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要不要看看货啦！刚刚从活人身上斩下来的新鲜肉喔！”


    “老板！来嘛来嘛！咱们家换人皮功夫做的可好了！”


    “活人真发！活人真发看一看了啊！”


    ......


    热闹的叫卖声。


    无数鬼怪在屋村停留。


    “这里还挺繁华的嘛！”小神仙从门后钻了出来，她探头往门外望去，鬼娃娃正紧盯着每一位上下船的客人。


    她捅了捅水梧桐的胳膊。


    “诶！你说那小鬼是不是这里的门童？”


    水梧桐也仔细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


    比起门童，鬼娃娃似乎是在找人。


    “我觉得不是太像。”她回复道。


    【嘘——】


    鬼娃娃远远冲着她们竖起了食指放在嘴前。


    它往后摆摆手，示意着水梧桐她们不要从院儿里太出来。


    水梧桐举起手，给它回了个“OK”。


    “我怎么觉得我们俩被那小鬼保护了？”小神仙晃悠着转了个圈儿，“可怜我一身本领，却要被一个不知道好坏的鬼限制在这里！啊——我的脸面何存呐！”


    “你要打得过那么多，出去也没事儿。”


    水梧桐毒舌道。


    “你你你你你你——！”她夸张翘起了一个兰花指，“你好毒的心肠——”


    这倒是跟当初在墓地里，她吓唬水梧桐时差不多。


    水梧桐侧过了身。


    她们待的院子里，时不时还是会有鬼怪路过。


    “鬼怪又闻不出我们是不是人！那些骨灰我是白撒的吗？”小神仙避也没避，她任由鬼怪们从她的身边走过，“我们躲在这儿就是多此一举。”


    “你不怕它们听见吗？”


    水梧桐没有看她。


    “路过的不是走了嘛！”小神仙很无所谓。


    水梧桐瞧了她一眼。


    长袍随着她的动作掉在地上。


    她脚上的绣花鞋，一如既往的干净。


    集市的喧嚣已经攀升到了顶峰。如今，船上也鲜少有人上下，进入了短暂的平淡期。


    【呲呲！】


    鬼娃娃打量着四周飞速奔来。


    【走走走！姐姐，就现在！立马走！】


    它主动拽着她们的胳膊，急得不得了。


    “小鬼，你不是说要等这些鬼都回去的时候吗？”小神仙一把甩了开来，“现在集市还没结束就让我们走，你想的什么心思！”


    【这次船上的位置是刚好坐满的！】


    它着急地连灯笼都在晃。


    水梧桐她们被强行推出了院子。


    鬼娃娃看着小小一个孩子，力气却赶得上满是肌肉的成年人。


    【趁现在没什么人，姐姐你们赶紧上去占两个位置！座位一满，这船自动就不能上了！】


    它一边推一边向她们解释道。


    “你不跟我们一起上去吗？”


    听见鬼娃娃说两个位置，水梧桐停了下来。


    她低头看着鬼娃娃。


    眼神里，怀疑和探究同时在她的眸中出现。


    说好的一起上去，这孩子，又改主意了。


    【我不能和你们一起上去啊！】


    它睁着一双大眼。


    【我上去了，谁去阻拦没上去的那两个鬼怪？】


    唰一声。


    利用长袍的遮挡，小神仙掏出了一张符：“小鬼，你诈我们呢！？第几次改主意了？想让我们自己上鬼船然后死光光你就得救了？”


    符纸在鬼娃娃的面前晃来晃去。


    “再说了就你，拿什么去杀鬼啊！”


    她的语气很是嫌弃。


    “人家比你厉害多了好吗！？”


    鬼娃娃撅起了嘴。


    【不是所有鬼都那么厉害的......】


    “没那么厉害你也干不掉人家！”小神仙给了它一个脑瓜嘣，“杀鬼当然得我们来，你杀不了那不还是耽误我们的事儿吗？”


    “要是杀不掉，你怎么办？”


    水梧桐也赞同小神仙的话。


    不管鬼怪到底厉不厉害，让它留下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鬼怪不厉害，它杀了它们它就没了控制。


    鬼怪厉害，它杀不了它们，反而会被反杀。一旦被反杀，她失去了一个线索不算，鬼怪追上来她们也会暴露。


    【可你们也不能杀呀！】


    【你们用的方式和鬼怪完全不一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难不成......她们要留下一个人看着？


    “我不留下啊！我肯定跟你走！”水梧桐半分都没有表现出来，小神仙就直接开了口。


    也是。


    她们俩留下一个来也不现实。


    鬼娃娃到底还有没有隐藏的能力，她们不知道。


    船上有多危险，她们也不知道。


    小神仙是跟着她进来的。


    明摆着分开危险系数会大大增加的情况下，她要是还决定兵分两路，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你有没有什么，让鬼闭嘴的办法？”


