偶尔承托不住重量滴落在地。


    其余时间，它连呼吸都是不存在的。


    水梧桐的手指藏在身下敲着。


    她维持着速度以此来判断时间的流逝。


    山吉赋应该很快就会发动攻击。


    极致的寂静就是它用来迷惑她们的障眼法。


    一、二、三、四、五、六......


    ......七十八、七十九——


    她左手握着匕首横插向左。


    水梧桐一个跃起，多片霜花接踵而来。


    冰龙只晚了不到半秒。


    “正前方！”


    冰雪霜花铺满两侧堵死去路。


    水梧桐的刀尖划过衣衫。


    “呃嗯！”


    山吉赋的真身闪现了一秒。


    它为了躲避，还是被逼出来了！


    “你们抓不住我。”它再次隐身。


    两侧的霜花因着此前冰龙并没有速度显得不够坚硬，山吉赋只稍稍出了点血便撞开了一个豁口。


    她们看着落下的冰雪中沾染上红色。


    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水梧桐看见空气的扭曲。


    霜花包裹着匕首一起飞舞，尖锐的尖角在空中上下穿刺。


    蹭蹭蹭——


    不用自己跑着攻击，水梧桐辨认方向的速度更快了。


    她和冰龙配合默契。


    匕首霜花从未落下过地。


    噗——


    一道鲜血溅出溅到墙上。


    许久不动的人脚蜈蚣们躁动了。


    步足回收，它们争抢着往高楼的顶端爬去。退潮般的景象带起噪声，昭告着山吉赋与她们之间的胶着。


    谁都不能立马拿下对方。


    双方间，似乎陷入了僵局。


    “水姐，你的眼睛还撑得住吗？”


    冰龙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眼睛的压力会有多大。


    水梧桐的双眼几乎都没有怎么眨动。


    她血丝红着，语气很是淡然：“该担心的不是我们，是它。”


    她遥指着远处高楼外的某片外墙。


    山吉赋用虚境困住了她们。


    但它也困住了自己。


    如果只有水梧桐一人，那山吉赋的胜算确实很大。水梧桐很难应对它的技能。


    又要看，还要想办法近身攻击。


    这是她做不到的。


    冰龙补充了水梧桐攻击力不足的这一块短板。


    “它想耗就耗。”


    “耗到最后，死的一定是它。”


    攻击不了就是输。


    山吉赋早在它傲气设下这个虚境时，就注定了失败。


    是一直被说靠在鬼群里偷袭才能成功，所以想通过封闭空间来证明自己吗？


    那是真的失策。


    带有鲜血的雪花越来越多了。


    狂风四起。


    水梧桐和冰龙的精神同时紧绷。


    “做好准备！它要拼死一战了！”


    决胜的时刻即将到来。


    匕首不能再被霜花带着远离。霜花带着匕首落回到水梧桐的手中。她紧抓着，做好了山吉赋爆发的准备。


    叮叮叮叮叮——！


    冰龙放出去保护的冰雪全部被击破。


    山吉赋由远及近。


    她们看着它快速向她们袭来。


    还有几步了！


    水梧桐迎了上去。


    她高高跳起，双臂举过头顶。


    她要借力直接插进山吉赋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