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岑有很多记忆都是错乱的，甚至有时候他觉得眼前的纪樱也是不真实的。


    好像随时会离开，好像对他满不在乎。


    他只能依靠一些讨巧的手段来吸引纪樱的注意力。


    利用纪樱性别障碍的缺陷来靠近她。


    利用纪樱爱吃的特点来困住她。


    再利用纪樱胆小的性格偶尔吓唬她，看她害怕地依赖在自己怀里的模样是他最喜欢的事。


    也会趁着纪樱睡着了做点小动作。


    亲吻、啃咬和抚摸是他经常干的事。


    他做过很多卑劣的事情。


    自诩为人卑鄙低下，不是好人。


    唯独……


    给纪樱洗澡这件事情如此堂而皇之地被搬上台面来，让他手足无措。


    “我……”


    蓝岑薄唇张张合合说了好几个我字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整张脸憋得通红才冒出一句，“这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我上次都帮你洗头了，你这次帮我洗一个有什么问题？”


    蓝岑打着商量，“那我只帮你洗头好不好？”


    纪樱：“可我想泡澡洗头不行吗？”


    感觉像上次蓝岑那样躺在浴缸里有别人伺候的感觉好极了。


    蓝岑：“我……”


    纪樱见蓝岑为难，也不好再纠缠下去，索性拒绝，“没——”


    “好！


    蓝岑打断了纪樱的话，答应下来。


    再开口的嗓音低哑了几分，磨得她耳朵痒痒的。


    蓝眸望向她的眼睛，炽热滚烫。


    明明是那么清冷的颜色，明明是那么温柔的神色，纪樱却觉得蓝岑的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煎烤着她的心脏。


    她颇为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心下把这种判断视为，闺蜜情谊过于真挚的初步表现。


    纪樱故作淡定地离开，面色冷静沉重，要是忽略她同手同脚的动作那就更好了。


    浴缸里放好温度适宜的水。


    身体浸入水中，玩了一天游戏的疲惫感都消失了。


    就连刚才的尴尬感也被温水带走。


    纪樱觉得越发舒心。


    直到，后脑勺被一双大手托住，脸颊被蓝岑漂亮的银发扫过，纪樱才缓缓反应过来蓝岑是要过来给自己洗头的。


    但……


    视线缓缓往下。


    通透的蓝眸被蕾丝眼罩蒙住。


    这看得见吗？


    视线再往下……


    “衣服……”


    这什么！？


    女仆装？


    不是，搞这么火辣的吗？


    纪樱差点在浴缸里滑倒。


    “岑岑，你怎么穿成这样？”


    蓝岑：“不好看吗？还是樱樱不喜欢？”


    好看是好看，就是衣服有点小，蓝岑胸口那个位置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纪樱没忍住咽了咽口水，“不是，你舒服吗？胸口会不会太挤了？”


    蓝岑：“你要摸摸吗？”


    ！！！


    纪樱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以至于她会听到如此孟浪的对话。


    这会儿她是真的没站稳在浴缸里滑倒了。


    勉强扒着浴缸边缘，被蓝岑搀扶着才慢慢站稳。


    然而，纪樱挣扎的动作太大，溅出来的水花打湿了蓝岑胸口的衣服，隐约能见到里面的肌肤。


    纪樱赶紧移开眼。


    脸颊红红的，不知道是被水呛的还是怎么的。


    “樱樱，没事吧？”


    “没……没事。”纪樱轻咳两声，佯装正经，“岑岑宝，你下次可不能这样。”


    “哪样？”蓝岑歪头，银发随着他的动作往一边倒，乖顺的模样像极了小猫。


    纪樱双手在空中笔画，语无伦次，“就是，这样，这、样发出这样的请求，不好，要是在你面前是个坏人怎么办，岑岑这么好看肯定是要被欺负得骨头都不剩的啊！”


    蓝岑乖乖点头，似乎很听从纪樱的教诲。


    纪樱见蓝岑如此懂事，也不好多说什么，“下次不能这样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蓝岑点头，微笑，“那樱樱要摸吗？”


