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姿色

作品:《血玉碎璧

    袁清之正在熬煮汤药的时候,听见脚步声,抬眼便看见江文如朝这走来。


    “你怎么也起得这么早?”


    “倒是睡不着了,寺外状况可还好?”


    “来的人越来越多了,今早还有在外面起哄闹事的,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人手虽不算多,但应付这些流民足够了。”


    袁清之说着,看她手中像是提着个药包,问道:“这是什么,你是哪不舒服?”


    他仔细瞧了瞧她的面色,见她面色有些苍白,说:“要是有什么难受的便直接说出来就是,这没人说你什么。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挺能忍,也不知是哪来的这么大的忍性。”


    他言语直接,江文如知道他这是开解自己,笑道:


    “劳哥哥担忧,没什么事,就是昨晚没睡好,来找些醒神的汤药。”


    他听她改了称呼,愣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还真是巧,那位刚让我来多备些醒神汤,你这边就来了,你也不用再费力了,直接喝这现成的就是。”


    他俯身取碗,给江文如舀了一勺姜红色的汤水,碗里冒着热气,一股药香扑鼻而来。


    袁清之一边递给她一边说着,“这是怎么的,一个两个还没怎么样就把自己累成这样,你跟他都在东边,别是那边风水不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听他这么说,江文如又想到昨夜的琴声,心里一动,但很快就把心里那莫名其妙的念头打消了。


    容玢换了衣服,也向这边走来,他来时江文如正喝着药,两人便没打招呼,容玢现下面上倒是看不出倦色。


    江文如“咕咚咕咚”灌着药,她喝药惯常这样,觉得只要速度够快便可以骗过舌头,让那苦味在嘴里少停留一会,反正最后是要喝完的。


    而且她喝完之后也从不吃方糖蜜饯一类的,一方面是幼时并无人给她这东西,也无人催她吃药,要是想病快些好,自然是自己利索些。


    她到相府后虽衣食无忧,也从来没有这些念头。她觉得那种东西有了自然是好,但若习惯了那甜味,若是无糖之际岂不是更加难忍,倒不如一开始就习惯,反倒省下对那甜味的期待。


    但这场面在别人眼里,就是她面不改色的将一碗苦汤饮水似的一饮而尽,江文晚对她吃药的爽快没少惊异,几乎次次都目瞪口呆的看她半晌,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物种,怀疑她没有味觉。


    容玢见她的样子也有些愣住,江文如余光见他看过来,想到刚才脑中莫名其妙的想法,一时竟呛到了。


    “咳……咳——”她一手拿碗,另一只手捂着嘴咳个不停,本来苍白的脸被呛得通红,眼睛也充了水。


    她自觉狼狈丢人,连忙背过身去将碗放下,想拿帕子擦嘴,可谁想今日真巧没带帕子,她只觉大脑充血,窘的不行。


    又听到袁清之在旁边十分找打的对着容玢调侃说:“原来你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看把人小姑娘吓得,看到你跟见了鬼似的。”


    江文如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被袁清之这番话说的脸又红了几分,正想从后门溜走,就从侧面看到一条递过来的帕子。


    “这条没用过,江姑娘不介意的话就凑合用吧。”


    声音温润清浅,坦荡自然。


    江文如忙接过帕子拭了嘴角,那帕子上带着淡淡的皂香。


    她又扫了扫沾了药水的衣裳,觉得神情自然些了方转身说:“我洗净之后还给公子。”


    容玢见她嘴角还沾着点红,点了点自己的嘴角提醒她,江文如弄错了方向,他下意识想伸手,刚伸了一半便顿住了,江文如看着他伸出的手也怔在原地,秀眼圆睁,这下两个人的气氛都有些僵凝。


    容玢很快回了神,将手虚虚指着那药水在的地方,“在这。”


    声音依旧清润,但若仔细听下也没了往日的气定神闲。


    “扑哧——”袁清之捂嘴偏头憋着笑。


    容玢见他笑的莫名,进来理袍坐下沉声道:“我看你今日是真没事干,精力好的很,有这精力,不如对着门外的流民用。”


    袁清之扫了若无其事的二人一眼,微一挑眉,笑道:“是,毕竟您二位昨夜都没歇好,这正事嘛,自然得我上点心,唉,我可真是操心的命啊……”


    *


    燕京,醉仙楼内,


    “上次刺杀的事我这心里一直挂念着,你说的处理后事,可别再出什么漏子了。”


    萧司珉倚坐在榻上,从一旁的红漆描金托盘里捏起一枚葡萄放入口中,一边嘱咐着旁边的人。


    “自然自然。”


    宋明昊讪讪应着,像是有什么话不知如何开口。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吞吞吐吐的了,有事说事。”


    “是,上次刺杀失败之后一直消息不明,臣按照和殿下说的,派出去几个信得过的自己人去看看那帮刺客,可派出去的人……”


    “出什么事了?”萧司珉立即直起身子,盯着宋明昊问道。


    “那些人都没回来。”


    “什么!?”


