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蜀山 二
作品:《问道天外天》 张青蜉赶到东边山崖,一阵大风吹来,吊桥在风里不住摇晃。暗夜里,对面已经有几个丧尸摇摇晃晃地过来了。吴祎指着桥上道:“那里,他们来了!”
张青蜉拔剑锵地一下砍在铁索上,火花迸溅出来,几下砍断了一根铁索。吴祎也拔出剑来,对着另外一边用力劈砍。他的修为尚浅,几剑下去只把铁索砍了个缺口。
“让开。”
张青蜉一把推开了他,卯足力气斩下去,铁索断为两截。哗啦一声,吊桥轰然塌了下去,桥上的几个丧尸惨叫着跌进了万丈深渊。吴祎往下看了一眼,下头山风森寒,白雾缭绕,摔下去势必支离破碎,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捡不着了。
还没来得及过桥的丧尸被堵在对面的山崖上,黑压压一片朝这边咆哮着,却过不来。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张青蜉撮唇吹了几下口哨。片刻夜空中传来一声鹤啼回应,一只巨大的仙鹤朝这边飞过来。
这是小师叔养的灵兽,它听见了召唤,飞来落在两人身边。张青蜉骑在鹤背上,又把吴祎拉上来,道:“去东峰。”
灵鹤拍着翅膀向东边飞去,两人俯瞰下去,中峰上的丧尸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到处游荡。这边的弟子不多,被感染的只有一些守卫的弟子。吴祎抱着一线希望,盼着东峰的情况能好一些。
灵鹤飞到了东边上空,就见几个丧尸扑倒了一个弟子,那弟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群丧尸撕咬一个,那个人很快就没救了。不远处,又有一群丧尸从山下游荡过来,到处都是人影,却几乎没有一个活人了。
吴祎的背后渗出了冷汗,道:“怎么会这样……”
这里已经沦陷了,如果他们没有及时砍断吊桥,西峰现在应该也变成这样了。灵鹤拍着翅膀在高空盘旋,不敢下去。张青蜉的神色凝重,道:“没办法了……只能救一头,咱们尽力了。”
这时候就见远处的夜空中,有个人骑着葫芦朝西峰去了,那人灰色的衣袍在风中不住摆荡。张青蜉意识到那人是刘伯桥,下意识道:“糟了——”
虽然丧尸会被石头堵住,但刘伯桥能飞过去。如果他到了西峰,势必大开杀戒,将会制造出更多的丧尸。
两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边已经失守了,万一西峰也被攻陷,整个蜀山就全完了。
刘毅君一个人守不住,必须有人去帮她。张青蜉道:“你走小路下山,去外头找援兵,我回去帮毅君她们。”
下面那么多丧尸,吴祎打心眼里害怕,下意识道:“啊……我……”
张青蜉道:“去凤来城,找浩荡盟的刘盟主,他会帮忙的。”
吴祎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逃出去,但现在除了自己也指望不上别人了。多耽误一刻都是无数人命,张青蜉急了,吼道:“你能不能行!”
吴祎知道如果消息透不出去,这些人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他咬了咬牙道:“我能行!”
