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惩恶

作品:《逼婚冷面世子后

    枝头的红梅被狂雪吹落,雪的清冽染上了几缕梅香,穿院过窗,浸入重重幔帐,终落于苏行舟散在枕上的青丝,入了昔年旧梦。


    “主子,这宁州城景致倒好,依我看若是找着了那信中的名医,还不如接了王妃过来。”白砚笑呵呵地凑近苏行舟,“比在京城担惊受怕强些。”


    “冬日里也翠色苍郁,母妃必会喜欢此处。”苏行舟话说一半,暗暗垂下了眸,“可母妃不是随意便能出京的。”


    穿过曲水街上的朱桥,人潮的涌动渐渐变缓,取而代之的是七嘴八舌的议论。


    “既还不了钱,就入我们府中做丫头抵账,把她带走。”


    一个衣着鲜亮的老仆抬了抬手,招呼着几个小厮去扒拉一个满眼惊恐的素衣女子。


    那女子手腕上带伤,衣角上沾着灰渍,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竹篓,用尽全力将它朝为首的小厮扔了过去。


    “啪嗒。”


    女子的手背上显露出一条清晰的红印,她双目赤红,盯着不远处一辆华丽的马车。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马车头立了个神色阴鸷的男子,衣着富贵,正把玩着手里的长鞭,夺目的红宝石戒指分外吸睛。


    他将鞭子掷给了那几个小厮:“磨蹭什么,捆起来拖走。”


    苏行舟正要上前,却被白砚推了回去。


    “主子,小心马。”


    不远处,一着青色官袍的女子正打马而来,临近人群时,她一把勒住了缰绳。


    身量纤纤,面容清丽。她端坐马上,背挺得笔直,在这冬日里似一棵青竹。


    “朗朗乾坤,李公子是要杀人吗?”


    她翻身下马,快走几步,隔在了那女子和小厮中间。


    “江大人属狗吗,闻着味就来了。”李冀咬牙道,“此女惊了我的马,害我方才受了伤,她赔不起伤钱,我抓她去抵债,这事江大人也要管吗。”


    姓江的女子,苏行舟心中暗道,她莫非就是那信中说找到名医踪迹的人。


    李冀的白眼翻上了天,明明今日宁州知府衙门诸官都忙着在诚玉楼备酒宴,好招待那位定王世子,江敬月从哪个缝里跑出来的。


    那女子忙抓住江敬月衣袖,带着哭腔:“不是的,我才从绣坊出来,好好在街上走着,是他突然从马车钻出抓住了我的手,想掳走我,我挣扎时马才受了惊。”


    “本公子想掳走你?我府内绝色无数,怎么会看得上你这村姑。”李冀阴冷一笑,“江大人不妨问问这周围的人,到底谁在说谎。”


    此言一出,周围人都纷纷低下了头,还有几个快步走掉了。


    李冀的父亲虽只是个富商,但他母亲出身宁州何氏。宁州何氏大房承袭了永昌伯爵位,宁州何氏的二老爷如今在京做吏部左侍郎,投在二皇子门下,威风八面。


    宁州何氏托着这层关系和累世的积攒,如今在宁州城可是没人敢惹的存在,毕竟,宁州知府也得指着何二老爷在官员考满时松松手。


    这李冀平日就嚣张跋扈,强抢民女、侵占私田,前几年去官府伸冤的人,都没好下场,是个睚眦必报、无耻至极的小人,诸人谁敢站出来说出真相。


    江敬月没跟着他的话走:“李公子,我不须问旁人,便知道这姑娘说的是事实。”


    “你要是疯了就去治,别在这耽搁本公子的时间。”话落,李冀挥手,示意那些小厮去抓人。


    “谁敢上前!”江敬月厉声道,“今日有贵客来,强抢民女的事闹大了,惊了定王世子的驾,小心李府推你们出去为主子顶锅!”


    “江大人,你既如此笃定,便拿出证据来!”想到父亲叮嘱自己不要撞上定王世子,李冀收敛了一些。


    江敬月向前一步,指着马车:“李公子方才说,自己并未掳劫这位姑娘,所以你二人间当没有碰触了。”


    “那是自然,我好好地在马车里坐着,她自己非撞上来,我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沾过。”


    江敬月走向那女子,抬起袖袍挡上诸人的视线,慢慢翻开她的袖口,看了一眼伤口。


    “那这手腕上的伤如何解释?”


    一个小厮急着讨他主子的好:“是我将她拉开时用劲大了些。”


    江敬月抬臂指向李冀:“撒谎!这腕间可是道口子,血都流出来了,分明是利器划伤。你十指秃秃,倒是李公子指尖佩戴着宝石戒指,必是他掳人时所致。”


    “你们可别讹人!我当时可是把戒指摘了,怎会……”


    在场诸人皆了然地看了李冀一眼,苏行舟看着江敬月胸有成竹的样子,低头笑了一下。


    李冀冷笑:“你诈我呀。”


    江敬月笑而不语,而是看向人群外围匆匆赶来的刑房衙役。


    “李公子,随我走一趟吧。”


    十几个衙役围住了李冀的马车,那几个作恶的小厮已经束手就擒。


    “且慢!”


