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缘故。


    余望半夜醒过来，口干舌燥，感觉三天三夜没喝过一滴水。


    他摸到了床头柜上，一杯冰凉的水放在这里，忍不住端起来一饮而尽。


    刚一放下水杯，余望听到外面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


    余望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他放轻动作推开房门，看见客厅有个人影朝着卧室这边走来。


    “C9？”他低声喊了下。


    那人影听到声音，转向余望那边的方向，径直走来。


    此时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客厅外的灯光洒进来，隔得远了几乎看不清那人影是谁。


    直到走到余望面前时，他才看清楚面前的人影。


    浅蓝色的瞳孔泛着异样的光芒，银灰色的皮肤光滑无比，并没有完全拟人化的面容，有些模糊的面孔，以及那一套熟悉的管家服制。


    在看清楚的一瞬间，余望几乎是下意识矮身弯腰朝着客厅滚过去。


    随即他听到了门被砰得一声巨响砸开的声音。


    扭头一看，机器人管家坚硬的机械手臂正好劈在门框上，那高度不偏不倚就是自己脑袋的位置，要是自己犹豫了一秒钟，恐怕脑袋就开花了。


    余望的脸几乎僵得不能再僵了，他爬起来后往后一摸拎起椅子朝着机器人扔过去。


    精致的木质餐椅砸在机械体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随即被那管家机器人一脚踩得粉碎。


    “C9!!!”余望扭头向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C9的名字。


    可是空荡荡的房间内毫无声息。


    一时间，余望慌得冷汗直冒。


    难道他被杀死了？


    否则以他的谨慎性格，在脚步声响起的瞬间就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到底怎么回事？


    他狂奔到大门前，往后使劲一拉，却怎么也拉不开，大门像是被焊住了似得，未动分毫。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拧过头一看，已经不过两三米的距离了。


    只能战斗了。


    余望侧过身体，飞快的往客厅一纵身，也不管那管家机器人追来没有，他直接冲进厨房内，从琳琅满目的架子上拿起了一把刀。


    咬咬牙，余望弓着身体蓄力，在管家机器人走到自己正前方时，他猛地一跃而上，将管家机器人扑倒在地。


    管家机器人不是仿生人，用得全是机械体，力气远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


    虽然被余望扑倒在地，但它依旧快速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部位，一手去擒拿余望拿刀的手。


    一人一机器在地上纠缠起来。


    余望不要命似得狠狠捏着刀往机器人脸上按下去，一时间还真的压制住机器人。


    刀尖已经刺到机器人脸皮上，它忽然猛地一扭头，刀刃顺着他的耳垂下方划下去，鲜红色的血液瞬间如泉水般涌出来。


    恍惚间，余望觉得自己刚刚刺进的不是钢铁般的机械体，而是人类柔软的肉/体。


    明明眼睛看见的是银灰色的皮肤，可余望就是感觉自己似乎面对得是一个人类。


    他下意识的松开了刀，更靠近一些去看着管家机器人模糊的面孔。


    就在他凑到机器人脸庞上方时，他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眼前一道猩红色的光芒闪过。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跨坐在了C9身上，将他按在地面，自己贴着他的鼻尖正与他的目光撞个正着。


    耳朵下方一道伤口正在流血，鲜红色的血液和他棕色头发混合在一起，在地板上形成了古怪的图案。


    “C9······”余望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C9却伸出手贴在余望的脸颊，黏糊糊的血液沾满他的耳朵和下巴，他轻轻的开口问：“怎么不继续了？”


    余望的脑袋一片空白，甚至不记得起身，他哆哆嗦嗦的说：“我······我······你没事吧？”


    “没事。”


    回想起刚刚自己几乎不要命的想要杀了所谓的管家机器人，如果不是闻到血腥味清醒过来，C9一定会被自己杀掉。


    余望只感觉冷汗淋湿了后背，几乎脱力无法再动弹分毫。


    可是，明明在塔楼他被发现安装窃听器的时候，C9只是一瞬间便制服了自己。


    为什么现在他却任由自己用刀划伤他？


    余望看着C9的双眼，“为什么···不制止我？”


    “本来是打算制止你的。”C9笑了起来，“但是···我很想看看你恢复清醒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现在的表情怎么样？”


    “很漂亮。”C9微微抬起下巴，将自己脸颊上的血蹭在余望的鼻尖。


    余望抬起头来，看着躺在地上，被鲜血染红了半张脸颊的C9，有一种危险又诡异的美感，他忍不住说：“你真的有病，你知道吗？”


    C9只是笑笑，抬起手示意余望拉自己起来。


    余望赶紧扶住他的手，将他扶坐在沙发上，“你家有医疗箱或者其他什么应急急救的吗？”


    “玄关柜子里，有医疗急救箱。”


