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山匪
作品:《叛道》 见孟宛茵丝毫不惧的样子,那书生倒是有些恐慌了,一路走过去被官差催了许多次。
县衙看起来不大,里面的官差皆是神色匆匆不知道在忙什么。
方才巡街将孟宛茵带回来的官差看他们这幅样子随手拦下一人问道:“怎么如此焦急。”
那人扫了一眼孟宛茵她们才道:“县令大人要下乡,说京里的大人物来了,叫我等与他一同去。”
“何时去,这人要报案。”官差随手指了一下身后的两人。
那人脸上露出纠结道:“我看县令大人也有些着急,不然回来再审吧。”
“这…”那官差回头看了一眼孟宛茵,若她不是丞相之女还好,若她真是丞相之女,他们此番怠慢…
孟宛茵见他在看自己弯起唇角道:“不若叫县令大人先审案子吧,不过是认个身份的事,很快的。”
如果孟宛茵没记错的,她刚才说的那位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就是在这永宁县当差。
“这样吧,我去告知一下县令,看县令什么打算。”那人转身就欲走。
孟宛茵道:“告诉县令大人我叫孟宛茵。”
三人端站在那里等着,书生此时脸色已经是煞白一片了,这衙门的板子可不是好吃的东西,只恨自己方才为什么那么多话。
进去的官差很快就出来了,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孟宛茵道:“县令大人叫你们进去。”
正堂上挂着“公正不阿”的牌匾,身穿红袍的县令正端坐在那里,他头顶乌纱帽,神色严谨。
见到孟宛茵走进来便想起身,见她看了他一眼才又坐回去,惊堂木一敲。
“堂下何人,要状告什么。”
“书生,书生要告,告这女人冒充朝廷命官之女,她说她是孟丞相的女儿,孟丞相的女儿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还要再说些话,惊堂木敲在台上声音极响,县令道:“你可知诬告何罪。”
书生被吓得跪了下去,磕磕绊绊道:“书生知道。”
“也好,拉出去,打五大板。”
话落他站起身笑着看着孟宛茵道:“孟小姐,我正要去找你。”
书生眼都瞪圆了,被官差拉着,他疯狂挣扎起来,刚要说些什么便被人拿布巾塞了嘴。
孟宛茵道:“华南生,没想到你当真在这里。”
县令,也就是华南生下意识想挠挠头,手碰到乌纱帽便又放了下去道:“我本身考上举人后还要再科考,我爹说我不如去小县里当差,再考下去太累,也不一定能考上。”
孟宛茵相信华南生的话,他就是个没脑子的,可她不信华致忠也就是华南生他爹华侍郎真的甘心让自己的儿子只做个小小的县令。
他必然另有所图。
华南生如今21,他学识不错,脑子却有些缺根筋,几乎是他爹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孟宛茵只好放下在他身上打听的念头。
“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华南生抬脚向后院走去,孟宛茵只能跟上。
她与华南生还是幼年相识,他小时候更没脑子,被他妹妹挑撺着想来欺负她,那时候的孟宛茵不过四五岁,身体更弱。
就算在暗中修炼古武,可身边都是人也不好放开,不然就算只是四五岁,他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还是能打得过的。
那时她去找外公告了状,外公脾气爆,将他狠狠的打了一顿,自那时起便再没敢欺负过她。
后院院中有一石桌,摆放了四个石凳,墙角处有一棵树,如今冬日都是枯枝,孟宛茵认不出来那是什么树,坐在了石凳上。
从屋内端了茶水出来的华南生见她视线在那边便道:“那是一棵石榴树,挺甜的,等来年结了果子,我叫人给你送去。”
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他才坐下,像是刚想起来一样问道:“你在这里待多久。”
孟宛茵端起杯子品了一口,比她带来的还难喝,杯子放下才道:“不知,应该不会太久。”
“也是,你爹怎么会让你在这里待太久,这茶不好喝吗?”
“不好喝。”孟宛茵摇了摇头。
华南生猛的叹了一口气道:“就是不好喝,我爹还非让我来这当差,一个月才几两银子啊,想吃点好的都吃不到。”
“这可不是你爹说了算的。”
“一个县令罢了,我爹在陛下那里提几句陛下不就记住了,果然前县令刚调走便让我来替了,这穷乡僻壤的。”他砸吧砸吧嘴把自己的茶杯也放下了。
“你外祖父知不知道你在这啊。”
孟宛茵一愣道:“应该知道吧。”按理说她让小莲去找外公了,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到了啊。
孟宛茵没想到的是,那边的小莲刚找到老爷子之后,老爷子见她只有一个人还慌了一下,听她说完经过又说人现在应该在县衙便放下了心。
等到晚点去把人接回来就是了。
孟宛茵想起来之前在前院那个官差说的华南生要去乡下拜访贵人,她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你方才不会是要去拜访我吧。”
没想到华南生直接点了头“对啊。”
话落他做贼一样看了眼四圈,靠近孟宛茵低声道:“你姑姑被陛下册封皇后了你知不知道。”
孟宛茵倒真吃了一惊,她确实不知道。
见孟宛茵这幅神情华南生便知道她不知道了,继续道:“我爹传信告诉我的,封后大典虽是来年春,可凤印已经在你姑姑手上了,你姑姑如今当上了皇后,日后你的身份也是要水涨船高。”
他还颇有些羡慕的看着她,她爹是一国之相,一品大臣,外祖父是镇国将军,虽说如今已经辞官,可威名到底还在京城远扬。
如今更是跟皇家攀上了关系。
他端起茶杯一口闷了下去又道:“听我姐说,你姑姑想为你讨个郡主。”
华南生的姐姐在宫里,位分不高,是个昭仪。
