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内，孤爪研磨耳朵动了动，视线转向一旁脸上神情鲜活的泉秋生。


    泉秋生见他看去，笑着挥了挥手，怕他看不清，还跳了两下。


    孤爪研磨偏回头，磨搽了一下微红的耳廓。


    “感觉研磨周身的气息变了欸！”山本猛虎跟旁边的黑尾铁朗说。


    黑尾铁朗摊摊手，想起最近两人经常凑到一起，还有之前透过阳台看见两人暧昧的动作，玩笑地说：“可能是粉红泡泡的气息吧。”


    “不！有点不一样！”山本猛虎觉得黑尾铁朗的答案不完全贴合孤爪研磨此时的状态，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裁判吹响哨声。


    上一球是枭谷得分，这一球发球权到了木兔光太郎手上。


    出于对友校的了解，夜久卫辅已经猜到木兔光太郎大概率会用跳发。


    但哪怕知道，也并不是那么好接的。


    自由人这一位置，非常需要勇气，要毫不迟疑地扑向那些破空而来的球并将其接下，不能因为害怕球砸在身上的疼痛而退缩。


    木兔光太郎是夜久卫辅见过为数不多的几位力量非常强大的排球选手。


    抛球、上步、起跳、扣球。


    球以极高的速度飞来。


    他不仅要将球接下，还要把球完美地传到二传手手上！


    夜久卫辅在观察球路后判断球的落点，往左后方退了几步取位，眼睛都没眨一下，半蹲着下手接球。


    胳膊接球的这侧被砸出了红印，他也没控制住向后一倒，所幸球稳当地传到了孤爪研磨手上。


    现在场上己方的攻手有黑尾、山本、福永、海，对面前排是鹫尾辰生、赤苇京治、猿杙大和，正在随时观察他们这边的动向，站位没有分散很可能是在准备三人拦网。


    二次球好用但在三人拦网时很难起效。


    孤爪研磨感觉到赤苇京治的注意力正放在他身上。


    一秒都不到的时间，他就做好了决定。


    孤爪研磨相对于球网在排球后面的那只手手指勾了勾，瞳孔右移，做出要背传的模样，与此同时，接收到信号的福永招平从后方插进前排右侧边线旁边，预备起跳扣球。


    枭谷前排拦网的三人反应迅速，向福永招平起跳的方向跑去……


    三人拦网有防着敌方二传手二次球的作用，可并不能决定敌方二传方向。


    孤爪研磨正常做背传的动作，就在球看起来要离手的那刻，手腕往前一倾，球脱离了拦网手预判的方向向山本猛虎飞去。


    球毫无阻碍地扣到了对方场区！


    枭谷在球路改变时就反应过来了，但球扣下的地方已经完全形成了一个防守空区。


    “抱歉，我判断失误了。”赤苇京治说。


    木兔光太郎拍拍他：“没事，赤苇！下面几轮把球传给我吧！”


    “好，木兔前辈！”


    在得分的那一瞬间，泉·最佳应援组·孤爪研磨啦啦队第一人·秋生：“研磨！斯国一！”


    犬冈·听话狗狗·孤爪研磨啦啦队第二人·走：“研磨学长好厉害！”


    山本猛虎不满看向两人：“明明是我扣的球！”


    犬冈走配合地夸夸山本猛虎。


    泉秋生冷笑一声：“你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能扣到球吧？”


    山本猛虎觉得泉秋生愈发不对劲了，感觉最近向打开了什么气人开关，明明刚认识那会儿笑得可甜了，声音也软软的……


    现在音驹与枭谷的比分是19：20，已经快要到决出这局胜负的时刻了。


    刚刚音驹得分，站位顺时针轮转，正好轮到孤爪研磨发球。


    他并没有做上步、起跳这些动作，直接将球抛起，平击发球，球不带旋，摇晃着前进。


    是飘球…不对！球低了！


    赤苇京治第一时间跑向前方，还是慢了一步……


    球堪堪擦过网，直直地贴着网坠落下来。


    音驹又拿下一分！


    在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分就像这个发球一样轻飘飘地被音驹得到了。


    孤爪研磨一点也没有作为刚才发球得分的选手的得意，只是在看到泉秋生在为他欢呼时眼中不由漾出几分笑意。


    泉秋生的音色清凌凌的，没有刻意凹出来的甜腻，也不是嘲讽人时冷冰冰的，像一汪泉水，透亮清澈，听着很舒服，也很悦耳。


    他看向泉秋生，眼中笑意还未散去，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不远处的泉秋生愣了一下，被这笑容晃了眼。


    研磨笑起来有些好看。


    泉秋生被夜久卫辅拍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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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教练让你下一轮上场替换犬冈！”


    “欸？我上场？真的假的？”


    “看了这么久比赛总要上场试试啊！”


    夜久卫辅推着他走：“加油！把球传到我们二传手手上！”


    泉秋生闻言，脱离了来自夜久卫辅的推力，跑到6号位的福永招平旁边替换下犬冈走：“好！”


    满是实现跟孤爪研磨一起站在球场上这一短期目标的喜悦。


    夜久卫辅回到教练旁边。


    “不是说秋现在还不够成熟暂时先不上场吗？”


    猫又育史看着泉秋生的背影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他永远只能看到一个人，在场下看多久也不会有进步，只有上场体验了，才知道该怎么做啊。”


    “试错是最好的进步方式。”猫又育史补充道。


    上一球音驹发球得分，位置不轮转，孤爪研磨再次站到发球区。


    近距离看研磨发球，好耶！


    一点也不好，研磨站在他后面，根本就看不到！


    后退是不现实的，猫又育史和夜久卫辅都跟泉秋生说过：“自由人取位很重要。”


    开始站在偏前的位置会更好取位。


    孤爪研磨扫过前面泉秋生的身影，俯瞰整个场区，每个人的站位、动作、表情。


    刚刚那球只是出其不意，对面在后排防守不疏忽的情况下，在网前也配备了防守，这一球不能再像刚才一样了。


    或者说，这一球想直接得分根本不可能。


    孤爪研磨敛眉思索一瞬，抱着球向前跑了几步，抛球、跃起……


    什么？研磨竟然跳起来发球了？


    对孤爪研磨很了解的音驹和对孤爪研磨略有了解的枭谷都是一惊。


    在场上几乎不跑动的金贵二传手竟然在发球时跳起来了！


    球又快又飘地向枭谷飞去。


    虽然飘球无法判断轨迹和落点，但它的摆动幅度也只在一臂之内，只要判断球大致的落点，在在那里等待飘球来到近前，根据球最后的摆动方向调整接球的手臂，就可以完美地接下一个飘球了。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度不小，这对注意力、判断力与反应力的要求极高，常常在最后球擦着身子过去。


    何况这是跳飘球，比飘球更快、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