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中秋

作品:《血玉碎璧

    江文如细细琢磨着他说的那句诗,觉得极有禅意,心里莫名的松快了些。


    后来没过多久,她便被江府派来的人接走了,自然也没有机会知道那株莲花最终如何。


    老者听了江文如的话眉目俱松,笑了起来,“哦,原来是故人,贫僧年纪大了,眼神也不灵敏了,一时竟没认出小友,实在惭愧。”


    “你问那残莲,开是开了,可我见小友如今情景已与往日大不相同,那莲花重开与否也已经不重要了吧。”


    江文如笑道:“是,不重要了,也的确都不一样了。”


    慧一大师点点头,笑着说:“我已经听说了,诸位能帮寒山寺安置流民,贫僧代寺中众人谢过诸位。”


    “姑娘如今重新回来,之前住的屋子一直空着,不如停留这几日便还是在那里暂住,其余诸位,也都住在姑娘禅房所在的后山,哪里还有几间闲置的屋子,收拾收拾尚可安置。”


    “如此甚好,那便叨扰贵寺几日了。”


    容玢他们先行往后山去了,江文如出松风堂的门之前,慧一大师笑着问道:


    “小友与将才那位公子相熟?”


    江文如一怔,回道:“现在说不上相熟,只是有些事情要办,一路同行到了这边罢了。”


    慧一大师点了点头,倒没再问什么。


    他们一行人便住在了寒山寺里。


    到了酉时,他们皆都安置妥当,江文如与容玢他们的屋室隔了一片竹林。


    她在屋里坐着,这间禅室一应物什与她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差别,让她的记忆一下回到从前,回到那些个与母亲相伴的日子,那个母亲告诉她南阁存在的夜晚,那个母亲与她最后对话的时刻,当然,更多的还是那些独自挨过的日日夜夜。


    她的手轻轻扫过桌面和木椅,上面一尘不染,许是定时有人前来打扫,她坐下后单手扶额思忖片刻,问闻清道:


    “现在我们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主子是说在平溪的人吗?平溪只有我和承泽,不过其他二十四人也在周围,若是主子需要,随时可以赶过来。”


    “不,不要动,我也多次叮嘱过承泽,只要我没喊他,不论是什么情况,多么凶险,他都不能现身。”


    “是,奴婢知道主子的意思,绝不轻举妄动。”


    “现在这里局势太乱了,到处不知是谁的眼线,随行之人又不知底细,如果暴露任何一点,失了先手,之后便会寸步难行,我们想做的一切都彻底陷入被动,陷入僵局。”


    “这么久,这么长时间,我们才终于有了机会,我们不能出错,绝对不可以浪费这次机会……”


    江文如说到最后话语中有些急切,面前的烛火也随着她的气息忽长忽短,来回摇曳。


    “是,是,无论主子想做什么,我等都谨遵命令,不惜一切代价!”


    闻清知道江文如这一路走来有多么不易,有些动容的看着她,坚定的说着。


    江文如平静下来,问道:“这里留下的人,为何都不知道我爹娘去了哪里?”


    “回主子,我们留下的人大多都是原来女阁主,也就是主子的娘亲收留的,几乎只见过女主,平素只听其号令。”


    “奴只知道,南阁另外一部分当初全随两位阁主去了轩国,之后便没了消息,半点踪影也没有,因为两位阁主都……都在轩国没了消息,之后传来离世的消息,所以有些人怀疑,跟着阁主去的组织中人联系不上,是因为全都殉职了。”


    江文如托着下巴,平静地听着闻清的话,半晌又说:“你将你所知道的南阁的一切都再同我说一遍。”


    “是,只奴婢所知道的,南阁有二百二十六人,留下照顾主子的,也就是现在在景国能联系上的,加上奴婢与承泽共二十六人,其他人下落不明。南阁虽是由两位主子共同创建,但二人分管不同人手,奴婢只知男阁主似在轩国,其他并不清楚。”


    “轩国,”江文如喃喃道,“现在我们知道的线索大多都指向轩国,也几乎全都查到轩国就断了音讯,再也无法深入,我们得想个法子,从这脱身去轩国才是,我记得平溪临近轩国?”


    “是,平溪靠近景、轩边界,若是速度快的话,几日便可到。”


    江文如点点头,又问道:“也就是说,南阁现在分成两部分,这两方人马完全联系不上彼此?”


    闻清觉得有些难说出口,看着她小心说道:“是,奴婢等人曾试过联系,可都没有回应,我们能力有限,轩国内部之事实在知之甚少。”


    “你不要多想,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到了现在,还是要把情况都了解清楚,才能决定下一步究竟怎么走。”


    “可以主子现在的特殊身份,如何才能脱身?”