张青蜉从怀里掏出一瓶上好的解毒药,递过去道:“万一被咬伤了,割掉那块肉,迅速服药还能有救。”
吴祎收好了药瓶,知道这就是自己的保命符。张青蜉骑着灵鹤把他送到了中峰后山的小路上,这里没有光,也没有人影,暂时是安全的。张青蜉跟他拥抱了一下,郑重道:“就靠你了。”
吴祎点了点头,张青蜉便骑着灵鹤飞了起来,去西峰支援刘毅君了。
四下黑漆漆的,吴祎独自往山下走去。远处传来丧尸的吼声,好像就离他不远。吴祎心里怕极了,但这么多人都指望自己,他不能打退堂鼓。
山道狭窄,上面布满了碎石子,很不好走。吴祎听见身后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就像疯狗咬人之前龇牙的动静。他的头皮顿时炸起来了,没想到这里也有落单的丧尸。他头也不敢回,拔腿往前跑去。
后头那只丧尸从树丛里钻出来,跑的东倒西歪的,还弃而不舍地撵着他。吴祎喘着气道:“别追了,兄弟,咱们说不定还在一个饭堂吃过饭,跟一个师父学过功课。你死了我也很同情,但你不能拉我一起下水……我责任重大,你就放我一马成不成——”
他说着,踩到了一块石头,脚下一滑顺着山路滚了下去。他摔的一阵天旋地转,不知道滚了多久,终于到了底。前头软绵绵的,他一头撞了上去,疼的眼前直冒金星。
周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他睁眼一看,却见自己摔进了死去的丧尸堆里。这些家伙被撕咬的支离破碎,连行尸走肉都做不成,倒在了这里。
摔在这里,吴祎也不知道自己是走运还是倒霉。他伸手一摸,幸好怀里的药瓶还在。这时候山路上转过来几个丧尸,漫无目的地走了过来。吴祎没地方躲,只好屏住了呼吸,躺在死尸堆里。他骇得浑身冰凉,心里一个劲儿地默念:“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那几个丧尸从他旁边经过,一眼也没看他。吴祎悄然睁开一只眼,看着它们走远了,松了口气。
他能不被发现都是因为周围有这么多尸体。吴祎灵机一动,忍着恶心把一具尸体的外袍扒了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又往脸上抹了点泥巴。那衣服浸透了尸气,盖住了他身上的活人气息。
离山脚已经不远了,吴祎鼓起勇气往山下走去。没走出几步,前头的树林里又钻出几个丧尸来。那些丧尸僵硬地转过头,注视着他,仿佛在分辨他的气息。他往后退了一步,听见身后也传来了丧尸的低吼声。
吴祎头上冒出了冷汗,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到了这个地步,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过。他把心一横,寻思道:“算了,打不过就加入吧。”
他把头一歪,做出手脚抽搐的模样,旁若无人地向前走去。那些丧尸感觉他身上的气息跟同类一样,没有撕咬他,反而跟他一起向山下走去。
吴祎混在丧尸群里,随波逐流地往前走。到处都是能要自己命的怪物,尸体的腐臭味淹没了他。他整个人都麻了,不知道生为何物,死为何物,自己为何物。短短一炷香的山路,他像是走了一辈子,感觉整个人都要悟道了。
他跟着丧尸群走到了山脚下,前头是一片开阔地。丧尸们远离了金顶,就仿佛失去了指挥,分散开各逛各的。吴祎趁机钻进了一片树丛里,偷偷看着外头的情形。
石牌坊就在前方,但周围有不少丧尸。他绕着树丛转了一大圈,想找个合适的空隙逃出去。这时候就见半空中有几团金光,从远处飞了过来。
段星河等人乘着金光来到了蜀山脚下,刚到此处,便感到一股强烈的邪气笼罩着整片地域。金光散去,众人在石牌坊外落了地,就见前方树丛里钻出了一个人,连滚带爬地朝他们跑过来。
那人脸上抹着泥巴,浑身都是血,带着一股强烈的尸臭味。六幺拔出了长剑,那人慌忙道:“是我啊,好兄弟,别动手!”
月光照下来,他来到了近前,众人这才认出了吴祎。段星河诧异道:“怎么是你,蜀山怎么了?”
见了自己人,吴祎方才一直压抑着的恐惧爆发出来,握住了他的手,语无伦次道:“妖魔扮成掌教和大师伯的样子,杀了好多人,被杀的人都变成丧尸了……他们是万象门的人。东峰已经沦陷了,小师叔和大师姐在西峰撑着,快去救他们!”
段星河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那帮妖邪一见事情败露就狗急跳墙了。幸亏他们反应快,来的还算及时。前头有几个丧尸在来回游荡,脸上的肉都没了。魏小雨小声道:“好可怕。”
李玉真看着山道上涌动的丧尸,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道:“你一个人怎么下来的?”
吴祎道:“我扮做丧尸混在里头逃出来的,要不是我机灵,这会儿就没命了!”
段星河抬头向西峰望去,那边山上好像已经打起来了。他道:“去西峰看看。”
义灵使化作了一团金光,把他们包裹起来,嗡地一声朝那边飞了过去。
大量丧尸涌到了西峰的山道口,被堵在障碍后面,嗷嗷地挠着石头和沙包。石头啃不烂、挠不坏,越来越多的丧尸被堵在了这里。前面的丧尸被压在了下面,后面的踩着前边的身体爬了上来。弟子们十分恐惧,道:“大师姐,它们爬过来了!”
刘毅君一剑砍翻了一个爬过来的丧尸,道:“守住,不准放过来一个!”