孟宛茵有些疑惑,她与她的姑姑其实算不上亲近,姑姑进宫的早,她身体不好,她娘也不让她进宫去陪姑姑。
皇宫多腌臜手段,她娘怕她被人对付,也不敢让她和她姑姑太过亲近,不过她姑姑毕竟有个丞相哥哥,在宫中日子也算好过。
为自己讨个郡主。
孟宛茵其实并不太想要,她如今只是和皇家沾亲带故,若是被封了郡主,到时是真可以说上一声的皇族。
不过这都是没影的事,她倒也没有很在意。
两人又断断续续的说了不少的话,看天色不早了,孟宛茵就起身要离开,华南生拦了她一下道:“不然你与老将军先搬来城里住吧。”
“为何?”孟宛茵疑惑的看着他。
“京城钦天监来了消息,说夜观天象,看到此处今年有雪灾,恐怕不少人会丧命于此,你与老将军待在乡下,到底让人放心不下。”
“无妨。”孟宛茵摇了摇头。
乡下的房子是青砖瓦房,看起来还很新,待她回去看看是否还算结实,若是不够结实再来镇上也不迟。
而且要为那几个侍卫起屋子,新的青砖大瓦房,到时候让他们两人一间,自己住过去也没事,总之不会被困在乡下。
“好吧,过两日我叫县衙的人多给你们送去些米粮,日后就少出来吧。”他眼神四处瞟了瞟靠近她低声道:“这附近最近出了山匪,我如今正忙,县衙的人手也不够,还没去剿,你们出门多注意着些。”
见孟宛茵点头,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又道:“不过我已经写了信送去京城,到时应该会派人来,我明日就不去了,还要早日将雪灾的消息告知到各个村中。”
“好。”孟宛茵这次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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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离开了,她刚刚走到前院就看到了正抬脚跨进来的老爷子。
老爷子也瞧见了她,招手道:“茵茵快走了,回家了。”
“好。”孟宛茵抓起衣摆走的快了两步,老爷子年岁虽然大了,可步子依旧稳健,他走的极稳,孟宛茵就跟在他身侧。
城门口的牛车上放满了东西,只余下三人坐的地方,小莲看到孟宛茵便走了过来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孟宛茵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回到村子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几个侍卫帮着把东西搬进了屋里。
突然,老爷子伸手一拍脑门道:“哎呦,忘记去订砖了,这老了记性就是不好。”
孟宛茵笑着拉住他的手道:“外公不老,明日再去订吧,今日已经这么晚了,耽误一天就耽误一天吧。”
“哎,明日我再上一趟县城,你可要与我同去。”
“我不去了外公。”祖孙两人往屋里走,孟宛茵余光瞥到外头似乎有些人影正站在那里装作不经意的看着这边。
她想到华南生说的,最近这附近有山匪,她心下一紧,不过想到家里有父亲最近派来的侍卫又稍稍安下了心,再加上自己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家里有钱米粮也多,村里都知道,不过村里都是些普通百姓,自然不敢将主意打过来,山匪也要吃饭,雪灾要来了,他们若是没钱没粮,只能下来抢。
孟宛茵又想到外公明日要去镇上,万一那些人抓了外公,他虽然武功不低,可到底双拳难敌四脚。
孟宛茵凑到老爷子耳边耳语道:“外公,今日华南生告诉我,这县附近的山里闹了山匪,如今雪灾快来了,我方才瞧见外面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外公明日去县里要多加提防。”
老爷子不怎么担心自己,反倒是更担心孟宛茵,他道:“那明日你与我一起,将那几个侍卫全都带上,不然留你一人在家我不放心,家里这么多米粮,恐怕他们敢下死手。”
孟宛茵摇了摇头道:“我明日会找地方躲起来的,外公可千万不要受伤。”
若是他们两个在一处,山匪得了势恐怕会直接杀了他们,若是自己不与外公一处,那些人只会抓了互相威胁他们。
外公在这里两年了,他们必然知道外公的身份不一般,明日一定会在外公去的路上埋伏,孟宛茵道:“外公去的路上一定要好好提防。”
老爷子也是关心则乱,他打了几十年的仗,领了上百次兵,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拍了拍孟宛茵的手道:“我去告诉村长,到时候若是真的来了,叫村长多带些壮劳力来帮忙。”
“好。”孟宛茵看着老爷子离开。
小莲一回来便钻进了厨房,两刻钟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老爷子这才回来。
屋里的孟宛茵听到动静,提着灯走了出来,暗色里老爷子的身影依旧高大,小莲已经做好了饭,正等着老爷子回来一起吃。
从前在京城,若是无人时,小莲便是与孟宛茵一同吃饭,如今虽然老爷子在,可老爷子不在意这些。
吃着饭,孟宛茵问:“如何了?”
老爷子今日白天在县城吃了不少的东西,不过回来胃口依旧很好,回道:“我与村长说,这附近最近闹了山匪,叫村长告知各家好好提防,明日若是真的来了,我们会去帮忙的。”
孟宛茵投去称赞的目光道:“还是外公想的周到,若是直接说山匪是冲着我们家来的,恐怕到时候他们不会帮忙,若是说了不知去谁家都会去帮忙,那良善的人家自然会来帮忙。”
祖孙两人吃饭说着话,孟宛茵都不知不觉吃了不少,老爷子也是因为这才说了不少话。
饭后小莲去洗刷了碗筷又扶着孟宛茵在院中溜达,她吃的有些多,若是不走走,恐怕夜里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