    水梧桐考虑后问道。


    “杀了呗！”


    小神仙回答的干脆利落。


    ......这她也知道啊！


    “我是说，你有没有什么符咒能让鬼怪发不出声音，或者让它们像个木偶什么的。”水梧桐的手动了动。


    她不清楚以小神仙的本事，她们的名词该怎么说。


    铜冠响了响。


    “我做不到。”


    她看起来特别沮丧。


    【你也不是很厉害嘛！】


    鬼娃娃趁机赶紧挖苦。


    让她一直对它那么凶！哼！


    小神仙剜了它一眼。


    小鬼头，给你点颜色还开起染坊来了！真当她是吃素的啊！她可是肉食动物！


    别惹她！小心她人鬼合一控它的身！


    “我们可以控制它们啊！”


    小神仙突然转过了弯儿。


    一张符就让它们完全闭嘴或者变成木偶都不好办。但是，她们可以贴一张符上去，让它们学她们的动作啊！


    “什么意思？”


    水梧桐不了解。


    这是她的主场！她的地盘！她的知识点！


    小神仙来了劲头。


    她满腔豪情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按照你提的想法，符咒只能是暂时的。只要符咒掉了，那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情。”


    符咒好贴，可要一直保持确是很难。


    万一有其他鬼怪来屋村摘了呢？


    万一再有什么妖风呢？


    运气好也许一直不掉，运气不好那可能船刚开就掉。


    这赌不起。


    “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人鬼合一！符贴上去，我们做什么动作，它们就会做什么。”小神仙用自己的血在黄纸上画着，“我们一直捂着符然后自己闭嘴就好啦！”


    她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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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自己满意到不行。


    鬼娃娃傻了眼。


    大人的世界，还是太难超越了些。


    ......


    亦步亦趋的三个人。


    水梧桐和小神仙将鬼娃娃夹在了她俩中间。


    她们都将符藏在了手心里。


    这样无论如何，只要攥着就不会有事。


    “警告你哈，别乱说话啊！”小神仙以极低的声音在鬼娃娃的头顶上提醒着。


    她们最终还是三个人一起上了船。


    在屋村寻了三只鬼还不算。


    水梧桐听过小神仙的顾虑后，她干脆找了间屋子将那三只鬼关了进去用符咒封起来。


    管你什么鬼怪什么风。


    谁都别想轻易破坏她们的计划。


    说是古船游轮。


    可真的进来，却没有半点船舱的样子。


    这里更像是一个以船为造型的城寨——层层叠叠，腐烂不堪。


    “到屋村444名，回来444名。”


    “齐鬼啦！走啦！”


    随着一声令响，船内的灯光闪了闪。


    她们没有感觉到移动，只感觉到......什么也没感觉。


    “你不是说这船上也有什么吗？哪儿呢？”小神仙急着询问。她压根耐不住半点性子。


    【你等会儿嘛——】


    鬼娃娃看起来有些窘迫。


    它四处瞄看，一点儿都没有在屋村时的嚣张模样。


    “行啦！都玩儿够了吧！都随便占间屋子休息吧！”一只鬼拿着大喇叭还在前面喊。


    “下一次再来！是十天后！”


    “记住了啊！自己错过了就别怪我别提醒！”


    十天......


    水梧桐盘算着。


    【听到了吧？十天后，必须得下船！】


    鬼娃娃冲小神仙做着鬼脸。


    “别老对着我。”小神仙打着哈欠


    她现在急需好好睡一觉。


    和水梧桐出来到现在，她们一刻都没有停。她多少年了都没有过这么密集的行程。


    “先找间屋子吧。”


    水梧桐沉着道。


    以这座船上的体积，这里至少有上千只鬼。


    “那我们往楼上走还是往楼下啊？”


    小神仙看着船内非常古老的楼梯......没爬就让人感觉累了。


    【我建议在楼下！】


    鬼娃娃倒是很积极。


    【这样有什么事我们都好跑！嘻嘻嘻——】


    水梧桐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不。”她说道，“我们要找一间最高的屋子，时刻盯着船里的动静。”


    “随便你。”


    小神仙现在讲话都没什么精神。


    她的背都塌了下来，整个人感觉只要倒地就能立马睡着：“我反正是困了，要看你自己看去吧！上去后等我睡醒了再看心情。”


    ......


    平平无奇的一处犄角旮旯里。


    屋子只有下半边门可以打开。


    房里昏暗无比。


    凑近看，隐约只能看见数张纸条粘在墙上。


    其中有两个人各占了一边，她们背对着背，睡得很沉。


    “醒醒！醒醒！”


    压根睁不开眼的沉重中，水梧桐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晃散了。


    “快点醒醒！！！”


    她的机械臂都快撑不住这样摇晃了。


    “鬼娃娃不见了！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