    一辆宝蓝色的轿子慢悠悠抬来,走下来个富贵公子,只是脚步虚浮,一看就是纵情酒色过度。


    “谁要带走我的表弟呀。”何世宣用折扇遮着太阳,懒洋洋扫了江敬月一眼,突然目光怔住了。


    女子容色姣好,身姿窈窕,上扬的柳叶眉为她添了几分英气,此刻立于风中,浑身都是不可亵渎的严肃庄重,而她看自己的眼神,带些鄙夷和嫌恶。


    他倒是很想试试这朵花扎不扎手……


    江敬月眼中的厌恶愈重:“犯罪之人,不该带走吗?”


    何世宣摇着扇子,慢慢朝她走来:“江大人办案我自然不会拦,只是我这表弟自幼胆小怕事,知府衙门的规矩怕是要吓坏了他,我同他一起去把这案子说说清楚可好?”


    眼下人多如何动得了手,先哄她回了衙门要紧。


    缩在江敬月身后的女子微微揪了下她的袖子,示意她别答应何世宣。


    可若不答应,今日如何带得走李冀呢。


    “好啊。”江敬月微微一笑,“公子先请。”


    白砚眼眸微张:“主子,这怕是要出事,我们……”


    “跟上去。”苏行舟眉间紧蹙,急急追了出去。


    一路上浩浩荡荡十数人回了空荡荡的府衙,江敬月端坐堂上,不发一言。


    何世宣见事已成了一半,起身向堂上走去,“江大人……”


    “慢!”


    江敬月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挑眉:“堂下何人?”


    何世宣疑惑,这美人怎么瞬间就不认人了呢?


    “我乃宁州何氏长房之子何世宣,家父正是永昌伯何承益,二叔是吏部左侍郎何承佑。”


    江敬月笑着问:“可是那大理寺右寺评事何世宣?”


    “正是在下,江大人听过我的名号?”何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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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笑着眯起了眼。


    这小官原是荫封所得,往日在京也只是随便应付着,没想到还能有人记得。


    江敬月惊堂木一拍:“大胆!竟敢冒充朝廷命官来妨碍公务!拖下去杖二十!”


    “你说什么疯话,李冀就在这,来来来你问李冀。”何世宣懵了一下,倏然跳了起来,一把甩开来拉扯他的人。


    “他视你为救命稻草,巴不得有人搅浑水,他的话如何能信!”江敬月眸光一冷,“何世宣可是京官,京官无诏不得随意出京,他又怎么会来宁州。”


    何世宣噎住了,他回乡时父亲和二叔确实警告过他别惹是非,少露行踪,可宁州那帮子人指着他二叔办事,谁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江敬月这演得是哪一出……


    “我这便写奏疏,呈至内阁,请诸位大人断一断此事。”


    “别!”何世宣高呼。


    内阁次辅唐言海正盯着二皇子党的错处,多少次想在官员考满时抓他二叔的错漏。


    这事传回去,丢了他的官事小,要是被唐言海借题发挥,说他以官身出入宁州,宁州诸官知情不报,是何家在肆意勾结宁州官员,再以此为突破口要求彻查考满,可就是大祸了。这回家父亲和二叔还不打死他。


    “你到底说不说实话。”又是一记响亮的惊堂木,震得何世宣眼前发晕。


    他愤恨地瞪着江敬月,这哪是什么美人,分明是心毒手狠的女修罗。


    “既无言辩解,便是认了此罪。来人,拖下去杖二十!”


    李冀心中大骇,往日比他更嚣张的表哥,此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偏头看向早已目瞪口呆,魂不附体的李冀,幽幽道,“你强抢民女,还拒不认罪,此罪可不比他轻。”


    “且我上任这些时日来,听到些不少关于你侵占民田的传闻,此罪查证之后,再来判你。”


    她肃然道:“如今,先拖下去,杖三十!”


    宁州府的衙役大都也是普通人,谁没有父母妻儿,都知道这两位平日里做得什么恶,如今有上头的大人发话,自然会拿出看家的本领。


    不让他们死是不想给江大人惹事,可定要用那最痛苦、最难治的打法,让他们试试缠绵病榻、痛苦难当的滋味。


    二人的叫喊声引了不少百姓驻足观看,大家面上不敢露喜色,心里都暗自称快。


    苏行舟和白砚二人隐在堂外的屋檐处,亦是心中畅快得很。


    “这位大人可真厉害,三两下就拿捏住了何世宣的把柄!”


    苏行舟双眸里盛满了欣赏,叮嘱道:“派人盯紧些,不许何家和李家找她的麻烦。”


    二人说完话再看向堂内时,江敬月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面色苍白的何世宣面前,一把拽下他腰间的玉佩,端详着玉佩上的名讳与小字,满意地笑了。


    “妨碍公务是要赔官府钱的,这个勉强抵了吧。”然后凑近何世宣,低声道,“何大人来宁州的事我暂时不会上报内阁,可若是今后我无缘无故伤了或者死了,那封信和这枚玉佩都会落在唐大人的案头。”


    “你和你的表弟若继续在宁州城作威作福,让我这官难做,你害怕的事也都会成真。”


    何世宣抬起满是血丝的眼,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文弱的女官。


    “宁州城,自然要一片安宁。”江敬月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