弟子们提剑砍了过去,不断有丧尸惨叫着摔落悬崖。那些人都是他们曾经的同门,大家一开始还有些不忍心,后来杀的多了,也渐渐麻木了。那些人已经死了,如果不这么做,自己也要跟他们一起陪葬。
坚持下去应该有希望,不知道东峰怎么样。已经丑时了,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刘毅君握紧了手中的剑,这么多人都指望着自己,她不能放弃。
天空中一人骑着个紫金葫芦来了,刘伯桥落了下来,轻轻一拂衣袖,把葫芦收拢了。他的身材粗壮,比原来高大了不少,已经现出了妖魔的模样。刘毅君握紧了剑,厉声道:“站住,不准过来!”
刘伯桥停下了脚步,慈祥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这么跟你父亲说话?”
刘毅君道:“你不是我爹,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我杀了你!”
刘伯桥露出了愠色,道:“你这孩子莫不是被妖魔迷了心窍,在这里胡言乱语,连你父亲都不认得了?”
其他弟子站在她身后,手里紧握着兵刃,没有放松警惕。刘伯桥看向他们,沉声道:“为师教你们功夫,你们却对为师刀剑相向,简直不孝。还不快把兵器放下,向为师请罪!”
他虽然已经变成了半魔的模样,却仍然以师父的姿态来教训他们。他的话仿佛有种让人无法抵抗的力量,那些弟子听了他的话,神志便混沌起来。个别意志薄弱的人已经扔下了刀剑,跪在了地上。
刘毅君怒道:“别听他的,他是假的!”
刘伯桥痛心疾首道:“女儿,你疯了。为父知道你因为未婚夫失踪的事一直很难过,你想开一点,爹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道:“放下兵刃,让为父保护你。”
他注视着刘毅君,眼睛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刹那间慑住了她的神魂。刘毅君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了,下意识就要照他的吩咐去做。
“别看他的眼睛!”
张青蜉骑着鹤飞了过来,从刘伯桥头顶掠过,打断了他的摄魂术。刘毅君清醒过来,暗自出了一身冷汗,道:“小师叔,你来了!”
张青蜉落在刘毅君身前,拔出了剑。丧尸在山道后面挠着石头,假冒的刘伯桥身上邪气冲天,这边的情形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道:“你这妖魔是什么来路,潜伏在蜀山想干什么!”
刘伯桥没想到半路来了个打岔的,却不慌不忙道:“什么妖不妖魔的,我们父女说话,你在这里挑拨什么?”
张青蜉蔑然道:“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模样,还在这里骗人,能骗得了谁?”
刘伯桥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变得像野兽一样粗哑:“怎么骗不了,刚才他们可是差一点就要缴械投降了呢!”
山上的弟子们被冷风一吹,渐渐恢复了神智。刘伯桥眼看迷惑不了他们,冷笑道:“方才本座不过是逗你们玩玩,不喜欢的话,咱们就换点别的——”
他张开了双手,周身弥漫的阴气像泥浆一样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人形的鬼影。鬼影越聚越多,摇摇晃晃地朝前扑过来。蜀山弟子顿时睁大了眼,失声道:“伥鬼……他是万象门的人!”
刘伯桥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道:“去吧,跟他们好好玩一玩。”
后头的山道上堵着大量的丧尸,西峰上又多了这些伥鬼,那情形简直像地狱一样。蜀山弟子无路可退,只能死战。刘毅君吼道:“斩妖除魔,杀——”
众人跟那些伥鬼厮杀了起来。刘伯桥身上还在不住往下滴落泥浆,只要有他在,这些伥鬼便会源源不绝地生出来。张青蜉提剑朝他砍过去,想要釜底抽薪。刘伯桥早料到他要对付自己,闪身躲过了那一剑。
张青蜉追着他连斩数剑,却连他一片衣角都沾不到。他愤恨地盯着那半人不鬼的东西,道:“你把我大师兄藏到哪里去了?”
刘伯桥袍袖一拂,摆出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道:“小师弟,你这是说什么疯话。我就是你大师兄,你的剑法还是我代师传艺教给你的呢。”
张青蜉一剑斩了过去,恨声道:“还给我演——!”