    纪樱：！


    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啊！


    “要！”


    狠狠欺负一把让你知道人心险恶！


    手指毫不犹豫地搭上蓝岑的胸口，奇妙的触感让纪樱双眼发亮。


    硬硬的，手感和她的很不一样。


    但手感也是极好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摸另一个女孩的凶……


    怎么和她的如此不同。


    不好意思地看了蓝岑一眼，想要说些什么掩饰尴尬，却忘记他戴了眼罩，又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抬手摸了摸，又摸了摸蓝岑的。


    真的好不一样啊。


    正当她准备再摸一下时，蓝岑突然开口了，“樱樱……”


    嗓音格外低哑，甚至还难耐地哼了一声。


    纪樱立刻住手，不敢再造次。


    “唔，我不摸了。”


    她缩回水里，将后脑勺对着蓝岑，抱着膝盖在水里吐泡泡，指尖还是麻麻的。


    明明是想让蓝岑知道人心的险恶，怎么到头来害羞的还是自己。


    “我没让樱樱不摸的意思，我只是被樱樱摸得有点忍不住……”


    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蓝岑沉默一会儿，手指拢住她的黑发，蹲在地上用清水将纪樱的黑发梳理清楚。


    他有条不紊地进行洗头的动作，好像没听到纪樱问的问题一样。


    纪樱一方面享受着蓝岑的照顾，另一方面还是惦记着蓝岑刚才没回答的问题。


    到底是忍不住什么啊？


    她太好奇了。


    于是，在蓝岑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时，纪樱又问了一遍，“岑岑，忍不住什么？”


    蓝岑给纪樱按摩着头皮，缓缓道：“忍不住……想要咬樱樱一口。”


    往常触碰和亲吻都是他主动的。


    难得接受一次纪樱主动的触摸。


    要不是他蒙着眼，又死死咬着牙齿，他那颗象征欲|望的犬牙早就忍不住咬上纪樱的肩头。


    幸好，他忍住了，不然樱樱肯定害怕地逃走了。


    他心里脆弱，无法离开樱樱。


    舍不得见纪樱离开……


    “这样啊，是那种看到小猫咪的神情吗？就是那种，见到可爱的东西就想要咬几口的感觉，是那种感觉吗？”


    他乖巧的樱樱转过头来问，天真得确实似只小猫咪。


    其实，在很大程度上，眼罩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能感受到纪樱的一举一动。


    纪樱身上的温度，身体的形状，手里的动作，呼吸的频率，眼神注视的位置他都知道。


    眼罩是束缚。


    让他时刻谨记着不要伤害面前的女孩。


    然而，视线被剥夺之后，他又觉得樱樱整个人更加清透了。


    哪怕有水池上泡沫的阻挡他都觉得纪樱赤|条条地站在他面前，灵动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喉结一滚再滚，艰难地从喉间溢出一个音节，“是。”


    不是。


    不是这样的。


    不是见到什么可爱的事物想要咬一口的冲动，而是猎人见到猎物的兴奋感，兴奋地想要撕咬再拆之入腹。


    拿过花洒将纪樱的头发又冲了一遍，故意让冷水打湿自己，降降体温。


    终于好了。


    吐出一口气。


    这段经历算是奖励也算是惩罚。


    “好了，樱樱，你乖乖洗，我先出去了。”


    “别。”纪樱拉住他的手，“让我也试试。”


    蓝岑不清醒的大脑宕机了，“试试什么？”


    纪樱笑，“试试你的那种感觉，想要咬你一口的感觉。”


    蓝岑刚憋回去的尖牙又忍不住冒出来，他抬手捏住脸颊两侧，遮住自己的不堪，试探性地问，“怎么试？”


    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的樱樱，他天真的樱樱一定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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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办法。


    只听纪樱道：“就是你也摸摸我，让我也体验一下那种感觉。”


