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余望瞬间清醒过来。


    C9扫了一眼余望的脸色。


    “我的眼睛吗？”余望呼吸有些急促，挤出一个微笑说：“朋友送的。”


    安腾惊讶的瞪着眼睛，“朋友啊？”


    C9忽然笑出声来。


    安腾好奇的看向他，“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忽然想笑。”C9笑意更深了。


    余望：“·······安腾董事长，是觉得我的眼睛有问题吗？”


    “不是说有问题，而是···”他嘶了一声，“很漂亮。”


    “多谢······”


    安腾上前一步，仰着头盯着余望的双眼，痴迷的说：“如果允许的话，我可以仔细看看吗？”


    C9回答说：“当然可以。”


    余望：“·······”


    “那好！你过来！”安腾听到，兴奋抓着余望的手腕，就往电梯那边走。


    C9立即跟上来，给余望使了个眼色。


    余望准备吐槽他，却发现他又止住脚步，对着那位引导的仿生机器人说：“我还想再参观一会。”


    “请跟我来。”那位仿生机器人点了点头。


    余望无语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安腾这边兴冲冲拉着余望到了一处干净明亮的实验室内，到处都是各种高端科技，全息屏上闪动着各种看不懂的数字和图形。


    “坐在这里。”安腾指着一个古怪的像是测视力的机器说。


    余望依言坐下，安腾立即坐到中央操作机器前，将一条连接线插进接口。


    “我要开始了，你只要看着前面就行，可以眨眼哦。”


    安腾的话刚落音，一个头盔样的东西遮住了自己的双眼，视野内一片漆黑，几秒后，一个煽动的火苗出现了。


    那火苗越烧越旺，渐渐充斥了整个视野。


    突然，一道白色光芒略过。


    余望嘶了一声，“痛。”


    “痛？”安腾立即按下结束键。


    头盔被移走，余望再次看到实验室的灯光，忍不住眯起眼睛。


    安腾缓缓走过来，“刚刚只是捕捉你的眼球基本数据，怎么痛了？”


    这双眼球是Aa给他的。


    C9说不是市面流通的任何一款眼球，大概是VIRUS自己发明的产品，现在安腾想要获取数据，估计是被VIRUS拦截住了。


    “抱歉，我也是才安装不久，有些不适用。”


    “哦，可能还有些不适的后遗症。”安腾点点头，“不过，我也收集了一点点信息。”


    “我能看看吗？”


    安腾打开一个页面，满是各种数据，“只是部分外观数据，并没有收集核心数据，你可放心。”


    余望扫了眼，并不是很懂，但确实没有关于功能介绍的部分。


    “你这双眼睛是哪个公司的产品？”


    “我也不知道···”余望摇摇头，“我是下城区的人，没有钱买高端产品，就是随便改的眼球，估计是几十年老古董。”


    他打着哈哈，随口说着谎话。


    安腾脸色没有变，似乎没有把他的谎话当真，他指着颜色那一栏说：“你的眼球颜色其实······很让我有兴趣。”


    余望记得早上C9是说过自己眼球颜色和TFOH的一款眼球颜色一模一样。


    安腾说这话，再次翻出一个画面，上面的标题写着XT-1产品信息。


    余望登时僵住，但怕安腾发现异样，赶紧冷静下来，“这个是贵公司新产品吗？”


    “对，上个月刚开始发售，这个眼球是综合性产品，除了完全模拟人眼，还可以让虹膜变色，最基础的颜色就是你眼球上那一个调色，我们称之为鸦黑蓝。”


    “哦，好漂亮的颜色。”余望挤出一个笑容。


    “这是我们新研究院发明的产品，颜色名称也是他想出来的，对我来说，他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研究员，只不过······”


    “只不过？”余望好奇的看他。


    安腾却不说话了，转移话题说：“给你眼球的朋友，我可以问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吗？”


    余望挠挠头，Aa的联系方式他也没有啊。


    “不好意思···我朋友不在了。”


    “啊——实在抱歉。”安腾露出了愧疚的脸色。


    余望摆摆手，“没事。”


    Aa要是死了更好。


    “那这样的话，今天也麻烦您了，对于您的配合，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塞到余望手里。


    “啊···这不好吧，我是警卫队的人，这······”


    “我觉得你会需要。”他笑眯眯的说着，转身就走。


    余望捏着盒子，有些莫名其妙，见他要出去急忙跟上。


    “好了，我也看完了，失踪案的事，你们和我秘书聊吧，我还有工作。”安腾笑了笑，“先回去了。”


    “您继续忙吧。”余望点点头。


    “我是安腾董事长的秘书安瑛。”那个玻璃球眼珠的女人就站在门口，等安腾走远了，她缓缓上前自我介绍。


    “你好。”余望客气的点头。


    安瑛嗯了一声，“你的朋友在一楼会客室，我带你去。”