    江文如顶着如今的身份生活了近十年,要想不引人怀疑、干净利落的完全消失谈何容易?


    “会有机会的,不过现在做最终的决定还为时过早,现在牵涉其中的人和事太多了,任何一点变动都会影响后面的局势变化,也会影响我们之后的选择。以我们现在的状况,与其想着孤身为营,不如想法子找个同盟之人,相互配合方是上策。”


    “主子想同谁合作?”


    窗外最后一丝光影也渐渐消失,江文如将另一根红烛也点了起来,屋中霎时明亮了几分,她看着烛火沉静回道,


    “堪信之人,有力之人,同道之人。”


    闻清有些不解,但没在说什么。在看到江文如耳铛时,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主子,这耳铛,还是摘了吧,奴婢看着总是心里不安,这总归不吉利的。”


    这耳铛是当初与那匕首一同送过来的,是江文如特别要求,在里面放入服下去顷刻毙命的毒药。


    当时她就问过江文如,江文如神色平静,只是让她勿要多心,她本以为这是用给对她们不利之人的,可到现在才发现,她分明是给自己准备的,导致闻清看到它就心中慌乱,担心主子做什么傻事。


    她之前一直提醒自己以主子的聪慧,定然有自己的主意,可今天实在忍不住开口。


    “你放心就是,我自然是惜命的,但凡能用到它必然是步入穷巷别无他法,给自己个痛快罢了,又不是保命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她们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两声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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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闻清忙出声问道,整个人身子绷起,像是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动手。


    “姑娘,我是王成,是公子身边的人,公子让我过来寻姑娘。”


    江文如和闻清对视一眼,


    看到江文如冲她安抚的摇了摇头,闻清才放下刚要出招的手,向后一步,退到她身后,可仍有些警惕的看向门口。


    江文如笑着说道:“快请进。”


    “袁姑娘,外面做好了饭,简单摆了些吃食,我们的人都聚过去了,一直没见姑娘过去,公子让我们过来跟你说一声。”


    “在外面摆了吃食?这是为何?”


    “今日是中秋,姑娘难道忘了?”


    江文如愣了片刻,笑道:“好,我这就出去。”


    随后有些感慨的对闻清道:“是中秋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是啊,在相府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出门这几日,就经历了好些事,如今想来倒有些不真切。”


    江文如闻言笑着看向她,说道:“是啊,以后经历的事情,恐怕只多不少,远比那刺杀要凶险的多啊。”


    江文如他们一行人都住在寒山寺后头的禅房里,倒是与前面隔绝开来。


    王成领着江文如到了容玢和袁清之所住院子后的庭院里,等江文如到的时候,他们的人已经聚的差不多了。


    她径自坐到了庭院边角,将一个木凳拖过来,随手扫了扫便坐上去。


    袁清之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桂花酒,分给众人,却没看见容玢和江文如,他四下环顾一圈,见他们二人一个在屋里倚窗望月,一个坐在庭院旁迎风出神,都好似与周围隔绝一般。


    袁清之若有所思的看了片刻,笑着走向江文如,风将她的头发吹的四散,他径直走过去将酒仍给她。


    江文如本在思索与闻清的对话,想着之后该怎么探探容玢的意思,却突见眼前飞过来一小瓶酒。


    那瓷酒瓶飞快向她冲过来,江文如连忙回神伸手接住,这酒瓶险些仍她身上,她满脸惊讶的看向这酒瓶来的方向,就看见袁清之不急不慢的笑着向这边走过来,丝毫不愧疚的笑着说:“妹子够灵活啊,给你留的酒。”


    江文如有些赌气似的的将这酒瓶原封不动的扔了回去:“我不喝酒,先生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袁清之从跟她这一路同行,见她一直都端庄守礼一板一眼,面上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摸样,这才像个真人。


    正笑着想说些什么,却没想到她来这一手,本来嬉皮笑脸不紧不慢的闲散样子顿时破功,手忙脚乱的去接这酒瓶,脚步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


    江文如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不远处倚窗的容玢从江文如说话之后就看了过来,自然也看到他这滑稽样子,嘴角含笑。


    袁清之接住酒瓶后轻咳一声,想到江文如刚才的话,忽略了刚才的狼狈,面不改色地问道:“不是吧,你这丫头不会是受那些世俗教化约束规诫影响,脑子也被坑害了?”


    他像机关炮一样一下蹦出这么多形容词,江文如不由扑哧一笑:“嗯……那倒不是,只是,没醉过,也不想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