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汤放凉装进瓶子里后，虞归晚就赶忙给三婶祝思荷送过去。


    回来路上，遇到了三爷爷虞文斌。


    她才惊觉五天后，就是虞氏一族三年一次的祭祀了。


    虞文斌：“晚晚啊，我来找你就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们这次的祭品多加点你找的那些新吃食可好？”


    “我觉得可以，三爷爷。”虞归晚点头回道。


    话音刚落，脑袋里灵光一闪，猛然想起空间里核桃没有拿出来。


    她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眉心。


    事太多，居然直接忘记了。


    “三爷爷，我这里还有一些新鲜的核桃，也一起拿去祭祀供奉吧。”


    说着，她将一筐核桃从空间戒指拿出来放在地上。


    饶是这段时间余文斌对虞归晚的一些行为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但现在猝不及防看到她拿出一筐新鲜的玩意，也还是下意识一惊。


    “啊……这……”


    余文斌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头咽了下去，默默接受。


    虞归晚担心三爷爷虞文斌不知道怎么剥核桃，还拿起一颗演示了一番。


    两手一捏，核桃里的果仁就显露出来了。


    虞归晚将剥好的果仁递给余文斌：“三爷爷，你尝尝？”


    余文斌摆手制止，“诶，这是祭品，我怎么能先吃呢？不礼貌。”


    虞归晚闻言，悻悻收回手：“……原来还有这讲究的啊。”


    她之前在山上吃了好多，应该没事吧？


    她抿唇。


    皇家祭祀，贡品都是宫人准备的，她还真没有了解过其中的忌讳。


    祭祀当天，也都是长辈在前忙碌。


    而他们这些小辈们则是跪在祭祀台前跟着诵经虔诚上香即可。


    皇家祭祀须得斋戒沐浴七日，还有很多祭祀忌讳需要熟知。


    也不知道这个星际时代的祭祀有什么忌讳？


    半晌后，她开口朝着虞文斌问道，“三爷爷，祭祀可有什么忌讳？”


    虞文斌：“噢，对，差点忘记了。”


    “这也是我今天想跟你说的，这里有个祭祀注意事项的本子，你拿回去看。”


    “这远古时期，祭祀须得斋戒沐浴七日，但我们家族经过万万年的演变后，祖先就将这个规矩，改成了祭祀前兰汤沐浴三天即可。”


    兰汤沐浴？


    虞归晚没想到穿越到了星际时代，居然还能听到这个词。


    古书记载的“浴兰汤兮沐芳华”说法，一直深受人们喜欢，渐渐地，就成了人们养生招待达官贵人以及祭祀的最高礼仪。


    泽兰煎汤沐浴洁身，在朝歌皇朝的时候，大家都喜欢用香味浓郁的香草作为浴方。


    但在这个时代，她好像鲜花都没有多见一朵。


    “三爷爷，那这兰汤沐浴我们一般都用什么浴方的？”虞归晚朝着虞文兵问道。


    “浴方？”虞文斌疑惑了几秒，随后恍然大悟：“……我们都是用艾草，柏叶，大风根，凤仙等植物煮出来的汤一起洗澡。”


    虞归晚：“？”


    啊……这……都是味道些味道有些冲鼻的植物。


    确定能洗吗？


    虞归晚一想到洗完全身臭烘烘的，就有些抗拒。


    不过这是一族的传统，她还是忍忍吧。


    她垂眸，不着痕迹叹了口气。


    “那这些植物什么事情去采摘，需要我跟着族人们一起上山去摘吗？”


    虞文斌摆摆手，“不用不用，这让你三叔带族人去就行……这要是往年的话，是得全族出动上山才能找到的……但现在你三叔他们有异能，上山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危险……”


    虞归晚赞同地点点头。


    现在族里的人很多都有了异能，加上这些天伊莱先生的异能指导，应该也能灵活运用了。


    遇到危险，应该也能沉着应对。


    “好的，三爷爷。那我就不跟着去添乱了……”


    她说完，随即想到，族里的人多，上山说不定可以找到做“十三香”的香料植物。


    告别三爷爷后，她又往回走，去了三叔虞向明家里一趟，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嗐。就这点事啊。”


    “你找找有没有图片，将你要的这些植物发到家族群里，我明天上山让大家帮忙一起找找看。”


    三叔虞向明热情地答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为了避免自己到家就忘记这件事，虞归晚在路上就花了5积分跟系统购买了一本植物图鉴笔记。


    她将植物图鉴笔记打开翻了十几页，找到做十三香香料的植物后，立马用手上的光脑拍起了照片。


    随后又找到葱姜蒜这些生活常用的植物也拍了几张照片。


    三叔他们能寻到一两种，好像也不错。


    虞归晚将照片发到家族里，心满意足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


    晚饭时间。


    虞归晚看着盆里活蹦乱跳的大胖鱼们，陷入了沉思。


    救命。


    她不会杀鱼啊！


    难道又要现学？


    现学的话，晚上十一点能吃上鱼么？！


    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伊莱诺斯走进厨房，就听到了虞归晚垂头丧气的声音，忍不住开口问。


    虞归晚循声望去，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


    她的眼神真挚，目光浓烈。


    伊莱诺斯眼皮微不可察跳了跳。


    “伊莱先生来得正好。”虞归完朝着他扬了扬手。


    “你可会杀鱼？”


    “开膛破肚那种。”


    伊莱诺斯：“……”