    她和安腾完全不一样，非常客气疏离，工作态度一丝不苟。


    但是他们俩都姓安，让余望忍不住猜测他们的关系。


    等到了会客室，余望发现C9已经坐在桌前喝饮料了，他的面前摆着几杯不同的高级果汁饮料和甜品。


    余望：“·······副队长，您还在忙啊？”


    “嗯，忙完了。”C9毫无羞赧。


    安瑛走过来后，缓缓坐下，她看向C9说：“关于失踪案件，有什么要问的吗？”


    “其实你们在楼上的时候，我简单了解了下安腾董事长的慈善事业，真让人吃惊，他竟然如此热心公益，实在是好人啊。”C9的语气很正常。


    余望却听出来一股子嘲讽的味道。


    “安腾董事长喜欢做公益。”安瑛不为所动。


    “尤其是贵公司发起的一个群星计划，每年可以为下城区儿童提供免费的全机械体，这简直是大好事，我竟然都没听说过，要不是你们的引导机器人介绍，我都不知道安腾董事长对于儿童慈善这么热心，应该多宣传才是。”


    安瑛的脸色变了变，“安腾董事长很低调，只要能帮助公益事业就好。”


    “那失踪的儿童也是群星计划中的吗？所以她才可以获得免费的全机械体？”


    安瑛点点头，“是的。”


    “和她一起的还有哪几位呢？”


    “还有一个10岁的少年，也在那所医院，如果你们想了解情况，我可以安排见面。”


    “嗯，也可以。”C9摸着下巴，“不过，我想问群星计划中的免费名额怎么获取？有什么条件吗？”


    安瑛看了他一眼，“是由光之城慈善总会提供名单，我们挑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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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契合全机械体的儿童，帮助他们。”


    “真是热心肠。”C9又称赞了一句，“那往年群星计划的儿童后来怎么样了？”


    安瑛听到这话，忽然歪头看了一眼外面，然后说：“有部分留在公司工作，有部分因为后遗症问题还在治疗，有些回到下城区。”


    “哦，可以见一见吗？”C9站起来。


    “可以，总部大楼正好有一些之前群星计划的人。”安瑛也站起来。


    C9莞尔一笑，“不，我说的是因为后遗症还在治疗的儿童。”


    安瑛脸上慌乱起来，但也不过一瞬间，她立马调整状态，“抱歉，这我无法安排，还需要请示董事长。”


    “那您可以去请示，我们在这里等着。”


    安瑛摆起公事公办的态度，“董事长正在开会，估计今天无法得到回复，二位可以回去等待，如果有回复，我会立即通知二位。”


    “真可惜，我还想多等一会。”C9的目光落在桌面的吃食上。


    安瑛低下头，“抱歉。”


    “那今天我们就先走了，有回复请一定要通知我们。”


    离开TFOH的总部大楼后，C9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余望知道他害怕公园那条路还有狗，便故意说：“这个时间，已经不是遛狗的时间，我们还从那条路走吧，快一点。”


    “不要。”


    余望扭过头偷笑起来。


    C9：“·······”


    “对了，我刚刚不是被安腾带进实验室里面看眼睛吗？”余望咳嗽一声，强硬的转换话题，“他给我看了他们新的眼球，说眼球的颜色叫做鸦黑蓝，还提到是一个新人研究员发明的，但是关于研究员就不肯多说了。”


    “他和你提了眼球的款式名称吗？”


    余望点点头，“XT-1。”


    C9看向余望，“你觉得是巧合吗？”


    “又是VIRUS故意搞事吗？”


    “大概。”C9顿了顿，“而且我很在意那个叫做橄榄树的医院。”


    余望脸色蓦然一白。


    C9毫不意外，他缓缓走在前面，低声说：“你从看到那个医院名字时，就表现的很古怪，但是你的履历中和那间病院毫无关联，为什么你会这样？”


    “我······”


    余望不知道如何告诉他，那是他所在的精神病院名字。


    他在现实中的医院名称。


    果然这就是个妄想世界，自己把现实中的信息折射进这个巨大的妄想内。


    眼前的C9也是虚假的。


    是自己投射出来的最吸引自己的一类人罢了。


    他恍恍惚惚的想着，脚步不停的往前去。


    “喂！停下来！”


    突然C9低声一声，猛地拉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拉。


    马路上一辆改装车疾驰飞过去，荡起了一地尘埃。


    余望感觉自己撞到了C9坚硬的胸膛前，听到他有规律的心跳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果汁饮料的香味。


    “抱歉······”余望缓缓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开，虽然比自己高不少，体形也比自己大不少


    “C9？”


    C9并没有说话，依旧紧紧抱着余望。


    他那有规律的心跳声失速了，咚咚咚的响着。


    “我现在失速的心脏是为你而跳动吗？”余望听到头顶传来C9充满迷惘的声音，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中，在挣扎着，在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