    纪樱黏糊的嗓音响起，随后落下，激得蓝岑头脑发昏。


    他就知道。


    他的傻樱樱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不行！”


    纪樱无措反问，“为什么？大家都是女孩子摸摸怎么了？反正你刚才都给我摸了，礼尚往来，现在我让你摸摸也不吃亏。”


    “不行，你快点洗，我先出去。”


    纪樱拉住蓝岑的手不肯放，“不嘛，你让我试试嘛，求求你岑岑！”


    纪樱这点手劲蓝岑随便都能挣扎开，只是不忍心伤了纪樱，又害怕自己的异样被发现，犹犹豫豫在这里挣扎，心里着急手上的力气却不敢急。


    犹犹豫豫之间没留神竟然被纪樱拉得往浴缸方向倒。


    哗啦——


    两人双双落入水中。


    蓝岑下意识护着纪樱的头，忘记遮挡嘴角。


    毫不意外地让纪樱看了个遍。


    尖牙不算很长，从嘴角的缝隙里钻出来，小小的尖头露出个头，乍一看还有点可爱。


    “这是……”


    蓝岑急了，想要立刻离开又想要破罐子破摔，但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安安静静搂着怀里的人。


    原谅他的卑鄙不堪，他只是舍不得松手。


    凝视纪樱微红的脸颊，因为惊讶睁大、变圆的猫眼可爱极了，刚洗过澡的身体也如羊奶般白皙丝滑。


    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纪樱的话打断。


    “哦，我知道了。”纪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难道说刚才金发姑娘离开时说的好好享受是这个意思。”


    纪樱将蓝岑的尖牙视为副本世界给与的特殊配置。


    金发女暗示今晚好好享受应该是享受这幅尖牙。


    听完纪樱的猜测后，蓝岑没说话，默认了。


    如此更好。


    他得寸进尺地搂着纪樱，贴着她脖颈厮磨，“是，我还以为是要变成怪物了，牙齿痒痒的，我好害怕。”


    纪樱被抱得呼吸不过来，好像水太热了，蒸得浑身上下都很热。


    不行了……


    “岑……”


    “樱樱，帮我好不好？”


    又是这种语气，祈求的，示弱的，还要用那双湿漉漉的蓝眸望着她。


    纪樱：“怎么帮？”


    蓝岑深呼吸一口，“让我咬一口。”


    纪樱抿抿唇，有些害怕，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害怕极了！


    想起年幼时，她去邻居家里玩，两人正热热闹闹笑着，突然之间，邻居家里的大白狗冲过来将她屁股咬了一口。


    大白狗咬住不撒手，摇头晃脑衔着她甩了两圈。


    她又是害怕又是痛的，趴在医院的病床上大哭，最后邻居还告诉她，“大白是嫌你笑得太大声了。”


    纪樱：……


    她觉得这个理由很离谱，但她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老老实实趴在医院躺了小半个月。


    到现在她虽然不怕狗，但仍然有些害怕尖锐的牙齿。


    狗狗有好有坏，尖牙可没有。


    它只有刺破皮肤，咬穿血肉的痛感。


    她害怕。


    听到咬这个词她的屁股便隐隐作痛起来，恨不得从浴池里跳出去。


    但因为面前的人是蓝岑，她没有立刻逃跑，而是犹豫地看了一会儿蓝岑的尖牙。


    抬手触摸摸了摸尖牙露出来的部分，蓝岑配合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微微张开嘴。


    蓝眸半眯着，不知道是难受还是享受。


    和普通的牙齿没什么区别，除了尖了一点，还长了一点……


    她顺势撬开蓝岑的嘴唇，好奇尖牙有多长，要是不长的话……


    蓝岑难耐地哼了两声，仰头张开嘴，露出牙齿和漂亮的舌尖，空气越发黏稠，周围的温度高了几分。


    然后，纪樱摸到了四颗尖牙……


    啊！


    纪樱在心里无能狂吼，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跳出浴缸，捂住屁股往外跑，一面跑一面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