    余望赶紧找到玄关，却发现刚刚还紧闭着的大门却敞开着。


    他愣了下，拿着医疗险回到C9身边。


    “先清理，然后用紧急止血凝胶。”C9缓缓指挥着余望，见到他颤抖的双手打开医疗险的盖子，“不要慌张，我没事。”


    “我···”


    C9却好像是猜到了什么似得，问：“你看见了谁？”


    “管家机器人，和乌家那个机器人一模一样的型号，我以为它是来杀我的。”


    C9侧过头，让余望清理掉了半干的血迹。


    余望小心翼翼处理着他的伤口，然后贴上止血凝胶，最后用纱布贴盖在伤口上。


    “你看到他攻击你了吗？”


    “对···我还听到了声音。”


    C9看向他，“声音？你确定？”


    “嗯，砰的一声，砸在卧室门上。”余望回头指着他的房门，却发现房门根本没有一丝损坏的痕迹。


    余望脸色煞白。


    他回过头，“我···我又···”


    “你又什么？”


    “我···”我又犯病了。


    C9见他沉默不语，抽出消毒巾擦拭着余望的脸颊，“黑说得最近不要一个人原来是这样，你和宋珍珍一样被盯上了，宋珍珍的死因我想我知道，她也被监视，大概率是篡改视觉画面造成她车祸死亡的假象。”


    余望听完这话，也冷静下来，刚刚第一时间发觉自己可能是发病的恐慌也消失几分，他定了定神，“如果我今天不是和你在一起，而是在警卫公寓，我可能会被其他警卫当做发疯直接被当场击毙。”


    C9点点头，他摸了摸自己伤口，“你···刚刚真的很拼命呢。”


    “嗯···毕竟死到临头的感觉确实有点可怕，可能是力量大爆发。”余望挤出一个笑脸，“如果我真的杀了你，那以后黑是不是就把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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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对手了。”


    “有可能。”


    余望忍不住笑出声，“我肯定没办法和他那样斗嘴，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啊。”


    “不是，并没有很好的关系。”C9摇摇头，“他相当不喜欢我，而我也很讨厌他。”


    “可是···能和你相互斗嘴的，除了他，也没有任何人了吧。”


    C9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点点头，“那你当做我们关系好就是了。”


    “什么叫做当做。”


    话刚落音，C9突然一把拉住余望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拉倒自己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我从之前就觉得···你很喜欢和人拉近关系。”


    “什···什么啊？”余望慌了神，连忙往后退去，却怎么也挣不开C9的束缚。


    果然他刚刚都是故意让自己刺中他的，自己的力气和他相比，有一种天差对比的感觉。


    明明都是人类的身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气？


    “你知道吗？越希望与人距离越近，也就离死亡越近，信任的代价是不知何时的死亡。”


    C9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语气缥缈如同云烟，像是在感慨什么，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余望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快速跳动起来。


    说完这话，他便松开了手，又微微笑起来。


    余望感觉他刚刚似乎变了个人一样，完全没有笑意的脸让他只觉得有些恍惚。


    可是平常即便他再怎么笑眯眯，也没有这种感觉。


    “唉，半夜在家也要工作，还是工伤，明天请假，要让聆梦给我加薪。”C9又恢复了之前的若无其事的语气，站起来打了个哈欠。


    “我帮你请假。”


    “不，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下一轮攻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C9一边说一边往浴室走去，“对了，客厅你收拾好，晚上睡觉把门反锁，别再袭击我了，就算是我也经不住两轮袭击。”


    余望挠挠头，“好的，我马上收拾。”


    C9嗯了一声，脱掉了身上沾了血的衬衫丢进了垃圾桶，自顾自走进浴室里。


    余望这才发现他没有换睡衣，依旧穿着衬衫，似乎他根本没有睡觉。


    难打他一直等着？


    关上大门，余望收拾干净客厅，擦掉了地面的血迹，又将那把刀拿回厨房。


    但看着架子上那些刀，余望忍不住将刀全部丢进了柜子里。


    等到全部忙完了，余望听到浴室开门的声音。


    他连忙过去看，发现C9洗了澡，浑身湿漉漉的走出来，头发也没有吹干，耷拉在洁白的脖颈上，而且最重要的他只穿着内裤就出来了。


    这一幕吓得余望惊叫出声。


    到是C9不慌不忙的回过身，问：“怎么了？”


    “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这是我家。”


    余望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在这里啊！”


    C9好像不明白，歪着头问：“为什么你在这里我就不可以穿内裤？”


    “你···你不要这么说，我的意思···有人在的时候，要穿全部的衣服。”余望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C9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哦了一声，“知道了。”


    余望：“······”


    C9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临走到门口，他恍然大悟的回过头来，“啊，原来你是在意我裸/体啊，是在想什么R18的事吗？”


    余望脸涨得通红，“喂！你可是处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