    怎么感觉这对话似曾相识呢。


    恍惚间，他想起了之前虞归晚救他时问的话。


    ——你异能强吗？


    ——拿刀水平如何？


    ——一刀可砍八段？一架可打八个？


    伊莱诺斯回神无声笑了笑，而后淡然道：“不会，但可以现学。”


    虞归晚激动地拍了拍手，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去给你找教程。”


    说完，她就赶紧溜出去找光脑了。


    一秒都不曾停留，生怕伊莱先生反悔。


    虽然吧，她能学。


    但鱼是活的！


    她暂时还有长公主的包袱！


    不敢杀生啊！


    伊莱诺斯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很可爱。


    很生动。


    会让人产生咬一口的冲动。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越界，伊莱诺斯收回视线，缓缓垂下眼眸，将眼底的情绪压了下去。


    ……


    窗外暮色沉沉，偶尔有一两颗星星爬上云层轻瞰大地。


    窗内灯火通明，暖意融融，厨房里传出了细细碎碎的交谈声。


    “杀鱼第一步，是敲鱼。”


    “将鱼敲晕之后，就用刀背沿着鱼尾巴到鱼头方向来回刮……将鱼身上亮闪闪的鳞片刮掉……”


    伊莱诺斯闻言，手起刀柄落，一个呼吸间就把鱼敲晕里。


    随后照着虞归晚念的方法，将鱼的鱼鳞刮掉。


    虞归晚时刻关注着伊莱诺斯的动作，见他动作利索毫无迟滞，赶忙点开光脑学下一个步骤。


    “杀鱼第二步，剪鱼鳍，鱼尾，鱼肚。”


    “鱼鳍是哪一部分？”伊莱诺斯侧目问道。


    “啊，我看看。”虞归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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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光脑的杀鱼教程视频又往前拉了拉。


    “呐，就是这个位置。”


    虞归晚找到鱼鳍的位置，点了暂停，就将光脑双手举到了伊莱诺斯的面前。


    伊莱诺斯身形修长，为了配合虞归晚的动作，微微屈膝。


    两人的距离在顷刻间拉近。


    伊莱诺斯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周边笼罩，眉眼也近在咫尺。


    虞归晚僵着身子不敢动，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全身的每一处感官都被放大，捏着光脑的手不禁紧了紧。


    她的头皮一阵酥麻，抖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道，“看……看清楚了么？”


    “嗯。”


    虞归晚闻言，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


    她垂下眼眸，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微微发烫的脸颊。


    呼。


    一定是厨房的窗户没有开，让她感觉有些热了。


    “继续。” 伊莱诺斯清冽的声音响起。


    虞归晚恍惚回神，低头看着光脑，清了清嗓音念起了下一个步骤：“……杀鱼第三步……将鱼的内脏全部掏出来后，用清水清洗干净……”


    “全部都不要吗？”


    “啊，对的。”


    伊莱诺斯点点头，垂眸专注地在水龙头前将鱼肚里的内脏掏出来。


    “杀鱼第四步，沿着鱼骨的方向，将鱼分成两半……最后去除鱼的脊背骨……”


    ……


    第一条鱼属于摸索阶段，两人一个念，一个操作，花了差不多半小时才将一条鱼杀好。


    至于第二条鱼，伊莱诺斯有了经验，杀起鱼来就驾轻就熟了。


    因为时间有些紧促，虞归晚也没有想着将鱼做出什么大花样来。


    照着星网上一个复刻远古美食博主的煎鱼视频操作了起来。


    趁着伊莱诺斯处理第二条鱼的时候，虞归晚也将宽大的袖子微微向上卷了上去，随后切了一些沙姜碎末塞入洗干净的鱼肉里面进行腌制。


    热油润锅，放半勺盐，然后将鲫鱼放下锅煎了起来。


    好在这个煎鱼的过程跟炒菜差不多。


    她融会贯通了一下，就感觉熟练了不少。


    ……


    热气腾腾的厨房里，虞归晚面前的铁锅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为了不被油溅到，她拿起锅盖稍微站后一些，远远地伸着锅铲给鱼翻了一个面。


    待鱼烧至金黄后，用锅铲捣碎煎至两面定型。


    加姜丝，倒入两大碗清水。


    水油香撞，“滋——”的一声响。


    厨房的香气浓郁了起来。


    锅里的清水也在大火的烹饪下变成了微白的鱼汤。


    翻滚的汤汁正在沸腾。


    虞归晚将旁边洗好的菌菇倒进锅里。


    鱼和菌菇在慢煎慢炖中渐渐变得色泽诱人，香气四溢。


    “姐姐，真的好香啊。”虞归衡摸着肚子走进来，激动开口：“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我感觉脑子在发胀，我作业都写不下去了。”


    虞归晚闻言转头看他，“那就先不做，你先休息一下，很快就做好了。”


    面前的锅还咕噜噜沸腾着，她怕汤汁会溅到虞归衡，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厨房太危险了，你先去洗手吧。”


    虞归衡闻着飘过来的香味，咽了下口水。


    半晌，他才不情不愿地走出去洗手。


    洗完手后，看到鱼还没出锅，他又站在厨房门口望鱼止饿般吸了吸鼻子。小小满足后，他又主动去拿了三个人的碗筷，一一拿出去饭桌上摆好。


    十五分钟后，一个色香味俱全粗糙版的鲫鱼菌菇煲就新鲜出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