这妖魔的反应像野兽一般敏捷,刘伯桥躲过了那一击,反手一掌拍过来,打中了张青蜉的胸膛。
那一掌的力道十分沉重,张青蜉的心口疼得厉害,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他喉头一甜,没能压制住,一线血从嘴角淌了出来。
身后的伥鬼越来越多,蜀山弟子尽力厮杀,还是落了下风。不少弟子倒了下去,活着的人被逼得退到了山壁前。刘毅君身上受了好几处伤,脸上也沾了血。灵鹤在头顶盘旋着,想要接主人和刘毅君一起离开这里。张青蜉知道留下来的结果是什么,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这些人喊他一声小师叔,他就得庇护他们,决不能扔下他们独活。
他生于蜀山,长于蜀山,立志要斩妖除魔,如今能以身殉道,也是此生无憾了。
他道:“你自己走吧,不必管我。”
灵鹤发出凄厉的啼声,十分急切。刘伯桥不耐烦起来,手里凝结了一道黑色的邪气,一掌朝灵鹤拍了过去。灵鹤的左翼被打中了,嘶鸣了一声,挣扎着落进了深渊里。
灵鹤陪伴张青蜉多年,跟他情同老友。张青蜉怒道:“你干什么!”
刘伯桥一拂衣袖,冷冷道:“这扁毛畜牲我瞧着碍眼,我不但要杀它,还要把你们都杀光呢——”
他手中凝起了一道更加强烈的黑气,骤然朝众人拍了过去。张青蜉把刘毅君和一众弟子护在了身后,使出全身力量展开了金光法阵。
刘毅君的心猛地一沉,知道以小师叔的修为未必能抵挡得下这一击。若是硬接的话,恐怕要被碾得粉身碎骨。强横的邪力排山倒海地冲过来,张青蜉被震得往后退了一步,却并没有被打倒。
一道强烈的光芒从天而降,融合进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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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障中,把那道邪气挡在了外面。众人一阵哗然,抬头望去,就见段星河等人周身笼着金光飞了过来。众人落了地,金色的光芒骤然收拢,化作一个几重金轮嵌套的球体,飘浮在半空中。
众人又惊又喜,没想到千钧一发之时来了救星。吴祎激动道:“大师姐,小师叔,我带人帮你们来了!”
张青蜉死里逃生,方觉刚才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这些年轻人及时赶到,自己已经被轰的粉身碎骨了。他道:“多谢,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小师叔还不知道义灵使的厉害,不想让他们也卷进危险中来。段星河的神色平静,道:“不必担心,我们既然敢回来,就有收拾它的本事。”
刘伯桥的脸色阴沉,握紧了拳头道:“臭小子,你少说大话!”
锵地一声,段星河把幽冥剑拔了出来。寒光照亮了他的眼神,他凌厉道:“我有没有说大话,来比划比划你就知道了。”
山崖上夜风呼啸,段星河与刘伯桥相对而立。义灵使漂浮在一旁,道:“要我帮忙么?”
段星河恨这些妖人害死了白云观的人,道:“不必,我有话要问他。”
他提剑砍了过去,刘伯桥只得拔剑招架。段星河的力道极大,每一剑砍下去都有火花迸溅出来。他恨声道:“冬青子他们是你杀的?”
“冬青子是谁?”刘伯桥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咧嘴笑道,“你说白云观的那些道士啊——是我杀的,怎么了?”
他非但毫无愧疚之心,反而洋洋得意。段星河道:“为什么杀他们!”
刘伯桥道:“他们没什么本事,又要占据着四灵山那么好的地方。我清理了他们,有什么问题?”
他说着,回味当时情形似的说:“那老头儿临死之前,还求我放过他的小徒孙……我一把就把那小孩儿捏死了,跟捏死一只耗子似的。没用的东西就该消失,这个世界是属于强者的,懂么?”
其他人听了这话都十分愤怒。魏小雨双眼通红,跺脚道:“大师兄,快杀了他,给小蝉他们报仇!”
段星河也气得怒发冲冠,接连几剑斩过去,一剑擦着刘伯桥的身体斩过去,将他身后的石崖都砍出了个缺口。刘伯桥没想到这小子这么难对付,皱起了眉头道:“你这小疯子,一身煞气自己都压制不住,还发这么大脾气,不要命了么?”
段星河冷冷道:“用不着你来操心!”
刘伯桥纵身一跃,落到了一棵大树上。他手中生出一道黑色的邪力,抛到了山道上的那些丧尸身上,扬声道:“孩儿们,过来跟他们耍一耍!”
那些丧尸融合了他的邪气,被催化的更加凶恶,发狂地吼叫着,奋力爬过石堆。守山道的弟子把它们砍下去,后面的也毫不害怕,像浪花一样涌过来,前赴后继地往前爬。
很快有弟子被它们扑倒了,后面的丧尸一拥而上,从缺口处爬了过来。弟子们顿时慌了,嘶声喊道:“快拦住它们!”