    “不过殿下不必惊慌,此时本就是臣本来是心中存疑才跟殿下提出的,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一切到都正常,没出现什么不对的,臣事后着人去看,尸体都找到了,数量都对的上,都是服毒自杀,没有别的痕迹。”


    “这么重要的事,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宋明昊早知他会发怒,只是不断告错,承受着他的怒气。


    萧司珉气过之后,反应过来现在追究也没用了,看了他一眼,又安抚地嘱咐道:“行了,这事不能有任何疏漏,你等风声过去之后赶紧再把痕迹都抹了,再确定一下那些都是我们派去的人。”


    “殿下谨慎心细,臣一切都听殿下的。”


    “你放心,你为我所做之事我都牢记在心,等到……将那萧司临拉下去,我重回尊位之时,定不忘大人功劳。”


    “殿下抬举臣了,臣能为殿下尽心力,是臣的福气。”


    “我们现下左右活动都得使银子,”萧司珉想到什么,又问:“对了,钱庄的事怎么样了?现在一直是周建林管事,我倒过问的少了。”


    “殿下放心,那人是个懂事的,一直知殿下的情,按时将钱送过来。”


    萧司珉轻“嗯”了一声,又道:“你跟他说,还是要仔细些,现下不太平,这边可别再出什么漏子。”


    宋明昊会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殿下放心,周大人也是老人了,说话做事有分寸,不是个莽撞的,不该说的话想他也没胆子说,毕竟他——”


    “啪嚓”一声,传来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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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盏摔碎的声音,声音不算太近,却也十分清晰。


    宋明昊和萧司珉说话的声音顿时停下。


    “真是上不了台面!连端个东西都端不稳,真是后悔当时昏头将你招了进来!”


    紧接着出现一道尖锐的辱骂声,像是在教训新来的姑娘。


    萧司珉给宋明昊递了个眼神,宋明昊会意地走到门口。


    外面的斥责声还在继续,


    “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了人家什么好处,也没让你干些什么,这会子倒装起清纯来了,这里都是重要客人,要是惹怒了人家,我们全都得跟着遭殃!”


    “琴姐我错了……”


    “看你——”那责骂被推门声打断,那正斥骂的女子看了一眼,见是楼中客人连忙换了神情,笑道:


    “可是扰到贵人了?”


    宋明昊没理会她,皱眉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女子带着些讨好意思的笑道:“哦,新来了个丫头不懂事,在客人面前摔碎了东西,我正教训她呢。”


    宋明昊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人,有些警惕地问道:“你是楼里管事的?叫什么名字?”


    “正是呢,我叫琴玲,东家不在,托我打理着楼里的事,现在楼里一应事物都是我在操持,若是贵人有什么需要,随时遣人来说一声,我一定——”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宋明昊早就听得不耐烦了,直接打断问道:“刚刚你们一直在隔壁?”


    那女子一愣,不明所以的点头回道:“是啊,店里新来了几位姑娘,我见她长得出挑,像是个机灵的,便带着她上来了,谁知又闹出这种事情,白费我一番好心。”


    “你们东家没告诉你这屋里来人时,四阁不许接客么?”


    琴玲有些心虚的撇开眼,嗫嚅道:“这……许是下面的人忙疏忽了。”


    她转而看着宋明昊保证道:“不过贵人放心,我下去好好强调一番,这屋里来人绝不让旁人上来,您放心就是。”


    宋明昊看了她一眼,状似无意的问道:“听闻你们这层楼来的人都身份不低,最近除了我们,可还有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人来过?”


    琴玲媚眼一转,明白了这是在试探她,想从她这打听消息呢。


    她带上恰到好处的笑,糊涂道:“哎呦,您这话可为难我了,这来的人自然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我哪能认出什么高低,何况您既然来这,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这有个规矩,绝不透露客人的事,我就是个小人物,您就莫拿这话来吓唬我了。”


    “你瞧瞧,我不过就随口一问,也不用拿这么一箩筐子话来堵我。”宋明昊笑道:“不过你这么说了,希望来日别人问你的时候,管事的嘴也能像今日这般严。”


    “贵人放心,那是一定。”


    宋明昊又看向她身后一直低着头沉默的姑娘,说道:“那姑娘既然这么担不起事,不让她上来就是,何苦费这些口舌。”


    那姑娘闻言抬起了头,眼睫上还挂着残留的泪珠,宋明昊看了不由一怔,心里不由承认这姑娘确实颇有姿色,一双丹凤眼妩媚婉转,五官轮廓分明。


    琴玲应了一声,转身对那姑娘说:“以后你就在下面做些粗使活算了。”


    “这样的人物,只做粗活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