丧尸撕咬着周围的弟子,不断有人发出惨叫声,被感染成了新的丧尸。宋胡缨和李玉真等人都去帮刘毅君了,六幺留下来护着司空玉和魏小雨。整个西峰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人影。结香忽然听见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回过头来时,就见一个丧尸朝她扑了过来。
她吓得浑身都僵住了,一时间动弹不得。
“小心!”伏顺从不远处冲过来,一下子把她推开了。
那只丧尸扑了个空,发出了愤怒的吼叫,一把薅住了伏顺的腿。它脸上的肉都被同类啃没了,张开大嘴,向伏顺的小腿上狠狠咬去。
“啊啊啊啊——”
那一口咬的极狠,伏顺腿上的肉被丧尸硬生生撕下来了。伏顺疼的放声惨叫,比少了块肉更可怕的是,他沾上了丧尸的口水,要被感染了。
又有其他丧尸冲过来,伸出七八只手来,要分食伏顺。赵大海怒吼一声,扛着盾牌冲过来,把那些丧尸都撞开了。丧尸爬过来要撕咬赵大海,伏顺的腿还疼的厉害,却爬过去压在赵大海身上,嘶吼道:“要咬就咬我,反正老子已经被你们啃了,别再祸害我兄弟!”
他一向贪生怕死,却把兄弟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此时就见血花四溅,宋胡缨提着斩马/刀砍杀了那几个僵尸,道:“你们没事吧!”
伏顺背上满是被抓伤的痕迹,腿上的伤口也开始发乌了,躺在地上直倒气。赵大海连忙把他扛起来,来到了人少一些的地方。结香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眼泪顿时淌了下来,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是我对不起你!”
伏顺摇了摇头,虚弱道:“没事……我愿意的,你没受伤就好。”
他说着咧嘴傻笑起来,心里一点也不后悔。他怂了一辈子,终于也做了一回英雄。他救了自己喜欢的人,也救了自己的好兄弟,就算死了也不亏了。
赵大海浑身不住发抖,求助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人,道:“怎么办,二师兄,你想想办法啊!”
步云邪对于丧尸之毒也一筹莫展,只能用尽全力为他疗伤。他道:“忍一下。”
步云邪把一块手帕塞进伏顺的嘴里,拿刀把他伤口处的肉割掉了。伏顺疼的像一条砧板上的鱼,弓着身体不住挣扎。赵大海拼命按住他,仿佛也感到了他的痛苦,哑声道:“好兄弟,忍一忍,能治好的!”
步云邪手上凝结了一道金光,笼罩着伏顺的伤口。他用尽了浑身的力量治疗,汗水不住从额角淌下来。伏顺身上尸毒蔓延的速度减缓了一些,手指却已经开始痉挛了,耳中也听到了一阵嗡嗡的轰鸣,仿佛有什么在召唤着他。
痛觉渐渐消失了,他生出了一股饥饿的感觉,强烈的饿火灼烧着他,让他迫切地想吞吃掉一些东西,草木、石头……人,只要能填补内心的空虚感,随便什么都好。
这样下去,他早晚也会跟那些人一样,变成一具没有感觉六亲不认的行尸走肉。
吴祎从人群后面挤过来,大声道:“让开,让一下,让我试试——!”
他扑到伏顺身边,道:“我这有药,小师叔给的。他是元婴期的丹修,厉害得很,快吃了试试!”
他拿出药瓶,倒出五六颗药,一股脑地塞进伏顺嘴里。伏顺吞了下去,一时间感觉有些恍惚。
“怎么样?”
众人都看着他,伏顺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寒热交织,两股力量在体内交锋。赵大海握着他的手,伏顺的嘴唇一阵发麻,空洞的眼睛映着远处的火光,恍惚地想:“我比他们幸运多了,起码死之前,还有这么多人在乎我。那些人……却要孤零零的死去,谁会眷顾他们?”
涌过来的丧尸如同潮水决堤,被感染的弟子也越来越多。还没被抓伤的弟子都慌了,每个人都喘着气,发着抖,生怕自己会成为一下个被感染的人。
刘毅君的脸色惨白,握剑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虽然已经预料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可一旦面对,她还是难以下这个狠心。
一人道:“大师姐,怎么办?”
刘毅君的指甲抠进了手心里,颤声道:“把变异的人……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